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又三年。
孫琮把一個請柬放在裴炜桌子上，繞到他身後給他按摩。
裴炜忙着簽文件，瞥了眼紅得紮眼的請柬。
“誰的？”
“還能有誰？萬寧和江正的。”孫琮說，“我還以為上回他倆就是喝多了随便說的，沒想到真的發了請柬。這個還只是訂婚宴的。”
裴炜合上最後一份文件，“好了。”
孫琮停下來。
裴炜讓他坐在椅子上給他捏肩。
“哎對對對，就是這。使點勁。”孫琮把腿放在桌子上，比裴炜還像老板。
“待會想去哪吃飯？”裴炜問。
孫琮說：“去我家。我媽說讓我們回去吃飯。”
一進屋就有飯菜的香味。
“回來了，兒子們。”譚菲把魚端上桌，“快洗手吃飯。”
“哎。”孫琮和裴炜同時答。
孫琮用手拿了塊肘子肉吃，“媽，今天這麽豐盛啊。”
裴炜從廚房拿來碗筷擺好。
“拿多了，會不會數數？”孫琮說裴炜。
“待會你爸回來。”譚菲說，“他難得回來一次，就叫你們回來一起吃個飯。”
“哦。”孫琮說。
“菲菲，小琮，我回來了。”孫修明開門進來，“裴炜也在啊。”
“叔叔。”裴炜說。
孫琮拿過孫修明的背包，“爸，您辛苦了。”
“哈哈，這都是次要的。我這回趕上了不少難得一見的事兒，吃完飯我給你們講講。”孫修明說
“行了行了，兒子都長大了，沒興趣聽你說那些自然現象。換衣服吃飯。”譚菲摘下圍裙。
孫修明兩杯白酒下肚。
“小琮啊，你也不小了，怎麽沒帶個女朋友回來給爸媽看看啊。”
裴炜停下筷子。
譚菲搶話道：“兒子的事，你現在倒是操心起來了。吃你的飯。”
“你們不知道，我周圍的老朋友都有當爺爺的了。我知道小琮還不到年齡，爸的意思是可以考慮一下個人問題了。”孫修明說。
孫琮重重地放下碗，看了眼裴炜，又看了眼譚菲。
“爸，我有對象。”
“那好啊，談了多久了？”孫修明問。
“五年。”
孫修明算着，“那你是早戀啊。你們上學就在一起了。”
譚菲給孫琮夾了個雞腿，“你爸今天喝多了，不說這個了。”
孫修明說：“沒有喝多。我聽兒子說一下。”
“爸，對不起，我不能讓您抱孫子了。我不會要孩子。”孫琮說，“裴炜，就是我對象。”
孫琮說得很清楚，孫修明聽得也很清楚。
他喝幹杯子裏的白酒，手裏攥着杯子不放下。
突然，他把杯子砸在地上。
裴炜和孫琮都站起來。
“你真是喝多了！”譚菲把孫修明拽進房間，甩上門。
“你，早就知道？”孫修明說。
“是。”譚菲答道。
“怎麽不告訴我？”
譚菲冷笑道：“告訴你幹嘛？你一年也不回來幾次，小琮是我一手帶大的。小炜也是我看着長大的，這兩個孩子，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孫子...”
“孫子？想要孩子你自己去整一個！憑什麽要求兒子？！”
孫修明說：“菲菲，你別生氣。我就是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老孫，我知道，我也理解。兒子從小到大沒讓我操過心，我不希望我們會給他任何壓力。本來他要面對的東西就比別人多，我們是他的爸媽，什麽事都要為他考慮。”譚菲說。
孫修明點頭，“我緩過來了。菲菲，你不容易。孩子大了，這麽多年我還沒帶你出去好好玩過。馬上我就退休，我帶你去旅旅游，好好看看我們祖國的景色。”
孫琮在門口趴着聽了半天，什麽都沒聽見。
裴炜收拾好了碎的杯子。
“沒事。”他拉着孫琮坐下。
“嗯。”
孫修明出來，“小炜，剛剛叔叔激動了，不好意思。”
裴炜說：“叔叔，我不太會講話。但是我希望您可以給我機會照顧孫琮。”
“你們都是有能力的孩子，更有權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祝福你們。”孫修明說。
“爸，謝謝。”孫琮知道爸爸也會理解他的。
“江正那孩子要訂婚了，你們什麽時候也搞一個？”譚菲問。
“啊？媽您怎麽也知道？”孫琮說。
“江正他媽和我是同學，她給我發請柬了啊。聽說那個小夥子家裏是做大生意的。”譚菲說，“你們想不想辦個婚禮？媽幫你們張羅。”
孫琮說：“我們不打算辦。”
“聽孫琮的。”裴炜說。
孫琮和裴炜計劃出國旅個游就行了，因為孫琮不太善于和親戚交際，裴炜工作比較忙，辦起來也麻煩。
裴炜幫孫琮吹頭發。
“明天要穿的衣服我都熨好了。”孫琮叉着草莓往嘴裏送。
“嗯。草莓甜嗎？”裴炜問.
