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住在後院的喬絹得知前院如此熱鬧,甚是得意。大夫人怕是要氣死了吧,大房那頭全部斷子絕孫才好。将來有一天,她要成為這大宅子唯一的女主人。

她犧牲了自己的孩子,才消除了大少爺對自己的疑慮,換來了留在大少爺身邊的機會。這筆血賬,她記在了簡杏兒的身上。

“簡杏兒,我一定會叫你血債血償的!”

她提筆寫了一封信。

“翠竹,把這封信遞到賭坊。”

“是。”

卻被簡杏兒無意中撞見了這一幕。

她本想着過來說聲對不起的,不管怎麽樣,孩子是無辜的,那天她若不讓相公松開手,也許喬絹就不會撞牆,孩子也就不會死了。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她們一定是有秘密。于是一路跟蹤翠竹,見她進了賭坊。

“翠竹是要把信遞給賭坊裏的什麽人呢?”

她不方便進去,以免打草驚蛇,既然喬絹跟賭坊裏的某一個人認識。就她這樣的身形,大概剛到門口就被那人認出來了。

等翠竹出來以後,老張頭也出來了,栀子被官府打板子,拖出清河鎮的時候,簡杏兒見過他,她認識這是栀子的爹。

怎麽會如此巧合?翠竹,栀子的爹,喬絹,栀子,難道在背後指使栀子做壞事的人就是喬絹?

“不行,這事我必須得告訴相公去。”

簡杏兒回去後,把自己剛才所看到的聽到的,都一五一十地跟孫殿石說了。

“相公,你現在相信了吧,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喬絹讓人做的,三弟妹也肯定是她害死的!”

“杏兒,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可我們并沒有證據。”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她為什麽要翠竹到賭坊送信?信上都寫了什麽?你不好奇嗎?”

“好了,這些事等喬絹身體好了,我再去問問她。”

“不行,你現在就去問她,讓她解釋清楚。”

簡杏兒不依不饒,說什麽她也要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杏兒,你又來了,如果我現在去問她這些,她大概又要胡思亂想,萬一她又想不開,做了極端的事情,那怎麽辦呢?”

孫殿石對于簡杏兒說的這些,他也想知道答案,可是喬絹的身體狀況的确是不大好,不能再受刺激了。

簡杏兒睜着一雙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勾勾地盯着孫殿石,直搖頭說

“相公,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不去,我自己去。”

孫殿石見攔不住她,只好出言威脅。

“如果你非要去她那胡鬧,我不會原諒你的。”

“哼。”

簡杏兒生氣的跑開了,孫殿石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賭坊的金老板跟喬絹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他倆早就暗地裏聯系上了。

綁架五小姐是喬絹讓金老板找那兄弟四個做的,唯一活着的老四也是喬絹讓他找人滅的口。

栀子的爹老張頭好賭好酒,在金老板的賭坊賭錢賭輸了房子,連八歲的小女兒也被抓走了,是喬絹出面,救了他們一家。

老張頭事後十分後悔,發誓再也不賭了。可沒幾天,又去賭了。

栀子那時剛進孫府沒幾天,喬絹剛好想培養一個好用的棋子。總不能什麽事都讓自己手底下的丫頭去做,這樣會很容易暴露自己的。

有一次這個叫栀子的丫頭做錯了事,被四小姐打傷了,正好被她看見,她就帶她去塗了藥膏。

栀子告訴她家裏發生了事情,才心不在焉,把茶水倒在了四小姐的裙子上。

喬絹得知栀子一家是被賭坊的金老板給逼成這樣的,便給了栀子一封信,讓她交給金老板。

信上說,要他放過老張頭一家子,以後不要再找他們的麻煩了。所以老張頭在賭坊雖然贏得不多,但絕對不會輸錢。這麽一來,他還以為自己時來運轉了呢。

栀子知道這是喬絹幫的忙。當然栀子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有這一層關系的,喬絹只說是跟金老板有些交情。

自從喬絹救了她的妹妹,贖回了他家的房子,還免了他們家的債,她就下定決心為喬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花盆是喬絹丢下去的,頂罪的卻是栀子,當時喬絹就躲在繡樓上。

替金老板和喬絹傳話的人也是栀子,金老板才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安排人去抓五小姐。

