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做個正經買賣吧,銀子我出

一滴雨落在臉上,顧岳沒動,接着兩滴、三滴、四滴、五月的雨來得很快,一會兒,顧岳就變成了一只水鴨子。

正收拾碗的陸議匆匆跑出來,一把拉起顧岳,跑向了船艙。他急急忙忙地從船底找出炭火,籠起爐子,然後讓顧岳脫掉衣服烤一烤。

孫權大帝的身材和相貌一樣出衆,寬闊的肩膀、健美的胸膛、結實的腹肌,漂亮的鎖骨。

陸議看着這位顧家少年,心裏啧啧了幾聲,在偏文弱的顧家人裏,這兄弟可是拔了尖了。

外面下着雨,陰冷潮濕,船內烤着火,溫暖明亮。

看着對面陸議仔細地烤着自己的衣服,顧岳突然覺得如果此刻有電視臺來采訪:“您幸福嗎?”

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很幸福,真的!”

熱乎乎的衣服穿在身上,周身暖意洋洋。看到腰帶上的玉帶歪了,陸議走過來,輕輕地幫他擺弄周正。

長長的睫毛垂着,像蝴蝶的翅膀,輕輕顫動。

如果能這樣一輩子,不娶妻又何妨?

顧岳吓了一大跳,怎麽會有這種想法?逆天呀!

船艙太小,兩個長得高大的少年實在是睡不開,便坐在火爐邊聊了個通宵。

就這樣,夜晚聊天,白天補覺,兩人直接成了夜貓子,五天後,他們到達渡口。

讓人意外的是,甘寧竟然等在渡口,看到二人,便痞裏痞氣地笑道:“兩位俊俏的小公子,回來了?”

這小混混,又想做什麽?

不過這次甘寧很是給面兒,他向後一招手,兩個手下便牽了兩馬走過來,把僵繩遞給陸議和顧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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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甘興霸重義氣,誰給我面兒,我就加倍地給他面兒,小公子,你借我馬車,我送你馬,交個朋友。”說完神情特別正經地伸出手,跟兩人握了一下。

陸議立馬邀請他去吳郡做客,甘寧搖了搖頭,說:“這裏還有幾個相好的,正熱乎着呢,等涼涼再去。”

能把渣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顧岳服了。

甘寧送的馬還真不賴,腳程奇快,但顧岳總懷疑,這馬不是他搶的就是他偷的。

到家的時候,孫府的氣氛明顯的熱鬧起來,老五孫尚香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神秘地說:“二哥,走,我領你去看大美人”

“小丫頭,看什麽大美人,你長大了才是大美人呢。”顧岳給了孫尚香一個摸頭殺。

小丫頭摸了摸頭,半天才反應過來,二哥這是在誇獎自己美?

走進正堂,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在試喜服,聽到聲音,轉過身來。濃眉劍目,面色堅毅,正是孫權的大哥,江東小霸王孫策。

顧岳忙拱手行禮,孫策走過來,看了他幾眼,滿意地點點頭,高興地說:“嗯,不錯,出去見見世面也好,看起來穩重多了。”

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衣着考究,板着臉,很是嚴肅。

看到他向自己行禮,顧岳忙還禮道:“呂叔”,此人正是孫策的財務大管家呂翻。

“等幫着大哥忙完婚事,便去陽羨上任去吧,孫家的男人,要早歷練。”孫策坐上主位,開口說道。

“是,大哥”顧岳拱手領命,看到呂翻跟孫策好事要商量,便想退出去。

“等等,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軍政大事都要聽着,不學怎麽會呢?”孫策向他招招手。

無奈,顧岳站在那裏,聽了一晚上的錢米糧草。

孫策和周瑜的婚禮在同一天舉行,孫策特意把周母接了過來,同坐高堂,接受新人跪拜。

顧岳直到他們拜堂時,才第一次見到了周瑜。

這是個精致的人,無論長相還是穿着還是禮儀,相比孫策的霸氣狂放,周瑜是真地名士風流。

這個男子,他的舞臺還沒展開,現在的他,還罩在孫策的光環下。

悠揚的琴聲響起,這個周瑜,入個洞房也這麽風雅,還得給新娘子彈支曲子?顧岳悄悄地披衣起身,走到了廊下。

月光下站着一個人,正擡頭望着月亮,好像沉浸在這美妙的琴聲裏。

顧岳剛想回屋,卻看到那個走了過來,是自己的大哥,今晚的新朗官孫策。

“明天,你就去陽羨吧!”,孫策輕聲說完,便轉身回了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岳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那麽一點落莫的味道。

第二天臨走前,顧岳覺得應該去跟陸議告個別,順便勸勸他,別再販賣糧食了,這讓孫策知道,還不派兵去圍了陸府。

但是看起來陸議拖家帶口的,需要錢呀。

顧岳低頭邊想邊走,冷不防前邊響起了一聲:“二公子好”,擡頭一看,哈,財神來了。

顧岳忙走上前,親熱地叫了聲“呂叔”,又示意他跟自己走到偏僻處,直到在一棵石榴樹下站下,才開口道:“呂叔呀,我急需要一筆銀子,能否批給我一些?”

