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3)
的衣服,走到前廳,聽見裏邊那些門派掌門氣勢洶洶的質問風塵逸和風嘯天無影樓和溫若南的下落,風幼蓉整整袖子,昂首挺胸的走進前廳,冷聲道,“我與顧北辰早就已經定親了,我就是他的未婚妻,如果他死了,那我便是他的未亡人,我就是他顧家的人,有什麽仇有什麽恨,都找我來報,都找我來算,找我爹爹和大哥是幾個意思!”
風幼蓉走向剛剛叫嚣讓風塵逸讓出武林盟主之位而面紅脖子粗的玉茗派掌門,直勾勾的盯着他,“算的是顧北辰的賬,那就好好算顧北辰的帳,你們一個兩個到風家堡來質問我大哥和爹爹,逼着我風家堡退出武林是何意,讓我大哥交出武林盟主之位又是何意?”
“怕是你們觊觎武林盟主這個位子很久了,想趁這機會順便把我風家堡踩下去是吧?”
燕江海憤憤不平,“你一個婦道人家,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未出閣便不知廉恥的同顧北辰糾纏不清,真是丢了江湖女子的臉!”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聖旨到!”
大廳衆人面面相觑,不知現在是何情形,這時一個身穿一手拿拂塵,懷中抱着明黃色卷軸的人走近,這人面皮白淨,唇色微紅,看上去二十歲左右,身後跟着幾個躬着身子的人。
這人環視大廳一周,将大廳中情形盡收眼底,尖細的聲音響起,“不知風家大小姐何在?”
風幼蓉走出來,站到這人面前,“我就是。不知閣下是……?”
那人看着風幼蓉點頭道,“果然是位嬌美秀麗,靈致脫俗的美人兒,不愧是當年武林第一美人沈月吟和武林盟主的女兒,那風家大小姐就接旨吧。咱家只是一個替皇上跑腿的而已,風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風幼蓉雖然沒有真的見過
聖旨,但也在電視劇上看到過傳旨,微提裙子跪下,風家堡其他人也跟着跪下,而那些江湖人雖然沒有搞明白現在是什麽情況,但也稀裏糊塗有樣學樣的跟着跪下。
那太監展開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無影樓顧北辰在邊關與浩烏國對陣中斬殺了敵軍主将吳戚和副将張平,實乃大功,但其為無影樓殺手,多年來雖然多取罪有應得之人性命,但手上亦有朝廷命官的鮮血,念其為國捐軀,人死如燈滅,過往種種,概不追究。其未婚妻風幼蓉乃風家堡之幺女,賜其黃金千兩,首飾百盒,錦緞二十匹,封江湖第一美人,并封風家堡為天下第一堡,欽此!”
“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風幼蓉低頭,雙手接過聖旨。
風故淵跟官家和宮裏的人打過交道,帶着下人請這些宮裏來的人到隔壁喝茶。
風幼蓉站起身,看着身後面色不一的江湖人,“各位掌門,如今皇上親自下旨,說我未婚夫顧北辰是為國捐軀,而且皇上也說,我未婚夫所殺的都是罪有應得的人,如果各位掌門還想報仇,那你們盡管來。還有,我們是真的不知無影樓的下落,還望各位掌門另覓知情人士。”
這些江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前的嚣張氣焰現在所剩無幾,因這隔壁還坐着宮裏來的人有所忌憚,他們本就打算等門中弟子從邊關回來,也能封一些官,得些賞賜的名頭,現在也不敢在這裏多做糾纏,便一個個的打道回府了。
其中一人經過風幼蓉時冷哼道,“嚣張什麽,顧北辰死了,你就是未婚新寡,就不信風家堡能養你一輩子!”