“可甜了。我給你拿一個。”孫琮把手裏的草莓塞進嘴裏，低頭一看，盒子裏都沒有了。
他把嘴裏的那個拿出來，“你吃這個。”
裴炜說：“不用。”
“明天再買好了。”孫琮叼着草莓。
裴炜轉到孫琮面前，用嘴吃下露在外面的草莓。
“不甜。”
“怎麽可能？”孫琮嚼着嘴裏的草莓，“我吃着特甜。”
“那我嘗嘗你的。”
裴炜貼住孫琮的嘴唇，草莓真的挺甜的。
萬寧在門口迎賓。
裴炜去登記，孫琮說：“恭喜啊。這擺了多少桌啊？”
萬寧笑笑，“本來沒打算請太多人。兩邊父母知道後非要把七大姑八大姨都請來。待會你們坐前面啊。”
“嗯。江正呢？”
“和我們爸媽在一起。今兒是訂婚，沒什麽特別的儀式，吃好就行。”萬寧說。
裴炜和孫琮走進會場。
許飛揚、胡俊遠已經坐好了。
“孫琮，裴炜，這兒。”
寒暄過後，許飛揚說：“我可真沒想到，今年第一份兒請柬是倆哥們發的。”
“他們什麽時候好上的？”胡俊遠說。
“你就是平時不八卦，我早看出來萬寧對江正不一般。就是江正太傻。”許飛揚嗑着瓜子說。
“說誰傻呢？”江正突然出現。
“沒有沒有，正哥。”許飛揚說，“您今天大喜的日子，可別動氣。”
“你怎麽出來了，你不應該被你爸拉着交到新郎手裏嗎？”胡俊遠說。
江正瞪着他們，“我就是新郎！今天是訂婚，你們吃個飯就行了。”
許飛揚說：“不是，你不打算和哥們講講你們的戀愛史？特別好奇你們怎麽在一起的。”
“紅包給夠了嗎你？”江正說，“行了行了，不少親戚在。我沒法招待你們，你們都吃好啊。”
“你忙去吧。”孫琮說。
萬寧帶來兩個男的和一個小孩。
“哥幾個，我家公司的律師安排在這桌了。他們比咱們大一屆。”
孫琮看着兩個學長，覺得很眼熟。
看了半天終于想起來了，他們是之前和馮文一起的。
陳晟給康康脫好衣服，坐下來。
他認出了孫琮和裴炜。
“這麽巧啊。”陳晟說，“待會這孩子可能會吵，你們別介意。”
孫琮笑笑，“不會。”
康康眨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叔叔們，“康康才不會吵。只有顧叔叔會吵。”
顧楠說：“就不該帶你出來。”
康康故意往陳晟那邊躲，“顧叔叔又這樣，叔叔你看。”
陳晟把康康抱起來，“好了，康康懂事，不和他一般見識。”
康康沖顧楠哼了一下，“對，不理他。”
幾個大人都忍不住笑。
熟悉了之後康康非要孫琮帶着他玩。
孫琮也挺喜歡這個小孩。
他把水果喂給康康，康康親了一下他的臉。
“這個叔叔，好兇。”康康看着裴炜想，“離他遠點。”
“琮叔叔，帶我出去玩。”
陳晟說：“馬上開飯了，不要纏着叔叔。”
康康馬上變成委屈的表情。
“沒事兒，我帶他在大廳玩會兒。”孫琮說。
康康沒想到，兇巴巴的叔叔也跟着出來了。
“你要不要抱會兒他？”孫琮問裴炜。
裴炜和康康說：“不要。”
孫琮笑了，“他像你小時候。”
“哪裏像？”裴炜戳了下康康的臉蛋。
康康沖他吐舌頭。
“說不上來，就有點像。”孫琮說。
“琮叔叔，他怎麽老跟着我們？”康康說。
其實他小小的腦袋也搞不懂，為什麽每一個他喜歡的叔叔身邊都有一個他讨厭的叔叔。
“你不喜歡他嗎？你看他那麽高，你可以騎在他脖子上玩啊。”
“是嗎！”康康很興奮，“康康喜歡高，叔叔抱我上去。”
裴炜像一棵樹一動不動，康康騎在他脖子上，孫琮扶着他的小腿。
“哇，這樣真好玩。”
“小子，你挺沉的。下來吧。”裴炜說。
“不要。孫琮叔叔，你要不要也騎上來？”
孫琮笑着說：“我要上去叔叔的脖子就斷了。康康下來吧，我們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孫琮感受到了帶一個孩子的不容易。
康康這也不吃那也不吃，還要人喂。
吃到一半竟然睡着了。
小孩真的只有睡着的時候才像個小天使。
結束之後裴炜和孫琮散步回家。
“待會回公司嗎？”孫琮問。
“不回。”裴炜說，“回家陪你。”
“有事你就回去。”
裴炜抱着他，“手頭的事結束了我就帶你去玩。好不好？”
“好。”孫琮笑着回答。
他的手突然摸到裴炜兜裏有個東西。
“什麽東西啊？”孫琮問。
裴炜說：“被你發現了。那就不用等了。”
他單膝跪下，把戒指拿出來。
“孫琮先生，你願意和我一直在一起嗎？”
他說完就把戒指給孫琮套上了。
“喂，我還沒答應呢。”孫琮哭笑不得。
“哦哦，不好意思。再來一遍。”裴炜尴尬地說。
孫琮抱着裴炜在他耳邊說：“不用了。”
“我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