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社團、籃球、(2)
不會被人認出來他們幾個是誠凜高校的學生了。
珠裏和庫丘林出了門, 去商店街上買衣服。臨出門前，她特地帶上了一張紙條。
庫丘林問：“這是什麽？”
珠裏揚了揚那張寫有“我自己逛逛就好”的紙條, 說，“結界發生器。”
因為是休息日，街上人來人往。服裝店鋪外的長凳上，坐滿了一整排待機狀态的男朋友和老公。庫丘林和那群待機狀态的男人不一樣, 瞬間就進入了精神奕奕的狀态。
“Master，你看這個如何？”
“Master，我覺得這一件很适合你。”
“要不要試試看？親愛的Master。”
庫丘林就像是上了沖刺Buff一般，四處閃現着。一會兒時間，他就逛遍了幾家店，還挑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衣服出來——低胸、露腰的款式，超短裙與黑紗材質的镂空衣料……
珠裏有點猜到庫丘林喜歡什麽類型的女性了——八成是身材極好、自信十足的女王類型吧。
可她的氣場根本Hold不住這些衣服啊！！
最後，珠裏老老實實地去了專為少女設計的品牌專門店。店裏那些清純可愛的雪紡、泡泡袖、娃娃領根本不對庫丘林的眼光，于是他悶悶地站在店外等着珠裏出來。
珠裏結完賬，發現等在門外的庫丘林正在幹一件了不得的事：他無師自通，在自動販售機裏買了香煙。此時此刻，他正用雙指夾着煙，往地上彈着煙灰。
“等等——”珠裏有些震撼，連連拽着他往角落裏躲，“這裏不能吸煙，會被罰款……而且你為什麽會吸煙！”
“啊，這個啊？”高大的庫丘林被她拖拽到了角落裏，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這大概是這個世界裏唯一比較有趣的東西了吧。畢竟聖杯和敵人都不在，我也只能研究這種無聊的東西了。”
他的煙才抽了沒幾口，姿勢很娴熟。
“Master要不要試試看？”不僅如此，他還絲毫不介意帶壞小孩，很自如地把煙盒遞了過來，“味道不錯，就是不如我昨天買的那包。”
珠裏：……
你們Servant都這樣嗎！！
她氣得差點直接去抓庫丘林的小辮子。
已經是中午時間了，兩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廳吃飯。這家餐廳的招牌是一些精致可愛的甜點，每天都有許多人在店門口排起長隊。珠裏來的時候，隊伍剛好不長。
“Master想吃這個？”庫丘林張望了一下廣告牌，指着那上面的甜點。
“有一點……”珠裏掏出筆記本，寫寫畫畫着，“我要記一下‘為心愛的女孩排隊買東西’的感覺。”
庫丘林：……
離輪到珠裏還有三四人時，收銀櫃處忽然傳來一陣噓聲，原來是有一位客人一口氣将剩下的限量品都買完了。那位幸運的客人端着三四杯甜品，沐浴着豔羨的眼神，朝着座位走去。
就在此時，珠裏忽然察覺到背後有一道分外凜冽嚴酷的眼神。她僵着身轉過去，卻看到了齊木楠雄——雖然面無表情，但他那眼神裏分明透出了“殺aibo之仇不過如此”的意味。
“齊木君？”她打了聲招呼。
“……”齊木楠雄沒說話。
繼而，一道聲音在珠裏腦海裏回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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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裏：……
一天不催更又能怎麽樣！！
珠裏連忙拽起了庫丘林的手：“我我我我們快走吧！”
她移出了隊列，朝門外走去。
漂亮的女性總是引人注目，無關年齡長幼。雖然她看起來有些冰冷和不近人情，但這并不妨礙其他男性注意到她。
“小姐，你也想買限量的咖啡果凍嗎？我買到了最後三杯喲，要不要分你一份？”
珠裏忽然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原來是那位幸運的男客人正笑眯眯地朝她打着招呼：“請漂亮的小姐吃一份，我還是很願意的。”
這個染着五顏六色的頭發、戴着耳釘的客人剛說完話，他身旁的座位上忽然就多了一個人——
齊木楠子不請自來，默默無言地坐在他身邊，渾身上下仿佛散發着無形的聖光，用意很明顯：漂亮的小姐來了，你快點請客吧。付錢也可以。
“？！”客人一驚，有些讪讪地對楠子說，“這位小姐，你也很漂亮，但是我已經約了人家了……”