這人自以為很小聲,卻沒想到被正走過來的風塵逸聽到了,“我小妹如何關你何事!她就算一輩子不嫁人我風家堡也養的起,心甘情願養她一輩子!但是我風家堡不待見之人,我們半步都不會讓他踏進,請閣下以後好自為之!”風塵逸本想直接說關你屁.事這四個字的,但礙于良好的教養,又實在說不出口。
那人神色倉皇的跟着門中衆人走了,風塵逸偏頭對暗處的人打了個手勢。
待人都走了,風幼蓉雙腿一軟,一直強撐着的勁散去,差點跌坐在地上,幸好風塵逸及時把她抱住。
作者有話要說: 聖旨那段小天使們将就着看一下吧,實在不會寫聖旨……
還有幾天就開學了,心好痛,感覺才放假沒幾天啊……歲月啊……
☆、失聯
風故淵回來看到站在院子裏的風塵逸,走過去道,“大哥,查出來了,是後院的一個花匠家中母親前兩天摔了腿,他請假回家,讓他表哥來替他做兩天工,他這個表哥讓人給收買了,今日被人指使着叫蓉兒到前廳去。這人心術不正,在外邊兒賭錢欠了一屁股債,将自己的妻女都賣到了青樓,我已經把他處理了。收買他的人我也已經查出來是誰了。”
風塵逸點頭,“查出來就行了,這筆賬有地方算就好。”
風故淵道,“蓉兒怎麽樣?”
風塵逸嘆了口氣,“娘和爹在裏面陪她說話呢,我們也進去吧。”
二人進了屋子,沈月吟抱着風初陽在逗風幼蓉開心,風幼蓉雖然也想盡力配合沈月吟,但還是無法真正的開心起來。
風幼蓉看向風嘯天,“爹爹,連宮裏都傳旨到風家堡了,是不是代表北辰他……爹爹,娘親,我要去邊關找他,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找到他,我這一輩子都只是顧北辰的人,哪怕他死了,我也要把他的屍體從邊關帶回來。”
風塵逸走過去扶着風幼蓉的肩膀,讓她鎮定下來,“蓉兒,你聽大哥說,現在北辰只是失蹤而已,他在哪裏,我們都還不知道。你若是現在過去的話,萬一他這個時候正在趕回來的途中,那你倆豈不是錯過了,來往路途遙遠,消息不靈通,到時候,一來一回,不知道會耽擱多久,”
“所以你還是乖乖在家裏呆着。大哥會派人去找他,無影樓的人也在找他,有消息立馬就會傳回來的。大哥向你保證,一有北辰的消息,大哥二哥立馬就告訴你好不好?”
“北辰若是回來了,他最想見到的人肯定是你呀,所以你就在家等着,乖乖的等他回來好不好?”
風幼蓉聽了,冷靜下來,是了,要是她去邊關而北辰回來了,那他們豈不就錯過了!
風幼蓉點點頭“好,我在家乖乖的等着北辰。”
“娘,我之前答應過您,要等初陽一周歲的時候再出嫁,可是我等不及了,我想等北辰一回來就嫁給他,可以嗎?娘親。”
沈月吟此時此刻怎麽可能說出反對的話,就是風幼蓉要天上的星星,她也會想辦法摘下來,沈月吟強壓下眼中的熱意,笑道,“好,娘答應你,等北辰一回來,就讓你們成親。”
風故淵柔聲道,“二哥明日就叫天下手藝最精致的繡娘為你縫制嫁衣,好不好?”
風塵逸道,“你還想做什麽?大哥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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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你要去邊關!不行!那邊肯定有針對你的埋伏!”風塵逸皺着眉頭,不贊成的看着溫若南。
“北辰到現在都沒有消息,無影樓的人有一些也下落不明,邊關情形未知,我必須到那邊找到他們,還要穩定那邊的分支,要不然那邊肯定人心動蕩,對無影樓是大大不利。”
“北辰的消息我風家堡也在一直打探,他已經失蹤了,若是你……此次那些江湖人來風家堡滋事不成,肯定會緊盯着邊關,等着你們無影樓的人過去,你此刻過去不正中他們下懷,還是讓我風家堡的人過去關心邊關戰事比較好。”
