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許撒嬌
陸遙的男子一百輕輕松松就跑了個冠軍。
他跑完了，略過給他拿礦泉水遞毛巾的學姐，直接往李明珠的座位走來。
好在李明珠看起來是個男同學，如果是個女同學，此時早就被那些女人實體化成刀劍的目光給戳成了篩子。
陸遙一坐下來就抱怨，“累死我啦！”
李明珠當做沒聽見。
陸遙等了會兒，原本閉着眼睛等李明珠哄他兩句，沒等着，睜開一只眼睛打量了一眼李明珠，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累——死我啦！”
李明珠面無表情，還是充耳不聞。
陸遙幹脆坐直身體，不癱在凳子上，把兩只手往嘴邊一卷，做喇叭形狀湊在李明珠耳朵邊上，“我說——我累——”
李明珠猛地掐住他的腮幫子，陸遙的嘴被她掐的嘟起來。
這熊孩子人熊了一點，長得卻是唇紅齒白，标致的不行。
此時嘟着嘴，無辜的看着李明珠。
李明珠道，“我聽見了。”
“我叫了你三遍你才聽見。”陸遙道。
“然後呢，你累死了，和我有關嗎。”李明珠冷酷的吐出一句話。
“你這人怎麽這麽冷血無情的！”陸遙嚷嚷。
“我和狗講什麽感情。”李明珠淡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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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是狗！”陸遙瞪她。
“誰回答我誰是狗。”李明珠道。
陸遙：……
他自顧自的氣了一會兒，安靜了沒幾分鐘，又開始作妖。
“我肚子好餓。”陸遙道，“現在幾點了，吃中飯沒有啊？”
“诶，我們去外面吃吧，我知道有個地方能翻出去。”陸遙鼓動她。
“不去。”
“我知道有家店特別好吃。”陸遙繼續安利。
“不去。”
陸遙三番兩次被拒絕，少爺脾氣上來了，立刻火了，“誰問你去不去了，我讓你去你就得去！”
李明珠看了他一眼，“你無不無聊。”
“我……”
李明珠提醒他，“不想到我這裏來找氣受，就自己利索的滾遠一點，下面等着給你捶背按摩肩膀的小姑娘排着隊。”
“陸遙，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是個男人。”
陸遙心裏一驚，心想：他什麽意思？
陸遙喉嚨動了動，沒說話。
李明珠依舊是她這個淡定的性格，好似天塌下來都不能讓她變個臉色。
她說完這句話，陸遙就跟被定住了一樣，李明珠等他開口，索性沉默。
哪知道陸遙沒有開口，而是古裏古怪的走了，李明珠望着他離開的方向，發了會兒呆。
“嘿！李明兒！”二炮從後面拍了她一巴掌。
李明珠回過神，看見是二炮，緩了緩臉色，溫和道，“怎麽有事？”
二炮道，“沒事兒，就是好久沒見你了，過來找你玩兒。”他道，“诶，陸遙是不是原諒你了，我看他最近和你走的很近啊！”
“原諒個狗屁，他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來撩兩下。”李明珠道，“和他初中的時候一樣，欠的慌。”
二炮嘿嘿嘿的笑了會兒，這才正了正臉色，“對了，馬上到十一月十二號了，那天是禮拜三，你要請假嗎？”
李明珠聽到這個日期，恍惚了一下，“時間過得這麽快……”
二炮道，“今年我還跟你一起去。”他撓了撓頭，“陸老師都走了這麽多年了……”