珠裏：……
齊木到底是有多想吃咖啡果凍啊！！
既然如此，她也幫助一下齊木吧。
男客人剛拒絕了楠子，又想繼續和珠裏搭話。在他心目中，這位渾身散發着冰冷高傲氣場的女性，才是适合的狩獵目标。
他一擡頭，面前卻沒有了漂亮的少女，只剩下一個眼神高傲的少年。
“诶？”客人越驚，“你、你是誰？剛才那個漂亮的小姐呢？”
“你看錯了吧。”佐伯宗吏（♂）冷淡地開口，“從頭到尾，只有我在這裏啊。”
沒錯，佐伯珠裏緊急變性為了佐伯宗吏。
男客人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發現面前的少年和方才的少女留着同樣的發型、穿着同樣難看的運動衣褲、背着同樣的包，五官輪廓也差不多，只是胸像漏氣了一樣平了很多。
莫非真是自己看錯了？
尴尬之下，男客人光速把咖啡果凍移到了齊木楠子面前，說：“這位小姐，請吧。”
齊木楠子無聲地點了頭，留下一疊硬幣，捧着咖啡果凍離去。經過佐伯宗吏身旁時，她還用超能力留下了一句話。
并不是[謝謝]、[幹得好]或者[我喜歡你]，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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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珠裏便拉着庫丘林拔足狂奔出了餐廳。
沿路上，庫丘林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盯着珠裏，直直地看着她癟掉的胸口，問：“這就是……Master的魔術嗎？”
“你想要試試看嗎？”珠裏問。
“不、不了吧！”庫丘林控制住想要伸手捏一下的沖動，“這樣的魔術還真是聞所未聞。”
“慶幸吧，你的敵人都不在東京市。”珠裏說。
确實，庫丘林很慶幸這一點。
不知道冬木市的那群家夥，什麽時候才會發現他們的敵人遠在遙遠的東京？等到他們找上門來，興許聖杯戰争都結束了吧。
他的Master實力微弱，并不算是一個優秀的魔術師。如果真的遇到了強大的敵人，恐怕會被敵人撕裂成粉末。
兩人在商店街上逛了逛，一整天便如此消磨過去了。黃昏降臨，天邊染開了一層金紅色。收獲頗豐的珠裏終于打算回家了。
庫丘林提着一大堆購物袋，一副不堪其擾的模樣：“說真的，Master，你完全沒必要買這麽多的東西。”
“這都是儲備。這樣，就不用一次次出門了。”珠裏微蹙了眉，說，“我讨厭社交。”
“是，是，我發現了。”庫丘林将袋子甩在肩上，單手去摸煙盒，“大小姐你讨厭和陌生人說話。”頓了頓，他又笑了起來：“能和我正常地說話，那也足夠了。”
他的手碰到了煙盒，卻又被珠裏握住了。
“不準抽煙。”他的Master很嚴肅地說，“否則，你必須再洗一個禮拜的衣服。”
“洗衣機不是已經好了嗎？！”庫丘林只好松開了煙盒，“竟然還要壓榨勞力啊……”
兩個人說着話，穿過一條小巷。
忽而間，庫丘林停下了腳步，扭頭望向天空一角。金紅交接的地平盡頭沉下了一輪紅日，黃昏之色布滿整個蒼穹。漸弱的光線照不清景物的輪廓，幾只烏鴉猶如幾點黑墨一般，拍着翅膀掠過紅日，停在電線杆頂端，發出刺耳的叫聲來。
“怎麽了，庫丘林？”珠裏問。
“……沒什麽。”庫丘林微蹙了眉，“看起來是我的錯覺，不是從者，是其他的……什麽東西。”
“啊，王權者或者無頭騎士之類的東西吧。”珠裏神情不改，“東京确實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我回去看一下。”庫丘林松開了手裏的購物袋。
下一秒，他身上的襯衫與牛仔褲就變成了覆着盔甲的英靈禦裝。長|槍一橫，他便朝着某條街巷走去。
“等等……”珠裏微驚。她不敢離自己的Servant太遠，只得追了上去。
匆匆的腳步聲在暮色将落的街道上回響着。
在某一瞬間，她的腳步停住了，像是被硬生生定格在了原點。
珠裏缺乏表情的面容上，擴散開了一分名為“驚懼”的神情。原本就不善言辭的人，在此刻只能顫顫地張着嘴，以恐懼的神情注視着面前的景象。
狹小的巷道裏，彌散着不知名的灰色煙霧，像是要将四下的牆壁都腐蝕一般，散發着酸臭的味道，這其中還混雜着濃郁的、腥臭的，像是血一般的氣味。
一只烏鴉停在屋檐邊緣，拍打着翅膀。
屋檐下，立着一個手持太刀的男人。第一眼，只覺得他通身潔白，像是一只引頸展翅的白鶴一般。然而第二眼看去，卻能注意到幾抹刺眼的紅色，那是綻開的鮮血沾染在他的衣擺與刀刃上。
