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窗外的光線已經暗了下來。
賈之祎健身完畢，洗了個澡，一出來就看到甄鳴在專心致志玩IPAD。
小小的一團兒，穿着舒适的純棉睡裙，窩在沙發的一角，若非賈之祎夜視能力一流，很難注意到她的存在。
他系好浴袍，挨着她坐下，“天都黑了，怎麽不開燈？”
甄鳴甕聲甕氣的，“你沒有微博，對嗎？”
“沒有。”他低頭去親她，“怎麽了？”
她的聲音不對頭，沒精打采的。
“周姝霖在微博上向你表白了，被點了好幾萬次贊。”甄鳴遞給他，“剛才看到的——《幽默世界》少東家高調隔空示愛，兩大傳媒巨頭合并在即……這标題寫的……”
賈之祎将小姑娘撈進懷裏，“很在意嗎？”
他不是甄鳴，沒有過耳不忘的記憶力，何況對方根本不重要。
若非張恺提那一嘴，他已經忘了周姝霖的名字。
什麽狗屁示愛，什麽狗屁新聞，還不如摟着姑娘說會兒話，順帶揩油。
晚飯後的幾個小時，俨然成為他一天當中最愉悅的時光。
“在意啊！”甄鳴癟着嘴，“每天對你示愛的人好多……”
她只是數以百萬甚至千萬計的迷妹之一。
窩火。
“那怎麽辦，要不……”賈之祎低笑，“你也示一下，別輸給她？”
“我示了啊，點贊的連一百個都不到。”甄鳴随便點開以前的微博，“你看，我示過好幾次呢。”
賈之祎來了興趣，接過來一瞧——
@金花漫畫，加油哦！永遠愛你！
這也叫示愛？
切。
呦，小姑娘的微博還挺熱鬧？
翻了幾頁。
臉色有點發青。
再接着翻。
臉色轉為鐵青。
屋裏沒開燈，甄鳴完全沒看到他的臉色，“你要不也開個微博吧，我就可以@你了。”
“鳴鳴。”賈之祎把IPAD放在茶幾上，板着臉問道：“你的微博，解釋一下。”
甄鳴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解釋什麽？”
“你關注的這些人，是怎麽回事？”賈之祎盡量控制語氣，“每天@一大堆人，不累？”
甄鳴的愛豆有上百個，除了賈之祎，還有不同年齡的畫家、作家、攝影師、演員、歌手、學者，但凡人家有個戀愛結婚生孩子的，以及吃頓飯、分個手、摔個馬趴等芝麻蒜皮的小事，甄鳴都會送去“祝福”。
祝福用語情深意切，一看就是下功夫編的。
自己不是唯一的愛豆也就算了。
竟然只是百分之一！
就連香皂學弟過生日，甄鳴也洋洋灑灑送去了幾十個字，相比之下，那句“加油哦！永遠愛你！”也太短小精悍了。
這個發現，簡直颠覆了賈之祎的三觀。
“我每天只刷一會兒……”
甄鳴突然福靈心至，看他這個反應，莫非是吃醋了？
賈之祎難以接受她的解釋，“你的愛好很廣泛啊。”
好吧，的确是吃醋了。
好辦，哄呗。
賈大神吃軟不吃硬，甄鳴早就摸出門道了。
“我最喜歡你了。”甄鳴将腦袋枕在賈之祎的肩膀上，“我又不認識他們，就是随便一說……”
賈之祎不為所動，“不認識你的話還那麽多，要是認識，你打算怎麽辦？”
“你怎麽不講理的啊，”甄鳴親了親他的臉頰，“我永遠都是你的。”
她太懂得如何取悅他。
“永遠”兩個字，讓賈之祎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但還是沒消氣。
“不是。”
甄鳴蹭了蹭他的臉頰，“嗯？”
“還不是我的。”
“……”
他盯着她的眼睛，“你對這句話的理解，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我……”甄鳴的小臉開始發紅。
她是不是說錯話了？
“什麽時候給我？”賈之祎單手環住她的腰身，收緊手臂，直到兩人之間再無任何空隙，“嗯？”
尾音悠長，一個字裏，既有期待也有暗示。
甄鳴覺得腰快被他壓斷了，“你想……”
氣氛也變得旖旎氤氲。
他貼着她的耳朵，熱氣落下，掀起細密的雞皮疙瘩。
“就現在，可以嗎？”
他想要她，想得快死了。
甄鳴微微喘息。
安神茶的味道讓她喪失思考能力。
賈之祎的聲音沙啞低沉，“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他輕輕卷起的睡裙下擺，滾燙的掌心向上移動，速度微不可查。
甄鳴眨了眨眼睛。
IPAD的屏幕早就滅了。
夜色撩人，如夢如幻。
晚風卷起紗簾，偶爾透出一絲月光。
賈之祎的臉部輪廓如雕刻般完美立體。
她像是被下了蠱，雙唇微微顫抖，過了幾秒，主動吻向賈之祎。
接下來的一切混亂不堪，發生了什麽，怎麽發生的，甄鳴完全沒有概念。
她乖順得不可思議。
直到床頭的燈突然亮起來，橙黃色的光，柔柔鋪滿卧室。
