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章年卿最近被地方官纏的焦頭爛額,幾次匆匆來又匆匆去,還不忘給馮俏叮囑:“這兩天你就在家歇着,誰請你去參加宴會你都別去。”他嚴肅道:“任何場合,任何宴會都不許去。”

“我知道啦。”馮俏當然不會給他拖後腿,閉門謝客。

閑來無事,同當地的廚娘學做煎餅。山東煎餅卷大蔥別有一番滋味,馮俏受不了大蔥的味兒,總是抹甜醬醮着吃。

廚娘一臉不可思議,驚呼道:“吃煎餅怎麽可以不卷大蔥呢!”

馮俏讪讪,咽下最後一口,道:“……這麽英勇的事,還是交給三爺吧。”

晚上,章年卿一身酒氣回來,毛竹半饞半托,将他拖回府。珠珠雲嬌七手八腳将他扶到床上。馮俏看着他一臉潮紅,忙讓雲嬌去打熱水。摸摸他額頭,還好不燙。

馮俏替他解開頸邊的衣扣散熱,拿着帕子替他擦前胸後背。

章年卿臉很少紅,許是他膚色偏黑的緣故,他偶爾臉紅別人也不大看的出。加上他平時喜歡裝穩重老成,端的鎮定自若的模樣。即便臉紅,他也再能插诨打科,糊弄過去。

今日一見,馮俏又新奇又好笑,看他臉紅紅的,十分可愛,忍不住伸出手摸兩把。

章年卿霍然睜開眼睛,眼睛黑亮黑亮,像剛出生的小奶狗,純淨又無辜,水汪汪的。他執拗的抓着馮俏的首,嗓音沉沉:“幼娘。”一股酒氣撲面。

“恩?”馮俏溫柔望着他,摸了摸他炙熱手心,将他胸前的衣服扯的更散一些。關切道:“熱不熱,這樣有沒有涼快一點。”

章年卿咕哝兩聲,馮俏沒聽清。只覺的手上一股大力扯着她。章年卿抓着她的手在光滑的胸膛游移,他還一個勁的把頭往她懷裏埋,扯着嗓子喊:“幼娘我不舒服,我不舒服。”

馮俏關切的問:“你那裏不舒服?”

章年卿卻不說,哭的委屈極了,眼睛裏滿是控訴,嚷嚷道:“幼娘,幼娘,讓馮幼娘過來陪我睡覺。”

男人本就力氣大,醉酒的男人更是一股蠻力。他使勁一拽,馮俏撞進他銅皮鐵骨的胸膛裏。嘶,捂着額頭,直喊疼。章年卿卻十分高興,眼中充滿歡呼雀躍,手裏毫不客氣的去扒馮俏衣裳,十分粗魯野蠻。

馮俏故意和他較勁,拽着衣服最後一個扣子就是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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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年卿擰着眉,滿臉複雜的盯着最後一個衣扣,喃喃道:“幼娘你不乖,我的幼娘為什麽不乖了。”很是費解的模樣。

然後,他猝不及防摸向馮俏小腹,試探的壓了壓,“你是不是餓了?”

“啊?”馮俏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章年卿将她打橫抱着,像是抱着一個小嬰兒。輕哄的晃晃,還去拽自己胸前的衣服。

馮俏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章年卿将自己衣服扒開後,摁着馮俏的頭往他左邊的紅豆上湊,還溫柔的哄:“啊——,張嘴。”

馮俏羞憤欲死,手腳并用。逮空拽着他耳朵,嬌斥道:“章年卿!”

章年卿手裏果然停下來,他茫然的看着馮俏。不解道:“你為什麽不喜歡。”不待她答,他伸手解掉她掉背後的肚兜系帶。自己掀開鑽進去,示範性的咂了兩口,悶悶道:“很香的,你為什麽不喜歡。”

馮俏瞪着他頭上頂着的紅肚兜,章年卿吸的啧啧有聲。一邊吸,還不忘擡頭反複問她,“你為什麽不喜歡?”一連問了三遍。

馮俏嘆了口氣,章年卿今晚實在算不上溫柔,幹什麽都有種狼叼骨頭的狂躁感。馮俏酸酸的想,平時他總是坐在床沿,指尖描着她的眉嘆氣,說,“除了新婚那天,不知分寸敢鬧你。這些日子來,實實都在忍着。”

馮俏總不以為然,幾次還頂撞他,“你哪裏忍過。”聲音很是委屈。

章年卿總是目光晦暗,看着她良久,嘆氣道:“也就是我疼你了。”誰看着你這幅海棠初醒的模樣受得住,尤其是脖頸和鎖骨間還有他留下的暧昧紅痕。

思緒回歸,章年卿已經将她渾身扒幹淨。她的肚兜頂在他頭上,她的裘褲纏在他胳膊上。章年卿使勁渾身解術在馮俏身上撒嬌。末了末了,又急急停住。将馮俏一把推開,閉着眼睛,兀自忍耐。

馮俏疑惑的看着他,章年卿還是一副醉眼朦胧的眼睛,他拉住最後一絲理智,艱難道:“喝酒……不能抱,抱你。”他粗魯的摁着小年卿,惡狠狠的訓它:“睡覺,不許跳!”扯過被子,将自己蜷成一團,背着她睡了。

馮俏心忽然軟的一塌糊塗,看着額角突突跳,臂膀肌肉緊繃的章年卿。她去扯他被子,章年卿哆嗦着回頭,伸出一只手,将她往床裏推推,目露委屈道:“阿萱你別挨着我,我難受。”

馮俏眼裏笑中有淚,她俯身湊上去,撒嬌道:“天德哥哥,你把被子都拿走了,我冷。”

