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過完了寒假,天氣逐漸回暖。
柯珣之前送給陶夏的風衣,只被陶夏拿出來穿一次,沒啥其他的原因,就是醜。
對此柯珣再三強調了兩人之間的情分。
陶夏表示口區。
四月份初,一中早早就通知了各班級,要開展春季運動會。
一中校內栽種了不少的樹,三月份的尾巴時,校內的桃花、海棠和櫻花全都開了。
于是陶夏帶着陸袂如逃了運動會。
每當像運動會這種全員參加的活動,校內的監督總是格外的嚴格,陶夏溜出去還靠的是老孫親自批的請假條。
陶夏班上的一大半學生幹部都參加了運動會,剩下了像陶夏這種後勤,純粹就是用來買一些補充能量的搬運工。
她可是好不容易在老孫面前說了好話,才得到這張請假條的。
這不是陶夏第一次帶陸袂如離開學校了。
上一次還是兩人剛剛認識之初,陶夏帶着陸袂如去後街吃炒飯。
不過這次是為班級勞動了。
一中大門口前開了很多商店,什麽東西都有。
陶夏挑了一家面積大的,看上去物品齊全一點的店,進去買東西。
陸袂如很少走一中的正大門,她家離後門的路要近一點,相對車輛也少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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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的開展,一中正大門口前停放不少家長的轎車。
她跟着陶夏的身後,走了進去。
一般像這種能量補充的飲料和袋裝的葡萄糖都放在商店的不同位置,陶夏找了半天才找到袋裝的葡萄糖。
陸袂如一開始還沒看到陶夏,餘光瞥到昏暗角落裏她的身影,這才快步走了過去。
因為是大白天,店鋪裏沒開燈,這裏又昏暗,陶夏本就仗着面前那處日光找東西,沒想到陸袂如來了,這點亮光全都被遮沒了。
她好氣又好笑的擡頭看陸袂如。
“你把我的光都擋住了。”
陸袂如垂眼看她。
眼前的少女輕擡起下颌,眼睫過于濃密,清晰的勾勒着少女的眼型,三分懶散七分笑意。
她微微動了動腳步,側身蹲下來。
“我跟你一起找吧。”
說着,陸袂如就擡手開始找。
陶夏伸手敲了下她的腦瓜子。
“你個小瞎子,我面前不就是了嗎?”
“我才剛來,怎麽知道...”
陸袂如不滿的小聲為自己辯解。
她發鬓旁的散發垂落下來,陶夏心尖一癢,擡手為她宛起。
露出陸袂如紅通通的耳朵。
陸袂如恰好此時嬌嗔看過去,那雙漂亮的眼睛流轉着幾分稚氣的風情,看的陶夏失了神。
陶夏遮掩自己的失态,伸手拿幾袋葡萄糖,連忙站起身來。
“我們趕快進去吧。”
陸袂如還蹲着,聽她的話想站起來,發現自己腿蹲麻了,沒勁兒。
陶夏見陸袂如動都沒動,紅着小臉。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心裏那點悸動散了些,伸手拉住陸袂如的胳膊,微微使勁,讓她站起身來。
陸袂如覺得窘迫,伸手輕打她。
“別笑了。”
陶夏臉上斂了笑,眉眼之間卻難藏笑意。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回了學校。
開放的肆意盎然的桃花挂在枝頭上,粉嫩嫩的一團一團,看上去惹人憐愛,正是人間最美的四月天。
陶璟浦下午回了一趟陶家。
陶既明和許琬棠都在,兩人最近行程不多,在家也樂了清閑。
兩人正待着書房裏看兒女們的相冊,時不時回想起曾經的趣事。
陶璟浦來的匆忙,手裏只捏着一份文件。
他推開書房的門,手勁不少,看得出來他整個人的情緒有多不對勁。
陶既明和許琬棠一驚,擡眼看去。
陶璟浦心驚到極點,來不及做出過多的解釋,把文件放在兩人的面前。
“我查到了當初是誰綁架了夏夏。”
陶既明立刻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戴上眼鏡,垂眼靜心細細看去。
許琬棠潦草的看了幾眼,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名,仔細一想,曾經事情的線索都清晰明了了起來。
“是徐家做的?!”
