第47章

極北可真冷啊, 哈氣成冰的。

這日清晨,河田軍屯山腳下,一棟靠着山的新翻修院子裏突然閃出一道小小的人影。

人影動作靈活, 蹑手蹑腳的出了屋,閃身出了院子,迅速關上半人高的籬笆院牆門, 轉身撒丫子的就往身後的山上跑。

“呼, 呼……可算是把這老的老小的小給打發了。”,想到眼淚連連要跟随自己出門的小表妹,餘慧就麻爪,腳步不由越發的加快。

原來這道人影便是昨個就接了姑父家來的餘慧,為了撿柴火的事情, 正跟家人鬥智鬥勇呢!

餘慧想的簡單, 這大冷的天帶着姑姑小表妹出門不方便, 與其讓她們跟着一起遭罪, 還不如自己上山一趟,有空間幫助異能兜底,她又不會迷路,随便撿一點柴都夠家裏燒好久的, 帶着她們去幹啥呀, 沒得遭罪。

至于姑父?他人才來, 身上還老多的凍傷,不不如留家裏好好養一養, 順便跟小旗裏的人都認識認識, 熟悉熟悉, 順便答謝答謝人家這幾日對自家的幫助難道不香嗎?

為此, 她那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哄人, 好不易才摸出的門。

餘慧也不耽擱時間,出門來就往上山奔,為了以防危險,她倒是想把空間裏的蘿蔔搞出來陪自己,順便還能給自己放放哨,整點額外收獲啥的,只可惜,這貨一出來就被外頭的天凍的一個激靈,死活鬧着要回空間去不要當冰凍蘿蔔了。

餘慧無語,只得把這哭唧唧的家夥丢回了空間,拍了拍手腕上的爬山虎小藤蔓感慨,“小藤藤還是你乖,陪姐姐撿柴昂,回頭姐姐給你吃異能。”

小爬山虎貼着餘慧的臉,一人一植親香着,不知不覺,餘慧就走到了山裏頭。

上山大雪覆蓋,柴火倒是不老少,也不需要砍伐,只弄那些枯死的樹木都夠夠的,餘慧二話不說就開整,幹的正起勁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異樣的動靜……像是什麽東西掃到了積雪的灌木雪花落下的聲音,又像是什麽東西踩在積雪上迅速接近的聲音。

“誰,是誰在那?”

餘慧腦子一炸,心說自己不會是倒黴催的遇到熊大熊二了吧?

頭皮發麻歸頭皮發麻,餘慧還是第一時間擺出了防禦架勢,手上的爬山虎藤蔓也被餘慧順勢甩出,在雪地上悄無聲息的催發出防禦陷阱,一人一植屏住呼吸,嚴陣以待。

直到咔嚓咔嚓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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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突然從白雪皚皚的樹林後露出來的人,餘慧大松一口氣。

“哎,野小,小野哥,原來是你呀!”

感情是她姑父小旗裏那位綠眼睛的野小子呀!她還當是啥野獸呢。

瞧着對方腰間倒挂着的一溜‘野雞’,餘慧笑看着來人,“小野哥,你是來山上打獵的?”

對方沒做聲,點點頭算是回應,自顧自的走近,看了眼自己,再看看她手邊的柴火,野小子心裏就有數了。

把手裏的弓箭麻溜的往身上一背,二話不說的就開始行動。

餘慧見人家竟然要幫自己打柴,趕緊就勸,“小野哥你忙你的去,我子自己可以的,我很快的,我……”

回答她的,是人家默不吭聲的悶頭繼續幹。

看着自己的柴火堆上越來越多的柴火堆積起來,餘慧……

我可真是謝謝你了哎,這個無言少年!

這把好了,本來打算利用空間一次搞定的事情,今日看來的不成了,人家好心幫忙,自己總不能還暗地罵娘吧?