他用袖口拭去刀刃上的血跡，将太刀還歸鞘中，姿勢優雅，宛如剛屠戮完敵人的名将勇帥一般。鮮血在他的腳畔彌散開，仿佛一灘開到荼蘼的花朵。
凜冽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可是，現在可不是什麽必須要打仗的戰國時代啊！！
現在是發達的21世紀啊！
這是殺人行兇現場！
珠裏忍不住悄悄後退了一步。
她的腳步聲卻驚動了那腰佩太刀的男人，男人頭顱微揚，側過了頭來。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發現的那瞬間，庫丘林将她夾在手臂下，瞬間後退出了無數距離。
“這樣就安全了。”庫丘林夾着她，松了一口氣，“呼，還好沒讓普通人發現英靈的存在。”
“……你是在擔心這個嗎？！”珠裏心底微驚，“剛才那可是殺人現場啊！”
庫丘林掃了她一眼，露出疑惑的神色來：“Master，你似乎根本沒有參與聖杯戰争的自覺。如果讓普通人撞到了英靈戰鬥的場面，那可是必須解決掉的。換言之——殺人與被殺，那都是很正常的。”
珠裏：……
她只是一只普通的小豬豬，為什麽要承受與年齡不相符的裝逼。
“要，要不要報警啊？！”
“報警？讓警察調查你的Servant是怎麽一回事嗎？”
“……”
“我們這樣的人，是注定與現世的正常秩序無緣的，大小姐。”
庫丘林将珠裏放了下來，又捏了捏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語：“Master竟然真的一點料都沒有。”
“？！”珠裏死死地盯着她，“……你想洗衣服嗎？”
珠裏的人生雖然并不普通，可她從未撞到過“殺人行兇”這樣的事情。陡然遇到案件現場，她只覺得心髒狂跳不已。
更重要的是，她還覺得那手持太刀的男人有些眼熟。
他竟然覺得那個人的背影很像鶴丸國永。
是錯覺吧。
***
·紗織進入了聊天室。
紗織：你們知道嗎！剛才我似乎撞到了殺人現場！
甘樂：小紗織沒事吧？
紗織：我倒是跑的很快，可是現在還有些後怕。那個殺人犯似乎是用太刀作為武器，不知道殺了幾個人，我只看到他的衣服和刀上全是血！！超！級！可！怕！
田中太郎：從語氣裏可以看出紗織小姐确實不一般的害怕啊……有一種“軟妹忽然變大漢”的感覺。
塞頓：也許是在拍CM之類的吧？等着看明天的新聞好了。紗織小姐是在墨田那一帶居住吧？“墨田驚現連環殺人案”這樣的标題，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啊……
田中太郎：報警了嗎？
紗織：啊，忘記了！可是我現在也想不起來具體的案發地點了，有點害怕。
田中太郎：等到搜查線索的時候，也許紗織小姐就想起來了吧？
佐伯珠裏敲打着鍵盤，心底還有着稍稍的不安。
“庫丘林？”
“嗯？”
她将腳屈了起來，縮在椅上，聲音低低的：“明天……能陪我去學校嗎？”
“說實話，有些危險。如果以人類的身份進去，我恐怕會被學校的安保人員趕出來。如果是以靈體的狀态，又有可能被你的同學撞到……”庫丘林翹着腿，并不看好她的意見。
“不用現身，待在我身旁就夠了。”珠裏的聲音愈發輕了，“我只是，有點害怕而已。”
庫丘林微微一愣。
很快，他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Master的頭頂，說：“我明白了，原來是小女孩的擔心啊。那麽，我就保護在你身側吧，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
***
次日。
“早上好啊，源君。”
“那個，白沢啊，你是笨蛋嗎，快點把我的紅豆包還回來……”
熱鬧的教室，一如往日。珠裏走入的時候，也依舊稍稍地安靜了一下。只不過，今天的安靜裏，似乎又多了幾句不同的竊竊私語。
“那個怪人……她似乎和籃球部的那群家夥混得很好。”
“好像也是正常的人嘛？！也許并不難相處？”
“不了吧，你看她的表情，就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不要以為長得好看就能随便追，會被毫不留情地拒絕再踐踏自尊噢……”
珠裏沒理會同學的竊竊私語，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窗外的樹木郁郁蔥蔥，幾片悠悠落葉掉在窗臺上，綠意盎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