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三種人格,(5)
沒拿下來過。
“那你恐怕早就将它束之高閣了。”左司邯一語猜中簡耀的心思。
那時候的簡耀可能真的會這麽做,早知道這個腳鏈如此貴重,她又怎麽肯随便将它戴在腳上呢!
“總之,我現在和你說了,無論發生哪種情況你不要把它取下來。”左司邯将鑽石放回貝殼裏,“它很重要。”
第二天下午簡耀和簡父基本上料理完了奶奶的所有後事,再加上這次是請假回來的,簡耀沒有多留,坐着左司邯的寶馬回了W市裏。
“爸媽,我們回來了。”簡耀和左司邯趕回家,一家人正等着他們倆回來吃晚飯。
“回來了,正好趕上晚飯,快坐下。”簡媽話是沖着簡耀說的,手上卻實誠的拉過左司邯,慈祥的慰問着,“路上辛苦你了,快坐下嘗嘗我的手藝。”
“爸,不說了不要等我們嗎。”簡耀無視簡媽的行為。
“小左第一次來家裏做客,應該好好招待人家一頓。”
盧歌鷗看着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心裏冷笑一聲,面上不顯,“司邯,你買給我的禮物我很喜歡,謝謝。”一直在飯桌充當背景的盧歌鷗終于開口。
“沒大沒小,該叫姐夫!”盧正廷皺起眉,不悅的看向她。
“切,不是還沒結婚嗎……”盧歌鷗小聲嘟囔着,但是足夠讓人聽得清楚。
簡媽和盧父不必說,臉色自然沒好到哪裏去,而簡耀更是火冒三丈。
“這麽一說也确實該和簡簡訂婚了,只是之前我怕速度太快,讓簡簡不适應,我還是怕簡簡被人拐走的。”左司邯笑着打圓場。
簡耀驚異的看向他,這家夥什麽時候這麽積極?似乎從她和他冷戰和好之後,左司邯就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于是乎,本該被盧歌鷗引得劍拔弩張的氣氛轉向了訂婚這件事,而且這樣神聖的大事就這樣随便的在飯桌談成了,容不得簡耀插半句話。
盧歌鷗本來很生氣,但似乎相通了什麽,繼而也眉開眼笑起來,只是不斷瞥向左司邯的眼神卻暗示着她不安分的心。
吃完晚飯,簡耀陪着左司邯去樓下散步。
“上次和你吵架也沒來得及問你,你腿拍的X片結果顯示怎樣?”簡耀現在确定了,這家夥得寸進尺了,先前還是很紳士很含蓄的。
下來的時候左司邯并不滿足與牽着她的手,根據他的話說,他們都是即将訂婚的人了,距離再親近一點事沒關系的。于是就變成左司邯摟着簡耀在馬路上晃悠。
“沒什麽大問題,我的腿也做了複健快三年了,基本上都痊愈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和你走得很好?”
“我希望你不要硬撐着,不舒服就說出來。”簡耀帶着他來到小區樓下的一個小型公園,現在這個點,公園裏都是一些飯後消食納涼的老年人,其中也不乏情侶。
“你在這坐着,我去買飲料。”
買飲料的店面很近,距離左司邯的位置不過才三分鐘,但是有很多人排隊,簡耀不得不去遠一點的地方。
左司邯靠着公園的長椅背上,雙手交握在胸前,全身松懈下來,閉上眼睛安靜的等待着簡耀回來。
“司邯?”清亮而熟悉的聲音在他旁邊響起。
左司邯睜開眼,全身慵懶看着來人,“嗯。”
明明就是這樣一個很簡單的姿勢,但是盧歌鷗卻覺得眼前這個人危險而迷人,吸引着周圍一切人的目光。這樣她就更感興趣了!
“這麽巧,我來附近跑步,果然你就是在人群中特別顯眼,我一眼就看見你喽。”盧歌鷗放棄這樣的角度和他說話,直接坐在他旁邊,即使左司邯坐着打量她,她還是覺得很不舒服,感覺很被動。
“所以呢?”左司邯抛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盧歌鷗愕然,面對她這樣的美女主動出擊不應該表現出動心嗎?
