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給不起
安王府
大夫先看了看周笙又看了看何潔,搖了搖頭。
大夫對安王周潇說:“我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麽了,不過看脈象并沒有什麽大礙,想來休息幾日應當是沒是了。”
周潇正要說什麽,何潔打斷了周潇:“安王我們沒事,大概是這兩日舟車勞頓太累了,就讓我們休息兩日好了。”
周潇領悟說:“那你們還好休息吧。”
酒樓
阿滿在屋子裏走來走去,花無錫看着晃眼:“行了,你別走來走去了好不好,看着我頭都暈了,你到底在煩躁什麽啊。”
阿滿走到花無錫面前問:“中元節是不是快到了。”
花無錫點點頭:“是啊,可是那又怎麽樣,那是鬼節,你要幹嘛?”
“鬼節?對啊就是鬼節。”阿滿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花無錫看看阿滿:“幹嘛?你又有什麽鬼點子了?喂,我可告訴你,我可不會幫你的,中元節那天我可是要早早關門歇息的。”
阿滿輕笑:“問你借樣東西呗?”
花無錫還在玩弄着周笙的禦扇:“借什麽啊?”
阿滿指了指花無錫:“你的……衣服。”
花無錫連忙護住自己的身體:“阿滿!你要幹嘛?我可告訴你,這件是不會借給你的,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件,上回被人弄髒,我可花了好大的功夫把它弄幹淨的。”
阿滿俏皮地說:“你手上的那塊玉佩,對你就把那塊醜的給賣了,我保準你能做這樣一模一樣的好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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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錫看着那塊稍微遜色的玉佩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阿滿一把搶過禦扇:“那是自然,你現在就可以去試試。”
花無錫立馬站起身:“去就去,我倒是想知道,那個粗犷的女人到底是個怎樣有錢的財主。”
花無錫走了出去,阿滿拿着禦扇,這禦扇确實是舒服,難怪周笙不肯離手。
中元節這天,街道上早早就沒有了人煙。
安王周潇向來聽信鬼神之說,早早就多待在了自己的房間裏,只是周潇是個好事之徒,待久了會覺着無聊,可是她又向來不愛讀書。
周潇滿腦子還是花無錫的倩影,要不是那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朝廷官員壞了自己的好事,如今花無錫恐怕早就是她的夫侍了,周潇想着就覺着生氣。
周潇躺在床上睡不着覺,忽然鼻尖聞到一股濃郁的芳香,聞着聞着覺着這味道特別的熟悉,就好像那日花無錫身上的味道。
周潇站起身,猶豫着站在門邊。
但是好奇心還是促使着她打開了房門,外面一個人也沒有,周潇走了出去,只見花園裏好像有一個粉紅色的身影若隐若現。
周潇自然認得那件衣服,那是花無錫的衣服沒有錯,難不成是花無錫想通了來找自己了?
周潇追随着那道身影,可是卻追到了何潔的房門口,之後那身影便不見了。
周潇很好奇,花無錫怎麽會來見何潔?
何潔的房屋裏燭火還在搖曳,按道理何潔身子不适不應該還沒睡啊。
周潇緩緩靠近倚在門口,透過紗窗觀望。
只見何潔正伏案在桌子上寫着什麽,已經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适的樣子,難不成先前她是裝的?
周潇越想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首先那個所謂的朝廷大員的出現就很奇怪,她怎麽就這麽準确的知道自己會來那家酒樓鬧事呢,又怎麽偏偏正好人贓俱獲。
重點是,這件事剛剛才結束沒多久,何潔就和周笙來到了昌平。雖說這二人口口聲聲說着要找沐婉,可是至今只是拜托自己去找,既然如此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周潇的背上冒出了冷汗,說不準這一切都是何潔秘密掌控的。
裏屋突然有了動靜,周潇連忙躲到一棵樹後面。
只見何潔張望着走了,出來,手裏抱着一只信鴿。
然後放飛了信鴿。
見信鴿飛走了,才放心回到屋子裏熄了燈。
周潇忽然間覺得事情并沒有這麽簡單,好端端的何潔寫信給何人?還要這麽偷偷摸摸的?看來來者不善啊。
酒樓裏
花無錫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幾件新衣服對阿滿說:“這幾件你看看哪一件最好看?”
阿滿把花無錫的衣服還給花無錫:“哎呀,終于做完了,這兩天可以安安靜靜的了。”
花無錫聽不懂阿滿在說什麽:“你怎麽神神叨叨的在說什麽呢,話說你穿我的衣服做什麽?”
阿滿問花無錫:“你聽過一個傳說嗎?傳說在中元節那天寫一份信,然後放在信鴿身上就能傳遞對逝去親人的思念。”
花無錫突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向阿滿,面上帶着失落:“可惜我并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活着。”
阿滿驚訝地問:“那誰給你取的名字呀?”