溫若南看着風塵逸道,“現在無影樓總部的人都有事情在忙,只有我閑着,而且必須是無影樓的人才了解邊關那邊的暗樁,我過去,風家堡的人也認識我,還能助我一臂之力,此行我非去不可。”
風塵逸見溫若南如此堅決,無可奈何,只得妥協,“你萬事小心,”
風幼蓉自那日後每隔一日便去白穆寺上香,風塵逸和風故淵吸取了之前的教訓,輪流着保護風幼蓉上山。
有一天路上遇到了季白墨,季白墨得知風幼蓉是要到白穆寺去上香後,主動提出要同風幼蓉一道去白穆寺拜佛,言說近日心中煩躁,想要去寺中求得一份寧靜。
季白墨還提出以後他去拜佛的時候順便到風家堡帶風幼蓉一起上山,省得風塵逸和風故淵耽誤事情。
風故淵本來不願意,雖然他覺得季白墨人還不錯,但畢竟顧北辰在他小妹心中才是無可替代的那一個,他不會做一個棒打鴛鴦的壞二哥。
可最近大哥忙着布置邊關風家堡的眼線的任務,還要盤算那日來風家堡鬧事的江湖門派,而自己也要忙着打探皇宮裏關于顧北辰消息的來源,聽各大總管彙報年中生意的情況,還要時刻接收關注來自邊關的消息,二人均忙的不可開交。只得拜托季白墨護着風幼蓉,又派了不少的護衛跟着去白穆寺。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但邊關傳來消息卻還是顧北辰下落不明。風幼蓉的心中越來越不安,她前兩天才知道,原來這幾日溫若南沒來風家堡是因為去了邊關,在這不安定的時候溫姐姐竟然去了邊關,這讓她更加擔心緊張,也抱有一絲期望,期望溫若南能找到顧北辰。
風幼蓉經常跑到風塵逸的院子裏去,詢問溫若南的安全,還有是否有顧北辰的消息。
二月初十。
風幼蓉站在風塵逸的院子裏,等着風塵逸從外面處理完事情回來,“大哥,溫姐姐已經五天沒有傳來消息了。”
風塵逸內心雖然也有些焦急,但面上不顯,“嗯,可能是因為什麽耽擱了。”
“大哥,我要去邊關。”風幼蓉望着風塵逸道,風塵逸沒有說話。
“大哥……你和溫姐姐不是約好三天穿一次消息的嗎,按照時間已經過了兩次傳來消息的日子了,可是這兩次都沒有音信……”風幼蓉見風塵逸不說話,心裏着急。
風塵逸道,“再等一等,再等兩天,等到下一次約定好的時間,若是還沒有消息傳來,我跟你一道去邊關。”
風幼蓉點點頭,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看着擺在自己床頭的兩個人像木雕,伸手将它們拿下來,一個眉眼彎彎的女娃娃是北辰雕的送給她的,一個是她前段時間請木匠師傅教她如何雕刻,然後自己照着腦海中北辰的樣子雕刻出來的。
她雕的只能看出來是個人像,卻根本看不出來面貌,刀工生澀,線條淩亂。她只是希望能刻一個木雕的小人兒陪陪北辰送她的那一個,若不然,那個小木雕形單影只,讓她看着心裏難過,有個伴,看着成雙成對的,才讓人不那麽難受。
二月十二。
風幼蓉去白穆寺上香,上完了香,風幼蓉坐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小覺心手裏捧着什麽,小心翼翼的走過來,遞到風幼蓉面前,“姐姐,你最近來我們這裏都好像不太開心,我把那些姐姐和嬸嬸們送給我的桂花糕留給你吃,希望你吃了以後能開心一點。”
風幼蓉看着小覺心手裏的兩塊桂花糕,看着小家夥眼中雖然還有些舍不得,卻還是願意将桂花糕遞給她吃,讓她能夠開心。風幼蓉心中暖融融的,這個小家夥最喜歡吃甜食了,竟然舍得從別人給的點心裏留給她吃,看來真的很擔心自己。
風幼蓉捏起一塊,輕輕咬了一口,涼了的桂花糕已經不好吃了,只有甜膩膩的感覺,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姐姐只是最近有點累了,所以精神不太好,姐姐來的時候帶了芝麻糖,等會記得帶去給師兄們分着吃,姐姐下次來再給你帶杏仁酥好不好?
