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回,沒甩出去,落得太近; (7)

着眉頭嘆息,“這種事……死罪吧?”

範小圓煩悶地默然以對,神思卻忽然一閃:“不對!”

“怎麽?”宇文客擡眼。

她打了個響指:“不管我讓不讓他做官,他現在和這個‘女皇’相處時的轉變都已經算是天翻地覆了。那假如原女皇會回來,他身居要職可比只當貴君要強!”

“為什……”宇文客尚未問完便已恍悟,“你的意思是,如果只是宮中男眷,生死就全是女皇一句話的事;如果身居要職……”

“那原女皇可能也用得上他!而且,他會在朝中有自己的勢力,會有人幫他說話!”思路通暢令範小圓突然心情大好,她坐直了身子,雙手交疊搭在桌上,“同理可證,為了這個時空的宇文客的生命安全,宇文禦子你也要努力了!”

宇文客:“……”

下一秒,她又打蔫地趴到了桌上:“當然了,我還是希望她別回來……”

宇文客:“?”

“溫玹真的太好看!太溫柔!太想讓人抱抱了啊!”範小圓神情悲憤,“想到要一輩子都不能再見他,我痛心疾首!”

在這種事上,別跟她說什麽不為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她就是想看溫玹寫字說話做烤魚!

如果原女皇不回來,她發誓就算溫玹當了丞相封了王,她也還是要拽他寫字說話做烤魚!

現實中,第一次月考很快過去,範小圓考出了全年級第50的名次,又一次刷新了個人最好成績。

在全年級有450人的前提下,考到前50就絕對算好學生範疇了。于是,範小圓在次日一早聽到同班男生義憤填膺地說“我艹初三那幫小女生真是夠了,班長和小圓的事她們竟然跑到教導主任那兒告狀!”後緊張了大半天,到了下午時,教導主任喊她去談話,卻只是語重心長地說:“校規還是要遵守的,在學校裏不許談戀愛。你和宇文客在學校裏要注意距離,不然影響不好。”

這個話其實說得很寬了,不過教導主任不待見範小圓的事估計半個年級都知道,她自己更是一見他就怵得慌。

她于是束手束腳地問:“那,我在學校裏……不跟他說話呗?”

“那倒不用,咱又沒在封建社會。”教導主任沉肅道。

範小圓內心OS:在封建社會朕愛跟誰說話跟誰說話的!

“你們不要過度親密就好,說幾句話講講題之類,屬于同學間正常交流範疇的,老師不會管。”他說着咳了一聲,神情變得有些窘迫,但還是說了下去,“15屆那兩位學長學姐的事,絕對不許發生!”

“15屆?”範小圓愣了一剎,秒速懂了!

15屆,有一對兒學長學姐,在臨畢業之前被發現在搖滾樂隊訓練的小教室……開車。

被發現的原因是音樂老師去取東西,拿着鑰匙直接擰門就進去了,畫面一度非常尴尬……

按照學校往常的做法,臨畢業前出現點違反校規的小事,老師大多也就放過去了。可那件事實在影響太惡劣,于是學校還是開除了兩個學生。

好在當時A2已經考完,兩個人也都早已拿到了有條件錄取的offer,才沒影響之後的發展……

範小圓趕緊連連頭:“知道知道,這您放心!絕對不會的!”

他倆一時半會兒應該還發展不到那一步。而且在她的三觀裏,還是不太能接受沒成年就滾床單,至少要等到十八歲生日過去再說!

再者,就算過了十八歲,她也用不着在學校找刺激。

直接到大熙翻個牌子不開心嗎?

