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宴會

“花兄,花兄。”華蓋帝君三步并兩步的快速朝花田趕來,隔着老遠喊他。

花田聞聲回頭:“是華蓋。”

踏着飄忽忽地步伐,花田向華蓋帝君的方向會合,絲毫沒注意到一旁已經黑了臉的蘭子君。

“華蓋,你給我找的職位還挺好。”花田一把摟過身材颀長的華蓋帝君,努力搭上他的肩。

華蓋帝君為了迎合花田,彎下雙膝,叉開雙腿,才使整個畫面顯得和諧:“花兄,是你适合這個職位我才找你的。”

“哈哈,你這話我愛聽。”花田放開華蓋帝君,既然雙方都不舒服,就不要為難彼此了,“明天地府開門請客,你記得來呀。”

即使沒有偶遇華蓋帝君,花田也是會親自上門邀請他的,華蓋帝君算是他的恩人。

華蓋帝君點了點頭,做了一個揖就急匆匆的走了。

嘿,看他來的架勢,像是要跟花田聊個三天三夜,怎麽走的這麽莫名其妙。

“這慌慌張張是要幹嘛去?”花田望着華蓋帝君的背影念叨了一句。

蘭子君對花田的話充耳不聞,捂着肚子,道:“我肚子痛,你先去南天門等我。”說完扭頭就走,也是不想多理花田一下。

“肯定有事。”花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想,他又不是傻子,剛才華蓋帝君與蘭子君的眼神互動,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腳步很自覺的跟上了蘭子君,花田尾随着他兜兜轉轉的來到一殿,擡頭一望,匾額上寫着三個金滾滾的大字“兜率宮”。

此殿是離恨天中華蓋帝君的一處住所。

門外有童子守門,花田進不去,便趴在牆上偷聽。

天宮內安全的很,三界大能個個都法力無邊,所以沒有必要守衛巡邏,大多兵力分布在南天門,這才使花田的竊聽行為進行的合情合理,而且華蓋帝君怎麽都不會想到在他的居所會被監視,心放的很寬,只派了兩個垂髫小兒在門外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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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你先拿着這些。”

“……”

“定期服用……”

“……”

花田豎着耳朵努力聽,也只能隐約的聽到幾個字,更加陷入迷惑的池沼:華蓋帝君給了蘭子君什麽?

帶着這種疑惑,花田回到了南天門,坐在黑烏鴉上思索:華蓋帝君怎麽會和地府判官很熟,要是蘭子君好交際也就罷了,關鍵是蘭子君是那種尖酸刻薄的性子,怎麽和華蓋攀上的,而且兩個好像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讓第三人知道……

也就一小會兒,蘭子君回到了南天門,花田笑盈盈的靠上前,讨好的問:“肚子還痛嗎?”

“關你什麽事。”蘭子君沒好氣的回了花田,似乎語氣中還多了點憤怒。

得,花田本來還想從蘭子君口中套出點話,現在一聽這語氣,吓得他大氣不敢喘一下。

花田也不知怎麽得罪了蘭子君,撇開他的性格不說,從見面的那一刻他就感到蘭子君的敵意,對其他人都還有笑模樣,單單就對花田陰晴不定,晴時愛搭不理的回幾句話,陰時猶如暴風雨前的黑驟天,氣壓低沉,悶的人喘不動氣,不知從何發洩。

兩人一路無語的回到了地府。

……

花田回來後,大開了三天三夜的宴,真如蘭子君所想,整個天宮基本被請了下來,應宴的人蜂擁而至,門庭若市,座無虛席,一向冷清的地府熱鬧起來。

尋了一圈,花田終于在一個犄角旮旯裏看到一個人喝悶酒的華該店,得意一笑,打算将前些時日想好的計謀付諸于是。

“去把我昨天帶回來的烈酒換到普通罐子裏。”花田囑咐一鬼役,只要沾到酒,不信套不出華蓋肚中的話,花田為了不憋死心中的好奇,也是憂深思遠了一番。

那小鬼役也機靈,立馬懂了花田的套路,裝了兩大罐拿給花田。

花田将華蓋帝君拉到身旁,把裝烈酒的一罐推到他面前,豪爽道:“華蓋,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華蓋帝君瞅着這一大灌酒,皺起了眉:“我酒量不好,花兄多擔待。”

要的就是你酒量不好,花田心中暗喜,但嘴上還是客套道:“喝酒就是圖個樂子,酒量好不好無所謂。”

花田拔開酒塞,直接舉起酒壇豪爽的飲起來,華蓋帝君則找了個小酒碗一口一口的喝,喝的極其認真,仿佛喝酒也成了他要處理的一項事務。

酒過三巡。

“華蓋,你別晃了,晃的我眼痛。”花田抓着華蓋帝君的肩膀,想要讓他停下晃動,可是怎麽也抓不到他的肩膀,撲了好幾次空。

“花兄,我沒晃,你是喝醉了吧。”華蓋帝君伸出一根手指,問,“這是幾跟手指?”