“司邯,你和簡耀是怎麽認識的?”盧歌鷗換了個話題,“簡耀雖然是我後媽帶來的孩子,但是人還不錯呢,哄得我爸也很喜歡。”
“那你喜歡嗎?”左司邯并不回答,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盧歌鷗在挑撥着。
“我?我當然——喜歡啊!只不過,我先前和她因為一點事情鬧了誤會,鬧得有點不開心,我感到很愧疚,所以她到至今也沒理我。”盧歌鷗萎靡了神色,看起來很傷心。
“對了,我聽爸爸說你是畫家和作家對嗎,我對畫畫很感興趣呢,能不能給我一張名片,我好欣賞一下我——未來姐夫的畫作呢!”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左司邯站起來,高大的身影完全覆蓋了盧歌鷗嬌小玲珑的身影,“我只喜歡簡簡喜歡的人,更加厭惡簡簡讨厭的人,你要是真的喜歡我的畫作,就從簡簡那裏拿名片吧,我的一切東西都歸她保管!”
直到左司邯的身影完全消失,盧歌鷗才反應過來,“呼,他以為自己是誰啊?靠!都給我等着。”
周圍的人被盧歌鷗的怒吼聲吸引,全部看向她。
“看什麽看!”盧歌鷗狠狠瞪了周圍一圈看她的人,起身快速離開。
“你怎麽來了?”簡耀買完飲料正好瞧見走過來的左司邯,“不過排隊的人可真多。”
“晚上少吃點冷的。”左司邯看着簡耀手上冒着冷氣的冰淇淋。
“你要是不吃就留給我好了。”
但是左司邯沒如她願,直接将兩個冰淇淋奪走。
“回家再吃,往回走吧,時間差不多了。”左司邯看了下手表。
“回家都化了,你快給我……”
雖然左司邯和簡耀的關系已經快要晉升到未婚夫妻的地步了,但是簡媽在婚前行為上還是嚴格把控的,将左司邯帶到盧歌政的房間休息後,簡媽就拉着簡耀進行思想教育了。
“你老實和我說,你和小左有沒有那個?”簡媽嚴陣以待的坐在椅子上審訊着敷着面膜的簡耀。
“你想哪去了,我早就在交往時就和他說過了,我杜絕婚前性行為。”
“你光說有什麽用啊,總之你一定要恪守這方面的底線,男人沖動起來哪管你先前和他有沒有說過。”
“哎呦,我會注意的,行了,你沒別的事,你就去休息吧。”
“怎麽沒有,我們都還沒見過親家公呢,你們倆找個機會讓我們見一面,算是徹底定了你和小左的婚事。”
“行,我到時候和他說說。”簡耀後槽牙開始疼了,她爸媽還不知道左司邯家的背景呢,再說了,連她也沒見過左司邯的黑手黨父親,想想就覺得緊張。
“我啊覺得小左真的是個不錯的孩子,你看他從這次過來買的禮物上就能看得出他的用心。”
“媽,只是禮物貴重就把你收買了!”簡耀嗤之以鼻。
“亂說什麽呢?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通過買禮物和這孩子的言談舉止就能看出小左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總之你見了小左父親,放機靈點,我也知道他父親不在國內,大不了到時候我和你爸去國外見一面,反正不能讓人家覺得……”
“媽,”簡耀握住簡媽的手,“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用為我擔心,我婚後一定會留在國內,孝敬你和我爸爸們。”
說到底,簡媽還是擔心簡耀以後的生活,簡媽其實都清楚。左司邯的家庭應該不簡單,他帶來的禮物不僅貴重精美,而且談吐得體,學識不凡,簡媽怕女兒嫁去這種人家會受委屈,更不想讓未來親家公因為不見面的事而對簡耀心生芥蒂。
“我就你這麽一個女兒……”
“媽,我知道,該怎麽做事,我有分寸的,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現在你的注意點都要放在我這個未出世的弟弟妹妹身上,放寬心啊!”
第二天簡耀就和左司邯回了Y市,左司邯直接将簡耀送到了醫院。
“簡耀,你回來了,這麽快?”