”
風幼蓉看着手中的桂花糕,想到那時候在揚州,自己肚子疼,北辰不知道跑了多遠才找到了桂花糕,那個時候的桂花糕哪怕已經涼透了,但她吃的時候心裏是無比的甜,現在的這個桂花糕雖然也是涼的,但心裏卻滿是苦澀,風幼蓉覺得眼睛熱熱漲漲的,她怕小覺心看到會擔心,便對小覺心道,“快到午飯的時間了,你趕緊去吃飯吧,姐姐馬上要走了。”
小覺心猛然想起來道,“對哦,今早火頭師兄說,中午有香菇青菜的,我最喜歡吃香菇了。”
風幼蓉笑道,“那你趕快去吧,姐姐收拾東西要走了,乖乖聽話,下次姐姐再來看你。”
風幼蓉還在吃着手裏那一塊桂花糕,平日裏最喜歡的桂花糕,現在每吃一口,猶如刀在心口上剮着。
風幼蓉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砸在手上,滴在手中拿着的桂花糕上,“北辰,已經一個月了。自你出事那日起到現在,已經一個月了,大哥他們說地方太遠,所以消息不靈通。我多麽希望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卻又希望能夠有你的消息,北辰,你到底在哪兒?現在到底怎麽樣?我好想你。那些江湖人都說你已經死了,我不信。如果你真的死了,怎麽可能不托夢給我?可是你現在到底在哪?已經一個月了,他們說你心口中了一箭,誰陪着你照顧你呢?”
風幼蓉猶如受傷的小獸,趴在石桌上嗚咽着,低聲哭着。身後傳來腳步聲,風幼蓉以為是小覺心,怕吓着他,連忙坐起身子,抑制住內心的悲傷和恐懼,擦擦眼淚,揚起笑容,鼻音齉齉的轉過頭,“小覺心,不要怕,姐姐只是肚子有些痛……季大哥?”
作者有話要說: 科三才練三個半天就讓我們去考試,心裏真的沒底啊,感覺方方的。。。十一之後駕考就要改革了,希望科三能一次過!
我這駕照拖的時間也算夠長了。。
☆、人去樓空
季白墨看着面前這個平日嬌俏靈動現在卻雙眼紅紅,梨花帶淚的小姑娘。
這是他喜歡的小姑娘,她平日裏最愛笑的,現在卻為了她心上人而哭,他見過她無數次笑的樣子,卻只見過她哭過兩次,一次是在山崖底下,她背着昏迷的顧北辰在山底下艱難的前行,雨中摔倒在泥濘的山路,她絕望而又恐懼的哭喊,那時他就站在旁邊的樹林中,靜靜的看着她。
這一次,她還是為了那個男人哭,哪怕那個顧北辰很有可能已經死了,但她還是願意等着他。
季白墨走上前,扶着風幼蓉的肩膀,下定決心道,“蓉兒,已經一個月了,如果他還活着,他早都回來找你了。從邊關到這裏,馬不停蹄,五天,最多七天,他如果還活着,早已經回到了這裏,一個月了,他還沒有回來,那就說明他已經……你不要再傷心了,你這個樣子,我們大家都看着心疼,你身邊還有很多人在關心你,在為你擔心。很多人在愛着你,請你回頭看一看,看看這些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的人。以後……”
“風姐姐,火頭師兄說,他蒸了豆沙餡的包子,我記得你說過喜歡吃豆沙包的,火頭師兄讓我來帶你去吃熱乎乎的豆沙包!”小覺心清脆的嗓音打斷了季白墨正在說的話,小家夥蹦蹦跳跳的從院門進來,看見季白墨抓着風幼蓉的肩膀,而風幼蓉眼睛卻紅紅的。
小覺心立馬跑過去推開季白墨,張開短短的小手臂擋在風幼蓉面前,警惕的瞪着季白墨,邊問身後道,“姐姐,你怎麽哭了?是不是這個哥哥欺負你了!?”
風幼蓉擦擦眼淚,揉揉小覺心的小腦袋,“沒有,大哥哥沒有欺負姐姐,只是因為姐姐肚子疼,不舒服就哭了。”
小覺心“啊”了一聲,放下胳膊,“那姐姐你快去看大夫吧,對了!覺清師兄會看病的,我每次肚子疼覺清師兄給我一顆糖丸吃我就不疼了!”
風幼蓉搖搖頭,“不用了,姐姐就是早上來的時候沒有吃早飯,現在餓的肚子疼了。”
小覺心忙道,“那我們快去廚房吃包子吧。”小覺心看着一旁臉色不太好的季白墨抿了抿小嘴巴,“對不起哦,大哥哥,我不是故意推你的。”
季白墨搖搖頭,“沒事,你先去廚房幫你風姐姐就兩個包子,她肚子疼我扶着她過去,我怕去晚了包子就沒有了。”
小覺心忙跑去廚房讓師兄留兩個豆沙包給風幼蓉。
風幼蓉見小覺心急匆匆的走了之後對季白墨道,“季大哥,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我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希望北辰還活着,我跟大哥說好了,這兩天等消息,若是三天之內再沒有消息傳來,我和大哥兩個人就去邊關。這一次,不管是死是活,我只有親自去找過,才會真正的死心。再不讓爹娘,和我身邊的人擔心。
“哦對了,季大哥,你剛剛說,以後怎麽了?”
