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

“夏利~”

午餐時間,小蜻蜓用肩膀蹭了蹭夏利,表情油膩道:“難怪你那天那麽确定徐總不是GAY,原來如此啊~”

夏利對于這個話題已然無力吐槽。

最讓她無解的是,她真的一次都沒遇見有人在聊徐研之是GAY的話題,反而撞見很多次,別人繪聲繪色讨論,聽說徐研之談戀愛了,對象是一個矮矮的女生......咦,好像就是旁邊那個。

夏利:“......”

找好座位,小蜻蜓好奇地問夏利:“徐總戀愛和工作有什麽差別嗎?不會你約會遲到,他也扣你考核吧?”

夏利:“......”

約會遲到扣考核,也虧小蜻蜓想的出來。

夏利不想騙小蜻蜓,很想解釋其實都是假的。

但又怕告訴了小蜻蜓,小蜻蜓會腦洞大開,拍案而起說,我就說他是GAY嘛,欲蓋彌彰。

想到這,夏利便什麽都不敢說了。

一點點風吹草動,徐研之都這麽大動幹戈,如果謠言春風吹又生,徐研之不得要找個人結婚?

那夏利可不玩了......

***

晚上六點,夏利歡脫下班。

恍然間,夏利發現一件事,徐研之已經很久沒有抓她去做陪笑喝酒機器人了。

好像自從徐研之提出,要夏利假扮他女朋友開始,就再沒有讓她去應酬了。

……

夏利一邊抓着公交車上的扶手,一邊目光呆滞放空着。窗外突然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

夏利原本軟骨魚一樣随便靠着的身體,一下子站直了來,視線定在那抹身影上,愣住了。

公交在前方50米的站臺停了下來,并不是夏利平常下車的站,夏利卻急忙下了車。

熟悉的身影還在視線可及的地方,夏利目光鎖住,急忙趕到人行橫道。

綠燈倒計時10秒。

對街的人已經左拐,到了夏利視線追不上的地方。

夏利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這麽跟着下車了。

等到信號燈由紅變綠,夏利小跑着過了街,照着左拐進了一條小巷子。

巷子裏全是待拆的民房,挂在梁上的燈搖搖晃晃,從每一家的鐵門可以看到屋裏客廳的陳設。

一直到巷子盡頭,已經沒有那個人的身影了。

夏利在巷子口猶疑了一會,作罷,準備走。

忽然,從巷子尾部傳出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哐啷——”

夏利都已經轉身了,又定住。

接着便聽到裴葵顫抖又堅定的聲音:“把錢還我。”

夏利想,自己果然沒看錯。

那個身影就是裴葵。

她循着聲音往巷子裏面走,從左手邊沒有關緊實的門,看到了裴葵正在和一個寸頭男人拉扯。

男人的額頭出了不少血,腳邊是碎掉的啤酒玻璃瓶渣。

裴葵拿着啤酒瓶管,用尖的那一頭對準男人,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夏利看到這一幕,定在了門口,驟然瞪大眼。

男人抹了一下額頭,看到手上沾下的血跡,眼神溢出了一種不可置信與窮兇惡極。

再看裴葵,她左顴骨淤着青,一看就不是剛剛落下的傷。此刻用一種寒涼的眼神看着男人,開口道:“把錢還我。”

男人一個巴掌呼了過去,罵道:“還你媽了個逼。”

裴葵是高,卻瘦,縱使手上拿着利器,還是弱不禁風,也沒反應過來,被男人一個巴掌呼在了地上。

夏利最開始看到眼前匪夷的場景時,着實有點不知所措,在原地怔了好久。

這下看急了,拉開門沖了進去,蹲在裴葵身旁把她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

裴葵捂着臉,訝異地看着夏利。

男人皺了皺眉頭,指着夏利問:“你誰啊?”

夏利先把裴葵扶了起來,然後回看男人,着急道:“我是裴葵的同事!”

男人歪着嘴,兇神惡煞。

夏利一股腦的沖勁過了,氣勢漸漸弱了下來,心裏還有一些害怕……

男人瞥了裴葵一眼,不屑地問:“你帶來的?”

裴葵捂着臉,眼睛裏都是紅血絲,沒有應聲。

夏利也不理他,根據剛才聽到的一點對話,問裴葵:“他搶了你的錢嗎?”

裴葵看了夏利一眼,猶豫片刻,說:“他騙了我的錢。”

男人一臉不耐煩地說:“說了會還你,你一天天地有意思沒意思?”

裴葵:“你跟我說你奶奶病了,需要錢,結果全部拿去賭。”

男人:“不賭哪裏夠?”

裴葵:“那現在夠了嗎?”

男人:“……我說了會還你就會還你,你急毛線急啊?”