“十根。”花田不假思索,一口而出,完了還握住華蓋帝君的手,道,“嘿嘿,華蓋,你果然不是凡胎,一只手上竟然有十根手指。”

華蓋帝君無奈的搖了搖頭,喚了一旁的鬼役:“把你們大人帶回卧房。”

鬼役為難:“帝君,蘭大人說過,不讓花大人喝醉酒進房間。”

“嗯?”華蓋帝君終年無感的臉上有了一絲表情,“子君向來都愛幹淨,但沒想到現在幹淨到這種程度,連別人的卧房都要管。”

鬼役直冒冷汗,差一點就說出去了,蘭子君可是警告過他們,誰要将這件事說出去,就自行去輪回道重生,連忙順着華蓋帝君的思路說下去:“是是,蘭大人就是這麽愛幹淨。”

“那花兄怎麽辦。”華蓋帝君瞅着正在玩手指的花田,沒了辦法。

“這就不勞帝君費心了,蘭大人早就囑咐好了。”鬼役架起花田走出了華蓋帝君的視線。

華蓋帝君半信半疑,蘭子君是一個周到的人,但跟花田好像還沒到這種為他醉酒後善理的地步……算了,反正是在地府,能有多大的事。

兜兜轉轉的來到了牲畜棚,鬼役将花田放在幹草上:“大人,這是蘭大人吩咐的,你可別怪我。”

迷夢中,花田嗯唧一聲,翻身睡了過去,鬼役權當他聽懂了,回去喝酒了。

可憐的閻王大人呦,今夜要露宿草棚了。

要是他平時嚴肅點,鬼役可不敢這樣随意對他,怪只怪他嬉皮笑臉慣了,樹立不了威嚴,地府的鬼役大多都還聽從蘭子君的命令。不過花田也不在乎,有蘭子君這麽一個管着地府事務,他倒輕松不少。

……

“蠢驢,你給我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觸景生“情”,花田在棚裏說起了胡話,夢到了死前的那一幕,手腳并用,打算跟草驢來個你死我活的鬥争,一個用力,手打到了一旁的木樁,痛的花田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原來是夢。”睡眼迷離,花田環顧四周。咦?我不是在喝酒嗎?怎麽來到了草棚?

“你說,誰幹的。”

“蘭大人,我沒事。”

“我問,是誰幹的,你跟我說沒事,真是驢唇不對馬嘴。”

“呵呵,驢唇沒有,馬嘴倒是在喝酒呢。”

“你呀,真是讓我沒話說。”

“……”

還迷糊的花田聽到了這段對話,立馬清醒過來,說話的其中一方是蘭子君,另一個的聲音也很熟悉,只是花田現在的漿糊腦子怎麽也想不起來。

又幹了從前的勾當,花田悄悄逼近一幢草垛,再來一次偷聽。

這次沒了高垣阻擋,花田看的仔細:“活無常?”

這不是那日背他來地府的活無常嗎?雖然每個活無常都化了遮面的妝,但花田還是一眼認出了他,寬大的黑袍與瘦弱的身材格格不入,大了一圈的腰帶根本捆不緊蜂腰,艱難的靠幹癟的肚皮撐着,最顯眼的就是那雙含笑的桃花眼,再濃的妝也遮擋不住其中的熠熠光輝,花田是不會認錯的。

他們在幹嘛?

蘭子君抓着活無常的手腕,一滴滴鮮血從他指縫中流出,血的來源就在那寬大衣袖中隐藏。

對蘭子君的有不怎麽好的印象,花田以為他正在傷害了活無常,怒不可遏的從草垛後跳出來,維護道:“你,你放手。”

他看不慣以權壓人,為所欲為的官,不管是在人間還是在地府,他花田就是要管一下,更何況現在的他是地府老大,他說了算。

兩人一臉懵的看着花田。

只見兩個都不說話,花田有了進一步動作,指着蘭子君的鼻子問:“你怎麽可以濫用私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濫用私刑了?”蘭子君将花田的手指移開,淡定的說。

花田不信,一臉正義的看向活無常:“無常,大膽的說出他的罪行,有我在你不用怕。”

“大人,蘭大人沒有對我用刑。”活無常不敢直視花田,身子一軟跪了下去。

“那你的手。”花田蹲下身去,抓住活無常流血的手查看,血液已經凝固成漿,血淋淋的一片。

因為流血過多,活無常額頭已經冒了虛汗,意識逐漸模糊,說話也變得斷斷續續,勉強才回了花田一句:“這,這是我不小心磕的。”

不小心磕的,花田還真是不信了,刀痕明顯的擺在這兒,活無常這是睜眼說瞎話,肯定有事。

本想再繼續問下去,活無常卻撐不住了,眼前一黑,直直的栽倒在地,花田眼疾手快的伸腿擋在活無常身下,避免他臉着地。

“你不了解情況就不要亂猜測,起開。”蘭子君将花田推到一邊,打橫抱起活無常,走出了牲畜棚。

花田像個被遺棄的小孩兒,很是委屈的跟在蘭子君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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