“以後……”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我不在乎你心裏有他,我只希望你能夠讓我陪在你身邊照顧你,在你難過傷心的時候,能夠為你擦去淚水,在你吃最喜歡的桂花糕時能夠同你一起分享那份甜蜜快樂。但我知,這永遠也不可能,這些事,你只願意同顧北辰一起經歷。
“我想說的是以後……大家都會一直陪着你,你難過,大家也難過,你開心,大家也開心,我就是希望你能夠振作一點,開心一點。”季白墨看着風幼蓉紅紅的眼睛道。
風幼蓉笑着點頭,“我知道的,讓季大哥擔心了。”
就這樣吧,就讓她繼續這樣無憂無慮的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吧,那些話說出來,也是讓她徒添煩惱罷了。
風幼蓉吃了一個白穆寺火頭僧人做的豆沙包後便和季白墨下了山,剛進秋水城城門,便聽到一些小攤販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
話。
賣胭脂水粉的大叔說,“聽說了嗎?無影樓被剿了,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人帶着人把無影樓給滅了。”
另一個賣糖人的小販說,“什麽呀,我聽說的是顧北辰,就是無影樓的北堂主,在邊關和敵軍同歸于盡了,然後南堂主到邊關去找他,誰知道他們樓裏面出了內奸,走漏了溫若南的消息,然後人家去尋仇的人将溫若南給殺了。”
“無影樓東南西北四個堂主,南北兩個堂主沒了,元氣大傷,所以他們勢力正弱的時候,有些門派趁着機會帶着人到無影樓複仇去了,無影樓人手不夠主事又不在,死的死,散的散,現在已經人去樓空了!以後怕是再也不會有天下第一殺手樓了,無影樓,明日,就已經成為過去了。”
一個小年輕的道,“殺手樓覆滅了,不是好事嗎?怎麽大爺您的語氣還有一點可惜呢?”
這個大爺嘆氣道,“年輕人,這個無影樓,雖然是個殺手樓,但他們所接的所殺的人,都是罪有應得之人,而且收的銀兩,也根據不同的買家不同的任務對象收不同的錢,像之前那個禽獸,聽說就是無影樓的人殺的呢!”
“還有之前的蘇州知府,我有個親戚就住在蘇州外沿的小村子裏,城外有一群山賊,無惡不作,但與官府勾結,多年無人管,橫行霸道,民不聊生,還是無影樓的北堂主上去把那些山賊給清理了。”
畢竟秋水城裏有一個風家堡,兩代武林盟主都出自風家堡,所以秋水城裏的百姓多少對江湖上的事有一些了解和關注。
對江湖上的一些事情都能夠說出來點一二三。
風幼蓉猛的掀開馬車的簾子,顫着聲音對季白墨道,“季大哥,你剛剛聽到他們說什麽了嗎?”季白墨沉默地點點頭。
風幼蓉看向趕馬車的護衛,“快!快回家,我要找大哥。”
馬車剛在風家堡門口停定,風幼蓉便下了馬車往裏邊跑,一路奔向山河苑,看到風塵逸怔怔的坐在書桌前,風幼蓉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大哥。”風塵逸擡頭,看向風幼蓉,風幼蓉從沒見過這樣子的風塵逸,雙目通紅,似要發狂,讓她有些不敢靠近。
風幼蓉見到他這個樣子,一下子想到了當時自己聽到那些江湖人說顧北辰死了時的心情,感同身受,眼淚唰地掉下來,“大哥你不要這樣,我們去邊關,我們兩個一起去邊關,明日就走,好不好?大哥。”
晚上,風家堡的幾位主子坐在飯廳裏,個個面色嚴肅,風嘯天先開口道,“你們兩個可想清楚了?”風塵逸點頭,“爹,娘,之前我一直沒有告訴您二老,我和若南早已互相愛慕,我風塵逸今生非她不娶。就算她死了,我也要把她帶回來,讓她做我風塵逸的妻子,入我風家家譜。”
沈月吟幽幽地道,“你當你娘是瞎的嗎?你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的一舉一動,所思所想,我能不清楚嗎?我跟你爹早就看出來你和若南之間的一些事情了,但是,你們兩個沒有說,我們兩個也就裝作不知道,既然你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去吧,我風家堡之人從來不做後悔之事,你不後悔就好,我也不希望你這一生留下什麽遺憾。
