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04
散會以後，四個人齊齊回到座位開始收郵件。
把徐研之發來的附件解壓縮以後，夏利看到文件夾裏一共有六個文檔，分別是：
1.應答須知
2.商務要求
3.技術要求
4.報價要求
5.評分标準
6.CAD圖
夏利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然後神聖地打開應答須知。
應答須知共兩頁，就是一些投标的注意事項。夏利發現徐研之非常細心地把投标時間改成了一周後，是真的很認真在做模拟。
粗略浏覽完應答須知，夏利接着打開商務要求文檔，密密麻麻四十頁。
......
夏利以每頁停留兩秒的速度快速拉到底，同樣粗略浏覽完，然後打開技術要求。
相對商務要求，技術要求好多了，只有十六頁。
但每頁夏利都看不懂。
……
一個字都看不懂。
……
夏利的表情已經從凝重慢慢變成了渙散，她直接打開最後的CAD圖，看到了屏幕密密麻麻的線條和不明所以的圖标，徹底淩亂了。
這都是些啥啊。
......
夏利握着鼠标，呆滞地轉頭看鄰座的裴葵。
裴葵看文檔的時候，目光比平時更冷漠了。
夏利：“......”
大概是餘光瞄到了，裴葵也轉頭看夏利。
夏利尴尬地笑了笑問：“你都看得懂嗎？”
裴葵反問她：“你哪裏不懂？”
夏利倒抽一口氣：“除了應答須知和商務要求，其他都不懂。”
裴葵一臉淡定：“技術是研發做的，報價是銷售做的，CAD是技術支持做的。看不懂是很正常。”
這樣~
裴葵回答完，夏利卻沒有移開視線，看久了，突然覺得裴葵比煊美好看多了。
......
煊美是第一眼就抓人眼球的那種美，看久了反倒沒什麽感覺。裴葵因為表情妝容都太清淡，第一眼更多是覺得舒服，越看越覺得好看。
裴葵瞥了夏利一眼，略微揚眉表示疑惑。
夏利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如果她們倆要做搭檔的話，是不是稍微培養一點感情比較好？
夏利從包裏拿出一條巧克力遞給裴葵，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問她：“你要吃嗎？”
裴葵看了一眼，說：“不吃。”
......
好吧。
夏利收回手，撕開包裝，自己吃了起來。
裴葵：“......”
夏利以為裴葵又想吃了，頓了一下，說：“......你要嗎？我還有。”
裴葵嘆了口氣：“來分配一下任務吧。”
夏利吃巧克力條的動作停了一下，實話實說：“我招标文件還沒看明白。”
裴葵微微蹙眉：“那你抓緊看。”
夏利一瞬間還以為看到了徐研之的妹妹。
“......好。”
夏利默默把巧克力包好放在桌上，擺好凝重的表情，重新打開商務文件。
看沒兩分鐘，十一點半了，周邊的同事陸陸續續關掉電腦起身，到時間吃午飯了。
夏利看裴葵沒動靜，裝模作樣繼續看了兩分鐘，對面黃寅起身問夏利和裴葵：“你們去食堂吃嗎？”
夏利：“嗯。”
裴葵擡了下眼說：“你們先去。”
黃寅問煊美：“你呢？”
煊美沒勁地挎上包說：“我回家拿外套。”
黃寅：“……”
夏利：“……”
夏利看回黃寅：“那我們……？”
黃寅擺了擺手說：“我昨天去食堂吃過了，今天打算去周邊轉轉。”
夏利：“……好吧。”
說着，黃寅和煊美就先走了。
夏利磨蹭了一會，始終覺得有些不太妥，欲言又止了半天，問了裴葵一句：“要不要幫你帶點什麽？”
裴葵還在認真研究招标文件，禮貌擡頭看了夏利一眼，就一秒，然後視線又落回屏幕說：“不用，我遲點自己去食堂吃。”
夏利琢磨了一會：“那……我先走了。”
裴葵相當輕地“嗯”了一聲。
夏利便帶着不太妥但又真的很餓的複雜情緒離開了座位。
……
心不在焉走了沒兩步，耳邊就聽到有人帶着笑意問她：“想什麽呢？”
夏利回過神來，看到NICO勾着嘴歪頭看她，一雙桃花眼笑意盈盈。
夏利以為自己擋道了，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說：“不好意思。”
NICO彎了點腰，好笑地湊近夏利反問她：“幹嘛道歉？”
夏利看NICO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腦海中莫名浮現頂頭上司徐研之那張好像每個人都欠他百八十萬的面孔。
心想他們倆的待人風格還真是天壤之別。
NICO見夏利說着說着就走神了，饒有興致地看着她，喊了聲：“夏利。”
夏利再次回神，一時卡殼：“NI……總監，你認識我？”
NICO差點要被笑死：“NI總監是什麽鬼？”
夏利：“……”
NICO抱了抱胸，暗指：“我跟某人不一樣，沒那麽多規矩，叫我NICO就好。”
夏利太明白NICO口中的“某人”是誰了，想笑又不敢笑。
NICO回到之前的話題：“我們昨天不是剛見過面嗎。”
夏利回想：“昨天……我好像沒有說我的名字叫什麽。”
NICO：“哦，我聽研之說的。”
夏利露出驚吓的表情。
NICO看小可愛這副表情，忽然心生邪念：“研之老是跟我提起你。”
夏利內心一咯噔，又害怕又隐隐小期待：“徐總？他都說我些什麽啊？”
NICO泡妞泡多了，胡說八道從來不用的打草稿：“他說你迷迷糊糊的，看起來不太利索。”
夏利：“？？？”
NICO煞有其事拍了拍夏利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沒事，年輕人還有機會。”
夏利：“……”
與此同時，徐研之從辦公室走了出來，準确捕捉到了NICO在他的地盤勾搭他女下屬的這一幕。
NICO也看到了他，妖嬈地打了個招呼：“嗨~”
徐研之：“……”
夏利小心髒抖抖抖地回頭：“……”
NICO看了徐研之一眼，又看了明顯對徐研之望而生畏的夏利一眼，嘴角憋笑，惡作劇一般就着徐研之的目光，彎腰在夏利的耳邊輕聲說了句：“如果研之不要你，記得來我這邊哦。”
正正好是徐研之能夠聽到的音量。
徐研之：“......”