“嗯,左司邯開車去接我的。”
“和好了?”
簡耀愉悅的點頭,哼着小調。
不過自己最近一直被雜事纏身,應該去找找雙胞胎姐妹了,她們的畫展也快開始了,就在十一月初。
☆、畫作背後的含義
“井珊和井瑚的畫展你打算還送那幅畫嗎?”上次因為吵架,簡耀也不知道那幅畫的命運究竟如何了。
“很好,你又一次讓我想起那糟糕的回憶。”
“我不是故意的,再說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況且……”
簡耀的欲辯解的話語被手機鈴聲打斷,“喂,井豎,有事嗎?”
“……嗯,可以,那我們就約在樓下的咖啡館好了,我馬上下來。”
“你不好奇井豎找我有什麽事嗎?”簡耀挂斷電話看着左司邯老神在在的模樣,有點吃味。
“我對你很放心。”左司邯頭也沒擡。
“哼,哪裏來的自信,我下去了。”
簡耀來到咖啡館,一眼就看見井豎早早點好飲料坐着等了。
“你這麽急着找我,是有什麽新的進展嗎?”
“我回去仔細查了一下,你被迷暈的事情就是華碩苜指使的,确定無疑,但是救你的人我至今沒有找到蹤跡,我本想回去翻一下小區的視頻監控,但是沒想到監控一個月前就壞了,所以你要特別小心華碩苜,自己盡量不要一個人外出。還有,你想要起訴華碩苜嗎?我可以幫你。”
“井豎,謝謝你,我先前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救我的人就是左司邯,我……真的很抱歉。”簡耀愧疚的看着他,井豎這麽辛苦的幫她找證據,查真相,她本人卻一點也不上心,反而連最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告訴井豎。
“什麽?”井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先前和左司邯吵架了,但是司邯一直在暗中保護我,他也知道華碩苜的存在,所以當天我們去參加喪禮的時候,司邯也去了,而且一直跟着我,所以……”簡耀面露難色。
“但是他為什麽不報警呢?”井豎不理解,正常情況下,情侶的其中一方發生危險不應該立即報警再呼救嗎,如果說是害怕華碩苜的報複而選擇沉默,那麽他一定會帶着簡耀離開這座城市,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他費盡心思也只查到迷暈簡耀的人員,而且有一人還失蹤了!這一切都充滿着疑雲,唯一敢肯定的是,華碩苜絕對脫不了幹系。
“井豎,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是無法用公平正義來解決的,我唯一能和你解釋的就是,左司邯能夠保護我的安全。所以,你放心,華碩苜不會來找我麻煩了。”是啊,左司邯都已經和她透過家底了,所以她充分相信左司邯應該用了一些非人道的手段處理了這件事情,而且,她有預感,華碩苜會像上次一樣消失一段時間,可能會比上次更嚴重,可是她不能将一切告訴井豎。
而此時此刻,井豎在為他這個朋友而四處勞碌奔波着,簡耀更加愧疚。
“……既然你這麽說,我也不會強求你,”不過,左司邯真的值得你信任嗎?
“井豎,你一直提醒我注意我自己的安全,但是你自己的安全你也要重視,雖然你是特警,但是華碩苜這種人把他逼急了什麽都幹得出來,我不希望你有事。”
“我知道,我自己有把握。”井豎恢複了鄰家弟弟的模樣,笑着安慰她。
“先生,您要的資料全都在這裏了。”單炀将厚重的牛皮紙袋鄭重的放在桌子上。
“交給那個警察吧,他可是一直咬着華碩苜不放,正好借機看一下是井家的權勢大還是華碩苜更勝一籌。”
“不過這段日子就這麽輕易讓華碩苜逍遙在外嗎?”單炀可是一位眦睚必報的主,上次被算計的事情他在心頭狠狠刻了一筆。
“讓April去處理就好了。”
“是,先生。”
左司邯拉開窗簾,簡耀正從小區外面進來,井豎站在她旁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引得簡耀哈哈大笑。
“誰啊?”井豎正準備回局裏,大門剛好被敲響。
“快遞。”
“快遞,我什麽時候買了東西?難道是井珊和井瑚?”井豎疑惑的打開門,快遞小哥站在門外。
“請問是井豎先生嗎?”