作者有話要說:

教導主任:你們不許在學校找刺激。

圓女皇挑眉:不會的,學校環境太差了,我們有高端享受方式。

——遙遙的,傳來宇文禦子撕心裂肺的哭嚎:又!他媽!有花瓣兒!這也太gay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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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9. 純黑

屈指數算, 在現代距離AS考試還有不到三個月,與此同時高一、高三也各有考試,于是整個國際部都彌漫開了一種緊張的情緒,就連宇文客這樣的神級學霸,也在加班加點的學習。

範小圓更是每天都被宇文客拽着刷題,她自己也很努力, 希望能在第一次做模拟真題時至少考一個A兩個B出來。

然而偏在此時, 大熙朝那邊卻出了些事。

在臨從水路換陸路的時候, 随駕南巡的顧家公子染了風寒。

他和麟德貴君一樣, 腦子裏有一套根深蒂固的古代規矩,寧可自己生熬,也不敢在途中驚駕, 結果硬是把小病熬成了大病。要不是同行的章公子豁出去殺來禀話,範小圓懷疑自己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得是給這位顧公子收屍。

于是這天, 她不得不發了通火, 怒然喝問你們都不要命了嗎?請個太醫麻煩大還是辦喪事麻煩大?不怕死也還罷了, 萬一燒傻了又不死怎麽辦你們想過嗎?

吓得顧家公子要從病榻上起來謝罪, 正給她端茶的章公子也舉着茶盞就跪了。

宇文客原本等在船艙外看風景,聽到裏面的動靜,怕她這天子盛怒的戲碼吓出人命來, 趕緊沖進去把她給拽走了。

然後他們一道乘着小舟回她船上,他十分努力地在旁邊哄她:“別生氣別生氣,你有你的好心,他們有他們的顧慮。你要時刻牢記思維差異的巨大差異, 別鑽牛角尖!”

範小圓還是面色鐵青。

宇文客便笑了,瞧了眼在船那端搖橹的宦官,壓音湊近了她一些:“但你發起火來還真有女皇的氣勢。”

範小圓斜斜地瞪他,哼了一聲,氣得鼓出了張包子臉。

“……這樣就沒氣勢了!”宇文客用手指戳她腮幫子,被她揮開了手,又忍笑接着哄,“好了好了,我的女皇陛下,你要是氣病了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範小圓悶悶地哦了一聲,盡力地調整起情緒來。

宇文客在旁找別的話題給她換心情:“說起來,那位章家公子好像人不錯。”

範小圓看看他,神色有點複雜:“什麽意思?你不會在幫我挑元君吧?”

宇文客攤手:“麟德貴君的家世注定他當不了元君、我家裏要一步步往上扶持到我能當元君,估計少說要三五年,這都是客觀事實。同時攝政王還在催你,那你不考慮別人能怎麽辦?”

範小圓撇着嘴別過頭:“我不要,這特麽太奇怪了!咱倆要沒再一起就算了,現在……不要!我不幹!”

“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宇文客想得很開,“你想想,後宮那麽多人呢,還有麟德貴君呢,這不都一樣嗎?”

“不一樣好嗎?”範小圓想得很明白,“後宮那麽多人還有麟德貴君,那都是已經放在那兒的既成事實。我不知道原女皇還回不回來,不好簡單粗暴地把他們遣散出去……那我也還打算慢慢來,找個對誰都好的解決方法呢!”

宇文客:“?你竟然考慮過把麟德貴君遣散出去?”

“?”範小圓自己也懵了一下,然後說,“不然呢?我之前都跟你說了希望他去當官!當官當順了當然另外娶妻更好啊,他值得更好的人,值得天下最好的人!”

她就差直說“我範小圓配不上他”了,而她心裏想得也确實是,她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能跟他當朋友就很知足了,不能放縱自己的占有欲。如果這事兒她能完全自由地做主的話,她希望他能官居要職,找個自己喜歡的姑娘成婚,她偶爾找他說說話喝頓酒吃個烤魚。過個幾十年,等他們都變成了老頭老太太,雙方都會想,啊,這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異性朋友。

她暢想得很愉快,宇文客好笑地扶額:“同學,你可真是女皇中的一朵奇葩。”

“不然呢……”範小圓咂嘴,“對我來說的話……我覺得沒有生活瑣事,他能更維持男神形象;對他來說的話,嗯……我目前是自己瞎猜哈……他對這個‘女皇’,可能也不是愛情。”

“?!”宇文客神色誇張地咧嘴,“這你就比較扯淡了,我看他簡直死心塌地。”

“不啊,你看我和你在一起他都不嫉妒。”

宇文客:“我也不嫉妒他啊?”