夏利心頭一顫，發現徐研之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冷冽了。
夏利欲哭無淚，看徐研之這個眼神……好像真的不太喜歡她呀。
NICO完全是不攪出點事兒就覺得生活忒無趣的性兒，本來只是想逗逗夏利，誰知道徐研之這麽恰好也出現了，還恰好看到了他在調戲夏利，那不爽的小眼神……
NICO心裏滿意死了。
他摸了摸夏利的頭，越過她朝徐研之走了過去。
徐研之擰着眉，眼神始終落在夏利身上。
夏利眨了眨眼，默默低下頭。
半途，NICO轉過身，眼角帶笑問夏利：“對了，夏利~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午餐啊？”
夏利趕緊搖頭擺手：“不不不、不用了。”
然後下意識微微欠了個身，就快步走出徐研之的視線。
過程中，裴葵把這一切都看進了眼裏。
……
也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灰溜溜的，夏利一路疾速到了食堂才慢下腳步。
她拍了拍胸脯，才松下一口氣，就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又吓一跳。
“你在幹嘛？”
小蜻蜓笑嘻嘻地看着輕易被吓了一跳的夏利。
夏利彎了下嘴角：“吓我一跳~”
小蜻蜓：“做什麽壞事了？”
夏利：“沒有......”
嬉笑了一會，夏利才發現小蜻蜓旁邊站了兩個女生，一直在等她。
小蜻蜓笑着問夏利：“你在等人嗎？”
夏利搖了搖頭。
小蜻蜓主動邀請：“那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
夏利看了一眼小蜻蜓身旁的兩個女生，她們一臉随和。
夏利：“好啊。”
于是四個女生便其樂融融地一起排隊、打飯、入座。
夏利羨慕地對小蜻蜓說：“你這麽快就交到朋友了啊？”
小蜻蜓：“嗯吶，你沒有嗎？”
夏利：“……一言難盡。”
小蜻蜓送了一大勺飯入口：“我記得你們組還有兩個女生啊。”
夏利還是那句話：“……一言難盡。”
小蜻蜓：“好吧。”
四個人相繼又扒了兩口飯，小蜻蜓突然說：“好期待明天的戶外拓展哦。”
夏利差點忘了這檔事：“對哦，明天還要參加一天戶外拓展。”
小蜻蜓：“導師和我們一起參加呢。”
夏利頓了一下，沒有接話，在這方面與小蜻蜓難以取得共同的嗨點。
提到導師，小蜻蜓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對NICO贊不絕口：“我們導師特別好玩。”
夏利：“……”
小蜻蜓：“講話又好笑，對我們又好。”
夏利：“……”
小蜻蜓突然好奇：“夏利，徐總人怎麽樣？真的有大家說的那麽恐怖嗎？”
夏利聽到徐總這兩個字，突然嗆了一下：“咳咳咳咳咳……”
一不小心就咳得滿臉漲紅。
小蜻蜓吓到，趕緊幫夏利拍背，等夏利稍微緩過來一點，很懂地說：“好了好了，不提他不提他。”
夏利：“………………”
吃完飯午飯回去，夏利看到煊美真帶了一件外套來，但原本的長裙換成了短裙。
……
不過整個下午徐研之都沒有找過他們，也不見他在辦公室出現。
煊美咬了咬指甲，心想，來日方長，她還有很多衣服。
……
到了六點，辦公室裏的同事陸陸續續就下班了。
夏利他們那一塊跟着也收拾東西關電腦。
臨走前，裴葵跟夏利對了下進度：“招标文件都看完了吧？”
夏利：“看完了。”
裴葵：“那我們後天開始分工搭框架，沒問題吧？”
夏利：“沒問題~”
出了公司大門，夏利筆直朝正前方走。走到了一輛黑色轎車面前，夏利一邊歡快地和駕駛座上的年輕男人揮手，一邊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與停車場出口并排的入口處，一輛騷藍色轎車裏，男人将胳膊架在門框邊上等待閘門放行，百無聊賴往窗外看的時候，就看到了隔壁車裏的夏利。
與此同時，夏利正好也轉頭，看到了車裏的徐研之。
她瞳孔一放，怔住了。
徐研之本來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漸漸又挂上了蹙眉、冷峻等元素。
他用這樣的表情看了夏利一眼，又看了駕駛座上的男人一眼。
閘門在這時候緩緩開了起來，徐研之收回視線，用不悅的表情踩下油門，用不悅的表情心想。
又是她。
......
看起來，男性友人還挺多的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