“是,但是我沒買東西。”井豎很堅決的回答,“你是不是送錯了?”
“這裏不是XXXXX地址嗎?”快遞小哥一頭霧水,“我常來這邊送快遞,應該不會錯的。”
“那好吧。”
“請在這裏簽字。”
井豎拿到快遞第一眼看了寄來的地址,“國外寄過來的?”井豎更加好奇了。
快遞裏面是一疊厚厚的牛皮紙袋,當井豎看到裏面的內容時,久久不能回神。
“大哥,徐書記的電話。”
卧室內,華碩苜穿着浴袍走出來,身邊挽着一個清純的女孩。
“什麽事?”華碩苜支開那女孩,拿着手機走到陽臺。
跨出陽臺門的那一刻,他臉上的慵懶表情生生變成了陰鸷。
“小成,把電視打開。”華碩苜挂斷電話,沉着臉坐在沙發上,剛剛消失的清純女郎一看華碩苜的臉色,識趣的站在一邊。
電視裏的畫面高清的播放着近來警方突破了一場巨大毒品交易,十餘名嫌疑人悉數被一網打盡……
“大哥,聽說這次案子的主要負責人是井家的小少爺,這次的緝毒行動也是他帶頭突破的。”
“他既然敢動,那麽就要付出代價!”
“但是……這井家小少爺可是根紅正苗的紅三代,家裏權勢不小,井家老爺還和中央政府有牽連,恐怕不太好動。”
“我有說過光明正大的動手嗎,這種事情還需要我教你?”
“是,我立刻吩咐下去。”
卧室內的氣氛再一次恢複緊凝,清純女郎恨不得插上翅膀離開這裏,就像小成一樣,可是,她不能。
“來,過來!”華碩苜笑着,對清純女郎招手。
“簡耀,蓉蓉,我們倆棒不棒?”井珊和井瑚得意洋洋的看着爆滿的人群。
簡耀雙手比了個贊,她之前也有向左司邯打聽過姐妹倆的名氣,但今天才算是真實見識到,感覺姐妹倆的名氣絲毫不遜于左司邯。
簡耀打發左司邯下去和井豎待着去了,而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趁着蓉蓉和井瑚去看畫,簡耀拉住井珊,“井珊,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井珊疑惑的看着她,但還是忍住了提問,将她帶到自己的私人工作室。
“井珊,你幫我看看這些畫,你能看出什麽特殊含義嗎?”簡耀将手機裏拍攝的畫作全部翻出來,遞給井珊。
“我看看。”井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紅色的小醜面具詭異的笑着,周圍是歡快的場景,但是小醜的周圍卻是一片黑色,接下來的一幅畫是一個小男孩孤獨的站在畫中央……
“這些畫是?”井珊匆匆浏覽完,緊皺眉頭。
“畫畫的人是什麽樣的心情,你……能說給我聽嗎?”簡耀急迫的看着她。
“我只能說這麽畫充滿了負面情緒,畫畫的人內心孤獨但是卻從肯承認自己的處境,你看這個小醜,他能夠融入到周圍歡樂的情景之中,但是自己卻絲毫不肯讓外界的歡樂來幹擾自己,依舊我行我素着,而且畫畫的人內心很強悍,黑暗還有……嗯……善于僞裝……因為這些畫裏都迫切的表達這一個中心意思,但是通過畫家的畫筆卻像是又想隐瞞下來,含蓄的在釋放自己。基本上,就這些,我能從這些畫裏看出來的。”
不要問簡耀為什麽不親自去問左司邯這些畫作的含義,因為她真的不想再去逼迫左司邯回憶當時創作這些畫的不好回憶,她寧願選擇迂回繞遠路的方法,她也不想讓左司邯再次受傷。
“謝謝你,井珊。”簡耀拿回手機,動手将相冊全部删除。
“簡耀,你……”
“我沒事,只是想問一下這些畫的意義而已,我們快出去吧,估計他們也該逛完了。”
井珊無奈的嘆口氣,簡耀真不願意說,她也沒辦法。
畫展開完還有一段時間,雙胞胎姐妹為了答謝衆人的捧場,請了畫廊裏的工作人員包了一個場子,大家一起開開心心的去往了新的聚會地點,但其中不包括簡耀。
盡管簡耀極力強作歡笑,不過細微的表情和小動作騙不了人。
“我們要不回去?”左司邯提議,他其實不太喜歡太過熱鬧的場合,他更願意去觀察這類熱鬧的場合,而不是自己參與。
“怎麽了?”
