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差點就圓房了
大商米行推出新型米,而白家米鋪的南洋香稻剛剛才播種沒多久,米鋪生意遭受了較大的沖擊。
白蘭蘭白日在米鋪忙碌,晚上回家後又到書房翻閱資料,試圖推測出大商米行的新型米是何種類,連續幾天都直接睡在書房。
蘇小棕心疼他,時不時給他送些吃的喝的,送完也不走,就在邊上坐着,一會兒給他添水,一會兒幫他扇扇子。
都說認真工作時候的男人最迷人,蘇小棕雙手支着臉頰,盯着白蘭蘭看。
眉峰淩厲,眼角飛揚,微垂的長睫毛擋不住專注的眼神。
白蘭蘭知道她在看他,餘光瞥見她眼中呆呆的癡迷,心情大好。卻忽然聽她一聲嘆息,不由得朝她看過去,只見她微微低下頭,一臉苦悶。
蘇小棕沒發覺白蘭蘭在看她,自顧自小聲道:“我哥比夫君還要好看,偏偏讨不到媳婦。我這個嫁不出去的卻找了好人家。老天爺,你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吧?”
蘇遠棕比他好看?有嗎?白蘭蘭下意識悄悄摸了摸自己的五官,心中不服。
又聽得蘇小棕一聲嘆息,接着嘟囔道:“那天那位公子也不夫君差,我哥在南水村無人能比,要是到了鎮上,唉……我還是想辦法讓他接受村裏的姑娘吧。”
蘇遠棕也就算了,有親情加分,那個随随便便對別人妻子動手動腳的男人哪裏比得上他了?白蘭蘭氣惱地用力把書拍在桌上。
蘇小棕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問道:“怎麽了?”
“什麽叫不比我差?”
“啊?”蘇小棕愣了愣,旋即笑道,“哦,你工作不認真,偷聽我說話。”
“剛好聽到而已。沒事的話你趕緊回房睡吧,別在這裏打擾我。”
“生氣啦?那也沒辦法,那位公子确實不比你差呀。”
見她理直氣壯地再次強調,白蘭蘭嗆了一口氣在喉嚨裏,說不出話來,只好板着臉別開眼睛,假裝繼續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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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棕偷偷一笑,抱住他的胳膊倚在他肩頭,柔聲道:“可是我心裏只有夫君啊。”
白蘭蘭心裏一動,轉過頭來想說什麽,正好撞上她的唇。懲罰似的,他輕輕咬住她的下唇,略一用力。
蘇小棕吃痛推開他,捂嘴的同時身體失去平衡,連忙用手抓住白蘭蘭坐着的凳子。
白蘭蘭若無其事地站起身走到門邊,凳子被蘇小棕直接拔走。
蘇小棕跌了個四腳朝天,白蘭蘭看着她的狼狽相,忍不住笑出聲來。
剛剛爬起來,還在整理衣服的蘇小棕怔了片刻,沖到他面前,驚喜道:“你笑了,你居然笑了!”
白蘭蘭一愣,笑容有些回收。蘇小棕伸出手指抵在他左右嘴角往上推,道:“別動,我看看,剛剛是在笑嗎?”
白蘭蘭捉住她的手,輕道:“無聊。”
“我就是這麽無聊的人啊,現在無聊的我要去無聊的廚房給你做無聊的宵夜。”蘇小棕朝他吐吐舌頭,往廚房去了。
還沒走到廚房,蘇小棕就感覺到餓了,一進廚房,找到晚餐剩下的饅頭和糕點,一通胡吃海塞,猛地撐住,胃裏難受,一陣一陣犯幹嘔。
有丫鬟正到廚房來燒熱水,看她不斷幹嘔,關心問了幾句。
第二天,大少奶奶懷孕的消息就在白府流傳開來。
深夜,白蘭蘭從米鋪回來,被這傳言弄得措手不及,趕忙回房間去查看。
蘇小棕捂着肚子和他開玩笑:“萬一就是懷孕了呢?”
“不可能。”白蘭蘭斬釘截鐵道,仿佛聽了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他們至今都沒圓房,到哪生孩子去?
“怎麽不可能?我聽大伯說,我爹娘成親一個月就有我哥了。我們一張床上睡了這麽久,說不定真有孩子了。夫君,我們明天請大夫把把脈吧!”
白蘭蘭哭笑不得道:“你以為躺在一張床上睡覺就會有孩子了?”
“不然呢?”蘇小棕疑惑地眨巴着大眼睛。
白蘭蘭不知該如何回答,把話題岔開。
梳洗完畢,夫妻雙雙上得床後,蘇小棕翻來覆去沒想明白,忽然一翻身趴到白蘭蘭身上,下巴抵着他的下巴,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孩兒似地嘟囔道:“夫君,我還是沒明白你想說什麽。”
雖然同床已久,但他二人之間一直隔着條銀河般各睡各的,如今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彼此之間只隔着薄薄的亵衣,月匈前立刻感受到那團柔軟。她急着問他問題,身子有些不安分地動來動去,弄得他渾身□□。
再加上她略帶睡意而朦胧的雙眼,不斷撲在他臉上的鼻息,羅帳內的氛圍頓時變得從未有過的暧昧。
白蘭蘭想把蘇小棕從自己身上推開,蘇小棕以為他故弄玄虛逗她玩,于是和他作對。撕扯間,蘇小棕的亵衣被扯松,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膚。白蘭蘭有些心神恍惚,抓住她雙臂的手不自覺滑落到她的背和腰上。
蘇小棕還在自以為和他之間的打鬧中哈哈直笑,忽然頓住,蹙眉望向白蘭蘭,問道:“夫君,你在身上藏了什麽?”說着,她就要掀開被子去看。
白蘭蘭平穩住漸漸急促的呼吸,用力将她推開,側身屈腿而卧,遮掩住下面的尴尬。
“打不過就生氣,算了算了,饒了你。”蘇小棕覺得沒勁,翻身背對着他,慢慢睡着了。
無論如何,在沒有确定自己的心意前,這種既對不起楚柔,又傷害蘇小棕的事,真的不能做。
白蘭蘭又想起前幾日看錯的那個背影。按理說,他不可能看錯。可如果楚柔回來了,為什麽不來見他?
