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間地府

休息了一天,花田找徐娘要了個包間,指名道姓,叫了個女子來。

那女子名喚青衣,抱着琵琶款款而來,不顧其他三個的目光,湊近花田,想要先親熱一番,花田将驚恐的将她向外推,窘迫道:“先彈一段,彈一段。”

蘭子君冷哼一聲,不知道花田在搞什麽鬼。

青衣稍有不滿,但不敢怠慢:“公子想聽什麽?”

“彈你拿手的就行。”花田也不挑,他的心思不在音律上。

青衣指腹輕佻,流暢的音色如流水般傾瀉而出,花田內心一陣舒坦,沒想到紅樓女子的曲竟這般動聽。

一曲完畢,青衣用繡帕半遮住臉,半彎的雙眼滿是魅惑,嬌滴滴的問着花田:“公子,奴家這一曲如何?”

要不是花田一直矜持着,她早就想攀上花田盡顯魅惑之術。

“很好,我從來沒聽過如此動聽的琵琶曲。”花田的誇贊讓青衣喜上枝頭,心花怒放。

緊接着,花田又來了一句:“把你相好的叫過來。”

還沉浸在喜悅中的青衣大驚失色,昨晚就聽徐娘說,店裏來了幾個好龍陽的人,今兒就讓她碰上了,還打她相好的主意。

“公子,你可真愛開玩笑,我一個青樓女子,哪兒來的相好。”青衣謊稱。

“青衣,我既然能叫出你的名字,自然知道你相好是什麽人,趕快将他叫出來,我有事找他。”花田道明來的目的。

青衣一改前貌,變得謹慎起來,沒有了青樓女子的妩媚,沉穩老練:“公子是道上的人,我這就去喚我相公來”

蹬蹬磴踩着樓梯的腳步聲下去,蘭子君繃着的臉才放松,問道:“他的相好就是你打聽的那個劊子手吧。”

“子君兄,你終于相信我了,我絕不是好色之徒。”花田還不忘給自己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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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子君坐在一隅不再言語,給自己倒了杯茶,坐等花田破案,他的興趣被吊起來。

花田湊過來,不懷好意的笑道:“子君兄,想辦成這件事還需要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蘭子君有了耐心。

“錢。”

“多少?”

“三條金塊……”

“什麽!”蘭子君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花田一臉無奈:“子君兄,要是沒有錢我辦事也難,只能事倍功半了。”

蘭子君不言語,低着頭做思考。

“子君兄,你再不給我,青衣就要回來了。”花田張開雙手催促道。

蘭子君咬了咬牙,從地府金庫裏抽出三塊金條,變給花田,依依不舍的攥着,囑咐道:“要是事情辦得不好,你自己看着辦。”

花田一把奪過金條:“放心。”

蘭子君再也不能淡定的喝茶了,在門口徘徊,等着青衣帶人來。

青衣帶着一個彪形大漢進門,滿身橫肉,一臉兇相,一條傷疤從額頭劈到下巴,聲音像沙粒在摩擦般沙啞,進門便問:“這位公子,想殺的人是誰?”

看了其貌不揚的林彪,鐘離替青衣感到可惜,悄悄的跟兼堅說道:“好花插在牛糞上。”

兼堅不再狀态,沒有回應鐘離,鐘離也不在意,他就是為了抱怨一句。

花田默不做聲,掏出一跟金條推到林彪跟前。

“公子這是什麽意思?”林彪倒是沒急着收金條,先問明白,一般敢把金條拿出來的,任務都不會太輕松。

花田一笑,想緩解了緊張的氛圍。

林彪看他年紀輕輕,又穿着得體,笑起來沒心沒肺,只當是公子哥的闊綽行為,放松下來。

瞧林彪放松警惕,花田提出條件:“我也不要你去殺人,把你前三年殺過的所有人的名單,還有你即将要殺的人的名單給我就行。”

從沒有人提過這種要求,林彪思索了一會兒,道:“前三年的名單可以給你,不過這還沒落成的生意可是不能随便洩露的。”

萬一走漏了風聲,林彪的生意不僅黃了,還會面臨着殺身之禍。

“你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花田又将兩根金條摞了上去,解釋道,“我們是商人,初來到于堯,就是想弄清楚此地的利害關系,好打通門路。”

林彪半信半疑的打量着花田幾個,看着挺像商隊,少當家,管家,護衛,還有一位遮面的“少夫人”。

青衣看林彪猶豫,走上前來,耳語道:”看他們不像是探子,別跟錢過不去,這些銀兩夠你接好幾單生意了。”

