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07
二十分鐘後，徐研之把夏利他們重新叫了回來。
四個人沮喪又不安地站在徐研之面前，等候發落。
徐研之無意折磨他們，人來了就開始說結果。
說他一個人在辦公室裏考慮了很久，怎麽樣才能不讓他們死翹翹的結果。
……
徐研之：“我後面把你們做的标書，每一頁都看過去了。”
四個人出去反思了之後，很想對徐研之說一句，對不起，您辛苦了。
……
徐研之：“如果照之前定下的規則，累計錯三處，算用掉一次犯錯的機會，你們的機會在今天就全部都用完了。”
夏利：“……”
裴葵：“……”
煊美：“……”
黃寅：“……”
徐研之：“鑒于你們是第一次接觸投标工作，我酌情放寬了要求。”
四個人原本暗淡的眼珠子，明顯明亮了起來，一個個亮着星星眼，崇敬地看着徐研之。
哦，除了裴葵。
徐研之繼續說：“同類型的問題，比如放了一個表格空着內容沒填的，或者錯別字的，我通篇就算你們一處錯。”
壓在四個人心上的石頭終于落了下來，每個人都在心裏鼓掌。
徐研之看了一眼筆記上寫的結果，說：“最後，夏利、裴葵，你們扣完，還剩四次機會；黃寅，你還剩三次機會；林煊美，你剩兩次。”
煊美聽到自己被扣得最多，也沒過腦，第一時間跳腳：“怎麽我就剩兩次了？”
徐研之瞥了煊美一眼，發現她是真的屢教不改，經過上次開會那麽一說，上半身是遮住了，現在改下半身露。
徐研之一向最讨厭的，就是針對同一個問題，反複說，浪費唇舌。
他心想，那就随她去吧，只要不要來煩他就好。
……
徐研之回答她的質疑：“上次開會我說過，你只剩四次機會。這次标書被扣掉兩次，你覺得你還剩幾次機會？”
煊美：“……”
這回做标書的任務，把黃寅搞得尤其痛苦。因為他的熱忱所在，是出去跑業務，萬萬不想成天坐在辦公室裏對着電腦。
知道自己還有機會以後，黃寅便很積極地問：“徐總，我們下一個工作是什麽？”
徐研之：“你們先把這次的标書做到沒問題了為止。”
黃寅：“……”
徐研之：“等标書過了以後，我再分配下一個工作給你們。”
還要做标書……黃寅心裏苦，但黃寅不說。
TAT
……
之後的一周，大家的壓力明顯減輕許多，直接原因是徐研之已經出差整整一周了。
也就是說，上次檢查完标書，大家就沒再見過徐研之。
這天，整個辦公室都彌漫着一股閑散的氛圍，每個人手頭的工作都不是特別飽和，大概玩半小時手機，工作五分鐘，如此反複也可以順利把一天的工作完成的強度。
忽然，久違的緊繃與壓迫感從前臺撲進了辦公室。
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最靠近前臺的同事突然把手機收了起來，挺直了腰杆對着電腦屏幕，有模有樣地敲打着鍵盤，佯裝認真。
緊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的同事，然後輪到夏利他們。
五秒之後，徐研之抵達戰場。
他穿着西裝拿着電腦包走出電梯進入辦公室，趕時間一樣快步經過走廊的時候，說了句：“商務助理十分後會議室開會。”
話音落下的同時，右後方區域的商務助理們就開始整理資料，收拾筆記本往會議室趕。
夏利看了裴葵一眼，不确定地問：“我們也要嗎？”
裴葵很果斷地把筆記本合上，說：“走吧。”
夏利是那種有自己節奏的人，在自己的節奏中可以保證很穩坨地把事情做得井井有條，節奏一快就容易出錯。
右後方那一塊區域的同事已經準備好，陸續起身走向會議室。
裴葵也拿好東西跟上了隊伍。
夏利急忙抱着筆記本也起身，走了兩步路，又退回來拿落下的鼠标，走了五步路，又跑回來拿感覺還是帶上比較好的本子，都快走到會議室了，又狼狽回來拿筆……
黃寅和煊美全程看在眼裏。
等夏利進辦公室，黃寅問：“夏利在幹嘛？”
煊美聳了聳肩：“減肥吧。”
黃寅：“……”
到了會議室，夏利和裴葵坐在最後。夏利打開筆記本準備好了後，趁徐研之還沒到，觀察了一下其他的商務助理。
除去她和裴葵，商務助理總共有三名。
清一色女同胞。
一分鐘以後，徐研之走了進來。
他把電腦連上投影，一秒鐘都不浪費，直接就進入了正題。
他站在投影前開始說。
“這次我去北京出差，談了一個九千萬的項目回來。”
投影上顯示招标文件的第一頁，XX公司定位檢測項目公開招募。
