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主沒出場,我好像是第一次呢!嘻嘻~ (14)
兒,他本該走了,但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一直沒來得及問,“其他的事,你且安心等我見過主君再談。但我還有一個疑惑:肖彤究竟是誰,邱姑娘應該知道吧?”
這個問題從邱雁君掉了第一層馬甲開始,她就已經在準備答案了,她甚至還在腦子裏反複推翻過不同答案。直接說不知道,不可信;反問“我怎麽知道”,顯得心虛;思考幾秒再搖頭也有點假。
所以她最後是這麽說的:“我不确定,但我有一個懷疑人選。”
☆、40.第五彈爆料
東大陸烏江城是個有名的交易之城, 城主趙興安專門為各類重要交易提供擔保或作為中間人幫不願見面的買賣雙方完成交易, 然後收取傭金。千百年來,烏江城的實力越來越強,接手的交易也越來越大宗, 趙興安輕易已經不親自過問生意了。
但他最近卻忽然發現一門極有趣的商機,特意派了大把人手出去, 收了一庫房一庫房的素帕回來堆着,還在每一疊裏單挑出來一張,挂了滿牆, 專門安排人日夜看守着。
城主府的心腹僮仆就這麽瞪着眼看守了小兩個月,終于在這一天掌燈時分,看到北牆第三列第四行的一張素帕上自己寫起字來。
“快快快!出字了出字了!快去禀告城主大人!”那人激動的喊完,不由自主念起素帕上顯出的字跡來, “萬萬沒想到,因與親傳弟子越軌而臭名遠揚的昙星宗前宗主陸致領, 竟華麗轉身、爬上了雨城大小姐尹千竹的枕席!《仙笈界八卦報》總編肖彤。果然是!”
在他嚷嚷的這會兒,趙興安也趕了過來,發現自己挖到了寶, 烏江城城主心情甚好的叫了個嗓音特別洪亮動聽的僮仆,站到正寫字的素帕前面去朗聲念誦, 自己則坐在太師椅上舒舒服服的聽。
“本報第二期曾經報道過昙星宗前宗主陸致領與其親傳弟子何沁瑤有不倫之戀, 那時編者尚不能完全确定此二人是否發生實質性關系, 沒想到機緣巧合, 編者因聽說中州之主将要傳位給繼承人, 而前往中州途中,竟偶遇了成為雨城大小姐尹千竹新歡的陸致領,親耳從他口中聽說了他對何沁瑤始亂終棄之事實!
“原來第二期報道發出後,尚在昙星宗做客的绛雲島一行人很快就拿到了編者親撰的文章,并立即告辭離開。昙星宗上下也對陸致領和何沁瑤之間的事頗為不恥,幾位閉關的長輩不得不出山審問詳情,陸致領一開始還要抵賴,何沁瑤卻撐不住說了出來。
“她堅稱自己與陸致領是互相傾心,彼此愛慕,純粹一片真情,并沒有什麽茍且之事。陸致領卻舍不得宗主之位,堅決不肯承認,反而直斥何沁瑤說謊,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稱他對何沁瑤絕沒有任何逾距之處,從頭到尾只是師徒之份。
“何沁瑤的族人聽說此事大為不滿,帶着家奴上了昙星宗畢朗峰,又提出陸致領霸占何家功法寶物之事,陸致領為撇清關系,将這些東西都丢還給了何沁瑤,還要将她逐出門下。何沁瑤至此才知此人之無情無義,萬念俱灰之下,拿出了染有精血的衣物,交給昙星宗衆人鑒定。
“陸致領這才抵賴不得,被免除宗主之位。昙星宗本要清理門戶,可惜近些年人才凋零,衆人圍攻也沒能拿得下陸致領,竟叫這厮逃到了中州,其後他曲意逢迎,獲得了雨城城主府大小姐尹千竹的青眼,成為其入幕之賓,得以混進中州城。
“尹千竹乃城主尹既明長女,早年嫁于春城城主汪圻之子汪自珍,後汪自珍走火入魔早逝,尹千竹回到雨城,既不再嫁,于修煉上也不用功,反而聚集了一群輕浮俊俏少年玩樂。尹城主不好再管寡居之女,便由得她去,想來也沒有想到這位大小姐竟會玩過火,跟一個做盡肮髒醜事的喪家之犬混在了一起。
“而編者親耳聽到的這一切,正是陸致領為了剖白與何沁瑤早已反目成仇,絕不會重歸于好,才一五一十向尹大小姐講出來的。尹大小姐消除了醋意,對陸致領的‘老實誠懇’也很滿意,當即表示會把他引薦給中州城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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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不久,編者就聽說陸致領已經見到了二公子,還聲稱知道編者的下落,編者雖不辨真假,但到底得罪此等小人狠了,深怕他真有辦法,趕着先發了這一篇報道,就找地方閉關躲禍去了。五方大陸的讀者們,若編者長久不出現,那一定是被此人害了,請各位千萬為我主持公道!