“你看起來心不在焉。”左司邯一語擊中。
“我承認心情确實很不好,但是聚會還是要去的,我不想掃了井珊和井瑚的興。不過,我心情不好的原因等我以後願意說了,我會告訴你。”
“傻瓜!”左司邯親昵的揉着她的頭發。
井珊和井瑚豪氣大手筆,直接包了Y市最好KTV的一層。
“我們第二次見面就在這裏,你還記得嗎?”簡耀有種故地重游的感覺。
當時他們一群剛剛踏入社會的學生仔們省了好長時間的飯貼才預定了這家KTV,她還記得科科當時吐了左司邯一身。
“記得。”但是那是第三次見面。
熱熱鬧鬧的人群在前面熙熙攘攘的推鬧着,簡要正想要回答,轉彎一個瞬間,便看見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華碩苜端着酒杯靜靜的站在二層樓樓梯上看着他們,中的她。
☆、初露端倪
“小成,你去查一下簡小姐身邊的那位男士。”華碩苜友好的目送簡耀被左司邯挽着進去包廂裏。
左司邯……
他的腦海裏迅速閃過一絲靈光,快得讓人抓不住。
他倒是一直忘了簡耀身邊這號人的存在,存在感并不薄弱,但是每次一想到查他的到時候就會出現各種事情耽誤了,這次可是一定不能忘了。
“叩叩——”包廂裏的門被敲響,領班的經理率先走進來。
“您好,這是我們一位客人指明送給簡耀小姐的。”經理不由分說的指揮一衆侍者端來KTV的各式酒品和甜點,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簡耀不用猜就知道是誰,偏偏她還要裝作不知道。井珊和井瑚給了大家一個眼神,衆人見簡耀沒有接過這茬,等侍者走之後,都識相的沒有再提這件事。
“不用擔心。”左司邯握住簡耀的手,安靜的看着桌上的各類酒品。
華碩苜其實是來KTV招待一些高層人物的,他現在被井豎纏得非常惱火,但是又得想辦法脫身,于是約了一衆人等前來這裏消遣,不想卻在這裏看見了簡耀,是意外之喜呢。
他非常想看這只小貓渾身炸毛防備的樣子,但是現在不是時候,而且上次喪禮的事情讓簡耀對他更加防備,華碩苜倒是越來越對她感興趣了,只是竟然真的一時無處下口,這可真是頭一次。
“碩苜啊,我的提議你覺得怎麽樣?”徐書記摟着一個陪酒女郎,不停的給她灌酒,笑眯眯的看着華碩苜。
老狐貍!“只要您同意,我何樂不為呢!”華碩苜舉起酒杯,以表心意。
“那我們就算達成共識了,來。”徐書記碰上華碩苜舉過來的酒杯,“剩下的只有井家了。”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包廂的門被大力的從外面推開,華碩苜手下的小弟壓根攔不住來人。
“警察——”井豎亮出自己證件,“華先生,你好,根據我們警方的調查,我們懷疑你從事不法交易以及綁架他人的嫌疑,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哼,我若是不配合井警官呢?”華碩苜并不意外會出現今天這一幕,只是沒想到井豎的速度會這麽快。
而屋子裏的這些達官貴人們也是各自揣測心思,他們早已将井豎申請抓捕華碩苜的事情告知與他,自然不意外。
“小井,你看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和你父親也認識多年了,當然知道你的為人,不如等到我們和你父親詳細了解一下情況如何再說如何?”徐書記讓屋子裏的不相幹人統統出去,面容帶着長輩的慈和。
