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秘密約定

蕭重錦聞言,猛地看向趙夕辰,剛剛平複的面部表情又波瀾乍起:“鳥翎,你竟敢拿我好耍麽?”

趙夕辰還未來得及開口,蕭重錦的表情又是一變,突然苦笑着自言自語:“好吧,盡管耍我……總有一天,我會加倍奉還。”

“我不怕,我就是不走。”趙夕辰壓抑住內心的怒火道。

這話令蕭重錦詫異,他擡起頭,自嘲地對趙夕辰道:“你不走?留下來跟我這個又讨人厭、又脾氣怪;時好時兇的人在一起,能過得開心麽?”

他的聲音和語氣都更淡漠了。這讓趙夕辰禁不住琢磨:“先前那段時間,蕭重錦到底經歷過什麽,竟讓他這個年紀就已經像歷盡滄桑的老人?”

“蕭重錦,在你說完剛才那句話之後,我同意你的說法了,我們在一起不會開心。”趙夕辰目光凝定蕭重錦雙眼,嚴肅地說。

蕭重錦憤怒地瞪眼瞧趙夕辰,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火氣。趙夕辰心道:“蕭重錦這種人也真是矛盾,自己說了就算,別人重複一下,他就不幹了。”

“你憑什麽也這麽認為?難道嫁到我蕭府來,你還吃了虧麽?”蕭重錦怒問。

趙夕辰若無其事地反問道:“是你自己說的,我們處在一塊兒不會開心啊!”

蕭重錦聞言又攥緊了拳頭,看那氣憤的樣子似乎随時要揮起拳頭打趙夕辰一頓。拳頭微顫了一下,蕭重錦還是松開了,一臉的無力。

幾乎是求饒的口氣,蕭重錦道:“鳥翎,咱們以後別吵了,行嗎?”

趙夕辰道:“蕭重錦,你打起精神來聽我說說。如果皇上和你爹的幾句話就讓你心情差上好幾天,那我還真要多和你吵吵,來鍛煉鍛煉你的承受力了。”

蕭重錦聞言,平靜地別過頭去嘆了口氣道:“賀叔可真是多嘴!”

見蕭重錦脾氣開始收斂,趙夕辰趕緊趁熱打鐵:“你怎麽這麽說呢,賀叔也是關心你啊,重錦,你是個聰明人,我剛才說的話你不會不懂對吧?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該怎麽做,我也會盡力協助你維護你。”

蕭重錦聽了,似乎受到了一點鼓舞,木然問道:“鳥翎你是說,你會一直陪着我,是嗎?”

這個問題問得趙夕辰很遲疑,猶豫片刻之後,趙夕辰還是勉強點了點頭:“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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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重錦在趙夕辰點頭說“嗯”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的眼睛盯着一個不知名的方向,口中自言自語:“其實,我也想咱們兩人好好地過日子。”

有那麽一絲感動,趙夕辰側過臉去,望定蕭重錦一張俊逸的臉,一字一頓道:“其實我也一樣!”

“鳥翎,”蕭重錦一把将趙夕辰攬入懷中,雙手捧起她一張臉,眸子中閃動柔波,“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

再不多話,蕭重錦雙唇如雨點一般,朝趙夕辰臉上蓋了過來。

……

窗外秋雨綿綿,細細密密地斜織着。

趙夕辰喜歡在下雨天撐一把油紙傘,沿着後花園曲曲折折的小徑一直繞到湖邊的亭子裏,在那兒坐着看細雨魚兒出。

只是今日起了秋風,油紙傘給風刮得朝湖那邊筆直而去,地面又濕滑得緊,一個不小心,趙夕辰“咕咚”掉入了湖裏。

在湖裏撲騰一陣,無人來救。趙夕辰眼見着尉遲翎的身體被水淹沒下去,她的魂又不由自主地飄了出來。

未幾,趙夕辰聽到一漢子“啊——”的一聲驚叫,緊跟着,那人跳入湖中,把尉遲翎抱了起來,奔走呼喝着飛速朝蕭府跑去。

趙夕辰跟随着尉遲翎進了屋,卻沒有紮入她身體。

“尉遲翎今日若是死了,蕭重錦會怎樣?”趙夕辰心裏充滿了疑惑,很想知道這個答案。同時,她也想趁此機會四處去賞賞秋色。

蕭重錦回來後,聽到尉遲翎落水的事情,急匆匆朝內室奔去。蕭重錦好歹是個大夫,自然會采取一切急救措施來救尉遲翎。

當所有方法一一試過,蕭重錦把脈發現尉遲翎依然沒有任何活着的征兆。他不得不忍痛放棄。

随後,噩耗傳出——尉遲翎死了!

趙夕辰在外頭兜了一圈,回來之後,只見大廳上設了靈堂,除了黑壓壓奔喪的人衆,各種白幔白綢子白花圈兒紙做的金山銀山弄得滿眼皆是。

尉遲翎的娘同蕭重錦趴在棺材蓋上,蕭重錦不言不動眼睛發直,尉遲翎的娘則一把鼻涕一把淚:“翎兒啊,娘錯了,娘以為你有那心疾當嫁給蕭少爺,他懂醫術,可以随時照應你,沒想到……”

聞言,蕭重錦直了直身子,側過臉去,吃驚地瞧了一眼尉遲翎的娘。

尉遲翎的娘卻不屑一顧繼續往下說:“娘知道街尾那二狗子同你兩情相悅,早知道就把你嫁給他好了,至少不會死得這麽早,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蕭重錦打了個大大的寒顫。

趙夕辰來到棺材邊,衣袖扇出兩股陰風,靈堂中的人衆頓時吓得尖叫的尖叫,逃跑的逃跑,吹喇叭的丢了喇叭,打鼓的鼓槌砸到了自己腳尖上。大夥兒亂作一團,驚慌逃竄的背影将門框都要擠爆。

她呵呵一笑,趁機撬起棺材蓋溜了進去。

“砰——”的一聲,棺材蓋從裏往外打開來。

尉遲翎的娘方才抱頭逃走時給花圈絆了一跤,還未來得及離開,此時驚魂大喊:“詐屍啦!”