“肖彤叩首拜謝。”
至此絹帕上再沒有出現新字,屋子裏靜默了一會兒,就立刻嗡地一下議論起來,趙興安捏着唇邊兩撇小胡子,笑眯眯的吩咐:“兔崽子們,別光在那兒動嘴,還不把這帕子取下來,去庫房揀那同一批的拿去抄?順便再安排些人把第二期也多抄一些出來,明日一早,每樣至少得給我抄出來五百份,放到咱們鋪子裏去賣!”
旁邊管事和僮仆齊聲答應,接着就熱火朝天的忙了起來,趙興安背着手出去,身後跟着幾個親信,都在那鄙夷陸致領的為人。
“這個姓陸的雖然不入流,專往女人身上使勁,卻也真有幾分本事。”趙興安忽然開口,“雨城大小姐喜歡美少年,誰不知道?這個姓陸的連東大陸美男子分榜都沒上過,可見不是什麽美男,竟然還能打動尹千竹,這等手段,你們就望塵莫及了。”
幾個親信趕忙稱是,并恭維城主眼光獨到,他們才是真望塵莫及。
趙興安聽慣了奉承,也不往心裏去,繼續說:“而且我查過這個姓陸的,本身毫無根基——啊,對了,李二,去叫老黃把姓陸的老底另寫一份,也抄個五百張出來!我交代這幾樣,第五期、第二期加陸致領的底細,抄夠十份先給我送過來。”
有人應聲而去,他接着講,“姓陸的原本不過是個略有天分的少年,窮的只剩下一點兒心機。他千方百計才攢下了點家底,打算去報名紫浮宗大比——他和華令宇就是那時候認識的。華令宇是什麽人物,你們也知道了,陸致領遇上他,估計怎麽看都是陪襯的那個,唉,心氣高的年輕人,就怕遇上一個什麽都比自己強的。”
這句話,跟在趙興安身邊的人多有感觸,誰年少的時候不是雄心萬丈,覺得入名門、習秘法、渡劫飛升指日可待舍我其誰。可雄心過去,每個人都看得見名門有多高遠多難以接近,哪怕你天資不錯,哪怕心機智謀手段一樣不少,甚至憑自己努力取得了一點成績,仍舊不會被人看在眼裏。
因為有的人生下來就比你強,家世比你好、樣貌比你佳、天資比你強,甚至時運都勝過你,他什麽都不做,名門選的也是他不是你。這種情形下,心懷怨憤不甘是肯定的,但悲哀的是,樣樣不如人的那個,還得去讨好自己嫉妒到骨子裏的人。
陸致領就是這樣,“這小子論起來運氣很不壞了,不知怎麽讨了昙星宗栾煋的歡心,被收入了門下,大概本以為做個宗主親傳弟子,也算比得上紫浮宗一般弟子了,只是華令宇比他運氣還好,直接拜在了循清門下。而栾煋更是沒多久就失蹤了,整個昙星宗亂成一團。你們想想,陸致領作為一個入門不久的小弟子,最後能當上宗主,那是尋常人嗎?”