”
沈月吟又看向風幼蓉,“你我也就不問了,你的心,這幾個月以來一直都在邊關挂着,自從北辰出事之後,你更是想往邊關跑,若不是你大哥二哥攔着,你這會怕在邊關呆了一陣子了,想去你就去吧,這一次我不再攔你了,我們也不希望你以後會怨恨我們。”
“我只希望你們兩個記住,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麽,都要振作,都要想着風家堡裏還有人等着你們回來,不管怎麽樣,你們兩個必須要回來,能夠四個人一起回來,兩全其美,是最好不過,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但若是,有什麽不妥,壞的結果,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鎮靜,家裏邊兒,永遠有人陪着你們,等着你們。”
“若南和北辰是你們兩個深愛之人,也都是我風家堡的恩人,都對我風家堡有恩,于情于理,這個時候,你都應該去邊關一趟,我們風家堡從不做忘恩負義之事,在這邊我們能幫無影樓一點就會去幫。怎麽樣?放心的去吧,家裏一切不用擔心。”
風幼蓉跟着沈月吟到了嘯月閣,看到在軟榻上躺着啃自己小拳頭的風初陽,不舍的摸摸風初陽的小臉蛋,“小太陽,姐姐要出一趟遠門,可能,過段時間才能回來,你在家乖乖的,等姐姐回來,說不定等姐姐回來的時候你都已經會爬了。”風初陽睜着眼睛,盯着風幼蓉看,像是聽懂了風幼蓉的話,咧着嘴露出一個笑。
風幼蓉對沈月吟道,“娘,我想明日再去一趟白穆寺,跟那裏的主持說一聲。也想求佛祖保佑我和大哥此行順利,能夠将北辰和溫姐姐帶回來。”
“也好,記得求兩道平安符,你和你大哥帶在身上,護你們平安。”
作者有話要說: 更一章攢點人品,保佑我待會買圈順利,明天科三考試順利通過,正在排隊等跑圈,安全員每喊一個名字腿就軟一分,心撲通撲通的跳,緊張的玩手機。。。╮(╯_╰)╭
小天使們為我加油!!!
☆、小小
白穆寺大殿。
還是那高高聳立的佛像,伫立在大殿之中。殿中濃郁的香火氣息代表着無數百姓對他虔誠的信仰。
巨大的佛像慈眉善目,就那般靜靜的凝望着來來往往的香客,普渡衆生。
風幼蓉跪在佛像前,一念一叩首,“求佛祖保佑我和大哥此行能夠得償所願,能夠找到北辰,找到溫姐姐,帶回他們兩個,希望他們兩個一切安好。”
風幼蓉在大殿旁的案桌上,取了一塊紅布條,在上面寫到,“願此行得償所願,北辰和溫姐姐一切平安。”
白穆寺正殿的後面有一棵大樹,在這裏已經許多年了,相傳在紅布條上寫下心願再挂到樹上,心願便會實現。
來往香客都将它當做許願樹,在佛祖面前虔誠的祈禱過之後,将心願寫到紅布條上,綁到樹上,以求佛祖能夠聽到他們的心願,保佑心願成真。
風幼蓉之前寫過求風家堡衆人平安,和顧北辰平安的心願,現在求了此行順利的心願,打算綁到樹上,風幼蓉拿着紅布條走到殿後。
樹下有兩個僧人,一個站在凳子上解着樹上的紅布條,一個站在樹下仰着頭望着上面,解下布條的僧人捧着紅布條念一聲“阿彌陀佛”,才将布條遞給樹下的小和尚。
風幼蓉仔細瞧才發現站在樹下個子小小的小和尚竟是小覺心,而站在凳子上解布條的僧人是他的師兄覺遠,小覺心接過覺遠解下來的布條放在腿邊的筐子中。
風幼蓉走過去問道,“為何要将這布條解下來呢?”覺遠聽到有人說話,回過頭見是風幼蓉,雙手合十,“風施主。”
覺遠年紀不大,十幾歲的樣子,對風幼蓉道:“風施主,此樹向來是半年整理一次,将放上許久的,破舊的布條解下來,整理好放在正殿佛祖香案的後頭,受佛祖保佑,好再讓後面的香客們許願。本應年關的時候整理,但那個時候風雪頻頻,且正月裏上香的人又多,所以師父叫我們年後再來解下,此次輪到我和覺心師弟了。”
待二人将綁得較低的一些布條解了放到筐裏,樹上又有地方給後人綁布條之後,覺遠對風幼蓉道,“風施主,我們還要将這一筐布條放到大殿後面,您請自便。”
風幼蓉微笑回禮,“小師父辛苦了。”
小覺心沖風幼蓉揮揮手,“風姐姐,我等會再過來找你哦!”
