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甄震怒氣橫生地找到“金花漫畫”。
彼時張恺剛将付敏春送回蘇州,正在向賈之祎彙報工作,“已經找了專人照顧,她也承諾不會再來……”
甄震連門都沒敲,大跨步走進來。
“賈之祎!你找死是不是!”
保安大哥唯唯諾諾跟在身後,“賈總,他說……是您的……”
“老丈人”三個字憋在嘴邊,未及出口,就聽到甄震大怒罵道:“你小子活膩歪了吧?竟敢找人跟蹤我!”
賈之祎的眼刀飛向張恺,起身迎接,“甄爺,您請坐。”
張恺頓覺不妙,“甄爺?什麽風把您老給吹來了?”
保安大哥吐吐舌頭,悄悄關好門。
媽耶,好可怕的老丈人。
賈總這是什麽命啊,先攤上個兇媽,又攤上個兇老丈人。有錢有顏有什麽用啊……還不如小老百姓,老婆孩子熱炕頭。
張恺盯着賈之祎的臉色行事,很快擺好茶具,一邊燒水一邊觀察。
賈大神前陣子滿世界張羅茶餅茶具,可算找着原因了。
甄爺怒容依舊,“說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賈之祎幹笑,“我是為您安全着想。”
保镖公司忒不靠譜,才跟了兩天就被抓現行。
詞窮,理虧,不太好交代了。
“心意領了,不接受!”
甄震冷哼,當年他孤身一人闖蕩俄羅斯,獨自在黑白兩道控制的市場上做小買賣,過着刀口上舔血、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也沒考慮過安全問題。
照他的話講,爛命一條,死不足惜。
特殊的經歷練就了他膽大心細的處世之道,賈之祎當他穿開裆褲的小孩子呢?
少見多怪!小題大作!
他的嗓門震天動地,“在你眼裏,我就那麽經不住事?”
“您老消氣,賈哥都是為您好。”張恺遞上剛沏好的普洱,“您這氣性也忒大了吧,火.藥桶似的,看把我們保安給吓的,臉都白了。”
“那是他沒見過世面!”
甄震又罵了幾句,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啧——味道确實不錯。
臭小子的品味倒也湊合。
張恺笑道,“您老中氣十足,嗓門可是夠大。難怪鳴鳴犯錯不敢回家,擱我我也怕。”
提到女兒,甄震的臉色柔和些許,“臭丫頭人呢?上課去了?”
“她最近每天都會去學校,有時候上課,有時候幫教授編書。”賈之祎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甄爺,您抽支雪茄。”
張恺何曾見過賈之祎的狗腿子樣,憋笑憋得辛苦。
甄家父女将他吃得真死。
甄震就着打火機點燃,深吸一口,吐息之間,空氣中漫出一道淺藍色的氣體。
伴随着濃重的味道。
極品,一聞便知。
“一天之內,把你的人全部撤光。”甄震熟稔地撣了撣煙灰,“再讓我發現第二次,小心我不客氣。”
賈之祎讪讪的,“我知道了。”
“我陪玄爺去趟成都,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先不要告訴鳴鳴。”
賈之祎一愣,成都?
“甄爺,還是我——”
“從現在開始,玄爺的事情你不用管了。”甄震打斷他,“我不想說第二遍。”
“您什麽時候出發?”賈之祎沖張恺使眼色,“成都那邊不一定太平,我——”
甄震按滅煙蒂,“你小子,還真把自己當女婿了?”
“……”賈之祎忍了忍,“沒,我哪敢。”
張恺遞上第二支雪茄,“甄爺,佟老太太和玄爺的事情,原本就是賈哥一手撮合的,我們理應露面。”
“你留在這兒,給我看好鳴鳴,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張恺的話不無道理,但甄震不為所動,“我一個老頭子,不一定引起那邊的注意,正好我也沒去過成都,就當旅游了。那個什麽佟鐵城的資料,你給我發一份過來。”
張恺試圖反對,“可能有危險,最好交給警察辦。”
“我做什麽,還輪得着你們指手畫腳?”甄震剜他一眼,“警察做警察該做的,我做我該做的,不沖突。”
“不如這樣,賈哥留在清城照顧鳴鳴。”張恺索性送佛送到西,“您要是不嫌棄,我陪您走一趟。”
甄震上下打量他,“你?”
張恺笑道,“我是‘金花’的律師,佟老太太那邊需要簽署的文件,估計海了去了,肯定有我的用武之地。”
賈之祎也勸,“甄爺,讓張恺跟着您吧,否則我不放心。”
甄震猶豫再三,終于答應了。
“那就麻煩你了。”
賈之祎剛要松口氣,又聽到甄震說:“你也別閑着,去幫我調查一個人。”
“您說。”
“你們也知道,玄爺曾經和玄飚的生父,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那段時間,她多少了解一些佟家的內幕。”
由于賈之祎從中斡旋,甄震和玄梅開誠布公地談了一次。
畢竟是十幾年的感情,翻臉容易,放棄太難。
他們決定先做回朋友,共同面對眼前的危險。
往後的路,走一步看一步。
“佟家老爺子的兩個侄子,在成都任教的那個,名字叫做佟煜,玄飚的生父在世時,玄爺跟他很熟。”甄爺似乎不大肯定,“聽玄爺說……這個佟煜性情溫和,與世無争,卻娶了個厲害的媳婦,将他管得死死的。”
賈之祎眯起眼睛,佟煜的媳婦?