親信們就都感嘆“确實是個人物”,有個平時就機靈的還說:“說來上次傳出他連親傳弟子都上手,咱們就都以為他這就身敗名裂再無法翻身了呢,真是沒想到還能搭上雨城大小姐,湊到了中州城二公子面前!不過這二公子倒是肯給尹千竹面子,連這麽個人都見。”
“你們沒聽說嗎?”另一個親信神秘兮兮的,“二公子這次怕是與中州之主的寶座無緣了。”
趙興安出聲制止:“別扯遠了。沒事做的都去動手幫忙抄寫,不要都圍着我了。”
一群親信只得讪讪然的告退,返回去燈火通明的大院子幫忙謄抄,結果他們一行人剛進去,就聽見有人驚呼,說是牆上又有一張絹帕顯了字,機靈的聽見這句就跑回去禀報了趙興安。
“這麽說來,他這顯字的法子,一批最多一百張,所以之前才散播的零零碎碎。”清點之後,趙興安笑眯眯的咂嘴,“挺好,這回咱們幫幫這肖彤主編。那個誰,在姓陸的那一張上面加幾句話,就說我趙興安誠邀肖主編商談合作事宜,烏江城願做肖主編的後盾,一應利潤與他分成。”
于是整個烏江城城主府就在城主左一個命令右一個指導下忙活了一夜,到第二日早上,遍布五大陸各大城池、由趙興安經營的無奇不有齋,一開門就鋪開了新鮮出爐的第五期《仙笈界八卦報》及相關組合包,并只用了兩個時辰就将第一批銷售一空。
陸致領、何沁瑤、尹千竹這三個名字,一天之間,在仙笈界五方大陸被提及了無數次。
“怎麽會有這樣不要臉的賤男人!哪怕明刀明槍的搶呢,我也敬他沒白多長那二兩肉!”
“姓陸的是賤,這倆女的也沒好到哪裏去!一個年紀輕輕不學好,媚上邀寵,最後被人抛棄也是活該!另一個白瞎了好家世,換了是我,理這些臭男人呢,好好修煉進階才是正經!”
“話不能這麽說!何沁瑤從小就落在那姓陸的手裏,想學好也沒機會,她可憐可恨,但并不是應得的!另一個嘛,你是沒試過那樣要什麽有什麽的日子,真讓你試了,你還不定什麽樣呢!”
女修們說着說着,火氣漸大,不一會兒就叽哩哇啦吵了起來。
男修那邊兒,上層的名門世家以此為例教訓子弟,底層的卻都在琢磨,姓陸的到底有什麽手段能讓尹大小姐動心,他們會不會也有機會呢?
可惜尹大小姐此刻根本沒這個心思,她看了報道氣的七竅生煙,大發雷霆的叫手下們去把這個肖彤給捉回來,這些仆從雖然根本不知道去哪捉人,但這會兒不趕緊閃人,鐵定會被打個好歹,于是紛紛作鳥獸散,片刻之間就跑了個幹淨。
尹既明趕着這時節帶人過來,面色鐵青的看着還在拆屋子的大女兒,吩咐手下:“送大小姐回家閉關!”
尹千竹這才發現父親來了,剛要說話,尹既明已經一掌拍過來,直接将她打暈,接着就有人上前将人接住塞進車裏,一路出城主府,離開了中州城。
正為自己莫名其妙多了個總代理發行商而哭笑不得的邱雁君,聽說這個消息,只撇撇嘴,說:“早幹嘛了?”
帶來消息的唐晉沒接這茬,反問:“所以,你懷疑是肖彤的人,到底是誰?”
☆、41.消息換消息
邱雁君仍是坐在距離唐晉最遠的位置, 她一直拿這件事吊着唐晉的胃口, 唐晉這會兒再次問出來,其實也沒抱什麽希望會從她這裏聽到那個名字,但邱雁君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後, 竟提出要跟他做個交易。
“我聽說百通苑可以買賣消息,現在百通苑的東家就在我面前, 想從我這裏得到消息,我不趁機也打聽一點事,豈不是太虧了?”
唐晉覺得有趣, 便笑道:“好啊,消息換消息。你想知道什麽事?我不一定知道,但一定不賣假消息。”
邱雁君就等他這句呢,所以她立刻說:“唐二唐三兩位公子為什麽找導善?”
唐晉非常意外, 他以為她會問自己昨天去城主府發生了什麽,或者主君父子得知尹千柳有私生女後作何反應, 萬萬沒想到她問的竟是這個。
“他們兩位其實不是自己想找導善,而是奉了主君之命。”唐晉緩緩說完這句,臉上露出點為難之色, “至于主君為何如此,我不方便說。”
邱雁君看着他的眼睛, 追問:“如果是中州之主想找人, 肯定不止吩咐了兩位公子吧?唐公子這裏, 想必也得到了指令。”
唐晉苦笑:“跟聰明人說話省事是省事, 卻也很容易被料準啊。是有。”
“那你查到了什麽消息嗎?”