範小圓:“那我要是說我愛上他了呢?”

宇文客想了想:“……那我跟他決一死戰。”

“你看。”範小圓聳肩,“愛情是有排他性的,友情、忠心這些東西才不排他。哎怎麽扯遠了……那個,這事兒先不提,我肯定會尊重他的想法,等到摸清楚再做決定。我現在想說的是——愛情排他是雙方面的!我跟你在一起就不打算立元君了!不要!”

“只看做爵位也不行嗎?”宇文客循循善誘。

“……哥們兒你心太大了吧,元君相當于我的法定正夫好嗎?!”範小圓對他的規勸有些感到意外了,“你怎麽想的?這種事上你不是應該比我更堅定地反對立元君嗎?!”

宇文客低頭笑了一聲:“我怕你不好做人而已。”

他長籲了口氣:“你穿到這個位置上,就注定得……唔……會變通,完全堅持我們在那邊樹立的三觀不現實。”

範小圓吭氣了。她不是很想變通,因為她對自己的道德水準并沒有多麽信任,她怕自己退一步之後,就會逐漸步步後退,一點點地更加縱容自己,最終讓自己變成一個令人唾棄的十足的封建帝王……

這場辯論于是不了了之,然而幾天之後回到紫清園,麟德貴君也跟她提起:“章家公子人不錯。”

範小圓:“……”她盯了他三秒,郁結于心地發問,“你是和宇文客串了供麽……”

“?”麟德貴君怔怔,“什麽?”

“沒什麽。”範小圓嘴角抽搐着無力再度吐槽,只說,“我求求你們倆,在元君的事兒上,憋添亂了。我想到要應付攝政王就已經很頭疼了!”

“??”麟德貴君不懂了,去杭州之前,不是打算立元君的嗎?

去杭州這一趟,不就是為了立元君嗎?

範小圓也沒法跟他解釋在這期間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确立了男朋友的問題,苦惱地板起了臉:“有勞找個話題,我們聊點別的。”

“哦……”麟德貴君從袖中抽出本冊子,“攝政王剛送來的,說……”

範小圓炸了:“不立元君!!!”

麟德貴君失笑:“跟元君的事沒關系,是番邦來朝,大部分事情她能料理,但是陛下還是出個面更為合适。”

番邦來朝?

範小圓帶着幾許好奇将冊子接了過來,翻開看了兩行,下意識地将那個拗口的名字念了出來:“訖兒瓦力丹……?”

“西邊的一個小地方,上一次來朝應該是三十多年前,陛下沒接觸過。”麟德貴君道。

範小圓長長地“哦”了一聲,問他:“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麟德貴君略作沉吟:“通俗些說就是……蠻夷之地,不太開化。”

範小圓試探着追問:“……茹毛飲血?”

“那倒不至于。”麟德貴君一哂,“游牧為生而已。”

範小圓又哦了一聲:“什麽時候來?”

“應該再過五天就到。”麟德貴君颔首。

……艹!!!

五天後,是他們第一次做AS真題模拟考的時候,她卻要操心番邦來朝這種問題?!

範小圓糾結地仰到了靠背上。

她很想跟該“番邦”說,你們等等,朕先專心忙完考試再見你們;

或者去跟學校說,等一下等一下,我先接見一下外賓再來考試!

但是,能這麽做嗎?

不能。

她只能先盡量專心地在那邊考完試,然後殺回來接受朝拜。

真酸爽。

高一某位君主立憲制小國送來讀書的王子學弟估計都沒體會過這種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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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0. 黑白黑

從至明閣出來,江全就在不住地打量麟德貴君的神色。

待得走出一段, 他終于忍不住, 急跟了兩步, 壓音道:“貴君?”