李明珠神色放空，目光有些空洞，半晌，才開口，“七年前他大我十歲，現在只大我三歲，過不了多久，我們就一樣大了[1]。”
提到陸知，二炮也不知道怎麽安慰李明珠，只好拍拍她的肩膀，“人那啥，固有一那啥嘛，陸老師這種好人，一定去天堂的，你放心，他過得好得很吶！”
“他要是投胎的及時，現在都能下地走路了吧。”李明珠道，“要是還活着的話，兒子也有三四歲了，他兒子肯定像他，眼睛最像。”
李明珠不知想什麽，二炮趕緊轉移話題，“嗨，別說了，怪我，我不該提，說點兒別的，你中午去哪兒吃飯啊？”
二炮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李明兒？”
李明珠回過神，“嗯？”
“問你中午去哪兒吃飯呢，咱哥倆好久沒一起吃飯了，我哥最近又賺了一筆。”他拍拍自己的錢包，“最近我有錢，你想吃什麽盡管開口，我請客！”
李明珠笑了聲，“得了吧，吃飯的錢我還是有的，少來這一套了。”
“我還能跟你來什麽一套啊，走走走，coco餐廳出了個新的什麽風暴炸土豆，我還沒去吃過呢，今天中午吃……”二炮勾着李明珠的肩膀，二人站起來，就要往餐廳方向走。
哪知道剛走了兩步，迎面就撞見了陸遙。
陸遙手裏拎着盒飯，臉色不太好的看着李明珠。
李明珠顯然也沒想到，陸遙這種大小姐脾氣，被她氣跑了，就沒有跑回來的道理，如今不但跑回來了，手上還拿着疑似給她買的飯，這十分不對勁。
二炮愣了下，馬上就認出面前的是陸遙了。
他看見陸遙的時候，陸遙不善的眼神幾乎有百分之八十是針對他的。
二炮被他看得如坐針氈，不知為何，幹巴巴的就把自己放在李明珠肩膀上的手拿下來了。
陸遙等二炮縮回了自己的手，才開了金口，看着李明珠，高貴冷豔道，“你要去哪兒？”
李明珠實話實說，“吃飯。”
陸遙道，“我已經買好飯了。”
他把手上的飯盒提起來，顯然是叫的外賣，還是打包的。
學校裏面是禁止學生叫外賣的，但是學生總有辦法叫到這些東西，省一中又坐落于市中心，穿過西面的教師食堂，在教師食堂的旁邊還有兩個籃球場，邊上就是栅欄，送外賣的基本都從栅欄的縫隙裏把外賣送進來。
陸遙上午有男子一百，跑完了之後也沒見他玩兒手機，一直坐在李明珠邊上找存在感，李明珠推測道：這多半是別人幫他叫的。
學校裏面想巴結陸遙的學生大有人在，這個推測也合情合理。
但是李明珠這種封建家長老古板性格，一看到陸遙吃的外賣，眉頭就先皺了起來。
陸遙曾經和她就相處了一個暑假，李明珠的性格沒怎麽變，現如今，他一看到李明珠把眉頭皺起來，就知道李明珠要說什麽。
無非就是教訓他外面的東西要少吃，或者再問問吃食堂的飯是不是能要了他的狗命。
陸遙很有先見之明的把李明珠從二炮身邊拉走了。
李明珠的手腕被他桎梏，掙紮兩下沒甩開，有些薄怒，“你發什麽瘋？”
陸遙充耳不聞，采取李明珠平時對他用的‘無視’大法，又把李明珠拽回了原位。
二炮被這一變故搞的措手不及。
那一邊的陸遙已經開始把飯盒打開，誘人的香氣冒了出來，他塞了一盒在李明珠手裏，然後對自己的飯菜挑挑揀揀起來。
“我不吃番茄。”陸遙把番茄挑出來扔掉。
從小過慣了艱苦日子的李明珠，看到陸遙這番浪費食物的可恥模樣，當即喊道，“扔什麽扔！”
她薄怒之下，又拿陸遙毫無辦法，陸遙的筷子轉了一個彎，把番茄放到她碗裏，“哦，你喜歡吃啊，那給你吃好了。”
二人的菜式大多相同，也有不同的，陸遙還沒吃，就拿着筷子碎碎念半天。
“這個肉我也不愛吃，這個我也不吃，這個太多了我不吃。”他看了眼李明珠的飯碗，好似還有一點能放下雞腿的空隙，于是道，“雞腿我也不要……”
