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五個外星人

“嚯,這守衛還真嚴密啊。”米瑾瑜撕扯了一塊手上沾滿了冰涼雪粒的肉幹,沒甚誠意的贊嘆了一句。

頭帶一只白色的毛線帽子,将一頭黑發全部攏在其中,身上也蓋着厚厚的積雪,甚至打開了手腕上的幹擾儀器。她整個人平鋪在雪地上,一手墊在下巴下,另一手壓在腰側的木倉柄上。一眼望過去完全與雪地融為了一體,及時打開精密儀器也別想探測清楚神出鬼沒的的【噩夢幽靈】具體方位。

畢竟,常年位于敵對勢力最想殺死的人所組成的【懸賞榜】前五位的家夥,要是真的那麽容易被發現估計早就被打成篩子了。

特種兵的制服無論是保暖還是防水功能都非常強悍,精英特種兵的體制也讓他們絲毫不畏懼寒冷,但也架不住在這樣嚴寒的環境當中,已經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甚至連排洩都省了的狀态下,假裝自己是一張雪地當中的舊毛毯超過三十個小時了。

細密的布料已經不再溫暖,說實話,米瑾瑜覺得自己簡直像是脖子以下全截肢了一樣,感覺嚴寒已經讓自己的神經被切斷,從而喪失了對于身體的支配權。

看着那座堡壘一般建築之前又一次換崗,她有些艱難的伸長脖子一口把肉幹吃掉,揉了凍麻了的臉和結滿冰碴子的衣領子,她一點一點匍匐後退,從原本蓋在身上,卻因為體溫而有些板結的雪塊裏退出來,像是一件被脫掉的衣服一樣。在雪地當中幾個起落,留下幾個淺淺的腳印後來到了一顆只剩下的半截的枯樹下。

整理一下現在搜集到的情報:她花了三十二個小時時間已經完全知道了尼布爾海姆的防禦程度,守衛換班的頻率,武器持有情況,甚至連每個駐守軍的臉都記得差不多了。

她像是被沾濕的長毛犬一樣用力搖頭用力搖擺,把身上的半融化的雪抖掉,摘掉帽子抖了抖半濕的頭發——要是沒有估計錯誤的話她甚至确定自己摘掉帽子的時候腦袋像剛出爐的包子一樣正在冒蒸汽。

“唔,那群家夥現在一定是在罵我吧,貝斯特說不定已經在腦內把我殺死好幾遍了,各種死法都有。”她一邊喃喃自語着,一邊手腳麻利的抱住那棵枯樹開始,如魯智深倒拔垂楊柳一般向上用力。

樹幹折斷聲,細雪抖落聲,悶聲用力聲交織在一起,最後最這一聲并不吓人,甚至連不遠處的鳥都沒驚走的悶響。她将枯樹放倒,繼續向下挖掘,一邊繼續着自己的碎碎念:“诶喲之前還是把情況都想得太理想化了,鐵三角突然缺了一角也會讓貝斯特手足無措一下吧,啊啊還是小看寶條那孫子了…也許傑內西斯那家夥會保護好西可,貝斯特也會保護好社長的吧…啧那玻璃心可怎麽是好啊紮克斯也是有女朋友的人肯定顧不了他…果然只能讓克勞德來了嗎…”

挖出一根背帶後,她一把拉出一個巨大的背包,三兩下把洞填上又把枯樹重新栽上去。

拉開背包,補給武器輔助裝備一應俱全。

她伸出一根手指挑挑揀揀的翻了翻,聽着鋼鐵器具之間互相摩擦響起嘩啦嘩啦的聲音吹了聲口哨:“真不錯,也許尼布爾海姆駐防應該感到榮幸,估計除了刺殺薩菲羅斯的任務之外,就算是寶條也無法讓我做如此充足的準備啊。”

她搓了搓自己帶着黑色皮手套的雙手:“好!大幹一場吧!”

另一邊,米瑾瑜果然對于自己的友人是何藥性十分了解,估計的毫無誤差。

比起一連焦慮的絞着自己手指無意識的在房間內來回踱步的路西可,臉色漆黑如同沒有星星的夜空的貝斯特雙手環在胸前站在窗邊向外看,不難看出米瑾瑜已經被她在心裏這樣那樣打死無數次。

“阿貝,這樣下去不行的。”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她胡亂地揮了揮手,皺着眉頭說道,連帶聲音裏都帶上了兩份顯而易見的暴躁,“這混蛋就讓她死在外面算了,我決不想為了這蠢貨采取任何行動!”她用力喘了兩口氣,整個人像是突然被紮漏氣了的皮球一樣跌坐在柔軟的沙發椅裏,無力地擡起手背覆蓋在自己的眼睛上:“一直以來我們都太過順利,這樣安逸的環境讓我放松了警惕——我太小看寶條了。”

“現在這樣說也沒有什麽作用了,權限任務只有執行人和目的地,我們的目光也不要這樣狹窄。”路西可扶了扶自己的眼睛,皺着眉頭伸手摸了摸自己又糾結在一起的蓬松軟發:“米瑾瑜的準1st實力有目共睹,除了寶條,如果我是‘其他人’之一,我也希望這樣的人為我所用。”