“他這個媳婦姓鳳,單名一個染字,父親是個作家,算起來與佟家門當戶對。”
“鳳……”賈之祎困惑道,“您的意思是,feng爺,可能是個女人?”
“玄爺年輕的時候與她見過幾面,據她回憶,鳳染是個極其虛榮的女人,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根本不是好好過日子的主兒,且她對于家裏安排的親事相當不滿,動辄責罵佟煜。”
賈之祎明白了,“我這就讓人去查,鳳染這一年以來的動向。”
盡管甄震強烈反對,但賈之祎還是私下安排了兩人,暗中跟着他們。
兩天後,甄震和玄梅如期見到佟老太太。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病榻上的佟老太太淚流滿面,再三悔過,玄梅摸着玄飚生父的遺物想了一個晚上,終于選擇原諒。
為了玄飚,為了自己,也為了曾經愛過的男人。
一周的時間裏,張恺鞍前馬後,定酒店買機票,妥善安排行程,一刻也不敢懈怠。
甄震與賈之祎的關系突飛猛進,每天都會通個電話,時而問問消息,時而報個平安,時而閑聊幾句。
甄鳴對此毫無察覺,她一天比一天忙。章教授的要求極嚴,為了趕進度,她索性搬回宿舍,秉燭達旦地工作。
賈之祎急眼了。
她是什麽意思?
吃幹抹淨拍拍屁股走人?
新一期《東晉》的畫稿出爐,小姑娘抽空回來校稿。
終于見面了。
賈之祎的心裏憋着一團無名火,燒得他理智全無。
食髓知味的男人,每隔幾分鐘看一眼對面的辦公室,眼神越來越暗。
甄鳴正在查資料,白皙的頸揚起來,盯着電腦,宛如優雅的天鵝。海藍色的連衣裙,恰到好處的腰帶,勾勒出纖細的線條。海藍色的平底鞋,鞋帶在腳踝處繞了幾圈,小腿瑩白,交叉疊放。也許……她還穿了海藍色的內衣,從內到外,同一個色系。
他最喜歡的顏色。
賈之祎越看越躁,那晚的細節好像一只小奶貓抓在心頭,越抓越癢。
喉嚨也越來越幹。
等了這麽久,終于吃到嘴裏了,知道滋味了,卻沒給吃飽。
連半飽都不算,最多算道開胃菜。
沒吃過也就算了,他從未覺得如此饑餓。
實在坐不住了。
起身走過去。
“鳴鳴。”
甄鳴頭也沒擡,“嗯。”
“鳴鳴。”
他又叫了一聲。
甄鳴終于看向他,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的瞬色漆黑,嗓音低柔,語氣中帶着一絲埋怨的意味。
“怎麽了?”甄鳴摸了摸他的右手。
賈之祎的視線落在她的手指上,“你對它的喜愛,明顯超過我。”
甄鳴樂了,“有可能。”
他貼近她的耳朵,“告訴我,你有多喜歡它。”
“就是……很喜歡啊。”甄鳴又摸了摸他的臉,“你的臉色不好,太累了嗎?”
“證明給我看,你有多喜歡它。”
賈之祎左手摟住甄鳴的腰,輕輕一握再一提,讓她坐在辦公桌上。
右手開始作亂。
她既然喜歡右手,他就用右手。
甄鳴倏然明白他的意圖,“這是辦公室!”
“上了門禁,沒人會進來。”賈之祎低頭去尋她的唇,“這都多少天了,你不想我嗎?”
“我想,但是——”
“我也想——”
甄鳴卯足了勁兒去推他,“等一等。”
他瘋了嗎?
大白天!辦公室!辦公桌!
甄鳴改主意了,“我我我不想了……”
“你不想我想,乖一點……果然是這件……”賈之祎掀起她的裙子,“桌子不舒服吧,要不我站着?”
雙手将甄鳴抱起來,壓在懷裏掂了掂,“這樣好點嗎?”
小姑娘嬌嬌弱弱的,沒有任何難度。
兩腿懸空,失重的感覺還不如硬邦邦的桌子,甄鳴的眼角都急紅了,只好退而求其次。
“咱們回公寓好不好?”
“來不急了……”賈之祎擡高她的身體,“一會兒再上去。”
“賈之祎!”甄鳴連名帶姓地喚他,“你放我下來!”
賈之祎已經開始了,“抱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