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孫琮舔舔嘴唇，“抽了。”
裴炜剝開一顆薄荷糖吃進嘴裏。
“你爸來說什麽了？”孫琮問，“每次見到他，你都不高興。”
“也沒說什麽，來吃個飯，看看我媽。”裴炜把糖嚼碎。
“何阿姨的病好多了吧？”何倩然患有心髒病。
裴炜點頭，“已經好轉很多了。”
“裴炜，我之前問你要上哪個大學，你現在想好了嗎？”孫琮注視着裴炜，裴炜一直低着頭看地發呆。
“大學...”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可以在這裏，和孫琮一起上大學。
“我想好了。你報哪個我就報哪個。”裴炜對上孫琮的眼睛。
孫琮笑了，“我好希望我們能上一所大學啊。這樣就可以天天見到你了。”
裴炜輕輕吻孫琮的嘴，“一定會的。”
“跟我回家，有東西給你。”
孫琮從抽屜裏拿出他織好的手套。
“本來就是随便織織，沒想到我這方面有天賦，織好的這個戴起來還行，你試試，大小合不合适。”
裴炜帶上手套。
“挺合适的。你織了多久？”
孫琮笑着說：“沒多久。我有空就織，不知不覺就織完了。”
其實這手套孫琮費了不少勁，每個周末晚上都熬夜織。
“謝謝。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了。”裴炜抱住孫琮，“當然，除了你以外。”
三中的高三學生兩個人住一個寝室。
“哎，這個衣服怎麽有點大？”孫琮正在收拾箱子，“是你的。”
他把一件襯衫扔到裴炜的床上。
“那個是給你穿的。”裴炜拿着衣服往孫琮身上比了比，“睡覺穿。”
“誰睡覺穿這個？”孫琮問。
裴炜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孫琮紅着臉說：“滾蛋。”一邊把衣服收進櫃子裏。
“孫琮！裴炜！在不在！”是江正。
裴炜去開了門。
江正進來打開瓶水就灌，“哎呦，累死我了。”
“有人追你啊？”孫琮說。
“不是。但我覺得我以後真的不安全了！”江正說，“裴炜，萬寧轉來，你知不知道？”
裴炜說：“知道。他和我說了。”
“我聽我叔叔說他要來咱們班！”江正一臉驚恐。
“來咱班怎麽了？”孫琮問。
江正說：“你們倆不知道，這個假期他一直纏着我，我真不知道他想幹嘛。現在又要和我一個班，我以後想躲都躲不了。”
萬寧拎着箱子出現在門口。
“大家好啊！新同學來報道了！”
孫琮和他打招呼，“我有個問題，怎麽你們d中的都喜歡轉到三中？”
萬寧笑着說：“我嫌原來學校一個人住一間太孤獨了，就想來三中體驗一下多人寝室。”
孫琮無語。
江正怼他：“您可真能扯。單人寝不願意住換我去啊。”
“行啊。你成為我爸的兒子就行。”
江正過去揪住萬寧的耳朵，“好日子過夠了，等我來教訓你呢？”
“我這轉來第一天就感受三中同學的熱情，真是受寵若驚。也不知道我的室友會是什麽樣的人呢？”
“你住哪間？”江正問。
“208。”
江正松開萬寧，雙手捂住臉，發出一聲嘆息。
“如果我沒猜錯，江正同學，你就是我的室友吧。”萬寧笑眯眯地說，“我覺得真是太有緣分了！我的室友是位老相識。走吧，我們回寝室。”
江正坐在萬寧的箱子上，被他拉走了。
“他們倆真逗。”孫琮說。
裴炜摸摸孫琮的頭，“我能和我對象一個寝室也真的好幸運。”
“還不是提前找班長打了招呼。”孫琮一直反感裴炜摸他頭，因為以前都是他摸裴炜的頭，現在他摸還要擡手。
裴炜把孫琮完全摟在懷裏，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你不高興嗎？之前誰和我抱怨寝室有人的。”
孫琮感覺到裴炜的溫度，裴炜的氣息完全撲在他臉上。
他親了下裴炜的臉。
緊接着裴炜把孫琮壓在床上，在他耳邊吹氣。
“哥哥，穿上襯衫試試。”
每次裴炜叫孫琮哥哥，孫琮就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都安靜了。”馮哥今天穿了一身休閑裝，顯得年輕好幾歲。
“咱班又轉過來一個帥哥哈，萬寧，來給大家做個自我介紹。”
萬寧幾句話還把大夥逗樂了。
江正坐在底下翻了個白眼。
“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高三了。我相信在座的大家都是為了一個目标在努力，有問題、有困難一定要找同學或者老師。孩子們，未來掌握在自己手裏。其他細節今天就不說了。以後還有機會。大家告訴我，有沒有信心突破？”
大家齊答：“有！”