“徐書記,我想現在還是不要勞煩父親了,他近來事物繁忙,若是您想要找他敘舊,歡迎改日來我家。”井豎面不改色,直勾勾的盯着華碩苜說道。
徐書記溫和的神色一下子僵在臉上,似乎沒想到這個小輩如此不給他面子。
“哎,外面出大事了,好像來警察了。”剛剛出去洗手間的一個男生推開門,和大家彙報自己的所見所聞。
“怎麽回事?”井珊皺起眉,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就站在外面看着,不敢靠的太近,二樓的那個包廂外面有人把守着,只聽說有警察進了那個包廂。”
有好奇的人立刻想出去看看,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簡耀看見了華碩苜從樓下走下來,井豎走在前面,他們身後跟着一些警察。
“井豎?”井珊和井瑚驚呼出聲,雙胞胎姐妹再也坐不住,立即跟着跑出去。
簡耀立刻看向左司邯,左司邯臉色一如既往的溫瑞如色,絲毫不顯驚異。
“你……”簡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可沒這麽大能耐,只是利用我的背景收集了一點小小的證據而已。”左司邯趕緊澄清。
被這件事情一攪和,井珊和井瑚這個東道主徹底沒了心思,大家識趣的各回各家。
“你先上去,我去停車。”
“嗯。”
走到半路,簡耀想要給井珊和井瑚打個電話問一下具體情況時猛然發現自己的手機不在身上。
“啊,還在車上!”簡耀先前也跟着左司邯來過這裏的底下停車庫,所以對這裏很熟悉,很快就找到了左司邯的停車位。
“司邯?”左司邯的車位上是空的?
“去哪了?”不是去停車了嗎?
簡耀在偌大的停車場裏尋找着。
“SonoFelicedivederti,d'Oro .”(我很高興見到你,金。)左司邯一早就發現了跟在自己身後的黑車,所以才将簡耀支開,自己獨自去會見這輛車的主人。
“Ho Visto la tua espressione, sembra che tu non mi vuoi vedere.”(我從你的表情來看,你似乎并不想看見我。)車的主人終于露出真正的面貌,來人正是ALEXANDRA·MILLIGAN父親Amber·MILLIGAN身邊的貼身管家——JIM·BLANCHE,一個滿頭白發,擁有着深褐色眼眸,銳利眼色的老人。
“PertrovareLaMiaCosa ”(來找我有什麽事?)
——
簡耀在停車場找了一圈,終于放棄,正打算乘坐電梯回去的時候一道強光從車庫入口處打進來。
正是左司邯的車子無疑。
“司——”簡耀的呼叫聲卡在嗓子裏,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遠處的這一幕。
左司邯拿着槍,渾身戾氣的指着背對簡耀的一個高大微駝背的人的腦袋。而後不知道倆人又說了什麽,左司邯放下了槍,一臉冷漠的看着那個男人。
簡耀心裏亂的不行,回想起了那個在海景屋和她吵架的左司邯。
一個人的差距不可能這麽大,難道是ALEXANDRA·MILLIGAN出現了?
簡耀猶豫欲止的站在左司邯家門口。
“怎麽不進去,是不是又忘了拿鑰匙?”左司邯從口袋裏拿出鑰匙,“你的手機落在我車上了。”
“我忘了,真是,記性怎麽越來越差了。”簡耀嘟囔着。
“我幫你記着,所有的一切。”
此刻的審訊室裏。
“話不必我多說了,你自己做的事情最好從實招來。”
“井警官真是愛說笑,凡事講究證據,我可是一個安分守己的生意人,何來你說的‘從實招來’呢?”