“嗯?”麟德貴君偏過頭,江全擺手示意旁的宮人跟遠些,徑自壓音道:“貴君,元君之事……您何必主動去提章家公子。”

“為什麽不?”麟德貴君坦蕩一笑,“你怕不合陛下的心意?可她喜歡的宇文客門楣不夠, 她自己也清楚的。”

“下奴是覺得……”江全嗓中微噎, 但還是說了下去, “下奴覺得, 陛下如今對您也是在意的,您又已經在貴君的位子上。若您肯争上一争,這元君……”

麟德貴君腳下一停, 江全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麟德貴君臉上倒也不見愠色, 笑而搖了搖頭, 複又繼續向前走去:“陛下從來也不喜歡我, 你記得這一點就行了。”

在她執意想立自己喜歡的人做元君的時候, 從來沒有想過他;前陣子提到立他, 不過是因為她那時改了主意,想立個不會惹是生非的人做元君。

“可陛下也不喜歡章公子……”

“但論門楣, 章公子要比我強得多。若總歸要立個不喜歡的,何不勸她挑個不費事的?”他說得無比平靜,臉上的笑意倒一分分加深了些, 接着他籲了口氣,“過去十年都沒争過。當下,是這十年來日子最舒心的時候,為什麽反倒要為那些勞心傷神?知足常樂。”

江全一聲長嘆。

麟德貴君顯得格外輕松:“不必嘆氣,我心裏有數。”

“下奴知道您有您的分寸,就是……”江全有點替他委屈,“下奴覺得,這種事,您不能總想陛下喜不喜歡您,也不妨想想,自己是什麽心思?依下奴看,沒人比您待陛下更盡心了,讓旁人當元君,下奴替您虧得慌。”

麟德貴君微微一怔。

江全後半席話說得委婉了。其實,就是勸他多想想自己有多喜歡她,可他卻忽地有些懵。

他似乎從不曾想過這樣的問題。放眼天下,她是九五之尊,放眼宮中,她是皇宮唯一無可動搖的主人。鮮少有人會貿然地去想自己是不是喜歡那擁有至高地位的人,他也一樣。

他所在意的一直是她喜不喜歡自己。所以他在心裏可以很清楚地列出來,最初她可纏着他了,追着他喊哥哥;後來随着年紀漸長,想法日漸不同,便矛盾漸升,他仍想很努力地讓她喜歡他,可他阻止不了那些隔閡;再後來……也就是近幾個月,她突然變化很大,變得包容、變得會設身處地的為別人想,他的處境于是好了起來,偶有分歧她也并不在意,笑一聲說一句“好吧,我再想想”也就過去了。

現在突然讓他想自己喜不喜歡她……

麟德貴君迷惘地沉默了會兒,在心裏自顧自地暗說,應該是喜歡的吧。

理所當然是喜歡的吧。

都十年了,雖然說不上朝夕相處,但也還是實實在在地一起走過十年了。他怎麽會不喜歡她呢?如果不喜歡她,他還能喜歡誰呢?

另一邊,這五天的時間對範小圓來說,似乎過得格外的快。

一方面,是大熙朝這邊迎接番邦來朝的各項事宜搞得她兵荒馬亂。因為雖然大事都有攝政王打點妥當,但她身為天子既然要出現在也宴席上,就不可能只是去當“背景板”。

于是各項儀程、餐桌禮儀,她都得熟悉。目前的執政思路(……)她也得清楚,避免到時候說了不該說的話,弄得不好收場。

另一方面,是學校裏的第一次模拟考試也很讓人緊張。

按照往年的慣例,高二第二學期開學後,會有兩次模拟考試,時間相隔半個月。兩次考試之後會算個平均分,按照平均分進行臨時分班,沖刺班普通班保底班的後續教學方法不一樣,考取的學校也會有所差別。

宇文客肯定在沖刺班,這毫無懸念。至于她,之前估計是普通班吊尾的水準,也就心如止水了。但現在,她不是成績提高飛快嗎?所以非常欲求不滿地想挑戰一下沖刺班了!

沖刺班總共會有兩個,一共六十人。以目前的成績發揮正常的話,她大概能進B班,她真正想挑戰的是宇文客穩拿的A班。

考入年級前30,這很難啊!