“好！這次像是吃飽了飯的聲兒。”馮哥說。
大家笑起來，不能少了許飛揚皮癢時間。
“馮哥！您的事怎麽樣啊？我們畢業前能看見您嫁出去嗎？”
“許飛揚，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計較了，沒想到吧。”馮哥露出笑容，“班長和我來辦公室拿一下糖。”
“什麽糖啊？”許飛揚問。
“喜糖！”馮哥說。
班裏炸鍋了。
還有什麽事情比和男朋友收到同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更開心呢？
孫琮暫時是想不到。
他把兩個人的錄取通知書擺在一起拍照片，就差裱起來挂牆上了。
裴炜看着孫琮興奮的樣子，眼底滿是笑意。
“裴炜，我覺得我真的好幸運。”孫琮拖着腮看着裴炜。
“我小時候，有愉快的童年。後來又見到你，你沒什麽特別的，就正好特別招我喜歡。現在我們可以一起上大學，我上輩子是不是做了好多好事啊。”
裴炜握住他的手，“所有的幸運都是因為你值得。你值得所有最好的東西。”
“我想我最值得的是你。”孫琮手扶着裴炜的後腦勺，吻住他的嘴。
萬寧約了孫琮裴炜吃飯。
“聽說兩位在同所大學，恭喜啊。”萬寧說
孫琮笑笑說：“謝謝。萬寧，你去哪？”
“我爸聯系好了德國的學校，手續辦好我就去。”
裴炜說：“你還是打算出國？”
萬寧嘆了口氣，“我爸媽早就給我安排好了以後的路線，回國之後在公司上班，娶個門當戶對的女孩，結婚生個孩子給他們帶。”
孫琮想這種走父母安排的路他大概體會不到了，爸爸媽媽從他小時候開始就讓他自己做決定，偶爾會提些建議，但決定權還是在孫琮。
“那你願意出國嗎？”孫琮問。
“沒什麽願不願意，在哪裏都要學習。出去鍛煉自己也是好的。”萬寧說，“以前我這麽想。但是現在，很想留在中國。”
“想留就留下來啊。”孫琮說，“你再和你爸爸商量一下。”
“我收到了錄取通知書，如果是個特別不錯的學校，或許我爸會考慮一下，可惜不是。我想留在這裏是因為我不想離開江正。”萬寧說。
“江...江正？”孫琮都沒反應過來，“為什麽不想離開他？”
裴炜說：“他知道嗎？”
孫琮這才明白，“哦哦哦。江正他，你...”
“你們不是外人。實話說，我追了江正都快一年了，可惜他不知道真傻還是裝傻，什麽反應都沒有。要是江正同意，我死也要留在這。”萬寧皺着眉說。
“江正吧，就是比較遲鈍。你要不要和他明說？”孫琮問。
萬寧搖搖頭，“我想和他做一輩子朋友。無論我出國還是不出國，都不希望我們的關系斷掉。琮哥，裴炜，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當是我跟你們告別吧，這事說出來我心裏也好受點。”
孫琮說：“嗯。”
“我想等我回來了，江正要是還單身，我一定和他說。”萬寧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江正到機場的時候，孫琮和裴炜早就到了。
“江正，你怎麽才來啊。”萬寧說。
“路上耽誤時間了。不好意思。”江正今天很早就出門了，但是打的車半道壞了，又等了好久才坐上車。
“什麽時候登機？”
萬寧回答：“快了。我等着見你一面。”
“又不是不回來了。”江正像是滿不在乎地說，“你整的跟生離死別似的。”
萬寧笑笑，“那也要好長時間都見不到你。我不在你身邊，你的衣服沒人洗，你的飯沒人買，你的被子沒人蓋，你的傘沒人打，你的東西沒人提，你不難過嗎？”
江正想，自己這麽多事情都是讓萬寧做的，現在萬寧走了就沒人做了。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萬寧要離開他了。
“不是很難過。萬寧，祝你在國外生活愉快。回來多給我帶點禮物。”江正還是不想把離別搞得很悲傷。
“一定。我看到好東西就帶回來給你。”萬寧抱住江正，“等我回來。”
江正說：“我會的。”
萬寧父母在那邊叫他。
“時間到了。我該走了。裴炜，孫琮，再見。”萬寧說，“江正，再見。”
裴炜孫琮和他道別。
江正也點點頭。
萬寧轉身走了。
江正就愣在原地，看着萬寧的背影。
他好想像剛開學的時候那樣坐在他行李箱上，随便他帶去哪都行。
以後一睜眼，也看不見萬寧抱着他了。
有一滴淚水掉在江正的手背上。
他沖着萬寧大喊：“我會等着你的！”
萬寧回過頭揮揮手。
江正看不見他的表情，一邊流淚一邊揮手。
還會再見的。還有沒說完的話，沒一起做的事。
所以，還會再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