徐研之：“項目90%沒有什麽問題了，但甲方公司內部規定，還是需要走一個招投标的流程。明着是公開招募，實際上已經內定了我們公司來做。為了不讓其他公司投标，所以這個标給的時間很緊，就三天。”
夏利打開新世界一樣看着投屏和徐研之，心想，還有這種操作？
……
徐研之：“同時我們還要做一個圍标的工作，接下來三天要辛苦大家了。”
夏利點了點頭，半晌，反應過來，今天好像是周五。
這就意味着……周末兩天都要加班了。
夏利表面沒表現出來，心裏完全喪了氣，啊……
還想宅在家裏睡懶覺來着。
徐研之接着分配任務：“賽荷，你做這個标的總負責人。”
坐頭個位置，年齡看起來最大也最穩重的那名女同事點頭說：“沒問題，徐總。”
徐研之看着賽荷後面另外兩名女同事說：“楊睛、許悠，你們兩個協助賽荷。”
楊晴、許悠：“知道，徐總。”
徐研之最後看向夏利和裴葵，說：“夏利、裴葵，這次時間很緊，人手不夠，你們兩個配合完成。”
夏利和裴葵點了點頭。
徐研之看着她們，考慮片刻，接着說：“這個标順利完成，我會跟人資部申請，讓你們倆提前轉正。”
賽荷她們轉頭看向夏利和裴葵，都表現出恭喜的意思。
夏利和裴葵也倍感意外，本來因為周末兩天要加班，心裏陰沉得不行，一下子就明媚了。
用兩天的努力來換剩餘兩個多月的待考察，這……超值啊！
交待完畢，徐研之關掉電腦，收尾：“一會我把招标文件發到各位的郵箱，大家去忙吧。”
夏利等人合上筆記本起身。
臨了，徐研之反常地走起溫情路線，鼓勵了一句：“大家加油。”
衆人全都……打了個寒顫。
後來，夏利才聽說，這個标是有史以來總金額最大的一個标，徐研之是勢在必得。
……
開完會回位，煊美探頭好奇地問了句：“徐總說了些什麽啊？”
坐煊美正對面的裴葵，秉持一貫冷漠風格，防備心特別重地說了句：“沒什麽。”
煊美沒勁地撇了下嘴，也不喜歡裴葵。
還是夏利小可愛人最好了。
煊美托着腮轉而看向夏利。
夏利跟裴葵完全兩個極端，她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地托盤而出：“徐總讓我們做标書。”
煊美一下子失了興趣，探過來的上半身都收了回去：“又做标書。”
夏利笑：“我們的工作本來就是做标書，整數據之類的啊。”
煊美想想也是，還好當初沒有應征商務，這種枯燥的活兒不适合她。
夏利看着煊美和黃寅問：“那你們呢？你們最近在做什麽？”
煊美嫌棄地說：“徐總給了我們一份名單，讓我們一家一家打電話，尋找有合作意向的公司。”
這回換夏利心想，還好當初應征了商務，銷售的活兒，太需要勇氣了，真心不适合她。
……
煊美：“那你們這回又怎麽算？還是累計錯三處算用掉一次機會嗎？”
夏利很實誠地就答了：“倒沒說這個，只說如果這個标順利完成的話，就提前給我們轉正。”
煊美：“？？？”
就連埋頭在工作的黃寅也擡頭，一臉：“？？？”
裴葵無語地看了夏利一眼，一臉“別人問，你就說，要不要這麽單純？”的表情。
夏利還不明所以，半晌才從黃寅和煊美一臉問號的表情中反應過來，糟了，是不是不該說這個……
她詢問地看了裴葵一眼。
裴葵沒理她，但全身就散發出“對，不該說”的回答。
夏利：“……”
煊美不樂意了，嘟囔：“這有點不公平吧。”
黃寅沒說話，但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夏利悄悄地低下了頭，決定就此閉嘴。
但已經來不及了。
半晌，夏利還是不安心，發了個微信問裴葵：“我是不是不應該跟煊美他們說啊？”
徐研之的招标文件還沒發送到她們的郵箱，裴葵難得認真回她這種問題：“是的。”
順帶一個微笑的表情。
夏利：“……”
裴葵：“順便提醒你一句，類似你的工資有多少，這種敏感的問題也不要問，不要回答。你認為對方是你再好的朋友，也不要。”
正當夏利還沒有完全參透這條建議的同時，煊美已經沉不住氣發微信給徐研之了。
煊美：“徐總，我聽夏利說，如果她們這次順利完成标書，你就讓她們提前轉正。這是不是對我和黃寅有失公平呢？”
五分鐘後，徐研之看到了這條微信，臉色相當難看地想。
夏利......這個白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