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約定
羅堯迅速接起電話,他還沒說話,就聽到程澈焦急的聲音:“學長,奶奶進醫院了。”
程澈聲音哽咽了一下。
“橙子,你現在在哪?”
“我在鎮上的醫院裏,醫生說情況很不好,必須要轉到大醫院。”
“橙子別慌,我現在在H市,過來需要時間,我會打電話給我那邊的朋友讓他先陪你,我馬上就到,好嗎?”
相比起程澈的驚慌失措,羅堯鎮定很多,或多或少也讓程澈得到了很大的安慰。
電話那邊的程澈吸了吸鼻子,“好,你要快點來……”
程澈語氣裏的無助讓羅堯再次清晰地認識到,他的橙子是需要他的,非常需要。
羅堯趕到大醫院的時候,是淩晨兩點半,搶救已經結束。
程澈單薄的身影跪在病床邊,遠遠看去,羅堯心都揪起來了。
“堯哥,腦溢血,人沒救回來。”坐在病房外的男人看到羅堯來了,起身向羅堯說明情況。
羅堯食指比唇,示意他別說話。
羅堯走進病房,床上躺着的是閉着眼的奶奶,面色安詳,卻了無生氣。程澈正一動不動地握着奶奶的手,好像時間都靜止了一般。
程澈的背部在顫抖,羅堯站在程澈身邊許久,不忍打擾到他。
其實程澈隐約感覺到羅堯來了,但此時的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他覺得,或許這只是自己在那張硬板床上做的一個夢,奶奶還在廚房裏準備和他的年夜飯,沒有突然倒下不省人事,更沒有躺在這裏永遠沉默。
程澈握着奶奶的手,許久許久,也沒有捂熱,那刺骨的涼意鑽進程澈的四肢百骸,冷的他開始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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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程澈擡頭,他望着頭頂的羅堯,嘴唇哆哆嗦嗦地說:“學長,奶奶走了。”
“嗯,我知道。”
羅堯低着頭,望着程澈通紅的雙眼,右手撫上他的臉頰,大拇指安撫般的輕輕摩挲。
“她還沒有看到我成材,她還沒有安享晚年,她就這樣丢下我了……”
下一秒,一滴眼淚從眼眶中滾落,砸在羅堯手上,是熱的,滾燙無比。
羅堯再也忍不住了,羅堯蹲下身,将程澈攬進懷裏,程澈撲倒在羅堯懷裏,放聲大哭。
頭七前一晚,程澈把自己悶在小廚房裏整整四個小時,羅堯在廚房外面站着,寸步不離。其實程澈是讓羅堯自己出去逛逛的,但羅堯怎麽會丢下他一個人呢?羅堯在門口徘徊,對裏面的動靜全神貫注,直到程澈從裏面出來,他緊繃的神經才得以放松。
程澈做了許多類型的飯菜,肉類居多,都是用他的獎學金買的,他一聲不吭地把這些飯菜弄到堂屋的小飯桌上,飯桌前面擺着奶奶的遺照和骨灰。
“橙子,你這是做什麽?”羅堯以為程澈是要和他一起吃飯,結果程澈只拿了一副碗筷。
“這是做給奶奶吃的,明天頭七,奶奶會回來家裏。”
羅堯對這種風俗習慣知之甚少,學着程澈的樣子給奶奶上了一炷香。
除了醫院那晚的情緒崩潰,程澈始終都表現得很平靜。
外面又傳來了遠遠的鞭炮聲和歡笑聲,今天是大年初七,即使入了夜,整個六程村依然沉浸在洋洋喜氣當中,徹夜不息。省吃儉用貧窮了一整年的村民們終于可以犒勞一下自己。
歡樂與喧鬧是以程澈家為中心來遠離的,畢竟他家一開年就死了人,沒人願意沾上晦氣,但村民們還是善良的,前幾天,他們紛紛送來家中的年飯,還有人盡了一點小小的人情。
程澈一個人布置,羅堯在旁邊一點也幫不上忙,他看着程澈隐匿情緒的臉龐,心疼的不得了,但他卻沒法安慰,他沒法告訴程澈“奶奶年紀大了,生老病死是常态”,至親離世,沒人能安慰得了。
“羅堯。”
羅堯猛地回過神來,這是程澈第一次對他直呼其名,聲音不大,卻十分鄭重。
程澈說:“你給我的喜歡千萬別收回去。”
……
新一年的春天,“程柳林工地刺殺工友”一案被翻出來重查,羅堯全程跟進,疏通關系,協助警方以最快的速度取證。八年前的案子,終于水落石出,程澈的父親得以沉冤昭雪。
其實程柳林根本就沒殺人,殺人的是包工頭,當時程柳林和被殺的工友一起去包工頭那裏讨要工錢,工友威脅要曝光給媒體,包工頭一時驚慌,遂失手殺了人。
親手抓到陷害程澈父親的兇手,羅堯有種手刃仇敵的快意,當初就是因為這個人,程澈過了十多年的苦日子,好在一切苦盡甘來。既然上天把程澈這麽好的人賜給了他,他發誓,他要讓程澈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
羅堯作為校園偶像,并且元旦那天還高調示愛,程澈和他的戀情自然全校皆知,不愛受人關注的程澈還因此苦惱了一陣。