于是,範小圓白天在學校加班加點做題,宇文客加班加點給她講題;晚上在大熙加班加點了解宴會儀程,麟德貴君加班加點給她劃重點。

到了宴會前兩天,她還出了趟“遠門”——回皇宮。

這也是範小圓穿越以來第一次回到正經的皇宮,最大的感受是比紫清園要氣派很多,大約就像是故宮和頤和園的差距。

兩天之後,她在現代正式迎來了模拟考試。

這個來自于英國的考試對于考場環境有嚴格的要求,必須有監控、桌子和桌子間必須相隔兩三米。這樣一來,一個教室坐不了多少人,分開坐又需要很多老師來監考。能較好的滿足這個條件的,是學校的羽毛球館和籃球館。

為了讓學生提前适應,每年的模拟考試也是在這兩個場館進行的,高二去羽毛球館,高三去籃球館。

場館的層高很高,給人的感覺非常空曠。在這種空曠裏,範小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一邊答着物理卷子,腦子裏一邊在過大熙朝會見使臣的問題。

于是,讀應用題的時候,把她腦海中穿插的話拼起來,題目就是這樣的:小車X向靜止的小車Y撞去,中途撞上了訖兒瓦力丹使節A。已知小車X和使節A的質量同為m,小車X的行駛速度為V1,使節A被撞後向前奔跑的速度為V2,求動能。

……這麽答題就完犢子了!

完全無法集中精神!

範小圓郁結于心,閉眼靜念了五遍“這裏是二十一世紀,這裏是二十一世紀,這裏是二十一世紀”才終于勉強定了些心,繼續答題。

然而,或許是一整天神經都繃得太緊的關系,到了晚上,她竟然失眠了!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十一點都沒睡着,吃了褪黑素,也還是睡不着。這搞得她更加緊張,繼而進入了惡性循環,頭腦越來越清醒。

大熙朝,宮人們陷入了混亂。

再有三個時辰,宮宴便要開席,可陛下遲遲不醒,而且叫都叫不醒。

他們擔心陛下身體出問題,不過這還是次要的。因為這種情況在杭州時也出現過一次,把攝政王吓得夠嗆,但醒來後也不見有什麽其他不适。

現在要緊的是,她再不醒,到了時辰怎麽辦?!

不可能跟使節說“對不住啊,我們陛下今兒睡過頭了”。

他們一時甚至沒法知會攝政王,因為攝政王已先一步會見來客去了。思量再三,王瑾把這件事告訴了麟德貴君和宇文禦子,兩個人先後趕來,然後一起和宮人陷入了焦慮。

麟德貴君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不知道該怎麽辦。

宇文客清楚是怎麽回事,但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還有兩個半時辰。”麟德貴君連呼吸都有點不暢,“陛下醒來還要更衣、梳妝,去大殿的路上也多少要費點時間。”

宇文客擡頭問王瑾:“做完這些事最快需要多久?”

“怎麽也得……怎麽也得兩個時辰。”王瑾擦着額上的冷汗道,“朝服繁瑣,妝容也要個更講究,難以省時。”

也就是說,範小圓最遲也要在一個小時內過來。

麟德貴君牙關咬緊,心中直呼,天啊陛下,您快醒醒啊,再不醒就要耽誤大事了!

宇文客同樣牙關緊咬,心中直呼,天啊小圓,你快睡啊,大晚上的你在幹什麽啊!

☆、Chpater 51. 黑白黑白黑

衆人都急得團團轉,宇文客最初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應是唯一能幫上的人, 但很快發現其實就算是他, 也無計可施。

——他可以睡過去, 回到範小圓現在正身處的那個世界,但他并沒有辦法幫她入睡。他們各自住在自己家裏,而且又都不是自己住。他溜出自己家或許還算方便,但是三更半夜的,沒理由去敲範小圓的家門啊!

時間便這樣眨眼到了申時末刻, 相當于四點多。女皇依舊沒有醒來, 宮人無計可施, 只能請麟德貴君和宇文禦子先行離開, 畢竟他二人也還要參宴。

二十一世紀,範小圓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已然完全懵逼了。

她想逼着自己睡, 但越逼越清醒。時間的流逝讓她心裏一遍一遍數算自己又浪費了多久、那邊大約走到什麽時辰了, 惡性循環來得越來越激烈。

她也試過安慰自己, 跟自己說“沒關系啦, 反正有攝政王撐場”, 想以此放松精神以便入睡, 可還是無濟于事。

最後,她拍床而起:媽的!她拼了!