餘慧只能是暗暗苦笑着,悄悄摸摸的收回爬山虎,心裏苦巴巴的埋頭一起幹。

不多會,一擔碩大無比的柴火就得了,野小子也沒多話,自己挑了根結實的柴火,用随身的匕首兩頭削尖後,麻溜的分別往柴火中一插,挑起柴火擔子,冷酷無比的給餘慧丢下句跟上,人家走的潇灑。

餘慧瞧瞧人家的利落勁,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沒有偷渡進去一根柴火的空間欲哭無淚。

不過來都來了,跟上去之前,餘慧還是不死心,瞄到邊上有顆碩大筆直的枯樹,幹脆的蹦跶上去,發洩般的給人踹翻了,而後兩只胳膊抱住樹根子,吭哧吭哧的就把枯樹往山下拖,心想這樣自己也不算白來這一遭打柴了。

與野小子一前一後的下到山來,別人沒瞧見他們,出門遛彎到自家來關心一二的羅大娘卻正巧看到了這一幕。

遠遠瞧見餘慧他們從山上打柴下來,羅大娘猛地一拍大腿醒過味來。

“哎呦喂,看我這記性!我就我說忘了什麽,忘了什麽……感情是不記得杜家的沒準備過冬的柴火了呀!瞧我,瞧我這事給辦的,該打,該打!”

羅大娘自顧自的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老臉,人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的跑回自己家裏頭去,把趟炕上挺屍的三兒子給指派了起來。

“金鎖、銀鎖、銅鎖,趕緊的去,咱家今年過冬的柴火不是準備的多麽,趕緊的,你們拿着家裏的獨輪車,給你後頭杜叔家運一大垛去,他們才來安家落戶,啥都沒準備,前幾日娘忙暈頭了,也沒想起這些個來,今個看到慧丫頭那小妮子狼狽的上山去打柴了,這才記着這事,你們去,快些去,多弄點送去……”

他們家勞動力多,且平常沒事就打柴,家裏柴火垛都有好些個,一個冬天根本燒不完。

這會子得親娘吩咐了,又想到餘慧那小小一個的,這麽大冷天上山,不說遇到野獸會迷路了,光是把東西從山上弄下來就遭罪呀。

那還有什麽說的,本就心地極好的三個鎖子,套上衣裳就往自家柴火垛去了。

等餘慧跟在野小子屁股後頭吭哧吭哧的到了家,那頭羅大娘也領着三鎖子,推着車把劈砍的整齊的柴火往這邊運了過來。

餘慧見狀心嘆:這感情就欠大發了。

正好的自家姑父要答謝聯絡小旗衆人的感情,這又有羅大娘的盛情難卻,餘慧一想,要不然撿日不如撞日子,今個就開個宴席好生答謝衆人一番?

餘慧的提議得到了姑姑姑父的認可,反正家裏東西都齊備,說幹就幹。

餘慧甚至還拉着羅大娘,對着幫自己整理柴火的四小子極力挽留,請大家都留下來吃飯。

三鎖子是看向親娘求問意見,唯獨野小子,想了想,依舊沒多話,只把腰間一溜的野雞解下來兩只遞給餘慧,不收也得收。

這算是姑父一家正式入夥的第一頓飯,也算是他們新居的暖房宴了,餘慧那是拿出了十八班武藝,煎炒炖煮樣樣都來,自己親自主廚,姑姑跟羅大娘打下手,餘慧盡可能的用手頭的食材。把宴席辦的豐盛些。

鹵雞蛋鹌鹑蛋算一個,野雞其實也就是飛龍算一個,家裏剩下有羊肉,豬肉,做個清炖羊肉,紅燒肉,油底炒肉,炸肉丸子等等的,這裏又湊出幾個菜。

前頭去清河堡采買的時候,肉都是半扇半扇的抗,羊也是整只的買的,做飯的時候餘慧就發現,自己竟然還有豬頭跟羊頭。

嗯,這麽多人呢,大家都是攜家帶口的來吃,幹脆的,餘慧把豬頭羊頭全都燒洗幹淨了,豬頭直接給鹵了,羊肉也做成了羊頭簽。

你還真別說,等菜色上桌了,衆人吃的紛紛叫好,特別是這鹵豬頭跟羊頭簽,吃的不管是男客還是女賓都紛紛豎起了大拇指。

西屋炕上女眷這一桌羅大娘等人,更是指着她做的鹵豬頭肉跟羊頭簽啧啧叫好。

“乖乖嘞,我們這群老娘們真是想不到,慧丫頭竟然還有這般好的手藝!要是早知道如此,當初整屋子的時候,咱們這些個老娘們就不獻醜都讓慧丫頭來整了,哈哈哈……”

“哎呦誰說不是呢,感情這丫頭小小一個,人好又孝順,手藝還這般的好,将來長大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兒郎去。”

“哈哈哈,這說的什麽話,娃兒還小呢,你瞧娃都害羞了,咱先不說這個,不說這個……”

餘慧大囧,捧着碗都想躲了先,就聽邊上羅大娘插話,“對,說菜呢,說手藝呢,不說這個!”,人家好好一良民,怎麽地也不可能在這軍屯找,放着良民不當,當生死都不由自己,世世代代,子子孫孫都不得自由的軍戶吧?

