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陷

侍妾不敢再欺負離了,若茗的日子也輕松了許多,于是她放心地離開王府,趕去翔龍國求援。

月離國與翔龍國一直都是歷代交好的盟國。五年前,翔龍國國主蕭時帶着兩位皇子來月離國給國主殷青拜壽。壽宴上,翔龍國二皇子蕭啓言第一次見到十二歲的離,不知為何這一眼就喜歡上了,一直對她念念不忘。看着離漸漸出落成一個風姿綽約的美人,雖算不上是絕色美人,但蕭啓言的心裏卻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于是他一到十八歲,就主動上門求親。

其實蕭啓言也算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傥,無奈老主子殷青眼光過高,所以他來了幾次都被拒絕了。不過他一直沒有放棄,仍舊每年都上門求親。

其實蕭時本是不答應這門親事的,因為他知道,殷青太不簡單了,由他親自從小手把手教出來的女兒,也絕不會是什麽簡單的角色。

從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中他就發現,殷青的這個女兒絕不是省油的燈,她的野心不會比她父親小,能力不會比她父親弱,這樣的女子,必定是蕭啓言所駕馭不了的。

只是他的勸言蕭啓言哪裏聽得進去,就是不肯娶別的女人,天天纏着鬧。

為了得到父親首肯,他幾乎所有理由都找遍了,有言辭切切的懇求,也有尋死覓活的威逼。最後沒辦法,蕭時只得說:“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但若月離國不答應這門親事,你絕不可強求。”

離從第一次見蕭啓言一直到他上門求親,和他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且她對這個人沒什麽好感。因為她一直覺得,想與她成親的,都是觊觎月離國的皇位,所以她一直拒絕所有上門求親的人。

她直覺認為蕭啓言也是這種人,而且比一般人更加死纏爛打,所以更加厭惡他。只是礙于他的皇子身份,未太表現出來。

如今月離國發生動亂,無法自救,只能向外求援。若茗打算請他出兵援助月離國平亂。

唐景文發現離很喜歡湖,但他公務繁忙,不能時時刻刻陪着她,于是便特地給她準備了一艘畫舫,供她随時出游。

這天,唐景文從宮裏回來,侍女告訴他離去游湖了,他就立刻趕到了湖邊。

不知道為什麽,不過半天時間沒看到她,就格外想念,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她。每天從宮裏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看看她。

站在湖邊,看着湖心的那艘畫舫,還有站在船頭蹦蹦跳跳的那個人影。雖然看不清臉,但唐景文還是一眼就看出那就是她。他沒有意識到,每次只要看到她的時候,他臉上的微笑也會第一時間出現。

不一會兒船靠了岸,離從船上下來,看到站在樹下的唐景文,笑嘻嘻地朝他跑來。

唐景文很高興,因為她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于是也提步向她走去,問道:“離兒,游湖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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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非常用力地點了點頭,突然看着唐景文的頭“哎”了一聲。

他正想問怎麽了的時候,就見離一手扶着他的肩膀,踮起腳尖。唐景文突然她看到近在咫尺的臉,她的鼻尖輕輕在他下巴上擦過,有點癢癢的,他竟有些臉紅,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撓。感覺到離的手在他頭上輕輕拂過,然後她手中捏着一片葉子,眼睛彎成了月牙狀,吐了一下舌頭,然後笑得陽光燦爛:“唐唐頭上有片葉子。你瞧。”

唐景文剎時覺得呼吸一窒,心跳驟然加速,眼中除了她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事物。

他身邊的女子無數,卻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讓他心跳加速,也沒有一個女子能讓他如此固定視線。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笑靥如花”。

唐景文一把抓住離捏着葉子的手,另一只手穿過她的腰身,稍稍一用力,就将她帶到了自己的懷中,沒有多想就對着她的唇低頭吻了上去。

離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吓到了,葉子從指間飄落。她睜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唐景文那放大了許多倍的臉。

唐景文親了一下之後,挪開了嘴唇,懷抱卻一刻也沒松開,滿含深情地看着她。

離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吻自己,但下意識覺得這樣的他有些奇怪,又掙脫不了他的懷抱,只好睜大眼睛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問:“唐,唐唐,怎麽了?”

唐景文覺得這樣的離真是可愛到了極點,恨不得把她一口吞到肚子裏。未經思考地脫口而出:“沒什麽,就是想吻你。”語氣中滿是甜膩,說完就再次吻了上去。

離仍舊沒有反應過來,突然感覺到他的舌頭探了過來,她沒攔得住。口中一陣柔軟的觸感讓她有些站不穩。好在他摟着她的腰,她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唐景文吮吸着她的小舌,讓她有些喘不過氣。想起上次被他強吻的情景,心中升起一陣恐懼,不由得奮力掙紮起來。

唐景文感覺到離在推自己,知道她可能是覺得不适,不忍勉強她,于是松開了懷抱。

離剛剛擺脫禁锢就捂着自己的嘴跑開了,扔下了一句:“壞人!”

唐景文愣愣地看着離的身影,無奈地笑了,擡手輕撫着自己的唇,那上面還有她的餘香。他心道,那麽多女人之中為何只有她讓他有忍不住想要親吻的沖動?吻過許多女人,為什麽只有離的嘴唇讓他如此欲罷不能?她有什麽好的?她不愛他,不會讨好他,不會取悅他,更不會委身于他,為何他還要這麽迷戀她?