她放下手裏的相冊,聲音生硬。
陶璟浦點頭。
陶家上一代是做酒店行業的,曾經也出錯過一次嚴重的危機。
讓其出錯過這一次危機,這背後的策劃者正是徐家。
徐家與陶家有過生意往來,兩家手上都掌握起門面招牌的秘方,以此穩住自家的門面。
後來陶既明不願糾纏徐家,便白手做了有關科技的公司,一向都不插手其中的事情。
陶家的酒店生意現在是由陶既明的大哥陶既晟接手,兩兄弟也時常有所聯系。
前些年陶家酒店被客戶蓄意投訴,不知為何陶既明的公司裏幾個重要客戶也不願意繼續合作,導致陶家兩兄弟手忙腳亂。
而陶夏就是在那一段時間裏被綁架。
陶夏小時候是和陶老爺子一起生活的,後來長大了才被陶既明夫婦接回去,沒想過才沒接回去幾天就被意外綁架。
陶老爺子把孫女當做寶貝寵愛,當年利用自己的手段查出了幕後人,那人還因此付了代價。
陶家夫婦本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早些年一直提防着,最近這些年便放寬了心。
可這次,陶璟浦告訴了他們,真正應該付出代價的人卻沒有因此付出該有的懲罰。
這讓一直拉在心底的那根弦,“嘭”的一聲崩斷了。
陶既明放下手裏的文件,臉色沉郁。
“這件事情你告訴了你爺爺了嗎?”
陶璟浦搖頭,“還沒有。”
陶老爺子自從經過陶夏被綁架的事情刺激後,身子就沒有往日那麽好,如今這些年來,雖然有所恢複,但陶既明還是不敢輕易去說。
許琬棠臉色更難看,她心裏慌的厲害,恨不得現在把陶夏接回來,生怕她出了什麽意外。
陶既明擡眼看陶璟浦。
“你是怎麽查到這件事情的?”
陶璟浦扯掉自己的領帶,心裏像是壓了塊石頭。
“嘉然的那條老狐貍。”
嘉然背後的靠山是一位黑白兩吃的名人,線人多,當初徐家的人做事手腳沒留幹淨,被她查到了。
那人對這樣的事情一向沒有興趣,只是最近幾次和陶璟浦往來,做出了一次交易。
交易就是讓出一部分的利益。
商人之間,自然是以利益為目的。
陶既明了然,他聽說過那人的名聲,心裏也有底。
他拿出手機給助手打了通電話。
大意就是預約下嘉然那人的時間。
許琬棠想了想。
“不能再讓陶夏出事了。”
“我們陶家不能再讓陶夏出任何的差錯了。”
她至今都不會忘記,陶夏當年被解救出來的那副表情,讓她女兒受那樣苦難的人,她許琬棠一個會都不放過。
陶璟浦沉默的看向許琬棠。
“把陶夏送出國吧。”
“徐家的人的手還伸不了那麽長。”他與陶夏四分像的五官陰郁極了,“等我讓徐家人得到了該有的懲罰,再把陶夏接回國。”
許琬棠沒有拒絕。
她本身就有了打算。
陶既明明白自己妻子的想法,輕嘆了口氣。
“等陶夏回來,跟她說清楚。”
三人的視線紛紛落在因為一時慌忙而放在書桌邊的相冊上。
相冊正好翻在陶夏幼時的那一頁。
那是陶夏五六歲時,紮着雙馬尾,手裏還拿着漁網,五官稚嫩,但還是能看出長大之後的模樣來,她咧着嘴,眼睛彎彎,笑的開心極了。
陶璟浦的眼眸沉了沉。
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陶夏就失去了。
他那樣可愛的妹妹,從也就是那天起,也一去不複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