他小心翼翼的夾着雞腿，在李明珠冒尖的飯碗上，冷靜沉着的放上了最後一個雞腿，再确保李明珠的飯盒一點兒東西都塞不下的時候，陸遙松了一口氣，命令道，“吃吧！”
李明珠看着自己的飯碗，哭笑不得。
“我吃不了這這麽多。”她瞥見陸遙的碗裏，基本只剩白飯。
這小祖宗似乎還沒有感覺，不服道，“你每天就吃貓吃的那麽一點，所以才這麽瘦，生個什麽病你就完了。”
李明珠把雞腿夾回去，“我不會生病的。”她道，“況且吃雞腿是小孩子才有的特權。”
陸遙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小孩子，又見李明珠夾回了一些菜給他，“你光吃白飯吃的下嗎？”
李明珠說這話時，語氣都可以說的上是溫柔了。
陸遙的性格單純的像一張白紙，但凡不喜歡一個人，不喜歡的也光明磊落，不會在背後搞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臉上就能明晃晃的寫着‘老子看你不爽’幾個字。
但是他如果喜歡一個人，那也十分明顯，陸遙喜歡她，就對她好，對她好的方式也特別簡單，像小奶貓會把自己心愛的小魚幹分一半給鏟屎官一樣，陸遙雖然不是小奶貓，但這種分食行為也差不多。
李明珠心情很不錯的想道：他也不是很讨厭我。
陸遙的喜歡，也喜歡的單純。
在他的眼裏恐怕男女之愛和朋友感情都沒有分開，混沌的攪在一塊兒，統稱為喜歡，也就是傳說中的好感度。
人們對優秀的人，尊敬的人，玩得來的人，都會有這個好感度，陸遙的喜歡就這樣簡單。
李明珠便十分喜歡陸遙的這份單純，沒有許多彎彎繞繞，腦子裏也沒有龌龊的思想，她守着這份幹淨的如同山間清泉一樣的單純，就像當年陸知對她做的一樣。
顯然，陸知是眼瘸才會覺得李明珠單純，但李明珠沒有眼瘸，陸遙确實幹淨的讓人心生好感。
李明珠道，“下午是不是還有一千五的長跑？”
陸遙吃着飯，點了點頭，“有。”
李明珠看他吃的太急了，擰開了一瓶水給他，“別吃這麽急。”
陸遙拿過水猛灌，二炮在邊上站着，看着李明珠。
李明珠無奈的笑了下，“下次吧。”
二炮詭異的看了一眼陸遙，跑了。
陸遙沒見着二炮的神情，光看見李明珠對二炮那個笑，心裏面憋屈的很，想道：她從來沒對我笑過。
李明珠道，“有長跑還打算中午就吃這麽點兒白飯，不要命了？”
李明珠光看他吃，自己倒很少動筷子。
飯吃完了，陸遙的手機響了。
準确來說，是從吃飯開始，他的手機就震動個不停，電話短信跟不要錢似的轟炸他。
李明珠問了句，“不接嗎？”
陸遙拿着餐巾紙在嘴上胡亂的擦了兩下，沒擦幹淨，李明珠嘆了口氣，只好伸手給他嘴角抹了下。
這動作就過于親昵了，李明珠下意識的做出來，等回過神的時候，陸遙愣了一下。
李明珠道，“幹什麽，這麽大個人了吃飯都吃不好，你下巴是漏的嗎？”
她兇巴巴的補充了一句，“接電話。”
來電的依舊是陌生號碼，無論是短信還是手機。
李明珠看了一會兒，看出點端倪來了，“怎麽都是陌生號碼。”
陸遙道，“我不認識她們。”
李明珠開口，“二部的？”
“一部二部都有，我都不認識。”
“女生？”
說到這裏，陸遙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道，“男生也有。”
李明珠愣了下，扯着嘴角，“是你自己太招搖了。”
“我又沒強求他們喜歡我，哎呀，哥的這英俊的長相太招桃花了。”陸遙說着，還翹起尾巴來了。
說到這裏，李明珠總算明白陸遙為什麽不接電話了。
八成是他的電話號碼又被挂到了那個論壇上，此時打進來的多半是一部二部伸長了小手想要勾搭他的學姐。