羅大娘自認明白着呢,打斷大家的打趣,反倒是引開話題,“慧丫頭啊,你這做豬頭、羊頭的手藝真怪好的,靠着這手藝,以後你不愁沒飯吃。”

這倒是,常言道老天餓不死家雀,只要有本事手藝,到哪裏都餓不死,這娃這手做頭的手藝,厲害!

衆婦人看着餘慧,眼裏喜愛的表情溢于言表,倒是沒有人說想要探聽探聽秘方的,而是紛紛跟餘慧嘀咕。

“慧丫頭啊,咱們這軍屯苦,雖說我們這河田軍屯還算好的,能吃飽飯餓不死,可手裏卻沒有餘財,我們身為軍戶,也不能做生意,你卻不一樣啊,你是良民,我們是沒法子,沒手藝,我若是你,有這等好手藝,我就做了這些頭去清河堡賣去,一日不說多的,三五個錢總得有吧,那一個月下來,一年下來……”

餘慧邊上靜靜的聽着,越聽也越是覺得可以試試。

他們到這邊來了,總不能坐吃山空不是,畢竟他們家面上的銀錢都是有數的,總有花光的時候,自己空間的財富也得找到明路,才能有正當理由拿出來使,姑姑他們才不會懷疑不是?

這麽一想,餘慧決定,她要去試試。

餘慧是個急性子,既然要試試那就抓緊時間試。

當日下午,她就趕着爬犁去了清河堡,跟唯一的一家屠夫鋪子定了第二日一早的豬頭跟羊頭。

次日一早天不亮,姑父就親自去清河堡幫着她把東西取了回來,家裏姑姑幫着打下手,忙活了大半日的功夫才做好了美味。

不過眼見着天不早了,下晌餘慧就沒有去賣,反而是把肉浸泡在了鹵湯裏入味,待到次日一大早天不亮,餘慧就架好了爬犁,放上個柴火小爐子,連鍋帶肉的一起裝爬犁,新的背簍裏放上幹淨的砧板跟菜刀,塞上一大疊的油麻紙,帶上滿滿一箱子的調味品,餘慧告別了嘟嘴哭巴巴的小表妹,駕着心愛的小爬犁就進了城。

清河堡冬天的早晨人煙稀少,大家都貓冬嘛,起的都遲。

加上餘慧也是傻了,選的日子還不逢集,那人更是少的可憐,可以說整個清河堡除了當值巡邏的軍爺外,就只有早起上工,跟舍不得白白浪費時日開店掙錢的店家們了。

蔡大頭是清河堡唯一一家綢緞布料店的掌櫃的,生平有兩大愛好,吃跟掙銀子。

因為好吃,吃的也多,也不缺錢財吃,整個人長的白白胖胖的,是極北這邊少有的富貴身材。

今日一早他跟往常一樣,一大早吆喝起來了下人偏房裏睡覺的倆夥計,催促着夥計開了店門,灑掃了衛生,前頭店鋪裏的一切都搞的幹幹淨淨、井井有條了,他才打着哈欠,不放心的從屋裏出來,背着雙手往前頭店面晃悠而去。

結果才掀開了門簾進入前頭店面,白胖的臉上,那鼻子不由自主的就聳動起來。

蔡大頭左聞聞,右嗅嗅,嘴裏不停咕哝着:“啊,好香好香,到底是什麽玩意這般的香啊?好香……”

吸聳着鼻子,蔡大頭閉眼享受着那濃郁的香味,整個胖胖的身體就跟着鼻子直往鋪子外頭去。

待到出了鋪子大門,被外頭的冷風一激,蔡大頭猛地睜開雙眼,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店鋪斜對面巷子口的犄角旮旯地,有個小丫頭正使勁的朝她跟前架着火爐煽着風,而那濃郁的香味,就是從小丫頭跟前架着的鍋裏頭源源不斷的飄出來的。

蔡大頭腳下沒打岔,直接邁步過去,探頭想瞧瞧鍋裏頭煮的到底是個啥吧,上頭的鍋蓋卻把鍋給蓋的嚴嚴實實的。

這讓蔡大頭直皺眉,忍不住就探頭朝着後頭還在燒火的餘慧道:“嘿,小丫頭,你這鍋裏頭煮的是個啥玩意?怎麽賣的?”