其實羅堯是故意的,他故意讓所有人都知道程澈是他的Omega,從而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通通打消心思。
程澈的發情期來的比醫院預期的時間早了大半年,是在大一畢業後的暑假,當時他正在羅堯的房子裏做家務,跪在地上擦瓷磚的時候就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一起身,整個人腿都軟了。
羅堯正在外頭給人打工,這是他頭一次放下信用卡,放下貴公子的臉面,最近幾天都在外面奔波賺錢。程澈要過生日了,他看中了一款象征永恒之心的訂制手表,想要送給程澈,但程澈從來不收他的禮物,尤其是奢侈品,因為這些禮物都是他花家裏錢買的,所以他決定親自賺錢,這樣程澈就沒有理由拒絕了。
等羅堯回家的時候,一打開門,迎面撲來的甜膩的奶油味信息素讓他直接站在門口“升了旗”。
程澈瑟縮着躲在卧室的被窩裏,死死咬着牙,卻攔不住口中的呻吟。
“橙子……”羅堯碰了碰被子,被子裏的程澈大幅度的抖了一下,然後把自己縮得更緊。
“別怕,你是不是發情期到了?”羅堯輕輕掀開程澈的被子,露出了一張滿是紅潮與汗水的臉。
程澈濕漉漉的眼神看向羅堯,把羅堯看得下腹一緊,本就難忍的欲望更加膨脹。
羅堯是帶着肆意釋放的信息素來的,那一瞬間,程澈明顯看到了羅堯眼中如野獸看到食物般的目光,他吓了一跳,可身體的某個部位卻更加興奮了,他渾身燥熱,後面那個一直在分泌粘液的地方尤其空虛,想要……想要什麽東西來填滿。
羅堯跪在床邊,撫上程澈的臉,忍着立刻吃拆入腹的沖動對程澈低聲說:“橙子,把一切都交給我好嗎?”
程澈望着羅堯,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一眼似乎是在确認,确認這個人是否值得信任,一段靜默之後,他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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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自己心愛的Omega做*愛所帶來的快*感超乎想象,羅堯差點就标記程澈了,程澈還在上學,今後還有更多的路要走,這個時候肯定不能懷孕,而他一開始竟然忘了做保護措施……
“對不起,橙子,是我糊塗了。”羅堯俯身将程澈抱在懷裏愛撫,嘴唇抵在他後頸上輕輕吮吸。
從縱情的餘韻中堪堪回神的程澈紅着臉搖搖頭,表示不怪羅堯,因為他知道,作為被本能驅策的Alpha,羅堯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撤出來的。
“那這裏,可以嗎?”
羅堯唇舌擦碰着程澈頸後隐藏的腺體,這裏是臨時标記的地方,Alpha咬破這裏,灌入帶着信息素的唾液,在信息素随着新陳代謝消失之前,暫時将Omega歸為己有。
“嗯。”程澈點了點頭,随即後頸一陣尖銳的刺痛……
從那一刻起,他真正成了羅堯的Omega。
并不是單純的指身體上,更多的,是心。
因為心之所向。
後來,他們做過許多次,無論是大學期間,還是羅堯三年留學歸來之後,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瘋狂,甚至玩了許多程澈想都未想過的花樣。
每每在床上,程澈的羞澀都會被羅堯吃幹抹淨,只允許程澈留下他最原始的欲*望。
倘若沒有白桢,程澈恐怕還會一直自欺欺人地跟着羅堯瘋下去……
如果苗素只是被他輕松跨過的一個坎,那麽白桢,白桢可能是他命中的一個劫。
此劫難渡,唯有退避三舍。
羅堯卧室豪華的大床上,程澈在夢境、回憶、現實中浮浮沉沉,與窗外那不歇的蟬鳴交織,攪的他痛苦不堪……
高燒之下,他感覺很冷,又感覺很熱,靈魂在燃燒中脫竅,直到一只溫暖熟悉的大手撫上他的額頭,他才擁有了一絲睜眼的力量。
透過模糊的視線,程澈看到身邊的男人,那個把他綁在床上又棄他而去的男人,那個和他溫柔回憶中截然相反的男人。
男人嘴角擦傷了,身上的衣服也沾了灰塵,狼狽的不得了,但他的眼神卻是焦急的,焦急又溫柔,一如很早以前。
程澈張了幾次嘴,才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強忍着喉間的鈍痛,啞着嗓子道:“羅堯,你騙人,你說過不會收回去的……”
床邊的男人一愣,放在他額上的手都開始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