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瑞德的偶像
第86章 瑞德的偶像
最擅長從罪犯角度考慮問題的摩根頭疼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心情很是複雜。
在他們所經歷過或者聽說過的所有案件中, 每一個連環殺人兇手都有他們殺人的緣由, 而行為分析師的存在, 就是在案件發生後，根據一些現場情況, 來推斷目标人物的特征。
可是這次的殺人案卻超乎尋常的棘手。
死者伊文·格雷身上除了幾個自己紮的針眼之外，沒有任何傷痕。尋常的刀傷、槍傷根本不存在, 兇手的存在就像是一只無形的手, 遠程遙控着他的死亡。
嗯？遠程遙控？
摩根腦子裏靈光一閃，終于發現了一條線索。就在他準備說出來的時候，本來還在BAU總部工作的霍奇納匆忙敲響了會議室的門，神色凝重。
他說：“我們接到了一則報案消息，在馬丁十字街的音樂酒館裏, 有一位老顧客被謀殺, 死亡時間不定, 死亡原因”，莫名停頓了一下, 霍奇納看了看他的隊員, 然後接着說道：“和飛機上的死者一致。”
“Ladies and gentlemen，準備好了嗎？Let's go！”
警車呼嘯而走, 會議室就只剩下夏洛克和張魚兩個外來者。只不過這兩位可不是什麽安分的客人。
聽到警笛漸遠的聲音，本來還安靜坐着的夏洛克一躍而起，拉着張魚就往外面跑去，全然忘記了他的助手在不久前才在哥譚進行過奪命奔跑, 渾身上下都在叫嚣着酸疼。
“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搶在他們到達之前趕往現場，否則我剛剛從那個小家夥口袋中弄來的FBI證件就該沒用了。”
“What？夏洛克！我們難道就不能走一次正常程序嗎？我發誓，如果你被警察拎進了監獄，我保證我不會用任何手段把你弄出來！”
“OK！只要你可以忍受每天不斷的短信騷擾，我可以無所謂地方喝咖啡做研究順便睡覺的。我也發誓。”
“……”
Help！Help！Help！
張魚的身體在奔跑，心卻在瘋狂地尖叫。求問各地神靈祖宗，我張魚什麽時候才能和這個熊孩子解綁？
人類永不為奴！！
雖然地處美國的匡提科而不是英國的倫敦，但是夏洛克和張魚兩個人還是成功地坐上了出租車，而且那位司機的臉還蜜汁熟悉。
不過是熟悉的還好。畢竟美國這個地方地廣人稀，到處都是隐蔽區域要是一個不幸碰上一位也逼你吃小藥丸的家夥，那可真就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慘淡結局了。
張魚放下了心，安靜地坐在座位上調整呼吸，看着夏洛克用着自己的超級大腦計算最省時的路程，順便用着最快的速度換上車裏準備的正裝。
果然人和人就是不一樣。即便是之前的那位斯潘塞·瑞德，和夏洛克、麥考夫相比，也有着巨大的差距。不過可惜的是，這樣的天才并不打算像托尼睫毛精一樣從事可以改變世界的工作，而是做起了大英帝國背後的男人。
這樣的奉獻精神真是讓她這種屁民敬佩不已。
出租車以賽車的速度平穩地前行着，完美規避了臨街的連環堵塞，也成功在半個小時內趕到了犯罪現場。
BAU的人還沒來，夏洛克和張魚下車，相當自然地走到警戒線旁邊，在出示了證件之後，大搖大擺地進入了酒館內部。
在美國開店就要有自己店鋪發生命案的心理準備。在發現一位認識的老顧客死在了雅座的沙發上之後，酒館的老板就迅速出面記錄下所有在場顧客的身份信息和電話號碼，在确保每個人都可以聯系上之後，又相當迅速地疏散了人群，完美完成了應急預案。
夏洛克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老板在整理這裏的監控錄像。
看見有人進來，酒館老板并沒有放下手上的工作，而只是随意地打了一聲招呼：“嗨！新來的BAU探員？英國人？”
夏洛克沒有回答，而是先觀察了一下酒館的裝潢。
黑色和杏黃色為主色調的酒館看着不怎麽亮堂，尤其是當老板習慣買超低瓦數燈泡的時候。老板當然說不上吝啬，因為這裏的很多家具都明顯是高檔品，所以大概只是喜歡這種有些昏沉暧昧的氛圍。
黃色的柔和的光，或者透明或者紫紅色的酒液，輕輕柔柔的爵士樂，小小巧巧的舞池……這個酒館在一開始設計的時候目标人群估計就是喜歡情調追求浪漫的中産階級。
夏洛克收回自己顯微鏡一樣精準的眼神，漫不經心地看着老板關上電腦，到一邊擦拭酒杯，指尖微動：“一個想當警察卻成了酒館老板的落魄畫家？你的父親一定很欣慰自己最讨厭的兒子也繼承了他的商業頭腦。”
?一直慢條斯理的酒館老板終于多了一些情緒：“你不是BAU的探員，你是誰？難道我的父親對我現在的情況還不滿意？我已經放棄了我的夢想，他還想怎麽樣！”