裴葵:“那麻煩你把之前幾次騙我的錢一次全部還給我。”

男人:“還還還!我他媽下個月一定還給你。”

裴葵态度堅決:“現在就還。”

男人原本還有點悔過的意思,聽了裴葵這話,又暴躁了起來:“你缺錢給你媽買墓是不是?”

裴葵聽了這話,抄起桌上的煙灰缸,直接往男人的腦袋丢。

差一點就砸中了。

把男人吓了一跳,夏利也吓了一跳。

男人看了一眼身後被煙灰缸砸凹進去的木板,扯了下眉頭,伸手把裴葵揪了過來,又打算打她,夏利趕緊上去攔,慌亂地把男人的胳膊扯住,被他用力一甩,甩到了地上。

緊接着,一陣鑽心的痛感傳上了夏利的心尖。

她的手掌壓到了滿地的玻璃碎。

裴葵和男人都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男人掐住裴葵的脖子,也把她往地上甩,裴葵跪倒在夏利身旁,然後才看到她滿手的血,一些細碎的尖渣還嵌進了肉裏。

裴葵心一揪,也忘記了自己的痛,把夏利的手翻過來,查看她的傷勢。

只見夏利的兩只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裴葵:“……”

夏利動了一下手指,裂開的肉一擠,疼痛的感覺立刻增加百倍。

夏利皺了下臉,發出了含糊不清地“呃啊”聲。

好痛!!!

男人以為多大點事,看了一眼,無動于衷,和裴葵折騰累了,把桌上的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

裴葵無暇再和男人吵,也沒去看他,兩只手把夏利扶起來,拉着她的手腕往外面走。

夏利也不知道裴葵要帶她去哪,裴葵拉她,她就跟着走,一路上仰着頭跟自己做鬥争。

真的好痛。

而且越來越痛,不止有玻璃劃傷,紮進肉裏,還有一道一道的擦傷。

夏利眼淚已經飙了出來,盛在眼眶裏,不敢掉下來。

怕一不小心用手去擦,鹹鹹的眼淚沾到傷口,那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施加酷刑。

太慘了。

前頭裴葵也有些急的沒有了方向,這種情況,打120好像......又太誇張了一點吧?

那是要打車去醫院嗎?還是診所也可以處理?

裴葵站在路邊,一邊躊躇去哪的問題,一邊着急沒有車。

正趕上下班高峰期。

等了半天,前方一輛藍色小車不斷閃爍着左轉等,慢慢在裴葵和夏利面前停了下來。

車主按下玻璃車窗,裴葵看到徐研之和NICO分別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

等車等到絕望的裴葵,表情頓時松氣許多。

因為夏利一直掌心朝上,癱着兩只手,表情想哭又強忍住不哭地站在一旁,怪異的太過矚目,徐研之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的傷。

他下車,把夏利的手腕拉高了看,心抽得疼了一下。

NICO緊接着也開門下車,站在徐研之身旁,看了一眼裴葵顴骨的淤青,然後才看到夏利手上的傷,用一種不忍的表情問:“你們兩個出什麽事了?”

本來就強忍着不哭的時候,最怕別人關心問一句,出什麽事了。

夏利扁了下嘴,還是哭了出來,眼淚出來的那一瞬間,夏利馬上埋下頭,用手背去擦臉。

徐研之卻把她的臉擡起來,用指腹替她擦去淚水,眼眸......混雜着溫柔與心疼。

夏利愣住。

徐研之把夏利牽上車,決定:“得先處理一下傷口。”

夏利怔怔地從被裴葵牽着走,變成了被徐研之牽着手走。

徐研之細心地幫夏利扣好安全帶,然後回到駕駛座。

NICO走到裴葵身邊,對她說:“走吧。”

裴葵:“?”

NICO笑:“你的傷,也要趕緊處理一下才好。”

裴葵:“......”

四個人都坐上車以後,徐研之就近找了一家診所。

醫生小心地用鑷子夾着棉花,用棉花粘着消毒水,一點一點幫夏利清傷口。

把夏利疼的,又是仰頭又是嘶聲,表情複雜的不得了。

徐研之蹙眉,說了句:“想哭就哭,不用忍,我在。”

夏利聽了這話......反而,收住了眼淚,不敢哭了。

......

裴葵這邊,醫生看了一眼她臉上的淤青問:“你這已經傷了不少天了吧。”

裴葵“嗯”了一聲。

醫生:“好在沒有擦傷,你傷在臉上,不要亂用藥,每天用煮熟的雞蛋揉一揉,過一段時間就會消了。”

護士幫夏利上完藥,把她的手纏得像個木乃伊一樣,之後,徐研之帶着嚴肅的表情,開口問。

“所以,你們兩個到底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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