花無錫喃喃:“你們怎麽都這麽問,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身上有一塊胎記,就在後背,是一朵花的形狀,無錫嘛是我有一塊玉玦上面刻着無錫二字,然後我就自己給自己取名花無錫了。”
阿滿問:“那誰養你長大的,你可別說你是自己風裏雨裏自己長的。”
花無錫噗嗤一笑:“才不是呢,養我的就是這家酒樓的老掌櫃,她抱來我的時候已經年過半百了,她又一直沒有成婚生女,然後就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她給我取名叫旺財,可我實在是嫌棄這名字,太土氣了和我一點兒也不配。”
“旺財?”,阿滿沒忍住笑出了聲:“看來你喜歡錢財還是和你養母有關聯,瞧着名字取得都這麽接地氣。”
花無錫狠狠地踢了阿滿一腳:“行了吧你,你的名字也沒好到哪裏去,這大街上和你同名的到處都是,還嘲笑我。”
阿滿忙捂住了嘴:“不笑你了,不笑你了,我土氣,我土氣。你接着講,接着講。”
花無錫沒好氣地說:“接着講什麽啊,哪有什麽後來,後來就是她年紀大去逝了呗,我就只能自己靠自己了。”
阿滿接着問:“那你那塊玉玦呢,借我看看呗。”
花無錫從袖口中取出,這塊玉玦泛着微紅的光澤,上面還有細細的裂痕,看上去有些陳舊。
阿滿接過來仔細看着,這塊玉玦好像不像是我朝之物,始皇周媛喜歡純色系,連同玉佩玉玦這些物品無一例外都是純色,可這塊中間還夾雜着些許白色,而且這塊玉玦十分小巧,看上去應該是女人的耳飾。
玉玦背後确實是歪歪扭扭的刻着兩個字,但這兩個字并不是花無錫口中的“無錫”二字,而是“無賜。”
雖然阿滿不明白花無錫是怎麽認錯的,也許是因為他不太識字,也許是這塊玉玦實在是太陳舊看錯了。
阿滿又看了看遠看像是無錫,但是近看絕對是無賜沒有錯,可是為什麽要在一塊玉玦上面刻上“無賜”二字。
花無錫見阿滿發呆問道:“怎麽了?這塊玉玦有什麽問題嗎?”
阿滿搖着頭問:“不是的,我突然想問問你,你讀過書嗎?”
花無錫回答:“你覺着呢?讀書那是富貴人家公子的事情,和我有哪門子關系。”
阿滿舉着玉玦問:“那你是怎麽得知,這是‘無錫’二字的。”
花無錫回答:“養母告訴我的呀,她說她抱我來時就有這塊玉玦,上面刻着‘無錫’二字。”
阿滿嘴角有些抽搐:“敢情那個養母也是個半吊子,罷了罷了,無錫總比無賜好聽多了。”
阿滿把玉玦還給了花無錫,自己的事情都沒解決哪有空關心人家的陳年舊事。
花無錫拿着玉玦視若珍寶:“這大概是唯一和我父母有聯系的東西了。”
阿滿安慰他:“你別難過了,我的父母也走的早。”
花無錫突然抱住了阿滿,那股熟悉的味道再一次席卷阿滿的大腦:這家夥怎麽回事?
花無錫緊緊抱着阿滿帶着些許委屈說:“你讓我抱一會兒,你知道嗎?養母去逝後,我就沒有一個親人了,我每天都活在恐懼裏,我害怕別人會欺負我,害怕那些達官貴人意圖不軌。”
阿滿沒有推開花無錫,花無錫的腦袋靠在阿滿的肩膀上,淚珠滑落在阿滿的脊背,說句實話這是阿滿第一次覺得花無錫可憐。
阿滿輕輕拍打着花無錫的背:“你是不是就是因為害怕才聯系銀針和制香的。”
花無錫點着頭,哽咽:“是啊,不然我恐怕早就成了某個壞人的夫侍了。想想就惡心,要是這樣活着又有什麽意義。”
阿滿就這樣輕輕安慰着花無錫,花無錫就這樣抱着阿滿不肯松手,直到緩緩睡去。阿滿把花無錫抱到床上,給他蓋上被子。
阿滿突然覺着有些于心不忍,自己就這樣利用了一個無辜的人是不是太冷血了一些。
看着花無錫難過自己的心中隐隐有着愧疚之感,但是很快阿滿就打消了這種感覺,她清楚地明白自己走這一步是花了多大的決心。
阿滿輕輕撫摸着花無錫的額頭說:“花無錫,你可千萬別愛上我,你要的我——沐婉,給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