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去哪兒了
方沐雪沒說話，依舊站在那兒。
這也是方振德的規矩，沒有他的允許，方沐雪是不能随便坐下的。而她，不管做什麽，都會讓方振德看不上，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她是夏玲的女兒。這世界上唯一一個曾經威脅過他的人。
“哼，”方振德收了報紙，“就這個樣子，讓我怎麽放心！”
“哎呦，老爺，有什麽不放心的，怎麽說她也是您的親生女兒，打扮打扮教教禮儀還是不錯的，”李婉婷難得替方沐雪說好話，然而下一句就給了方沐雪一個晴天霹靂，“況且有婚約在先，雙方都不能食言的！”
婚約！
方沐雪猛然驚醒，是啊，她是有婚約的人啊！
半年前，為了鞏固商業利益，方家和季家定下了親事。方家這邊選的是方沐雪，季家選的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季東成，他的風流韻事常常見諸報端。
方沐雪從來不期待愛情，對婚姻也是無可無不可的，季東成的花心反而可以讓她以後的生活過的自由些。因此，她才答應了這門親事。
可是現在，方沐雪腦海中不自覺的閃過了楚亦南的影子。
“半年之內會給你們辦婚禮，這段時間你多學點為人婦該有的樣子。”方振德開口，不是商量，不是告知，而是命令！
方沐雪有些怔忡，早已預料到的結果，心裏卻為什麽這麽難受？
“沐雪啊！以後你可就享福了，你姐姐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呢！”李婉婷陰陽怪氣的說。
其實當初是她們看不上季家的，這才讓這樁婚事落到了方沐雪身上，現在，李婉婷見方沐雪真的要嫁到季家了，心裏也冒起了酸水。她可不想方沐雪嫁的這麽好。
中午，方沐雪從方家出來後拿出電話在通訊錄裏查找，她記得存過他的號碼。果然‘季東成’的名字出現在手機屏幕，她懷着忐忑的心情，按下了通話鍵。
“嘟…嘟…嘟……”就在方沐雪快要放棄的時候電話聽筒傳來了一聲‘喂’，聲音慵懶，好像是還沒有睡醒。
“啊，季東成嗎？”方沐雪試探性的問。
“嗯。”
“我是方沐雪。”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安靜，“你也被通知了？”
“嗯，”方沐雪沖着電話點了點頭。
“那我們見一面吧。”
“嗯，好，在哪裏？”
“給我個地址，晚上我去接你。”
方沐雪和季東成約定晚上六點在她住的小區門口等他，對方很爽快的答應了。
其實季東成也算是一個好的結婚對象，如果單論身份的話。季家也是當地的名門望族，甚至方家有些生意還要仰仗季家的照顧，所以才會攀着季家定下親事。
定親後，每年行業聚會或者是過年送禮的時候他們兩個都有機會碰面，只不過方沐雪對季東成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只記得他人長得很帥，對所有的美女都來者不拒，其他的就沒有了。
晚上六點，季東成如約出現在方沐雪家樓下，随後駕車開向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兩人一路上相顧無言。
季東成訂的位子也在酒店靠窗的一邊，讓方沐雪有些恍神，不自覺地想起了楚亦南帶她去過的山上酒店。同樣的高級酒店，同樣的靠窗，可面前這個男人卻不是楚亦南。
他們兩個人各自點好菜，然後又陷入了一片安靜中。
季東成坐在對面，自顧自的擺弄手機，時而皺下眉毛，似乎方沐雪是透明的，也完全忘了是他約她出來的。
方沐雪心裏卻有些着急，她很想再确認下答案。
直到上了前菜，方沐雪才決心打斷他。
“額，那個……”
季東成擡起頭，眉間還帶着剛剛宿醉過的痕跡，不過倒是不影響他的美觀，“什麽？”
“我們的婚事，還像約定的那樣麽？”方沐雪問。
之前，剛訂婚的時候，兩個人曾經有過約定，就是婚後各不幹涉。這也是方沐雪至今都沒有反悔的原因，她只希望結婚後仍然像現在一樣輕松自在的生活就可以了。沒有人打擾她，沒有人傷害她。
季東成放下手機，坐直了身子，帶着幾分認真幾分戲谑，“怎麽，真想嫁給我了？”
方沐雪懶得理他，“那就像以前約定的一樣，婚後互不幹涉！”
季東成聳聳肩，表示同意，然後又眯眼打量了下方沐雪，笑道，“你這幾年好像變化很大。”
方沐雪沒說話。
“不過，以後成為了季太太你不可以穿成這個樣子，”季東成頓了頓又說，“我會叫人給你定制禮服和珠寶，以後凡是有人在的地方你都要時刻顧忌季家的臉面。”
這個要求并不過分，方沐雪點點頭表示同意。
季東成又笑道，“你不想問麽？”
“問什麽？”方沐雪疑惑的蹙眉。
“問我為什麽要和你定這個約定，或者以我家的地位完全可以毀了這份婚約。”
方沐雪也回他一個笑，“那我問了你就會說實話麽？”
“哈哈哈，”季東成大笑，“沒想到你還是個聰明女人。”然後又突然地嚴肅，“那你也不會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答應這門婚事。”
“嗯。”
“有意思。”季東成玩味的笑，晃動着手裏的紅酒杯，“只要你遵守約定不越界也不要被媒體拍到你其他的負面新聞，我可以保證我們能白頭到老。”說罷從旁邊的座位上拿起一個方形的首飾盒，放在桌上，用兩根手指推到方沐雪面前，“帶上吧！”
方沐雪遲疑了一下，還是拿起了盒子，打開，裏面是一枚精致的鑽戒，主鑽有兩克拉大，周圍還有一圈碎鑽，閃閃耀眼。
“這是訂婚戒指，正式的婚戒還在趕工，半年之內肯定能做出來，你先戴這個。”季東成的聲音沒有溫度，仿佛是在說你穿這雙襪子一樣，絲毫聽不出結婚的喜悅與激動。
不過這樣的語氣正是方沐雪所希望的，就如幾年前季東成找到她時說的一樣，“我不會喜歡你，我們的婚姻只是一樣交易，婚後互不幹涉，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現在就解除婚約。”
方沐雪拿出戒指，“交易生效，”她說。
季東成滿意一笑。
不選楚亦南是因為有情，所以怕受傷，而選擇季東成恰恰是因為他的無情。
飯後，季東成把方沐雪送回她家樓下，并且希望她可以盡快搬離這裏，畢竟她很快就會成為季太太，還給了方沐雪一張卡，是無限額度的，只要是可以用錢換來的，季東成都很慷慨。
這也是方沐雪希望的效果，她爽快的收了卡，放在包包的最低層，然後下了車。
“你去哪了？”一道聲音從方沐雪頭頂上方響起，吓了她一跳。華熙看着剛剛開走的車，“你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