“暫時只知道大約一千兩百年前, 卸任掌門之位的導善曾經遍訪名門,至于目的為何,各門派都諱莫如深。能查到的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應該是玉山派。”
就這麽點兒消息,實在很難分析出什麽來,邱雁君先記在心裏,然後說道:“唐公子真是個大氣的生意人,那我也告訴您一個大消息作為回報。”
唐晉不由坐直了一些,神情專注的盯在邱雁君臉上,等她輕啓朱唇,說出那個名字。
然而邱雁君張口說的卻是:“幾個月前,就是我出事那時,紫浮宗範圍的深海之中,有人渡劫飛升。”
唐晉吃了兩驚,一驚是這姑娘說話不算數,根本沒提肖彤,另一驚則是她說出的果然是個自己從沒聽過的大消息!
“渡劫飛升?你确定嗎?親眼所見?”他再顧不得什麽肖彤,直接站起身來詢問。
邱雁君早知道他會這樣,因為仙笈界近一千年都沒有出現過渡劫飛升這樣的大動靜了,最近兩位成功渡劫飛升的,一個是無因寺的大和尚,一個是劍廬的劍修,距今分別已有一千五百年和一千二百年了。咦?一千二百年,是巧合還是……。
此刻實在沒有功夫細想,邱雁君先回答唐晉:“算是親眼所見吧。當時我們就在大瀛洲高崖之上,海上形勢異常,風浪極大,潮頭直接掀上了幾十丈高的高崖,深海之中烏雲聚集,在我出事之前,已可聽見風雷之聲。大瀛洲的弟子也說天象極為異常。”
唐晉聽到這裏也想起來了:“就是紫浮宗大比最後一日,是嗎?好像是說海上風浪異常,紫浮宗派出來的弟子當晚都沒能返回島上……”他想着事情,不由自主開始在廳中來回踱步,這樣走了幾個來回之後,他忽然停住,轉頭看邱雁君,“這麽說來,你出事也與此有關。”
“跟你說話,也十分容易被料準呢。”邱雁君順口恭維了他一句。
唐晉微微笑了笑,又蹙眉問:“此事你就知道這麽多?”
“嗯,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我可以賣你個線索。”
唐晉被邱雁君這锱铢必較的語氣逗笑了,再也無法嚴肅起來,“好吧,你這次有什麽條件?”
“請你幫忙找一個人。”
“誰?”
“紫浮宗大瀛洲鐘華老祖。”
邱雁君得了這老祖不少好處,青龍更是一個打聽八卦的小能手,那天要不是它提前潛入仙衣坊,邱雁君又哪裏能知道陸致領這個王八蛋後面對何沁瑤做了什麽?尹千竹不是個善茬,她聽見青龍僞裝的女聲提起何沁瑤,在尹千柳離開之後,自然要質問陸致領,陸致領為了不失寵,就把一切和盤托出,讓青龍聽了個正着。
她本來就答應了要幫忙找鐘華老祖,但以她一人之力,實在是大海撈針太過困難,現在唐晉自己送上門來,不用白不用。
“鐘華老祖,沒聽過這位的名號。”唐晉問,“這位多大年紀,修為如何?樣貌特征你可知道?”
這些邱雁君已經問過青龍,當下原封不動學給唐晉聽:“年紀大約在八百以上,修為應是在化神期,是瀛臺上一任臺主秉存的師叔。他大約在兩三百年之前離開紫浮宗,之後就沒回去過,樣貌嘛,據說是細眼長眉,有一對很威風的招風耳。”
最後一句是青龍原話,邱雁君雖然覺得招風耳沒啥威風的,但人家靈寵這麽說,她也不好随意篡改形容詞,“左耳耳垂上還有一粒紅豆大小的紅痣。”
唐晉點點頭:“我記下了,會讓人留意。但是他既然是紫浮宗輩分這麽高的老祖,失蹤兩三百年,紫浮宗怎麽沒找,反倒要你去找?”
邱雁君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瞞你了,我當時出事,機緣巧合掉進了鐘華老祖的洞府,這才保得一命。得人恩惠,理應報答。”
“原來如此。這單生意我接了。”唐晉笑道。
“多謝。”邱雁君誠心誠意道了句謝,又說,“那日渡劫的詳情,我相信留在大瀛洲的都會比較清楚。當日在場的,除了我還有我爹那三個義子和郦閣牛粲華兄妹,以及她的同門師兄師姐,當然,我爹和牛聞笛肯定也知道,但去找他們打聽,可能會比較困難。”
唐晉聽她不自覺把稱呼又換回了“我爹”,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得到消息,令尊邀齊人手趕往郦閣,已經與郦閣接戰兩日了,兩方各有損傷……”
邱雁君還是那句話:“與我無關。”說白了這是利益之争,她可不會把自己往裏頭套。
“那……你就不想知道尹二小姐那邊的說法是什麽?也不想知道城主府的态度?”