她猶豫了下,看了一眼貝斯特,有些不自然的開口:“而且,我們是否應該考慮開始掣肘路法斯社長,以及暴走的…特種兵。”

“說什麽傻話,能掣肘那些家夥的除了老流氓還有誰啊…而且說實話,如果可以,我希望不需要考慮這些。”她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更加頹喪了,片刻之後,她幽幽的開口:“路西可,告訴我你的想法如何?你是否覺得我預留的計劃是正确的,或者說,你現在是否覺得這是正确的。”

“從理智上來說,我不應該反對。”她推了推眼鏡,深吸一口氣後看向貝斯特:“但是,我願意相信我的朋友,我相信相比起莫名其妙的執念,我更加重要!”

看着路西可依舊溫和卻閃爍着堅定光芒的路西可,她猛地站起來:“你說得對,相比起戰前內耗,我們應該對夥伴們多點信心——你去找你的網友,老板我來搞定。”

“至于最難搞的那個。”她沉吟片刻:“我相信流氓不可能沒有留下後手——你去看看她的電腦裏有沒有留下什麽消息,或者在游戲裏的公告之類的。”

“交給我吧。”路西可從椅子上站起來:“最好能知道,米米她承攬的到底是誰的任務。”

薩菲羅斯從不覺得自己的心髒如同副官所說的那樣“脆弱如玻璃一碰就碎”,“易黑化請小心對待”,但現在,他已經有了非常明确的感受。

這種名為“被抛下”的感受不斷的發酵蔓延,甚至讓他産生了想要破壞點什麽的想法。

比如挾持她的兩個朋友。

這樣的想法出現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他捂上頭,覺得也許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薩菲羅斯先生,您在嗎?”規規矩矩的三聲敲門後,少年人十分拘謹的聲音傳來,“我是前天和你們一起出去的克勞德。”

“是你。”他壓抑着有些暴躁的情緒:“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我今天訓練完畢去洗澡,之後在自己的衣服裏發現了這個。”他從衣兜裏掏出一個類似芯片的東西:“因為非常小又不好察覺,我之前也沒有發現。這個芯片放進電腦裏顯示的是只有【英雄】才能查閱,我想應該是您的。”他說完後急急忙忙的向接過芯片的薩菲羅斯擺手:“我只是把它放進了電腦裏,因為沒有權限我也沒有強行解讀!”

“我知道了。”他微笑着點點頭,表示自己一點也不介意:“還有其他事情嗎?”

“不…”克勞德猶豫了片刻,有點猶豫地說:“您,您不舒服嗎?”

“不舒服?”他愣了愣,這個狀态,确實不能說很舒服啊。但他并不打算告知這個少年人自己變成這樣的邊緣狀态的原因,于是擺了擺手:“我很好——你打算留下來和我一起查閱這張芯片嗎?”

“…不不不我只是個三等兵沒有查閱權限的,我我我先走了!”

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克勞德,他原本想要把這張芯片随手扔在桌面上,卻因為某種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期待和希冀,走向桌前将它放入電腦之中讀取。

【警告:權限為只有[英雄]可讀取芯片內容】

【警告:确定讀取請出示身份證明】

【警告:讀取之前請将一張高度适當,舒适度較高的空椅子放在屏幕之前】

【警告:最後警告你一次,等等一旦開始你就沒機會叫停了】

【警告:去把房間的窗簾拉上,燈最好也關上,昏暗的環境效果更好】

【警告:并不算是警告的內容,但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坐在椅子對面的床上,并且保證不要随便亂動】

在所有警告完畢之後,薩菲羅斯的電腦在屏幕一閃進入了飛快的程序編寫階段,大約三十秒鐘,他的電腦一黑,完全死機了。

房間裏的寂靜讓人尴尬。

一臉冷漠的薩菲羅斯,他懷疑自己是否被人耍了——如果這是真的的話那麽不得不說這個人真實太有勇氣了,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敢找死。

當房間內傳來電路短路時的噼啪聲,整棟神羅大樓都進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有些糟亂的聲音透過隔音效果絕佳的門隐隐約約傳來時,黑屏死機的電腦重新開始工作。

它的屏幕重新散發出悠悠的藍光,全息投影出的人影在黑暗當中迅速成形。

全身散發着光芒的,慵懶的趴在座椅靠背上的黑發少女,嘴邊還有吊兒郎當的笑意。她伸出連根手指抵在額角,帥氣的一劃:“喲親愛的玻璃心,是不是又被涮了?現在是不是很想打我啊?不過現在你最好好好的坐下聽我說。”

她的臉色突然變得極為正經,甚至一下子讓手背上已經冒起青筋已經站起來的薩菲羅斯重新坐了回去。

她依舊雙手交疊趴在椅背上,用無比嚴肅的臉色說道:

“這是全息影像,你打了也是白打。”

作者有話要說: 聽完最後一句話的薩菲羅斯:老子打死你個鼈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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