風幼蓉笑着點頭,看着他們離開後,找了一根位置頗高的樹枝,踩着凳子将自己手中的布條綁了上去。
風幼蓉擡頭望着大樹,原先被紅布條覆蓋的大樹現在只有最上面一部分還留有紅色,衆人都将這顆樹當作許願樹,希望自己所求的心願能夠達成。但衆生萬千,苦難深重,佛祖真的會讓每個人的心願都實現嗎?
只求這棵樹真的能夠如此靈驗,讓所苦之人的心願能夠實現。
這時一陣風吹過,滿樹的紅布條随風搖擺,枝頭的紅布條在風中飄曳,煞是好看,大樹高處一塊紅布條映入風幼蓉的眼簾,上面的字跡十分熟悉。
風幼蓉忙叫道:“淩雪姐姐,麻煩你幫我把那塊布條拿下來,小心些,莫踩到了其它的布條。”
淩雪提氣,一點地便上了樹,一手抱着樹幹,一手迅速解掉風幼蓉所指的那塊布條,下來遞給風幼蓉。
風幼蓉接過,看到上面的字跡,心中一顫,這是北辰的字跡,邊關他寄回來的每一封信她早已爛熟于心,這字跡和信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待在看到布條上所寫的內容時,風幼蓉多日來隐忍的情緒終于迸發,剎時淚如雨下。
只見那布條上寫道,“願我的小小歲歲安康,一生無憂。”
看這布條的顏色便知已被挂了許久,而自從他們回到秋水城後,一系列變故發生的猝不及防,讓人手忙腳亂,北辰去邊關也是急匆匆的便出發了,他又是什麽時候來到了這裏,還為她寫下了這個許願布條。
風幼蓉指尖撫過布條上面的字,豆大的淚珠打在布條上,将布條的顏色打的更深,風幼蓉喃喃出聲,“北辰,你到底在哪?我快撐不住了,他們都說你死了,你答應過我會回來娶我的!其實我心裏也知道,你若是還活着的話,一定會回來找我的。可是你為什麽沒有回來?是不是你真的已經……北辰,我好害怕,若是你真的……我該怎麽辦?其實,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這次去邊關,若找不到你……”
“北辰,每次你出事我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哭,只會哭,我真的一點用都沒有。”
自從出事之後,就有許多人風言風語,說顧北辰已經死了,其實風幼蓉本來不信的,但那日連皇帝都讓人來風家堡宣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得到的消息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不願意相信,可是,越來越少的消息,讓她再無法欺騙自己。
風幼蓉看着手中的紅布條,腦子裏浮現的,是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在萬花樓她女扮男裝,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很不愉快,他闖入她的房間,用刀威脅她,還搶了她的衣裳。
第二次她在小廚房偷吃玫瑰糕,被他當作小賊,還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玫瑰糕。
在揚州城的客棧,她洗澡時,他又闖了進來,在她欲與淫.賊同歸于盡的時候,他打暈了她,将她拐走了,從此,她人生的軌跡便與他緊緊聯系在了一起。
在周大哥家,她本一直對他保持警惕,卻因為他默默的照顧而漸漸卸下心房。
他說貧苦人家用不起油燈,又擔心她怕黑沒有安全感,便在她床頭設了一盞燭臺。
月事來肚子疼,他向周大嫂請教煮紅糖水,在她半夜醒來時,桌子上那趴着的人和冰涼的桂花糕讓她心中感到溫暖。
就因為她在首飾鋪裏多看了幾眼那對耳墜,他便買回來送給她哄她開心。那時她還傻傻的,以為他沒有錢,以為他只是個游蕩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