邱雁君道:“唐主君今天都已經親自現身通告子民,說要把位子傳給四公子,還當衆宣布四公子與尹二小姐訂婚,将于傳位大典同日成婚了,我還需要知道什麽?”既然沒變卦,城主府顯然是不在意尹千柳這段過去了,還需要問嗎?
“但是尹二小姐講述的經過,與令尊告訴你的截然不同。”唐晉坐下來,正色說道。
邱雁君也懷疑過邱至瀾告訴她的不是真話,甚至最開始她連尹千柳這個名字都認為是假的,可後來事情一步步驗證,竟似乎與邱至瀾說過的版本沒太大出入,她就慢慢相信了,此刻唐晉這樣說,她也難免好奇,猶豫了一下,問:“我說想知道的話,你不會要我拿什麽消息來換吧?”
唐晉這次直接大笑出聲,笑夠了才擺手道:“不用不用,這個算我免費奉送。”說完他正正神色,将自己在城主府了解到的信息簡單說了,“尹二小姐被迷惑了心智,直到懷孕五個月時,怕再施法用藥會傷害到胎兒,邱島主才讓她逐漸恢複神智,并哄騙她說最開始兩人是你情我願的。當時的情況下,尹二小姐毫無反抗之力,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忍辱偷生。”
“簡直是禽獸!”邱雁君聽到這裏氣得渾身發抖,“人渣!他自己做了這樣的事,居然跟我說,跟我說……”
唐晉沉默的看着她拍桌子,等她冷靜一點了,才繼續說:“你是在原嶺鎮北的吉山上一個洞府裏出生的,你出生之後,邱至瀾放開了禁制,還對尹二小姐說,知道她心裏有忘懷不了的人,願意放她走,但如果那個人還是不懂得珍惜她,邱至瀾和孩子會在绛雲島等尹二小姐。”
“無恥!不要臉!惡心!”邱雁君氣的再也坐不住,一想到自己是在那種情況下出生的,頓時連這具身體都厭惡起來。
這次換唐晉看着她來回兜圈子踱步,并緩緩問道:“你一點都不懷疑尹二小姐說了假話?”
邱雁君站定了說:“誰會編這麽惡心自己的故事?可是這麽惡心的事,偏偏那個人渣真的做得出來!”氣死她了!她什麽命,這輩子攤上這麽個人渣爹!
“可他大費周章,也不過是多了個女兒,那時候可沒人知道四公子有這個造化,而且萬一弄巧成拙,尹二小姐回去就向尹城主哭訴,也許今日就已經沒有绛雲島了。”
邱雁君反問:“換成是你,你會嗎?沒有幾個人能輕易說出自己受辱的經過,這等于再經歷一次那些想永遠忘記的屈辱,而且還不确定家人是會為自己撐腰,還是反過來責怪她行事不謹、自取其辱。邱至瀾這個人更是深谙人性,他應該也看出尹二小姐的性情不是那麽容易決斷的,而且就算尹二小姐真的說了,尹城主也肯為女兒報仇,绛雲島畢竟不是小門小戶,除非能一招殺了邱至瀾,否則他有的是法子反過來潑髒水。畢竟孩子都生了,到時候輿論會站在哪一邊,誰又知道呢?”
這些關節唐晉早已經反複想過,心中也有定論,但他沒想到邱雁君這麽快就能想到這麽多,不由緊盯着她看了半天,直到邱雁君自己不自在,坐回去問:“看我幹什麽?我說錯了嗎?”
“沒錯,你說的都對。”唐晉嘆息着說,“尹二小姐确實顧慮重重,而且她回家之後內外煎熬、大病了一場,修為也倒退許多,且寧可自己閉關,也不肯給人療治,拖延到今年方才結元嬰。這六十年裏,她大多時候都在閉關,不見外人,跟四公子盡釋前嫌乃至定情也是近些年的事,不然不至于才宣布定親。”
邱雁君聽得有些不自在:“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尹二小姐因為你的死訊滿懷愧疚,她這次會一股腦全都說出來,一方面是陸致領的刺激,另一方面,邱至瀾親自給她寫了信,說了你被害的事。”
“臭不要臉!”邱雁君忍不住又罵,“又不是她想生的孩子,死了又怎麽樣?關人家什麽事?”