“你在僞裝，你根本沒有生氣或者憤怒。讓我看看你在想什麽，wellwellwell……你的肩膀受過專門的鍛煉，手指會不自覺地彎曲，像是在握着什麽東西。右手大拇指受過粉碎性擠壓，到現在都無法靈活掌握，所以追求完美的你成了一個左撇子。”
“因為你年幼時的錯誤，你的父親越發厭惡你的叛逆。他希望你可以完全聽從他的指令，但是你卻因為畏懼再次逃了。并且因為這個失去了你的女朋友，因為她覺得你是一個懦夫……”
酒館老板不願意再聽下去，他從櫃子下面抄出一個看上去很舊的棒球棒，随手揮了揮，威脅道：“OK！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現在惹怒我了。立刻，現在，馬上，請滾出去！謝謝。”
場面一時很緊張。最起碼當張魚進來的時候，她還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壓迫感。夏洛克在酒館裏就好像在自己家裏一樣随意，來回走動，絲毫不見尴尬。而那個倒黴的酒館老板則是拿着一個手機在說些什麽，眼神懷疑地從夏洛克身上看過，然後又沖着手機那頭點了點頭。
她對着那邊怒氣值MAX的老板抱歉地笑了笑，走到了夏洛克邊上，非常謹慎地問了一句：“What did you do，Sherlock？還是說你想現在就被趕出去？你看那個家夥，他應該是給警方打電話，我想問一下，你有沒有拿到正式的進入許可？”
夏洛克非常欣慰地看了自己的助手一眼，語氣嘲諷：“動動腦子伊薩，還記得我從布魯斯·韋恩那裏弄來的介紹信嗎？作為美國第二首富，他可是FBI的金主之一，所以還有什麽別的可能嗎？”
張魚很想沖他點頭，但是看着已經從酒館門口進來的幾個穿戴嚴整的警察，她罕見地遲疑了一下：“……或許你可以跟他們解釋解釋？”
廢了好大一陣兒功夫，張魚終于搞定了那些還在用着警惕眼光看着自己和夏洛克的警察，目送他們遠去，整個人都已經精疲力盡。而那邊萬事不管還一直在鬧騰的夏洛克，卻已經拿出放大鏡直接開始觀察屍體了。
死者所處的位置算不上隐蔽，小酒館的雅座，一個非常靠近舞廳的位置，也是和之前的伊文一樣處在公共領域的監察之下。當然，他們的結局同樣不怎麽好。
張魚在看到死者的一瞬間，就又回到了那種白霧朦朦的狀态。現在，她是一個酒杯了，哦，不，是酒杯裏的冰塊。不過此時的她還在酒保手中，還沒有将她遞給她的買主——約斯特，也就是這次案件中的受害人。
“你的威士忌！”
約斯特接過自己的酒，轉身就和一個認識的家夥聊天。邊上的另一個酒保順口說着玩笑話：“我說約斯特，你這家夥已經一個星期都沒來這邊玩了！難道城裏又出現了一家新酒館？我可得幫着我老板好好打聽一下消息。”
“那你就猜錯了！我們公司來了一位美人，還是我的直屬上司。為了給她留下好印象，我好長時間都沒放松過了。”約斯特笑得很是暧昧，看來現在他已經将美人追到手了。
從來都很少有桃花的人說的那叫一個羨慕嫉妒，不用聽就可以聞到酸氣：“啧啧！為什麽你追求那些女人的時候從來都沒失手過？真讓人羨慕！恭喜你成功拿下了第三百七十二名美女！Cheers！”
“來來來喝酒！不過約斯特，你到這邊怎麽只喝威士忌？我從來沒見你嘗試別的口味！相比女人來說，你對美酒可真是長情！”
“哈哈哈！”
男人們的私人聚會很快就散了，看見越來越多的女顧客上門，約斯特勾了勾唇，張魚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順着紅酒轉起了圈。她往上看了看，就發現約斯特已經相中了自己的目标，一個從骨子裏透出熱烈的紅發美人。
發覺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存在，約斯特沖着紅發美人遙遙舉起了酒杯，露出了一個優雅而又帶着強勢的笑容。只不過很可惜，那位美人或許并不喜歡年近四十的老男人，對于約斯特的示意完全無感。
好吧，心動女孩對自己沒感覺，約斯特就只好再行獵豔。他輕靠在雅座的沙發上，靜候着自己的獵物上門。到底他長相出色，穿着也非常得體優雅，對于大部分來酒吧玩的女性來說都很有誘惑力。
獵物上了門，約斯特決定欲擒故縱，畢竟他現在可是有好幾位備胎可以選擇，當然有理由挑剔。
他抿了一口白色的酒水，隐隐感覺有些不太對，就沒有多喝，而是放下酒杯挽起了袖子擺弄手機。只是他并不知道，但凡他沾了一點那個化學藥劑，他就只有死亡這一條路能選了。
張魚看着他臉上越來越疲憊，敲擊屏幕的力度也越來越小。
約斯特有點困，好吧，是非常困。他以為是因為自己的年長才出現的問題，就沒有在意身體最後的預警，也就錯過了最後一次呼救的機會，雖然就算是他呼救了，也沒有機會活下去。