真的是陷進去了啊!唐景文邊自嘲地笑着,邊擡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卻甘之若饴。

唐景文驚訝于自己居然會真的愛上某個人,一直以為自己就會是這樣玩世不恭一輩子。

離是他從出生到現在第一個真心愛的人,但他不知道如何對待自己心愛的人才是對的。所以在離偶爾提起秦勉之,或夢呓喊出“之之”的時候,他會像炸了毛的獅子一樣,憤怒得無法控制。暴怒的他失去理智,傷害着身邊所有的人,包括離。

所以,離的苦難日子仍舊繼續着,只是比以前稍微好過些了。

因為唐景文比以前發脾氣的頻率稍微低了一些,而且不再動不動就摔東西了。就算罵過她之後,沒幾天又會巴巴的過來主動示好。

不過離還是很怕他,她覺得這個人很奇怪,一下對她很好很好,一下又對她非常差,忽冷忽熱的。她不太喜歡唐景文,對于他,她更多的是害怕。

唐景文總是被離有意無意提起的秦勉之氣得快要吐血,每每總是想直接撲到她,用最有效的方法來宣示所有權。但一想起離那恐懼地看着自己的眼神,他就無法狠下心來。

唐景文希望離能心甘情願地委身于他,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起碼目前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過好在府裏還有幾個侍妾,在唐景文被對于離的怒火和□□一齊燒身,雙重夾擊的時候,還可以找侍妾讓他瀉瀉火,否則他就是不被氣死也會被憋死。

這天,唐景文剛剛在離這裏發了一通脾氣,帶着滿腔怒火,憤恨地甩袖離開。

離邊哭邊想着還有誰能夠幫到自己,想着想着,還真想到了有個人可以幫忙,那就是若茗。但這個時候,若茗已經去翔龍國找蕭啓言了,并沒有在她身邊,于是離打算出門找她。

一到大門口,離就被侍衛攔住了。

離對侍衛擺擺手,說:“我不是去見之之,就出去一下下。”

侍衛面無表情地說:“王爺吩咐過,王妃不能出府,請王妃見諒。”

離不滿地道:“我說了我不是去見之之,為什麽不讓我出去?”

侍衛對離拱手道:“對不起,王妃,這是王爺的命令,奴才只是職責所在。”

離抿了抿嘴,知道出不去,識相地退了回來。心中尋思着,除了若茗沒有其他人可以幫自己了,而且唐景文并不知道若茗是什麽人,跟他說一下,出去找個人就回來,他應該會讓她出去的吧。

這樣想着,她來到了唐景文的卧室外,正打算敲門,突然聽到裏面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門并未關緊,離從縫隙中看到唐景文和一個侍妾未着寸縷地糾纏在一起,侍妾正滿面紅暈地媚叫着。

離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歪着頭看了一會,突然聽到唐景文沙啞的聲音低叫着:“離……我的離兒,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她的心頭一緊,身子顫了一下,看着屋內□□交纏的男女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受,怯怯地後退,最後竟逃也似的跑開了。

跑到院中的一棵樹下,她扶着樹幹喘着氣,剛剛那交纏的人影突然再次出現在腦海裏,想到自己也曾被唐景文這樣對待過,她頓時感到胃裏一陣翻騰,她嘤咛了一聲捂住了胃,直覺地想要逃跑。

唐景文突然聽到外面的聲音,覺得有些耳熟,立即一把推開身下的侍妾,披上衣服就沖出了門。看到了正扶着樹面色慘白的離,他連忙跑過去,關切地問:“離兒,你怎麽了?”

在唐景文的手碰到她之前,就被她迅速地躲開了,怯怯地說:“沒事。”

唐景文的手頓在空中,他沒有不快,他現在更關心的是離的不适。

離擡起頭,對上唐景文關心的目光,聞到了他的胭脂味,還有些不明的氣味,又濃又刺鼻,是那個侍妾的吧?想起剛剛他和侍妾在床上的樣子,又一陣惡心湧上心頭,眉頭不受控制地皺在了一起,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厭惡。

唐景文突然一怔,不禁想到,離剛剛難道一直在門外?脊背倏地一涼,額頭上都冒汗了,支支吾吾地問:“離兒,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離沒有回答,只是又蹙了蹙眉頭,下意識地往後挪了一步,離他更遠了些。

唐景文懊惱得要命,恨不得猛抽自己幾個耳光。看着離一手捂着肚子面色慘白,覺得心疼極了。伸出手想扶她,卻再次被她躲開了。

唐景文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勢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左邊胸口隐隐作痛。

離喘了喘氣,直起身來,卻不敢看着唐景文,低着頭語無倫次地說:“我,我,我來找你,是,是……”忽然瞥見那個侍妾衣衫不整地走了出來,想起剛剛赤條條的一幕,她心頭一陣翻湧,險些吐了出來,忙道:“沒、沒事了……”話還沒說完,就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了。

留下唐景文一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只感覺得到心中傳來的疼痛。

那個侍妾披着衣服走了過來,用身子貼上唐景文輕輕蹭着他,嬌媚地說:“王爺,怎麽了嘛?您剛剛那一下把奴家推得好疼啊!”

唐景文厭煩地将侍妾一甩,怒道:“滾!”

從那之後的好多天,離都躲着唐景文,連正常的觸碰都刻意躲開,也不跟他說話。

其實她并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覺得有些惡心,心裏疙疙瘩瘩的,不願意讓他碰自己。

唐景文難受之餘,又有一點點高興,因為他覺得這是離吃醋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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