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日好生考慮着。我先回去了。”阮襲點頭,起身送她。
剛關上門,小迦就依了過來追問什麽事,阮襲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滿牆的字畫和屋中由于天氣漸暖少了些的炭火,深宮高牆之間她當真要此生都在此處麽?可若是應了沈貴妃...那此生...
“小迦。”
“诶?怎麽了,小姐?”小迦歪頭過來問道。
“你想...出宮麽?”
啪的一聲,杯盞被摔倒地上碎了一地,小迦連忙開口:“小姐,你是嫌我什麽做的不夠好麽?我寧願此生都在宮中陪......”
“說什麽傻話呢?是我想出宮了,小迦。”
“那當然想啊。”小迦邊收拾地上的碎片邊仰頭開口道,眸子裏瞬間多了幾分光彩。阮襲有些黯然,“兄長近日怎麽不在宮中?”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不是上午才說過公子去了淮南陵麽?”
“是麽?”阮襲笑笑,忽然覺得自己十年來都不敢求過的東西突然擺在自己眼前,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禁有些無奈。
拿起書案上的紫毫,寫字的手竟都有些發抖,覺得像是過了許久。寫好之後才一一封好,交代好小迦。
“這一封是寫給公子的,一封是寫給奂殿下的,還有一封是寫給小公主的,可怎麽...還有一封是寫給沈貴妃的?怎麽像是......”....交代後事......
“半月之後你先将這些信都交出去,日後我再同你解釋。”
小迦茫然點頭,走出去有回頭,“小姐,你說出宮...可是真的?”
“真的。”阮襲無奈點頭。
初九這一日,一品酒樓像往常一樣開門迎客。
誰知道一打開酒樓的門,就見一個笑意盈盈的錦衣公子牽着另一個笑意盈盈的小公子,小厮愣了愣,又愣了愣。直到那小公子咳了一聲才猛然回神,連忙請兩位進去。
“怎麽?小阿銀是害怕了?”那錦衣公子揚了聲調,有些戲虐的彎下腰看着身量還不及他腰身的小公子,小公子聞言,連忙将頭轉過去,哼了一聲,“害怕?怎麽會害怕?”
那錦衣公子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笑笑不說話,眉眼深沉了些。阮襲......你究竟是有沒有資格照顧阿銀呢?我倒是很期待......
“聞兄,你倒是來得早啊。”聞錦剛落座,就有人推開包廂的門。
一聽聲音聞錦頗為無奈的看着包廂門口,唔,沈懷之、安子敬、司馬憐杏,果真是到的一個都不少......看來都對阮家這個女兒頗有興趣。
“聞兄,不請自來,叨擾了。”安子敬規規矩矩拱手行禮,一副酸腐文人的模樣,面上卻是一臉不得不來的無奈,估計又是被暗安州那個老家夥打發來探些消息的,自安家老太爺卸任之後安子敬倒是輕松了許多,安家勢力形同虛設,可安州倒還是不安生。司馬憐杏卻雙手抱胸靠在門邊,沈懷之笑嘻嘻的湊過來,自顧的給自己倒了杯水,低頭同阿銀說着什麽,阿銀一臉不屑,聞錦頓時覺得自己有些頭疼。
“兩年未見,你到還是這個樣子。”聞錦挑眉,伸手請安子敬落座,安子敬再次拱手道謝,聞錦眉頭抖了抖,斜眼瞥見司馬憐杏,将懷中的玉佩丢過去,“算是物歸原主了。”
“多謝。”沒再說什麽,自顧的坐到了阿銀身側。
“這倒是只差阮家那位了,說來我倒是很好奇,那阮家小輩究竟是何等人物?”
“何等人物?懷之,我聽說你上回被你父親逼着讀兵法紀實?”聞錦出聲問道,沈懷之奇怪他問這個做什麽,但還是十分不情願地點頭。聞錦笑笑,吩咐小厮拿些糕點過來,這才繼續開口:“阮家兵法藏書一百零三卷,更是傳聞阮青十歲時就将那一百零三卷兵法爛熟于心,懷之,你且說說那阮家小輩會是如何?”