蕭老爺子倒挺豪爽,一屁股朝太師椅上坐下去,就起不來了。

淘淘已然跑到門邊,扭頭見蕭老爺子出了狀況,咬咬牙猶豫一下,還是往外跑了。

趙夕辰身穿壽衣壽鞋,慢慢站起身來,卻發現屋裏除了蕭老爺子,還有兩個人沒有跑。一個是蕭重錦,一個是方裕。

已跑出門那些人有一小部分潛伏在門框邊和窗下,驚恐不安又好奇地朝裏張望。

蕭重錦定定地望着趙夕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方裕膽子更大,慢慢走近了幾步,頓了一下,沖上前伸出手,将趙夕辰從棺材中一把拉了出來。

“姐姐,你的手是熱的,姐姐,你沒死……”方裕欣喜地喃喃道。

蕭重錦見狀,一把推開方裕,來給趙夕辰把脈。

愣了一小會,蕭重錦道:“鳥翎,你真的沒有死,太好了!”蕭重錦說着,把趙夕辰擁入了懷中。

這是一個溫暖甜蜜的懷抱,趙夕辰竟然有些貪戀了。

之前在門框邊窗棂下潛伏的衆人又走回了一些。尉遲翎爹娘見女兒沒死,也都折了回來,上演了一場老淚縱橫的哭戲。

趙夕辰敷衍幾番,這事兒就過去了。她在幾人的幫助下換下壽衣,躺回床上休養。蕭重錦和淘淘以及另一個丫鬟蕾蕾輪番服侍。

“重錦,你這些天都不去藥房了嗎?”趙夕辰躺在床上問。

蕭重錦将她一只手握在手心,輕聲道:“藥房都請了夥計同大夫,這些天有賀叔去結賬,我不去也罷。”

趙夕辰笑了笑:“你一走,那些姑娘們都很少來藥房關照了吧?”

蕭重錦淡然道:“以前只是覺得無聊,才不說穿她們,不去也好,省事。”

頓了一下,蕭重錦又道:“你餓了嗎?餓了我讓廚子弄些雞絲粥過來,你稍等啊!”說罷,未等趙夕辰點頭,蕭重錦便大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蕭重錦端着一個細瓷碗進來,碗中冒着騰騰的熱氣。

趙夕辰咽了一口口水:“好香啊!”

蕭重錦将粥碗擱置在床邊幾案上,扶着趙夕辰半坐在床頭,準備喂她喝粥。趙夕辰将忙搶過粥碗來,裏頭是白米粥摻雜了些雞肉絲,一看就味道不錯。

胡亂吹了吹,趙夕辰便将一碗粥大口大口喝了個底朝天。

蕭重錦接過空碗,問道:“還要喝嗎?”

趙夕辰摸了把肚子,似乎還沒有吃飽,便道:“再來一碗也行。”

蕭重錦欲轉身,卻頓住問:“那,要不要放些蔥花呢?”

趙夕辰也不多想,便道:“放吧,多放點兒。”

蕭重錦颔了首,拿着方才那空碗走了。

尉遲翎的爹娘來到床榻前,跟趙夕辰辭行。趙夕辰畢恭畢敬說了些關切和安慰的話,總算把尉遲翎的爹娘高高興興又安心地打發走了。

不久,蕭重錦又端了另一碗帶蔥花的雞絲粥來了,眼睛一瞬一瞬地瞧着趙夕辰把粥喝完之後,蕭重錦不動聲色道:“你不是尉遲翎!你是誰?”

“我……”趙夕辰不知該如何解釋,若說自己是鬼魂吧,吓着人可不好,斟酌半天,趙夕辰道,“尉遲姑娘大婚那日便走了,我是個冒牌貨,只是長得同她相像而已。”

見蕭重錦不語,趙夕辰又問:“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蕭重錦列了四條理由:“第一,回門那日那小哥喝醉酒來找你,你表現過于冷漠,但據說,尉遲翎同他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第二,揚州同淮安相隔不遠,你卻說要上街體驗本地風情;第三,尉遲翎有心疾,先前他爹娘隐而未報,但你這些天來表現得太過正常,無一絲有心疾的症狀;這第四嘛,方才我去廚房的路上,正巧遇上了尉遲翎的爹娘,他爹娘說尉遲翎不吃蔥花,可你呢?全吃光了。”

“呃……那便如何?”趙夕辰輕輕一笑,将空粥碗擱置一邊。

“就當什麽事兒也沒有罷,反正從大婚之日起,你一直在扮演尉遲翎這個角色,那就繼續吧。”

趙夕辰又笑了笑。

“我呢,反正也不吃虧,雖然不知道你有何目的,但你若是走了,我爹還得再讓我娶親,女人啊,一個比一個麻煩,我也是頭疼。”蕭重錦望定趙夕辰,又道,“經過這麽些天的相處,我倆也算是混熟了,留着你,好歹比重新娶一個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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