她于是蹑手蹑腳地溜去了客廳, 打開酒櫃,打開手機的手電照着明,虎視眈眈地看向了父上的寶貝們。

幹紅——12.5度;

百利甜——17度;

龍舌蘭——38度;

朗姆——42度;

琴酒——47度。

哎?先前爺爺送來的茅臺……

大熙朝, 大殿之中,朝中重臣先一步到了。九階之上除卻禦座外一共七席,五個是天子男眷——麟德貴君、宇文禦子,外加三個元君人選;另外兩個是位極人臣的攝政王和大将軍。

七人先後到場後各自坐着,誰也不跟旁人交談。直至番邦來朝的使節和貴族也到了小半刻,攝政王終于覺出了不對。

她問麟德貴君:“陛下什麽時候來?”

——循禮來講,陛下遲一步來是沒錯的,但一般不會晚于一刻。

麟德貴君面色發白,竭力鎮定道:“陛下應該……起了吧。”

攝政王大驚失色:“什麽?!”

二十一世紀,範小圓擰開茅臺蓋子,拿一次性紙杯倒了大半杯後,又将瓶子放回了原位。

然後,她端着那半杯酒回到卧室,關上門,心情忽而無比悲壯。

她望着窗外迷蒙的夜色,長長一喟:“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然後仰首将酒猛灌下去。

茅臺,53度。

辛辣的酒味劃過喉嚨,感覺無比刺激。範小圓接連被嗆了好幾下,硬生生撐住才沒讓自己噴出來。待得最後一口飲下,胸中立時翻起了令她惡心的熱意,她忍着不吐,腦海中轉而激起了第一陣暈眩。她扶着牆跌跌撞撞地栽到床上,在天旋地轉中只有一個念頭:媽的,還好明天周六!

大熙朝,在滿屋焦灼不已的宮人直勾勾的注視中,女皇突然驚坐起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接着,王瑾頭一個沖了上去:“陛下,您醒了?!”

“耽誤了宮宴是不是?”範小圓急匆匆下榻,“快,更衣梳妝。盡量簡單點,端莊大方不出錯就好!”

在極度的緊張中,她突然變得格外理智。

先前,所有人告訴她的都是在服飾上絕不能省,否則會叫番邦覺得自己看輕他們,引發外交危機,她也是這樣覺得。但現在她突然想到——不對啊,他們上一次來還是三十多年前,三十年的光陰,來的一定不是同一撥人了,首先就無從對比。其次,就算要比,那麽時隔三十多年,遠在千裏之外的異國發生禮制變化,對他們來說應該也很正常吧?

當然,她也不會搞得太樸素,該有的女皇範兒還是要有的!

然後,化着化着妝,她猛地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現在按照時間來算,宴會應該已經開席了。那麽她“姍姍遲來”真的比不去好嗎?

萬一攝政王已經想辦法打了圓場,解釋清了她不去的原因呢?

她即刻想找個宮人問問情況,但接着想到,問他們大概也沒用。

這個地方,完全以她這個女皇為尊。就連麟德貴君這樣地位頗高、與女皇也十分熟悉的人,在皇權之下也時常膽戰心驚。當下她如果問旁人她是不是不去更好……估計就算她指天發誓絕對沒別的意思,別人也不敢說對啊都遲到到這份兒上了您确實不去更好。

但她覺得,現在搞清楚這一點真的很重要,沒準兒就能避免一場不必要的危機呢!

于是在戴上最後一根發釵後,範小圓跟王瑾說:“幫我傳兩個暗衛進來。”

不到一分鐘的工夫,兩個暗衛小姐姐就進了屋,朝她抱拳:“陛下。”

陛下笑吟吟地問她們:”你們有沒有辦法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前提下,帶我看看大殿裏的情況?“兩個暗衛:“?!”