腦子不太清醒了，約斯特就順着自己的感覺睡了過去，手指一松，手機因為卡在衣服褶皺裏并沒有動彈，所以他睡得無聲無息。
又過了一會兒，隔壁一個喝醉酒的家夥開始耍起了酒瘋，四處亂竄，很快就來到約斯特這邊。
他走的很不穩當，晃晃悠悠地看着就很吓人。本來在約斯特對面坐的好好的女孩有一個就被吓跑了。只是剩下的幾個很快也要被吓到了。
酒鬼路過約斯特的時候，一個趔趄，撞到了約斯特的肩膀。圍觀群衆期待中的兩男子大鬧酒館的戲劇場面并沒有發生。約斯特直接順着那股沖擊力倒在了沙發上，一動不動。
邊上有人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下，然後就被吓了個夠嗆。
“死人！一個死人！啊啊啊啊！”
一陣兵荒馬亂。
再睜開眼，張魚就看到了正湊到自己臉上觀察的夏洛克。他離自己很近，張魚可以感受他輕輕緩緩的呼吸和他身上淡淡的啫喱水味道。她沒好氣地将人推開，真誠地說着建議：“夏洛克，其實相比于酒精味，我還是更喜歡檸檬或者薄荷味。真的。”
夏洛克并沒有注意張魚的小嫌棄，而是反問着：“你剛剛在發呆？你在想什麽？”
“哦，你可以當它是個秘密，我不太想告訴你。對了，你現在檢查完了嗎？我們來到這裏已經有十分鐘了，或許我們可以先走人，也方便避開BAU的人？”
雖然沒有回答後面一個問題，夏洛克已經口簡體正直地先走了一步：“Yes！已經搞定了，這個家夥還不如之前那個伊文有趣。”
“也許是第一個目标比第二個目标更重要？”張魚想了想，開着玩笑。
“伊薩……”
“嗯？”
“你确定你的學歷和病歷都沒有出問題？你的想法比那些幼稚園的孩子還要可怕！”夏洛克嚴重懷疑伊薩的智商。這樣的蠢貨，自己當初是怎麽看上她的？難道自己的大腦也出了什麽問題？
張魚似笑非笑地看着前面的家夥，鄭重發出了警告：“夏洛克！你确定要對一個善良可愛穩重的女孩用可怕這個詞來形容？”
“……”
回到了出租車上，張魚總算有時間詢問夏洛克的發現。
夏洛克不帶任何嘲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讓張魚很是內疚。奇了怪了，自己內疚什麽呢？
不過想了想自己和夏洛克的從主關系，張魚還是先低了頭：“伊文·格雷和這位先生有很多不同之處。他們所在的城市，他們的年齡，他們的愛好都看不出什麽相似的地方。但是他們有一點很相像，他們對待女性和感情都很浪漫。之前說這個人是酒館的老顧客，但是看他的杯子裏剩下的酒就可以看出來，他并不是很愛喝酒。一個男人來酒館，只有兩個目的，喝酒和獵豔。既然他不是為了喝酒，那就是為了美人。伊文的死，有很多女人做幫兇，現在這個人的死，有很大可能也和女人有關。不過，這樣的紳士也會吸毒嗎？他的膚色什麽的都很健康，我什麽都沒看出來。”
“一個僞君子而已，伊薩你的眼光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差勁了？約斯特的衣服非常整潔，他的口袋裏還有一個專門的記事本，上面是一些股票和基金的相關數據。從事證券行業的人都非常擅長自我管理，所以約斯特每次吸毒都會注意劑量和時間。而且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接觸毒品了。但是你也有一點說對了，他們的确是因為女人而死，雖然更多的原因還在于他們是被選中的人。”
“被選中？”
“你現在的智商真是讓我側目，伊薩。我之前說過，如果只是為了複仇，應該是讓死者在死前感受到那些人的痛苦，但是這兩個人死的都太過安靜。殺人能用的手段很多，兇手為什麽專注于用藥物和毒品的反應來致人死亡呢？所以只有一個可能，背後的人就是藥品的生産者，他們利用女人，挑選出了年齡不同的人做實驗的樣本，從而記錄相關數據好改進自己的成品。”
夏洛克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至于為什麽這個藥物的産地在哥譚，他們卻不用當地的罪犯們來試藥，想想哥譚的蝙蝠俠。藥物的主要設計者肯定是已經被投放阿卡姆瘋人院，所以剩下的人在技術水平一般的情況下，選擇對外下手。”
張魚驚嘆了看了一眼夏洛克，再次被他的高智商所折服，忘記了自己被壓迫的悲慘遭遇，最後幫着夏洛克做了一個總結：“只是他們沒想到，雖然他們對外下手避開了蝙蝠俠，卻正好碰上了咨詢偵探。”
“You are right！”
淺金色的日光下，黑發卷毛的咨詢偵探眨着他藍綠色的漂亮眼睛，對着他難得識趣的助手，滿意地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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