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聽到陳默的話,柳予臻怒了,今天上午他看得清楚,于海教授明明一直在躲着陳默,連眼神都不願和他對上,是陳默一邊哄老婆,還一邊擺出對于海深情似海的樣子,要不要臉?!

他現在還敢說出這種話,怪不得他老婆範麗要去找于海教授的麻煩。

這一刻柳予臻感覺自己看清楚了陳默的本質,他就是個渣男!

柳予臻緊握雙拳,強忍着沒有上前去找陳默的麻煩。

那邊範麗果然也怒了,聽完陳默的話,她氣得崩潰,但她的憤怒卻沒有發洩給陳默,而是放出話來:“陳默,你要是趕走,我還去找于海的麻煩!那個無恥的男人,敢勾引你,我一定讓他付出代價!”

範麗家世不凡,不然當初陳默也不會和于海分手娶她,她敢這麽說,就真的敢讓人去找于海的麻煩。

陳默果然停下腳步,他轉過頭,對範麗幽幽的說:“你不要太過分。”

範麗冷哼一聲:“我過分?是你先出軌的,還要跟我離婚,你就算不考慮我也要考慮一下孩子的感受!”

提到孩子,陳默無話可說,僵立半晌後跟着範麗回家了。

目睹全程的柳予臻感覺這真是一對奇葩,既然如此他們兩個就別離婚了,不要禍害于海教授。

這件事挑起了柳予臻的怒氣,他顧不得保全于海的面子,當下給于海打了電話,把剛才看見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他,末了還叮囑道:“于海教授,您可千萬別被那個陳默給騙了,他就是個混蛋,他們夫妻倆一丘之貉,您一定得躲得遠遠的。”

于海沒說什麽,答應了他。

柳予臻打完電話後才發覺自己太沖動了,他跟于海如今不過是陌生人,有什麽立場去指導別人?再說即便上輩子他們也是師生關系,他這麽做可算是大逆不道了。

但他不後悔,哪怕于海對他來說只是個陌生人,他也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做完這一切,他感覺神清氣爽,想了一下,沒有回秦屹家,而是去了秦屹的公司附近。

秦屹的公司離大學城不遠,這裏挺繁華的,不僅有高樓大廈,附近還有商業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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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予臻估算了一下時間,這會兒秦屹大概還在工作,他就不去打擾了,反正許久沒有逛街,他今天剛好給家裏人買些禮物回去。

開心的逛了一下午,他收獲很大,有爺爺的鞋子,奶奶的披肩,柳玉的手鏈,白弘的運動衣,不是什麽貴重物品,只是讨個歡心而已。

他拎着大包小包走出商業街,就接到了秦屹的電話,秦屹問他在哪。

“我在你公司附近的商業街逛,剛出來。”

秦屹剛下班,準備回家,想了想還是提前問了柳予臻一下,沒想到他真的沒回去,還在外面閑逛。

“這樣吧,我們晚上在附近吃飯,你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挂上電話,秦屹急匆匆出了辦公室。

他的合夥人見他如此着急,打趣道:“你平時不都是加班狂魔嗎?怎麽今天走這麽早,不會是去陪家屬吧?”

合夥人知道秦屹的取向,沒有說女朋友,而是用了“家屬”這個意味不明的稱呼。

秦屹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合夥人挑了挑眉:“看來真的有好消息,到時候別忘了帶出來一起吃個飯。”

“沒問題。”秦屹丢下三個字就走。

合夥人卻樂了,認識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秦屹如此慌張的情景,這些年他們都在忙事業,他還有女朋友,秦屹卻連個男朋友都沒找過,不是沒人追他,秦屹卻從沒答應過,問他什麽原因,他說不合适。

現在秦屹的春天終于到了,他衷心的祝福他找到幸福。

柳予臻找了家合适的餐廳通知了秦屹,他進去等待。

秦屹一來就看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堆滿了包裝袋。

“你怎麽買這麽多東西?”

柳予臻懶洋洋的回答:“給家裏人帶的禮物。快吃飯吧,我都要餓死了。”

他們吃過飯也沒有回家,柳予臻說要看帝都夜景,秦屹就帶着他在馬路上閑逛,路上有許多一起玩的情侶,看樣子大多是學生黨,柳予臻看了他們羨慕的說:“年輕真好。”

秦屹感到納悶:“你才二十歲,跟他們一樣大。”

柳予臻捂住嘴,差點忘了,他不是前世那個畢業兩年的人了,他現在才二十歲,二十歲真好。

晚上回到家,于海給他打來電話,約他明天見面。

柳予臻一拍腦袋,把這事差點忘了,他在帝都玩的開心,N市的花卉綠植們還在遭殃,這種事可不好胡亂耽擱的,當下就答應了。

那邊于海剛下班回家,他家住在學校的家屬院裏,一進院子遇到的全是熟人。

彼此尴尬的打過招呼後,于海進了家門,頹廢的坐在沙發上。

他沒想到,當年讀大學時一時沖動和陳默戀愛,竟會造成這麽惡劣的後果,導致十幾年後他的生活和工作還要受到打擾。

于海是個比較感性的人,把感情看得很重,而陳默恰恰相反,是個極為理智并且善于分析出得失的人,或許他一開始就沒将兩個男人之間的感情當做一回事,所以和于海戀愛一年後提出了分手。