餘慧是沒想到生意這麽早就上門了,她還心說,自己賣的也算是大葷了,估摸着最快也得等到快午飯的時候才會有人來買,結果是自己料錯啦?

總歸沒有把客人趕走的道理,餘慧忙停下手裏的活計,忍着冰冷刺骨,手在火爐邊上盛着幹淨水的木桶裏洗了洗,雪白的毛巾擦幹淨手後,揭開蓋着的鍋蓋,笑眯眯接待客人。

“回客官的話,小攤售賣豬頭肉跟羊頭簽,豬頭肉羊頭簽都六個錢一份,口條跟豬耳朵七個錢一份。”

她也沒有秤,而且待會又要稱秤,又要切肉,還要收錢那也麻煩,幹脆的自己就想了個法子按份賣,一份就碼自己帶來的小碟子滿滿一疊,差不多有五兩了,賣六個錢顧客不虧,自己也不黑。

鍋蓋一掀開,濃郁霸道的香味更是直鑽蔡大頭的鼻腔,再低頭透過白霧看到鍋裏沉浮的金黃醬色的肉,雖說瞧着也不是啥好肉,卻還是刺激的蔡大頭口水肆意。

想要挑揀嫌棄下的吧,結果哈喇子實在不争氣。

最是好吃不過的蔡大頭幹脆的一拍大腿,連連咽下口水,急吼吼的對着餘慧道:“罷罷罷,看你個小丫頭年紀小小,大冬日還得出門做生意也不容易的份上,給爺來一,哦不,來半碟子,爺先嘗嘗鮮。”

餘慧正要舉筷夾肉的手頓住,不過想了想,半碟子就半碟子吧,開張生意,也不能趕人不是,反正她對自己的手藝很有信心,那可是站在諸多巨人的肩膀上,配方改良再改良的,半碟子就半碟子。

她還就不信了,這白胖子吃了半碟子後不想着再來半碟子!

這般一想,餘慧麻利的應了,筷子浸入鍋中挑起一塊豬頭肉,餘慧心說給挑個半肥半廋的切呢,結果人家白胖子還不樂意,挑揀着肥多瘦少的一塊直嚷嚷:“哎哎哎,你小丫頭手別抖啊,就那塊,那塊,對對對,那塊肥嘎嘎多的,爺就稀噠吃這一口……”

餘慧……

好吧,你就是上帝,你高興就好。

挑出對方特別心水的那一塊撈上嶄新的砧板,餘慧抓着菜刀手起刀落,一塊塊被片的晶瑩剔透的肉就在她的手下成行,切了半盤子給堆在拌料的大葫蘆瓢裏,餘慧又歪頭問對方。

“客官可有什麽不吃的沒有?”

對方起先不以為意,結果看到餘慧抓着葫蘆瓢掀開一邊的桌案,看到上頭密密麻麻擺滿了各色罐子缸子後,這貨看到那碧綠的蔥花眼睛都直了,心嘆咋這大冬天的還有這麽新鮮的蔥花呢,人卻點着那蔥花使勁喊。

“老子我最喜歡這口子綠蔥蔥,你多放點,使勁放……”

饒是自己空間裏蔥滿山,她也不能使勁給放呀,在外頭,在這極北,這點子綠你知道有多值錢嗎?

餘慧暗暗翻白眼,面上卻挂着讨好的笑,故意搞怪,“嘿嘿,客官愛吃這一口,可見客官是個不差錢的,只是這蔥花價貴,洞子貨呢,客官若要多多放,可得加錢喲。”

三文錢,你丫的要什麽自行車呀!

一句加錢,成功的止住了蔡大頭的興奮,他又不是錢多燒的,加錢甭想!