林彪聽了青衣的話後,爽快的答應了:“你等我一天,晚上給你送過來。”

送走林彪,蘭子君眼神就沒離開過花田。

花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被蘭子君看的別扭,終于忍無可忍:“子君兄,你想說什麽。”

就等着你問,蘭子君道:“我覺得一根金條就可以打發了他。”

“子君兄,一根金條和三根金條的效果是不一樣的,如果只給他一根,他的辦事速度肯定慢,案件又得拖後幾天,你又得在紅樓多住幾天。”花田講的頭頭是道。

蘭子君被戳中痛處,不再念叨花田。

看着蘭子君吃癟的樣子,花田暗自叫爽。

“大人,你為什麽花三塊金條買一份名單?”鐘離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心情好,花田就敲一敲鐘離這塊榆木腦袋。

花田提點道:“我要這份名單其實是一份亡靈簿。”

“亡靈簿?”鐘離依舊不解。

“據我了解,于堯做這種買賣的只有他林彪一人”花田繼續提點:“他這份名單,很大一部分決定了于堯的死亡人數。”

鐘離恍然大悟:“你是想核對地府的生死簿,對比看看有沒有出入。”

孺子可教也,花田欣慰的點了點頭。

“你還要了即将之死人的名單,是想知道魂體分離的位置,追蹤收納魂魄的人。”鐘離醍醐灌頂,受了神祗般,腦路大開。

“全對,鐘離,你很有長進嘛。”花田誇贊道。

“跟大人相比,我簡直是相形見绌了。”鐘離由心底佩服花田的謀劃,都到了最後一步,鐘離才看清全局,而這個設局的人,步步為營,不費吹灰之力将兇手找出。

晚上,林彪将名單拿了過來,蘭子君拿出生死簿做對照。

“果然,于堯的魂魄沒有全進地府。”與之前猜的吻合。

“你們看。”經過對比,蘭子君又發現一處疑惑,幾個湊近觀看,蘭子君指着已死人的年齡,道,“沒進地府的都是二十歲到三十歲的男子。”

“這不是巧合。”花田道,“肯定有貓膩。”

“是不是巧合,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蘭子君用毛筆圈出林彪的下一個殺人目标……居住在城郊的于清泉。

幾個人對視一番,心照不宣。

“走,我們去守株待兔。”有了目标,花田迫不及待。

“不急,我先收拾收拾東西。”

現在是花田着急,蘭子君磨蹭起來。

一會兒變出個羅盤,一會兒又變出一打咒符,一會兒又變出折扇,看的花田好不歆羨。

蘭子君寶貝可真多!

“鐘離,你也帶上你的東西。”蘭子君騰出功夫,提醒鐘離。

鐘離拍了拍他身側的大背囊:“放心,我随時準備着。”

“這個給你。”準備之餘,蘭子君還不忘照顧兼堅,将一把小刀扔給他,“我已經貼了快移符,你用起來會更加靈活。”

兼堅感激的謝了三番。

花田湊了上去:“子君兄,你有沒有什麽防身的武器給我。”

“沒有。”蘭子君一口回絕。

“子君兄,我知道你寶物最多了,給我一個吧。”花田死皮賴臉,不依不饒的向蘭子君索要。

“你又死不了。”蘭子君一語中的,“再說了,就算給你,你會用嗎?”

“你教教我,我不就會用了,別這麽小氣嘛,就當我借你一個,等破完案再還給你。”

聽花田說他小氣,蘭子君心裏不爽到極點,但面上不能顯露。

裝作很忙的樣子,變出好多玩意兒搗鼓,沒正眼瞧花田,道:“沒有,我忙着呢,別來煩我。”

花田也不是吃素的,對蘭子君的燃點能抓個幾分,故意道:“你不給我不要緊,等我回去跟華蓋要。”

果然,一點就炸,蘭子君将幾個屏障符甩給花田,吹鼻子瞪眼道:“拿着這些麻溜兒的滾。”

如果說蘭子君是一個火藥桶,華蓋帝君就是引燃火藥的信子,而花田則是手拿火把的引爆者。

不僅拿到護身咒符,還氣到了蘭子君,花田嘚瑟的摟過兼堅,道:“待會兒你跟着我,我來保護你。”

兼堅将刀收好,乖乖的跟在花田後面,這更加重了花田的得意勁兒,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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