唐晉:“……”這姑娘火氣真大,罵起親爹來毫不客氣,還真是……,“呃,畢竟血脈相連……”
“血脈?”邱雁君直接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也不用再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尹二小姐聽說當初生的那個孩子早早就死了,難免覺得愧疚,但也就是這樣了,你真把我送到她面前去,讓她想起那些受辱的日子,她一定很快就厭惡了我。人心不外如此。她愧疚個幾年,等她給四公子再生個孩子,也就忘了這事了。”
唐晉覺得自己被邱雁君驚着驚着,都已經驚習慣了,聽了她這番似乎很冷情的話,也沒太大反應,只點頭說:“既然你想開了,那我也就不羅嗦了。最後我再問一次,肖彤究竟是誰?”
邱雁君感覺自己再不甩鍋出去,這貨就要把章蓋到自己身上了,只能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把時季鴻賣了。好不容易送走唐晉,她回去後面卧房,設下簡單結界後,從魚袋裏翻找那片畫了黑心兔子的絹帕,卻找了幾次都沒找到,正以為丢了時,卻發現她随手攤在一旁的一片絹帕有點眼熟。
她伸手拎起來看了一眼,見帕子幹幹淨淨的,只在邊角處寫了兩行字,一行是:還活着嗎?——七月十八日
下一行是:邱雁君?——十一月初二
☆、42.又得跑路啦
十一月初二不就是今天?她剛悄悄送給時季鴻一口黑鍋, 他就出現了,這貨是不是有順風耳?不過邱雁君驚異的同時,也有點高興, 有回音代表這小子沒啥事,雖然她一直莫名其妙堅信他不會有事,但畢竟沒有确實消息,心裏還是懸着的, 這會兒有回音了,她也就可以放心了。
提起筆來,笑眯眯的回了一個:小石子?
寫完才反應過來,這貨是發現自己給他留言了, 所以把之前畫的黑心兔子清掉了嗎?哼!晚了,我早都看見了混蛋!
一直被忽略的青龍從栖架上飛下來, 落到桌子上, 側頭看邱雁君:“有什麽好事?美滋滋的。”
“你還能看出來我美滋滋?”邱雁君笑着擡頭,“挺厲害呀,青龍大人。”
青龍哼了一聲:“唐晉怎麽說?答應找人了嗎?”
“答應了。”邱雁君想說烏江城的事,開口之前, 又擔心自己布的結界不夠牢固,站起來又加了一層。
結界能隔絕窺伺偷聽,本該是邱雁君這種有秘密的人,居家旅行必備之神器,但她以前一直被關在绛雲島上,就算學了也沒實際用過, 以致于之前和青龍在外面想說點隐秘都忍着,想不起來還有結界這回事,直到唐晉昨天和她密談,設下結界,她才反應過來還有這種操作!
于是等唐晉一走,她立刻就回房試驗了幾次,可惜她在绛雲島學的結界用法太簡單,青龍在結界外幫她測試,結果實在不能令人滿意,邱雁君只得趁此機會偷摸進空間把大百科全書又翻了一遍,學了幾種新用法。
但再精妙的符咒術法,也要看施法的人功力強弱,隔絕效果與功力成正比不說,待機時間也是靠功法支撐的。邱雁君衡量過後,做些不那麽要緊事情的時候,就設個簡單結界,需要說機密時再加固,合理利用資源嘛。
像昨天傍晚她寫八卦的時候,就豁出去用了自己能駕馭的最強結界,只是萬萬沒想到,她好不容易插空寫了篇報道,後面還有撿漏的!
“這個烏江城咱們之前去過的,你記得嗎?”邱雁君跟青龍嘀咕,“我要早知道這城主有這個興趣,我自己去找他多好啊!他家無奇不有齋有密室的,你記得吧?”