“一些?一些是多少?二公子不是每個月都有例銀嗎?”呂翻黑着個臉,顯然是個不好商量的主。

“算了,算我借,行了吧,到時從我的薪傣裏扣,呂叔?”顧岳攤手道。

“我得先去請示主公,再給你答複。”呂翻油鹽不進。

“那好吧,我在這等着,你去請示吧,不過我大哥昨晚洞房花燭,現在不一定能起來。

呂翻去了,很快便回來了,領着顧岳到了帳房,支了五百兩銀子,并讓他按規矩寫了借據。

“我大哥這麽爽快就答應了?”顧岳提着那袋子沉甸甸的銀子,還不大敢相信。

“主公說二公子大了,需要養女人,要花銀子的。”呂翻眼皮都沒翻,平靜地回答道。

養女人?這腦洞,開得夠大啊。

把銀袋子就這麽放在馬背上,顧岳一手牽着馬,一手扛着劍,打馬來到了陸府。

正在哄着陸暄喝藥的陸議匆匆迎出來,顧岳把銀袋子往他懷裏一扔,很霸氣地說道:“一會我就去陽羨了,以後不許再販糧食了,要掉腦袋的知不知道,先開幾家鋪子,缺錢了跟我說,我給你弄。”

陸議抱着銀袋子,聲音發虛地問:“這麽大筆錢,你家裏人知道嗎,同意嗎?”

想起大哥同意的理由,顧岳不禁老臉紅了紅,他梗了梗脖子,很硬氣地說:“知道,這點小錢,都緊着我花呢”

“那好,我也正想盤幾家鋪子,這錢,算我借你的。”陸議拍了拍銀袋子。

“還拿不拿我當朋友 ,還給不給面兒?”顧岳學着甘寧的語氣,痞痞地瞅着陸議。

“哈哈哈,真是服了你了,我收下便是。”陸議笑着,抱着銀袋子,又裝模作樣地作着揖:“議,謝謝這位俠士的大恩大德,今生必結草銜環,以命相報。”

“別介,別以命相報,以身相許就行了,怎麽樣,這位俊俏的小公子?”顧岳演甘寧小混混演上了瘾。

“輕浮!”陸議啪地一巴掌打在馬屁股上,大紅馬飛奔離去,身後傳來陸議的喊聲:“顧兄,一路順風,得空我去陽羨找你玩。”

直到那一人一馬轉彎不見,陸議才放下在空中揮舞的手,低頭看了看銀袋子,自言自語道:“我還沒請你吃大席呢。”

孫權扛着長劍,騎着黃馬,也沒帶一個随從,一路賞景觀花地向陽羨走去。

六月的江東,驕陽如熾,濃情似火。

看了眼前方,果斷地在路邊一棵大樹底下停下。沒帶幹糧,沒帶水袋,口幹舌燥的顧岳真心好懷念和陸議一起旅行的日子啊。

他站起來,四周看了看,哈哈,還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一片綠油油的西瓜地出現在視野裏。

顧岳大步走了過去。

在毫無形象地在草廬裏吃了兩個西瓜後,顧岳掏出一兩銀子,放到了桌子上,正要離去,外面傳來說話聲。

“步兄,焦矯此人嫌貧愛富,我們今日不應送上門去,自取其辱。”一個聲音很是氣憤。

“衛旌,你我二人寄居此地,孤立無援,不去讨好這個地頭蛇,再來幾夥搶瓜的,我們今年恐怕連租地的銀子都賺不回來。”另一個聲音很是平和。

顧岳站起身,想出去看看,剛到門口,正好與兩個人打了個正面。

一桌子的瓜皮,沒有半點愧色的扛劍少年,又是一個搶瓜賊。

衛旌手指着顧岳,氣得直打哆嗦。

“說什麽江東富庶和平,我看是雞鳴狗盜、遍地小賊!”

孫權大帝是個體面人,顧岳也是個體面人,體面的身體加體面的靈魂,兩兩相撞,火花四射。

在衛旌那個‘賊’字還未落地時,一把長劍便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步陟眼尖,看到了桌上的銀子。

“少俠請劍下留情,衛兄魯莽了,在下淮陰步陟,萬望恕罪。”一個長得很周正端莊的青年向顧岳拱手行禮。

顧岳抽回了劍,打量了這個孫權大帝未來的大舅子一眼,淡淡開口道:“步兄多禮了,孫權路過,口喝難耐,未經允許便入室內,是我失禮在先!”

步陟驚訝地擡頭看向他,不敢相信地問道:“閣下可是孫破虜将軍親弟孫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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