難道是因為他娶了妻?她應該對他有信心的不是嗎?
感覺到蘇小棕翻了個身,白蘭蘭扭頭看着她睡夢中依舊微笑着的臉,心中一陣茫然。
似乎……連他自己都沒什麽信心了。
這天,蘇小棕正在房間喝茶,府裏丫鬟秋雲忽然跑過來,一進門就撲通跪下了。
“大少奶奶,我叫秋雲,和紅珠一樣是被賣進白府的,再過三天,我的阿牛哥全家要搬走,他讓我跟他走,可是我們沒有足夠的錢給我贖身。求大少奶奶幫幫忙,向老爺求情,放了秋雲吧!”
“這個……”蘇小棕有些為難。自從上次祠堂事件後,白敬先對于府內瑣事非常反感,他又忙于應付米鋪生意,将府內事務都交由管家打理,管家又是個凡是不講情面,嚴格按照規矩做事的人,再加上最近米鋪資金吃緊,府內資金也被嚴格控制,秋雲想要不給錢或少給錢就贖身,大概是不可能的。
“求求大少奶奶!”秋雲拼命磕頭。
“你手裏有多少錢?”
“秋雲攢下二兩錢。”
“我這有月錢三兩。還差多少?”
“十兩。”
“這麽多……”蘇小棕一陣頭疼。如今向白蘭蘭或賬房借錢是不可行的,紅珠那是運氣好,這一次,她到哪裏幫秋雲弄這麽多錢?
“阿牛哥還能出三兩。”
“七兩也不是小數目啊。”蘇小棕為難地咂嘴。見秋雲又要猛磕頭,她連忙說,“我想想辦法,想想辦法。”
坐在家裏想不到辦法,蘇小棕幹脆到街上去晃晃,希望能找到靈感。
忽然,她看到一則招工啓事:急招碼頭搬運工,為期三天,工錢十兩。
這不是有辦法了嗎?她別的沒有,力氣有的是。
蘇小棕立刻上前去詢問,沒想到剛走到鋪子前,就被人趕了出來。
“去去去,我們要的是力壯如牛的男人,你一個小姑娘湊什麽熱鬧?”
蘇小棕也不言語,微微一笑,順手就把鋪子前一尊石貔貅舉過頭頂,又輕而易舉放下,臉不紅,氣不喘。
那人看呆了,立馬招了她,讓她換了一身粗布工服,帶她去碼頭。
“這些貨三天內要全部搬上船。你和他們一起幹,要是能提前完成任務,另有獎金。”
蘇小棕連連點頭,馬上動工。
陸仕安着便服到碼頭查看搬運進度,工頭看到他,恭恭敬敬喚一聲:“少帥。”
陸仕安微微點頭,猛然見工人中一個瘦小個子飛快來去,人家搬一箱,他搬兩箱,甚是矯健。
工頭順着他的目光,讨好地解釋道:“這是今天剛招的,力氣特別大。有她在,應該不用三天就能搬完。”
“那要多給人家一些工錢。”陸仕安吩咐。
“是是是,也不知道是誰家姑娘,能幹是能幹,哪有人敢娶啊?”
“姑娘?”正要離開的陸仕安詫異回身,“她是個女的?”
記憶中力氣如此之大的女人,似乎只有那天那個突然間發狂的姑娘吧?那日見她穿着打扮不俗,又見她夫君器宇軒昂,不可一世,應當是富家太太,怎麽會淪落到在碼頭搬貨?
陸仕安走上前,對着剛剛從肩頭卸下箱子的蘇小棕喚道:“姑娘。”
蘇小棕擦一把汗,看清眼前人,驚訝道:“公子是你!”
“真的是姑娘。前幾日你還在街頭閑晃,怎麽現在卻在碼頭搬貨?你丈夫呢?”
“額……這件事不能讓他知道。”
“為什麽?”
“他現在正為生意的事焦頭爛額呢。”
“所以,你委屈自己做苦工補貼家用?”
“哦不不不。”蘇小棕連連搖手,“我是為了別的事。”
陸仕安蹙眉表示疑惑,靜待下文。
蘇小棕把秋雲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你一個少奶奶,幫下人湊錢贖身,還做這麽累的活?”聽完她說的故事,陸仕安既欽佩又憐惜,“姑娘,我這有個活,比搬貨輕松,掙得卻更多,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好啊好啊……”想想不對,蘇小棕戒備道,“違法犯紀、出賣自己的活我可不幹。”
“放肆,我們少帥怎麽可能讓你做這些事?”工頭兩眼一瞪。
“少帥?”
“不過是個身份。在下陸仕安,不知姑娘芳名?”
“蘇小棕,你可以叫我小粽子。”
“小粽子。”陸仕安回味着這個有趣的名字,微微一笑,“小粽子,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