以前栀子也經常跑賭坊找她爹,所以就算被別人看見她去了賭坊,也不會引人懷疑。

孫常青是喬絹推下去的,頂罪的也是栀子,其實栀子當時根本就不在現場。

因為誰也想不到栀子和喬絹有什麽聯系。

栀子被逐出清河鎮後,喬絹讓人去告訴老張頭,栀子之所以會被官老爺攆出清河鎮,完全是大少奶奶栽贓陷害,簡杏兒就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老張頭被她們這麽一挑撥,于夜裏四下無人的時候,一把火将大壯的面館燒的幹幹淨淨。

大壯第二天去面館的時候,發現什麽都沒有了,傷心,氣憤之餘想到了報官。

經官府走訪,更夫可以作證,他曾于昨天夜裏看見老張頭在大壯的面館前鬼鬼祟祟的。

官老爺認為老張頭的确是有嫌疑,稍微打了幾板子,他就承認了。

老張頭被罰賠錢,可他哪裏有錢賠,只有坐牢。

簡杏兒沒聽孫殿石的勸告跑到喬絹那大吵大鬧。

“你說,我大哥的面館是不是你教唆栀子的爹放的火!”

“簡杏兒,你說的話簡直是莫名其妙的,我怎麽聽不明白呢?”

現在又沒別人在,喬絹也不給她面子了,直呼她的名字。還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在那悠閑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燕窩粥。

“你別裝了,相公他也不在,你就承認吧!”

“我承認什麽呀?你上次逼我承認殺人放火,這次又逼我承認教唆他人放火。簡杏兒,你沒病吧?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啊!”

“我知道就是你做的,戒指就是最好的證據!”

“戒指?呵呵呵,你把戒指藏哪了?你有沒有回去找找看呢?”

“你……”

“自己腦子笨,活該被人耍!”

“啪”,簡杏兒忍不住一個巴掌打過去。

“簡杏兒,你幹嘛?”

孫殿石的聲音裏透着一股怒氣。

“怎麽又上這來胡鬧了?”

喬絹捂着半邊臉,抽泣道:

“大少爺,喬絹知道自己不好,大少奶奶早就看我不順眼了。現在孩子也沒有了,我留在這裏也只會礙大少奶奶的眼,我走就是。”

說着,裝作收拾包袱要走。

“杏兒,快給喬絹道歉!”

“相公,你叫我道歉?我憑什麽給她道歉?”

“做錯了就要道歉!”

“我沒錯,我不道歉!這裏既然容不下我,我就回去了,你們都是些不講理的人!”

“杏兒!”

孫殿石心有不舍,其實,剛才他全聽見了。只是他不想打草驚蛇。判人有罪,官府是要證據的。

簡杏兒回屋後,就開始收拾包袱,胖丫怎麽勸都不聽,只能由着她使小性子一回。

不久就傳來老張頭家的房子被人放了一把火,他老婆張吳氏和八歲的小女兒都被大火給燒死了。

這下矛頭全部指到了大壯身上,大壯被當作殺人嫌犯給官府抓了起來。

老張頭對簡家人簡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簡家的人都殺光了。只可惜他和簡大壯不在一個牢房裏。

正巧縫皇上的第一位皇子出生,天下大赦,老張頭和簡大壯都被放了出來。

老張頭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放火燒了簡家,大壯為了救老婆孩子,被掉下來的大梁砸中,困在了屋裏。

簡杏兒救出了爹娘之後,發現大哥還困在屋子裏,從幫忙救火的鄰居手裏拿來水桶,将自己渾身上下都淋濕透了之後,又沖進了火場。

很快的,胖丫将大壯給救出來了。大壯吸了太多的濃煙還在昏迷,大家一起幫忙,把他擡到另外一間沒着火的廂房裏。李大夫也被請來了。

“大夫,我大哥怎麽樣了?”

“能不能活,就看他這兩天能不能熬過來了。”

老張頭被官府的人逮了起來,他承認火是自己放的,他就是要簡家的人死。

簡杏兒回到院子裏,對着被制住的老張頭喊道:

“你這個瘋子,為什麽要兩次放火害我們家?我們家跟你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孫家大少奶奶是吧,都是你陷害我家栀子,害她被逐出了清河鎮,害得我們家失去一份工錢,日子過得更加困難。”

“我沒有害她,是她自己作孽!就算你對我有意見,你害我就是!”

“你躲在孫府我能把你怎麽着啊,我就燒你大哥的面館,可我沒想過要鬧出人命,我知道裏面沒人才放的火!可是你大哥明明知道我老婆子和小女兒在屋裏睡覺,卻放火燒死了她們。是他逼我這麽做的,今天你也在這,可惜沒燒死你,一命抵兩命已經夠便宜你們的了。”

老張頭還以為簡大壯已經被燒死了呢,瘋瘋癫癫地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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