白胖子立馬化身白蚌殼,再沒多話,只兩個圓溜溜的眼睛緊緊盯着餘慧手裏的小勺子;

看到餘慧舀炒豌豆,他的心抖了抖,那是激動的;

看到她舀茱萸醬,他的胡須又抖了抖,那是高興的;

看到餘慧小勺子往蒜泥裏頭伸,白胖子眼睛都亮了三分,滿心滿眼的暗暗吶喊,占便宜了,占大便宜了!就這,他心底還是忍不住的期盼,餘慧的小勺子再多伸一伸,再多伸一伸。

最後半碟子肉拌一拌都快一碟子了,白胖子見一個肉竟然要那麽多好東西來配它,這位老饕急不可耐的,直接伸手接過餘慧地來的盤子就開幹。

丢一片進嘴裏,那濃郁的滋味在舌尖爆開,滋味美呆了,一片一片接一片,吃完一片還添手指,吃到最後,不知不覺半碟子的肉都下了肚,剩下碟子裏拌肉的鹵汁,白胖子也沒舍得放過,幹脆的以手當筷,小心翼翼的把碟子裏的湯汁刮到盤邊,手指一勾,伸出舌頭一舔……

艾瑪,比狗舔的都幹淨,她都不用洗盤子了。

半碟子的肉吃了,食欲卻被完全打開來,那點子東西也不過瘾啊。

想到自己也不差錢,白胖子意猶未盡的嘬着自己的胖手指,朝着餘慧豪氣雲天的發話,“小丫頭,給老爺我再來一,不,再來五盤,都要肥嘟嘟的那種,多放蒜,你快些弄,快點。”

此言一出,剛才還因着白胖子巨大喊加料聲音吸引來的附近幾位相熟店家,也按耐不住的紛紛上前。

根本不用拉着白胖子問,只看白胖子這急不可耐的表情,他們就知道這新買賣定然好食,幾個店家紛紛圍住餘慧,這個一碟子,那個半碟子的,一時間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就她這裏熱鬧起來。

人一多,一熱鬧,那街上巡視的軍爺也就留意到了,出于好奇也紛紛的圍擁過來,人家倒是沒說話,也沒說要吃的,就是圍在你的攤子前,直勾勾的盯着她鍋裏頭的東西。

餘慧還能咋辦,給一群顧客伺候好了,都顧不上收錢呢,就忙着給這群巡邏的軍士切肉嘗,說是嘗嘗,她也不能一人只給幾片吧?

然後一人給了小半碟子,一隊十幾個,好不容易送走了一隊,好家夥,也不知是肉香太勾人呢?還是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的傳揚開了,就她這小攤,都沒到中午呢,一氣就接待了六隊巡邏的将士。

好吧,好吧,都是保家衛國的将士,吃了也就吃了,她雖然肉痛,卻還沒覺得很操蛋。

最讓餘慧覺得操蛋的是,将士走了,街溜子又出來了。

想想也是,能來這極北的人能是什麽好人?想她這樣的可是鳳毛麟角,流落此地來的基本不是人犯,就是犯人,好一點的進了軍營了,那爛的……什麽殺人犯,這個犯,那個犯的海了去了。

前一撥送走軍士,後一撥湧來街溜子要吃拿卡,餘慧倒是怒了,想要一掀桌,幹一架給對方打服了再說的,結果倒是白胖子等店家倒是好心提點,說是這幫人背後還有人,輕易別要惹,舍點吃的錢財免災禍,也不至于牽連親人,他們這沿街的店鋪都是這麽過來的,讓餘慧別沖動。

餘慧想到自己并不是一個人,不怕賊偷還怕賊惦記,她還有柔弱的家人們呢,這才忍着怒氣沒動手。

沒動手的結果就是,一顆大豬頭,一個羊頭簽,最後除了一開始賣得的幾十文錢以外,她硬是再多一分都沒得了,這還是她咬死了沒錢給保護費,一文不出,只舍了鍋裏剩下的豬頭肉的結果。

吃飽喝足的一群街溜子,剔着牙花子問她明個還來不來的時候,餘慧呵呵冷笑,鍋碗瓢盆一收,揚長而去。

還來?還來她餘慧就是個大傻子!幾十文錢,她連買豬頭羊頭的本錢都沒湊夠!!!

在這極北,她個孤孤單單的‘弱質’女流,還是不要出門做什麽生意了,安安心心在家蹲着吧!

難怪的今早自己出攤時還納悶,怎麽滿街的空位就是見不到人擺攤呢,感情……呵呵!

餘慧第一次信心滿滿的出攤做生意,以試試為逝世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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