聽他這麽說,沈懷之愣了愣,不禁感嘆了聲。司馬憐杏看沈懷之的反應嗤笑出聲,她出身将臣世家自然有所耳聞那少年當初是如何英勇,只可惜了如今步步受限。
沈懷之正要繼續開口,卻被小厮打斷,“聞大人,阮姑娘到了。”
哦?正主終于到了,聞錦正要開口就被沈懷之搶先,“快請。”
不到片刻,門又被推開,那姑娘身着的是素色長衫,一推門瞧見這麽幾個人愣了愣,又很快斂了神色微微彎唇,眼風一一掃過幾人最終停在阿銀身上,又很快收回向聞錦微微颔首。包廂內一時靜了下來,倒是安子敬率先起身拱手行禮,“安子敬拜見靖西公主。”
明明是世家子弟,行為處事倒是同尋常儒生一般無二,也不愧是承楹時常說的禮法入骨,比沈懷之更像是沈家的人。不禁笑笑,有些無奈出聲道:“我這靖西公主名號不過是個擺設而已。”說完,看向同那小男孩着的相同顏色的錦袍公子,“聞大人,久仰了。”又一一向沈懷之和司馬憐杏招呼,最後才是她今日要着重見的人。
她面容寡淡,一眼瞧上去不易親近,阿銀往後縮了縮。阮襲自然明白這些,只将手中的小玩意兒遞過去,随意地單膝跪在地上與阿銀身量一般高,她這一舉動聞錦驚了驚,其他人也驚住。阿銀瞧着被她拿在自己面前的短刀,倒是真的有了些興趣,看着聞錦點頭,才接在手中,別扭的說了聲:“阿銀。”
“阿銀是麽?我叫阿襲。”阮襲看着他的反應,笑意到達眼底。
身後的小迦松了口氣,小姐也真是胡鬧,哪能初見就送人家小孩這樣危險的物件兒,可虧的聞大人沒說什麽。
只是其餘幾人卻都頓住,這短刀......莫不是當年西北王游歷多年求得的玄鐵所鍛造的?傳言不是被西北王一同葬在了夫人陵中...如今就如此随意的贈給了阿銀?倒還真是舍得......司馬憐杏心中驚了驚,看來聞錦真是多慮了。窗外有細微的聲響,司馬憐杏握住手邊的長劍就躍了出去,她這一舉動也驚了旁人,聞錦在窗邊看了看,知曉司馬憐杏的功夫如何,也沒再擔心。
轉頭看向身着素青長衫的阮襲還在彎着腰同阿銀低聲說着什麽,眉眼清淡卻多了幾分溫情,恍若絲毫沒有察覺到屋外的動靜,不禁有些驚異,這阮家一雙兒女性情倒還真是相似。若說有什麽區別,便是阮青有幾分清傲風骨,刻意與人淡漠,眼前的姑娘雖也是淡漠的模樣,倒少了幾分清傲,好似只要她不主動,便沒有什麽人在她眼中。你若是與她親近,她也溫言待你,不攻不守,可偏偏是如此,竟叫你有些不知所措。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聞錦以為是司馬憐杏便沒再多想,可直到有冷光閃過,長劍直直向阮襲身側的阿銀刺過去。聞錦厲喝一聲,沈懷之也猛然回神拉過最近的小迦就往一側躲,說時遲那時快,阮襲趕緊将阿銀護在懷中,背上有劇痛傳來。那刺客也是微愣了愣,拔出劍正欲刺去,聞錦的折扇就擋了過來,一腳踹在刺客胸口,司馬憐杏也拎着長劍破窗而入,那刺客自知再無法得手,擡手吹了聲哨往門外逃去。司馬憐杏一見他要逃就想去追,聞錦立即出聲:“杏兒,不要追了。”
司馬憐杏一愣,回頭看着他,杏兒......
“子敬,你先送阿銀回府,杏兒,快去附近醫館叫個大夫過來。”最後看向沈懷之,嗓音冷了冷,“至于沈兄,慢走不送。”
沈懷之一頓,竟被他看出來了,他确實在附近安排了暗衛,這是怪他沒有出手相助?不再自讨沒趣,道了句告辭也就走了。倒是阿銀磨磨蹭蹭拉了拉阮襲的衣擺,不肯走,阮襲悶哼一聲,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拍了拍阿銀的背出聲道,“阿銀莫怕莫怕......”
作者有話要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