章年卿一看,床上果然沒被子了。咬咬牙,将被子兜頭兜腦朝馮俏頭上蓋去,自己扯過大迎枕,夾在腿裏胡亂蹭,呼吸粗重。

馮俏從被子裏探出頭,兩只小手順着他的腰摸過去。

章年卿渾身一僵,酒意散去三分:“俏俏?”他僵硬的轉頭,“你……”

馮俏敞開懷抱貼上去,胸貼着他緊實的後背,聲音嬌嬌濡濡的,“我給你揉揉。”

章年卿清清嗓子,難得搶了馮俏的臺詞,他幹幹道:“不,不用揉揉。”

馮俏索性也接手他的臺詞,斬釘截鐵道:“要揉揉。”

章年卿:“……”

他的幼娘今天怎麽這麽可愛。

馮俏抖着被子将兩人裹在一起,章年卿沒有轉身,兩人靠腹背緊緊貼在一起。小年卿挺害羞,馮俏摸摸它的頭,悶聲笑道:“好乖。”

章年卿黑着臉道:“這個詞不是誇我的。”

馮俏淡淡道:“我也沒誇你啊。”她把熱情都給了小年卿。

章年卿被刺的無話可說,閉口無言。

長夜漫漫,章年卿十指纏繞着幼娘嬌嫩的指尖,纏綿悱恻,極盡溫柔。他揉着她發酸的手腕,翻身将她撈近懷裏,親親她的鬓角,心疼道:“快睡吧,天快亮了。”

幾近黎明,章年卿不敢睡的太深,天剛剛泛亮,章年卿便下床吩咐人給窗門挂上黑布。又打盆水,蹲在腳踏前,細細給馮俏擦着手尖指縫。

馮俏手很漂亮,白嫩潔淨,指腹泛着微微透明的粉紅色。每個指甲都圓潤飽滿,修剪的整整齊齊。她不喜歡塗指抹甲,說是不方便給他做飯。

這麽一個千嬌萬寵的小姑娘,心甘情願的為他洗手做羹。

章年卿越看越憐惜,抓着她的手指,逐個親了個遍。她手上還有隐隐的麝香味兒,是他的味道。

一覺睡醒,已經是日上三竿。

馮俏揉着眼睛,大吃一驚。雲嬌和珠珠伺候她穿衣服,章年卿在內間洗澡。馮俏知道後,抿唇一笑。蹑手蹑腳溜進裏間,想給章年卿擦背。

誰知剛進門,正好撞到章年卿洗完穿衣服。

“你來了?”章年卿側目看她一眼,嗓音隐隐有笑意。手裏動作不減。他潦潦套着中衣,抓着裘褲正伸腿。

馮俏趕緊拽過身,只字不提自己是來幹嘛的。還催促道:“你快穿。”

章年卿見狀搖頭,笑着穿好褲子。大步走到她身邊,一把将她抱起,抵在牆上,蹭着她的額頭,低聲問:“想我了?”

馮俏別過頭道:“誰想你了,讓你出去用午膳。”

章年卿挑挑眉,沒有逼她。昨晚馮俏太乖,此時他心中正是柔情憐愛的時候,也不欲讓她害羞。

兩人一起出了裏間,章年卿望着空蕩蕩的八仙桌:“午膳?”

馮俏萬分尴尬,東張西望,眼睛掃到他袖子短了一截,立即像抓住救星一樣。“天德哥,你衣服怎麽小了。長個子了嗎?”說着拉他轉一圈,仔細一看,真的長個子了,下袍幾乎短了半寸。

馮俏立即讓珠珠在箱籠取出新做的錦竹稠衫,拉着他回房換下。“……你怎麽又長個子了。在山海湖的時候,我就看你衣服有點小,緊趕慢趕,只做了一件。連個換洗都沒有。”

章年卿笑道:“沒有你折騰人。我聽師母說,成親那會兒,裁縫天天去你家量衣服,你的嫁衣都是備了兩件。”

“哪有那麽誇張。”馮俏嘟囔道。

兩人說笑笑,馮俏手裏不慌不忙給章年卿換着新衣。一邊仔細觀察着着身量尺寸。

脫了褲子,馮俏驚恐發現,章年卿不僅開始長個子,小年卿也跟着長。不是動情的蓬勃,是真的長大了。

晴天霹靂!馮俏都吓傻了,結結巴巴道:“為什麽它還會長。”

章年卿意味深長看她一眼,瞥眼小年卿,淡淡道:“我年紀還小嘛。”

馮俏磕磕絆絆,帶着哭音問:“它要長到你幾歲呀。”

章年卿摸摸光潔的下巴,“我也不清楚,聽老人說二十四歲後不長個子。大概那個時候它就不長了?”

馮俏吓哭了,眼淚撲簌簌地滾下來。章年卿手足無措的抱着她,不解道:“這有什麽好哭的。”

馮俏抽泣道:“天德哥哥你最疼我了,別讓它長了。我受不了,我害怕。”

章年卿無奈至極:“我有什麽辦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要長個子,小年卿要長大。我還能攔着它不成?”

“可是,可是。”馮俏不知想到了什麽,嚎啕大哭道:“它每年長的都是一樣多嗎。”她瞪大恐懼的眼睛:“……還要長四年我會死的。”

章年卿尴尬萬分,原本同馮俏讨論這個,已經十分微妙。馮俏的反應卻這麽撩人。

章年卿不想吓壞她,卻還是忍不住逗她。他沉吟片刻,嚴肅道:“這可說不好。就像我們長個子一樣,有一年長的高,有一年長的低,高高低低,多多少少。總歸一直在長。”

“還,還要多?”馮俏瞪大圓眸。

章年卿點點頭,一本正經,‘安慰’她道:“幼娘莫怕,它喜歡你了。一定會對你溫柔的。”

聞言,馮俏更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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