甄鳴茫然地睜開雙眼，下意識去找賈之祎的身影。
他在做什麽？
手裏擺弄着一只紅色的小盒子，動作急切，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甄鳴回過神來，順着他的動作望過去，然後……然後……她看到了什麽？
腦中轟鳴如雷。
“不，不要！”
甄鳴呢喃出聲，小臉由白轉紅，連帶身上也跟着紅起來。
靈臺逐漸清明。
身上的衣服早就不見蹤跡，她擡手擋了擋，又覺得這樣不行，四下尋找被子。
好在離得不遠。
她拽過來胡亂遮住一部分。
“不要什麽？”
賈之祎終于搞定小帽子，沖她寵溺一笑。
“不，我們……不……”甄鳴手軟腳軟地朝床邊挪去。
怎麽這麽遠……
床也太大了……
她的動作實在太慢，力氣也太小，賈之祎不費吹灰之力把她重新拉到懷裏。
“怎麽了？”他的雙手，繼續之前中斷的動作。
好端端的，小姑娘突然開始抗拒。
都怪那個小玩意，用起來不是很利索，耽誤了一兩分鐘。
“我……沒準備好……”甄鳴的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鋼板一樣。
眼前的男人周身沒有一絲贅肉，哪哪都像鋼板，硌得她生疼。
“改天……改天好不好……”
剛才無意間的一瞥，她看到了。
沒看到也就罷了，可她看到了。
說不怕是假的。
甄鳴覺得自己被男.色迷住了心智，腦子進了豬油才會躺在這裏。
她對賈之祎的了解還不夠多。
身體了解不夠多。
心理準備也不夠多。
看過一眼，她覺得永遠也準備不好了。
“寶貝。”賈之祎咬了咬她的耳垂，“放松一點。”
語氣溫柔至極，身體卻被壓得死緊，甄鳴動彈不了。
“不……”她快急哭了，“我怕。”
“別怕，”賈之祎克制自己，“我會很輕的。”
他耐心十足，也勢在必得。
都到這一步了，無論如何也不會停下。
“你怕什麽？”賈之祎誘哄着她，“告訴我，嗯？”
甄鳴的聲音很小，說了三個字。
“你說什麽？再說一次。”賈之祎落下一個吻，“大點聲，我沒聽清。”
豈料她的聲音更小了，跟蚊子哼哼似的。
又說了一遍。
賈之祎用耳朵貼着她的唇，這次倒是聽清楚了。
他忍不住發笑，“你是在誇我麽？我真驕傲。”
甄鳴掙紮得愈發厲害，“聽說會疼。”
賈之祎的眼中似乎含着光，亦含着水，忽明忽暗，深不見底。
他以為她不怕疼呢。
至少挺能忍的。
這可怎麽辦。
手掌所到之處顫栗僵硬，她實在太緊張了。
賈之祎猶豫再三，決定随便編個幌子，先讓姑娘放松警惕。
“那個……還記得咱們去找李霜愁那天嗎？”
甄鳴點點頭，“記得。”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我很久沒有見過他了，見到他之後，我用手擋過他兩次，還記得嗎？”
甄鳴想了一會兒，“有點印象。”
賈之祎一本正經的，“我沒告訴過你，其實……我當時反應很大，皮開肉綻一樣疼。”
甄鳴聞言變了臉色，“你發病了？還是……沒治好？”
賈之祎低頭看着她，真可愛。
又傻又萌。
甄鳴也沒心思躲了，“嚴重嗎？問過若姐沒？”
“鳴鳴，”賈之祎牢牢鎖住她的眼睛，“我是想告訴你……對待身體接觸，我和你一樣，也會害怕，也會覺得不适，我們一起努力，克服一下，好嗎？”
“我們可以不用克服……”甄鳴秀眉微颦，“既然都挺害怕的。”
賈之祎實在不想繼續這段毫無意義的對話了。
但是不行。
往後日子長着呢，絕對不能吓到她。
“我們總要過這一關的，對不對？”賈之祎循循善誘，“不是今天，也會是以後的某一天。”
貌似有點道理。
甄鳴心中隐隐有一絲松動。
“還有就是，”賈之祎幹脆豁出去了，“你有沒有聽說過……男人的第一次都很快？ ”
甄鳴有一瞬間的懵圈兒，“啊？”
好像是的。
舍友曾經向她透露吐槽，男朋友的首次甚至以秒計算。
她當時還挺不以為然。
原來是真的。
“很快是多快？”她追問，“你覺得。”
賈之祎噎了一下，“最多也就幾……分鐘。”
他握住甄鳴的右腿腳踝，拉到自己的腰上，“所以，堅持一下，嗯？”
小姑娘的身體軟若無骨，他的呼吸愈發急促。
真是要命。
甄鳴終于放下心來，主動摟住他的脖子，嗓音軟軟的，“幾分鐘是幾分鐘啊？”
第一次，越快越好。
大家都少遭點罪。
“……”
汗水順着下颚滴落在甄鳴胸前，他實在忍不住了。
“三分鐘夠嗎？”甄鳴想到剛才的畫面，心有餘悸。
“鳴鳴，我愛你。”
他低頭含住她的唇，也含住她的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