當時于海不能接受,他跑去質問陳默為什麽分手,卻被恰好來學校探望陳默的家人發現了端倪,陳默的家人大罵于海神經病,不要臉,不要再糾纏他們兒子。

于海出身書香門第,很看重尊嚴,既然都被人家辱罵了,就徹底和陳默分手。

誰知他看開了,陳默反而又粘着他不放,但于海沒有被他騙到,從此以後盡量躲着他。

畢業後兩人都留校了,陳默沒過多久和家世好的範麗結婚,于海以為他們之間再無交集,誰知前不久陳默竟然又跑來糾纏他,還說什麽他和範麗之間沒有感情,說他後悔當初分手。

于海把他罵了一頓,都過了十幾年了才說這話,當初幹什麽去了。

他沒把這當做一回事,但很快範麗不知道從哪知道陳默來找他的事,就跑到學校裏鬧了起來,這段時間都鬧了兩三回。

要不是今天柳予臻打電話給他,他還不知道範麗跑來找他鬧,是因為陳默要和她離婚。

于海搖搖頭,這些年他一直謹記着被陳默家人侮辱的教訓,沒有再戀愛過,那範麗竟以此為借口,說他和陳默暗度陳倉。

哼,不可理喻。

不如他還是找借口出去躲躲吧,于海想,柳予臻那個青年的家鄉就是個不錯的地方。

第二天上午,柳予臻又去見了于海一面,不過這次沒去于海辦公室,而是在一家咖啡店。

“你給我的資料我熬夜看過了,這次蟲害确實厲害,據我所知不止N市,你們省其他地方也出現了蟲害。”說着于海拿出一份厚厚的資料,上面記錄的全是各地出現類似于N市蟲害的記錄,“這件事需要引起重視,我已經把資料傳給了其他幾個教授,等他們都看過後再商量下一步工作。”

柳予臻表示理解,他站起來對于海鞠了一躬:“那就麻煩于教授了,我代表N市所有受到蟲害的綠植以及綠植的種植者向您表示感謝。”

于海被他的話逗笑了:“你這小夥子倒是有趣,為人誠實善良,就是學歷太低。”

他靈光一閃,突然說道:“你有沒有興趣來農大旁聽?”

柳予臻被他吓了一跳,旁聽?不就是把他上輩子上過的課再上一遍?

他急忙搖搖頭:“于教授說笑了,我初中都沒畢業,恐怕聽不懂。”

于海感到非常可惜:“我看你不像是初中沒畢業的樣子啊。”

柳予臻的外表太有欺騙性,長得跟小白臉似的,任誰都看不出這曾經是個混混。

他摸摸自己的臉:“可能我長得太帥。”

于海:……

于海略坐了坐就走了,他很忙的,柳予臻看了下時間,還早,他心裏一動,秦屹一整天都要上班,反正他閑着沒事,不如回老家看看?

說幹就幹,他很快到了車站,買票上了車,他家所在的縣離帝都不太遠,下午三點多就到了,他下車後熟門熟路坐上了回自家小區的公交車。

或許是近鄉情更怯,眼看離家越來越近,柳予臻心裏也緊張起來,他心突突的跳,越蹦越厲害。

等公交車到站後停下來時,他深吸了一口氣,走下車。

一看到熟悉的街道,他的眼淚就下來了,他淚眼模糊的往家走,街上有行人看見一個長得挺俊的小夥子哭得稀裏糊塗,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都不敢問他,還自動給他讓路。

柳予臻走一路哭一路,他上了樓敲響家裏的門,眼淚又嘩嘩的流了下來。

很快有人出來開門,但卻是個陌生人,那位大嬸上下打量了柳予臻一陣,硬邦邦的問:“你找誰?”

柳予臻擦擦眼淚,急切的問:“這是柳泉家嗎?”

他一邊着急一邊伸脖子往裏面看,大嬸很不高興:“柳泉是誰?不認識。”

說完就關上了門。

柳予臻一片茫然,不是他的家,他剛才看過了,這裏的裝修和他家不一樣,那他的家呢?

他失魂落魄的下樓,樓下一個老奶奶推着孫子的嬰兒車回來,看見他沒說什麽,把孫子抱起來,提着嬰兒車上樓了。

柳予臻認得老奶奶,她住在他家樓下,為人很和藹,小時候常給柳予臻塞好東西吃,長大了還想給他介紹對象。而現在這位老奶奶卻不認得他。

他有些不甘心,跑回去叫住老奶奶:“請問這樓上有個叫柳予臻的嗎?”

老奶奶看了他半天:“柳予臻?不認識。”

“那這棟樓上有姓柳的人家嗎?”他不死心。

老奶奶想了想回答:“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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