陸遙不常用手機，就讓它在邊上嗡嗡嗡的震動，李明珠有點兒強迫症，替他關機了。
她關機前看了眼手機屏幕，屏保果然是楊幂。
陸遙這口味從初中開始就沒變，喜歡仙劍三裏面傲嬌雙馬尾的唐雪見，愛屋及烏的連帶喜歡楊幂，到現在為止那破鈴聲都是愛的供養，聽得李明珠耳朵都起繭子了。
“我下午有一千五，你給我送水。”陸遙命令道。
李明珠等陸遙吃完了，才一口一口吃起飯來，她咽下去道，“不去。”
“為什麽不去？！”陸遙叫道，沒想到李明珠會拒絕，這架勢，就差跳起來質問她了。
“人多，擠，熱，吵。”李明珠言簡意赅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準确來說，是因為陸遙要去跑着一千五百米的長跑，跑道邊上的黃草地人才特別多。
上午男子一百的時候，校方就注意到了，為了陸遙還特別安排了校紀檢隊的成員和學生會紀檢部配合工作，這可算是省一中建校以來的頭一遭。
李明珠吃完了道，“上趕着排隊給你送水的人這麽多，你随便挑一個拿，能累死你嗎？”
陸遙理直氣壯的反駁，“萬一她們給我的水裏投毒怎麽辦！”
李明珠冷笑一聲，心想：投毒？放迷藥還差不多。
“放心，她們暫時不會因愛生恨，在你單身的情況下。”李明珠道。
陸遙還是不幹，“我不喝，喝了別人的水我就會死的。”
“等你死了我再去給你收屍。”李明珠冷酷道。
“你這人怎麽這樣的？”陸遙叫道，“沒有人性！”
李明珠懶得理他，陸遙一天要抽十幾次瘋，要是每回都搭理他，他還不上天了。
中午休息時間一過，陸遙就得去準備下午的長跑了，他下去的時候還憤憤不平的警告李明珠，“我到終點一定要看見你，要是你不來，你就等死吧！”
李明珠權當他空氣。
陸遙到下頭，就不得不面對各種各樣的搭讪，好在女孩子腼腆的占大多數，就算有膽子大的，結伴沖上來和他搭讪，陸遙也能三下五除二的打發了。
他實在沒心思和女生調情，一想到李明珠竟然對他這麽冷酷，陸遙心裏就來氣。
十分鐘後，廣播播報：請參加高一男子一千五百米項目的運動員到檢錄處檢錄，請參加高一男子一千五百米項目的運動員到檢錄處檢錄……
李明珠在臺上聽到這條廣播，心裏動了動。
顧小飛是學生會宣傳部的，秋季運動會學生會人手不夠，連帶着把宣傳部的成員也拉到了操場動員起來。
他匆匆忙忙的走上看臺，又匆匆忙忙的走下去，走到半路，班裏同學攔着他問，“诶，顧小飛，一千五百米咱們班有誰參加啦？”
“杜宇軒吧，一千五百米好像是高一高二高三的一起跑的！”顧小飛喊道。
“班長也去啦！”那人喊道，“咱們要不要去給班長加加油啊！”
你們要去就去呗！記着別去太多人啊，人去的太多了學生會要說的！”顧小飛提醒道。
“知道啦！我們派幾個代表去，放心，不給你們添麻煩！”
“就是，一千五百米跑完了，萬一班長脫水了怎麽辦，沒人扶他，摔地上不是痛死了，我們準備幾塊巧克力去吧。”
這人話一說完，李明珠心裏動搖的更加厲害。
她猛地想起，陸遙這人有潔癖，萬一別人扶他，他不幹怎麽辦，按照這祖宗的龜毛脾氣，這事兒絕對可能發生在陸遙的身上。
李明珠猝不及防的想起，如果她記憶沒有出現偏差，陸遙初中的時候有低血糖，有……
李明珠想到這裏，臉色猛地沉了下來。
她心裏一股火氣沖上來：陸遙有低血糖，還敢去跑一千五百米，這是嫌自己命太長了還是怎麽樣！
她站起來，三步作兩步往下走，顧小飛看見李明珠往下走，大驚失色，心道：我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李明竟然從看臺上走下去了！