修仙世界,有很多交易是買賣雙方都不願意顯真身露真容的,畢竟殺人奪寶的事層出不窮,萬一對方交易之心不誠,想交易現場火并,可就不太美妙了。為了防範風險,有的人會将寶物或者功法、丹藥送去大的店鋪去寄賣,還有一些出處不詳,急着脫手的,自己接洽了買家,就會通過烏江城這種中間人交易。
烏江城趙家非常有生意頭腦,在自家開設的無奇不有齋裏專門設了幾間密室,預訂之後,就可以在這間密室裏進行交易,密室中會有專人服務,接收交易物品,轉交給買家并看着對方驗貨收錢,然後抽取傭金,再把剩餘貨款交給賣家。
“我可以叫你去密室替我談條件,或者直接把我的要求寫成契約,那樣我們就有錢賺了!哪像現在這樣白做工!”邱雁君扼腕嘆息。
“你不是說他現在也要請你去談,給你分成麽?”
邱雁君搖頭:“現在不行,現在肯定很多人盯着烏江城。唉,這事過後再說吧,咱們先想想怎麽脫身,我不想再留在這個特務頭子眼皮底下了,我感覺他很快就會拆穿我。”
“什麽特務頭子?而且我們走了,萬一他找到老祖怎麽辦?”
“怕什麽?百通苑開的到處都是,跟他做個約定就好了。”
青龍還是不太想立刻就走:“你昨天不是說,趁着這會兒發一篇新報道,他就不會太懷疑你了嗎?”
邱雁君昨天确實是這麽想的,趕在這個敏感時候發一篇爆料,既能混淆視線,又能出一口惡氣——要不是尹千竹陸致領這倆棒槌整天想馊主意,唐晉也不至于這麽快就逼着她攤牌,搞得她昨天那麽狼狽,連一點抵賴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她的計劃被烏江城那夥見錢眼開的破壞了!她為了制造肖彤又跑去東大陸的假象,昨天爆料時,特意挑了之前她偷偷散播在東大陸的兩批素帕,這樣第五發爆料會先在東大陸爆開,傳到中州城總得有幾日時間,到時候她撇的多清楚呀!
誰知道有這麽個自行湊上來的總代理橫空出世,強行把第五期八卦報給五大陸同步上市了!她不但沒達到轉移視線的目的,還讓肖彤更火了,火到唐晉一定要知道這個人是誰。
唉,小石子啊,只能讓你先頂上了。邱雁君想到這兒又看一眼絹帕,上面沒有新字出現,顯然時季鴻還沒收到她的新消息——這玩意兒還是不如高科技好使,不顯示已讀,更不會提示“對方正在輸入”。
“也只是讓他稍微混亂一下而已。而且從他今天跟我說的那些事來判斷,中州城應該很快就會去找邱至瀾的麻煩,将要成為中州之主的人,不可能這點血性都沒有。早知道我就不提什麽渡劫的事了……”
不提渡劫,以唐辰天的修為,完全可以直接幹掉邱至瀾,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但有渡劫這事兒,沒準他們就會把邱至瀾捉回來,一邊折磨一邊盤問,這樣問來問去的,再印證她跟唐晉說過的話,很容易露餡有木有!
真是有錢難買早知道!還是趁着這會兒唐辰天抽不開身,趕緊跑路吧,邱雁君打定主意,又跟青龍說了前因後果,将它說服,然後就收了和時季鴻的通訊帕、撤了結界,自己打坐練功。
八卦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小命故,兩者先可抛!現在外面太亂了,無論是绛雲島和郦閣之争,還是後面唐辰天出手對付邱至瀾,都足以在仙笈界引起數不清的連鎖反應,不是八卦的好時候,保重小命要緊。嗯,就這麽決定了,不管唐晉同不同意,她都要“無故失蹤”一段時間,躲起來修煉去。
這一打坐,邱雁君就坐到了黃昏時分,青龍教給她的《浮沉經》練起來進境快得多,也更能讓人從修煉中得到進步的樂趣,她這段時間有顧慮一直沒練過,還是到昨晚臨時抱佛腳才感受到的。
從美妙感受中剛出來的邱雁君正坐着回味,青龍就從窗戶飛進來通知她說:“唐公子來了。”
叫唐公子,肯定人就在後面呢,邱雁君起身整整衣袍出去,到前面廳中,果然唐晉已經自己坐下了。
“正好,我正想去找唐公子呢。”邱雁君不等他說話,自己先開口,“我有點私事必須得離開了,鐘華老祖的事,你若是有消息,可不可以在美人榜更新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