就這樣,一刻之後,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前提下,大熙朝至高無上的女皇陛下,上了房。

暗衛悄悄撥開兩片房瓦,範小圓往下看去,很快看出大家都只是在幹聊天,沒人動桌子上的飯菜,顯然是在等她。

她就想趕緊下去,卻在此時聽見一個訖兒瓦力丹人用蹩腳的漢語笑嘆:“唉,大熙真是什麽都好。山好、水好、吃得好,女兒家個個有本事。唯獨可惜的就是,男人都太廢物啦,不像我們訖兒瓦力丹的男人,和女人一樣可以騎馬打仗、做官經商,我這趟過來都沒人陪我跑馬練劍,真不太痛快!”

範小圓看着她,不覺眉頭微蹙,暗衛壓音道:“這是訖兒瓦力丹王子盧加卡,他姐姐玫加卡是王儲。”

轉而就聽攝政王朗聲笑道:“殿下這就強詞奪理了,我大熙雖鮮有男人學這些,但派去殿下身邊的女侍衛可都能和殿下練劍跑馬。怎麽,不能讓殿下盡興麽?”

“哎,我不跟她們練!”盧加卡一擺手,透着些醉意,咧嘴笑着又說,“我有喜歡的姑娘,我要跟女人練劍,只跟她練,別人不行!”

滿堂頓時哄笑一片,盧卡加面紅耳赤,一捶桌子,又道:“攝政王殿下,大熙有……這麽多子民,男人不能個個都是廢物吧!就不能找個男人陪我練劍麽?不然等我回訖兒瓦力丹,都該打不過她了,她又要笑話我。”

他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正是對愛情懵懂又還有點孩子氣的時候。

殿中,攝政王聽到他的話撲哧一笑;殿上,和他同齡的範小圓也撲哧一笑。

但她們大抵都沒有注意,他一口一個“廢物”其實頗不客氣,殿中的幾個男眷都笑不出來,包括穿越來的宇文客。

于是,在衆人的笑聲應和中,一道人影忽然從九階之上的簾後閃出,身形之快令簾上珠飾撞出響音一片。衆人下意識地定睛望去,麟德貴君幾步走到了他面前,信手從殿旁鎮守的侍衛腰間拔出把劍,轉而扔給盧卡加王子:“殿下的話太傷衆了,我陪殿下一較高下。”

盧卡加也已習武很久,一伸手便将劍接穩在了手裏。他擡頭看了看眼前衣着華貴的男子,狐疑道:“你是什麽人?”

麟德貴君沒答他的話:“殿下小我六歲,我讓殿下六招。”

盧卡加一愕:“你口氣好大啊!”

殿上,範小圓也冷氣倒吸:“我擦口氣太大了吧……”

方才給她解釋盧卡加是誰的暗衛卻已面色發白:“陛下快去攔一攔……讓六十招這王子也打不過貴君。”

範小圓:“?!”

“……貴君功夫極好,不然那日在西湖邊也不會發現我們的行蹤。”

“這麽厲害嗎?!”範小圓很是驚訝,一直保持沉默的另一個暗衛卻開了口:“也未必吧。”

二人一道看過去,她好像在有心遮掩什麽一般,羽睫輕顫着低下頭:“能探知氣息和……拳腳功夫,是兩回事。麟德貴君久在宮中,想必陛下清楚他是怎樣的人。”

然而她這樣說着,底下已然打了起來。

盧加卡王子借着酒勁兒悍然沖上,他身法極快,頃刻間已連刺幾劍。麟德貴君卻說讓便一讓到底,持劍的手背在身後只避他的招式,避過六劍才驀然踅身迎擊。兩劍相擦間火花四濺,一直磨到劍格又戛然收聲。麟德貴君目光淩然,抑不住的怒火令盧加卡心驚得氣虛,一瞬的恍惚之間,只見麟德貴君手中利劍裹挾疾風直刺而來,他慌忙招架,卻露了更多破綻,腳下逐漸不穩,只得一步步向後躲去。

恰此時,一聲悠長的“陛下駕到”灌入殿中。

麟德貴君仿佛剎那間被一盆冰水迎面激醒,驀然将手收住。盧加卡卻沒有他反應那麽及時,見他後退立刻抓準時機反刺過去,麟德貴君匆忙一避,還是在衣料劃裂的輕響中感覺到了臂上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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