他感慨道，難道是聽說班長沒人扶，終于爆發出了一波同學友愛了嗎？
顧小飛喊道，“李明，我帶你去吧！”
李明珠完全無視他，心裏窩火，直接往檢錄處走，心道要叫她抓到陸遙這個不知輕重的小王八蛋，一定要把他的皮都扒掉一層。
哪知道還沒等李明珠走過去，她光是站在人群後面：這前面最起碼圍了五層，畫着各種各樣精致妝容的小女生，擠在一起，一點兒縫隙都沒有。
李明珠站定，頓時布滿黑線，這情形，別說是想進去抓陸遙了，哪怕是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女同學們面色激動，活像是看偶像來的，這場景和追星也沒差多少，李明珠找了半天突破口，才不得不氣急敗壞的承認：這局無解。
不過一會兒，槍聲響起，随着音樂的爆發，一千五百米長跑正式拉開帷幕。
陸遙在長跑的運動員中十分明顯，周圍的男同學都穿着背心短袖，恨不得把自己的肌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展現給跑道周圍的小女生看——盡管大家都知道，這群小女生都是來看陸遙的。
而陸遙本人，穿着黑白相間的長袖長褲，把自己裹得牢牢的，一點兒福利也不給他的迷妹。
跑道兩旁的學生會工作成員拉扯着嗓子喊，“各位美女！不要陪跑！不要陪跑！我知道你們都沖着陸遙來的！但是不要陪跑！你們可以到賽道末尾等陸遙！”
李明珠聽了汗顏，一看就知道這學生會小哥一天都飽受折磨，上午的時候還遮遮掩掩的說話，下午的時候就直接拉開嗓子喊‘來看陸遙的都往賽道後面站！’。
學校對其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追星’這種行為，自古以來都是無法克制住的一種群體行為。
陸遙此時領先在隊伍前，他每次跑過看臺，加油聲和尖叫聲都要比別人響亮個十倍，搞的後面的男同學很是沒有面子。
李明珠左右為難，下來都下來了，也不好再回到觀衆席上，于是跟随着隊伍的大流，在比賽快結束的時候，走到了終點線後面。
此時的終點線，已經聚集了很多人，裁判舉起了手槍，目前的第一位依舊是陸遙。
随着他越來越靠近終點線，終點線周圍女生的尖叫聲也水漲船高，最後在一片吵鬧聲中，陸遙不負衆望的奪得第一。
他速度慢慢的緩了下來，別的選手一到終點就趴在來迎接的同學身上，另一些則恨不得像死狗一樣癱在地上。
只有陸遙慢慢的走着，好似在恢複力氣。
他看着實在是沒什麽要虛脫的感覺，導致一衆等着他摔倒然後占點便宜的女生沒法上來，再者是陸遙身上散發着駭人的氣場，不止怎麽的，衆人都能感受出來：陸遙的心情不太好。
确實，陸遙跑到終點，掃了一圈沒見着李明珠，那氣壓直接跌破歷史最低。
他走了兩步，越走越來氣，下一秒就要暴起去觀衆臺找李明珠麻煩的時候，一條毛巾落在他身上，同時響起的還有李明珠冷冷淡淡的聲音，“把汗擦了，喝水嗎。”
陸遙擡頭一看，李明珠就站在他前面不遠處。
他頓時覺得腿也軟了，酸的難受，頭也昏了，氣也喘不上來，過度呼吸的肺跟針紮一樣難受，兩步路都走不下去，軟綿綿的倒在李明珠懷裏——仿佛剛才那個淡定走過終點線的陸遙只是個幻影。
李明珠縱使憋了一肚子火來找陸遙興師問罪，此時看他這虛弱的樣子，也問不出個好歹，只好放低了聲音詢問，“還能走路嗎？”
陸遙……必須走不了了！
他嗚咽一聲，像極了一只耳朵尾巴都垂下去的小奶狗，可憐兮兮道，“我走不動了——”
李明珠聽罷，眉頭一抽，“……不許撒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