“你就嘴硬吧,我等着你老老實實低下你頭顱的那一日,而且,會很快。”
“我也會很期待。”華碩苜玩味的看着他。
“砰——”井豎猛地關上門,一臉陰郁的走出來。
“副隊,齊老大找你,臉色好像不對。”局裏的小李一看見他出來,立刻走過去禀告。
“行,我知道了。”井豎揉揉酸澀腫脹的眼睛,呼出一口濁氣。
“你來了,坐下。”齊老大的臉色相比井豎也好不到哪裏去,黑眼圈反而更深,“上面施壓,若是我們一直就這樣扣留着華碩苜也不是辦法,必須盡快将證據收集完整,還有剛剛華碩苜的律師來過了,說要保外就審。”
“保外就審?”井豎豎起眉毛,怒不可遏,“我不可能答應,而且我說的話我一定會做到。”
“關鍵是你現在的證據在哪裏?”齊老大當然也不肯就這樣輕易放過華碩苜出來,好不容易申請的逮捕令。
“你放心,我既然有信心抓他,自然就有把握拿出證據。”井豎現在動用的只是那個牛皮紙袋裏一小部分的證據,他骨子裏還是不想被一個無名舉報人士牽着鼻子走,即使他知道這一切一定有個陷阱,但是目前的情況來看,已經等不了他自己順着這一點證據慢慢查下去了。
“這樣最好,你先回去休息,都已經在局裏待兩天了,你家裏人一直在打電話催,我要是再留你,我就又要挨訓了。”
“是,我先回家一趟。”
井豎打開手機,已經有無數通未接來電了,他拖着疲憊的身子走出警局,來到附近的地下停車庫。
一道強光從後面直指井豎,井豎猛然轉身眯起眼睛,汽車的咆哮聲轟鳴着向他奔馳而來……
“哥,我又來麻煩你了。”
“有新進展了嗎?”
盧歌政饒有興趣的聽着,他其實非常想親自會一會這個左司邯。
“我按照你說的,我拍了司邯的一些畫作找專業人士看了一下,我能理解他現在的處境,但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化解這個問題?”簡耀真的是毫無頭緒,而且屬于ALEXANDRA·MILLIGAN的時間似乎也馬上就要來了,她不想在這樣下去。
“有沒有想過接下來的實習可以直接轉到我這裏繼續下去?”
“可以嗎?”
“只要你決定了,又能自己親自解決左司邯的問題,接下來就交給我好了。”
“我……願意,謝謝你。”
“簡耀,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盧歌政冷峻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遲疑。
“你說。”
“你為什麽會喜歡上左司邯?”盧歌政直直的望向簡耀的眼睛裏,容不得簡耀回避。
“因為,我很安心。”簡耀回憶起第一次見到左司邯的場景,又想起與他相處的種種回憶,“我和他在一起,我很舒服,能夠全身松懈下來,我甚至願意将我所有一切壓在心底的事情說給他聽,我想要與他分享我的一切消息,還有很多我說不上來的感覺,總之,心甘情願。”這也許就是她的喜歡吧,她所認為的喜歡!
左司邯的屋內一片漆黑,只有桌旁的電腦閃着幽藍色的光,簡耀的話語從電腦裏清清楚楚的傳出來。
☆、來自西西裏的客人
“我早就和你說了不要讓阿井不要在繼續這一行,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我告訴你,井澤民,要是阿井出了什麽問題,我絕不會和你善罷甘休!”井母聲嘶力竭的朝着井父嘶吼着,奔潰的捂着臉痛哭。
井珊和井瑚摟着渾身不停顫抖,快要暈厥的母親,“媽,小井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我們要相信醫生。”
井父依舊沉默着,但是從他的眼色就能明顯看出他的焦躁和擔憂,他一直以這個兒子為榮,從不來不曾将誇贊和喜歡放在嘴上,他這個父親更擅長用更大的工作量來表達他對井豎的信任,以及和這個兒子的溝通樞紐。
這麽多年,井豎一直表現得讓他非常滿意,在他眼中,井豎是一名合格而又毅力的軍人,卻忘了,他——也是他的兒子,他不是鋼鐵,他也會受傷。
不過什麽人敢動他的兒子,也确實很大膽!
手術室的紅色手術字眼終于變暗,這一場手術時間不過短短四個小時,但是對于井父一家人來說卻如在地獄度過,直到看到井豎安全被推出手術室的那一刻起。
“醫生,我兒子情況怎麽樣?”井母起身一個踉跄,幸好被井珊和井瑚扶住,井父也是立刻起身扶上井母。
“沒什麽大礙,手術很成功,他只是大腿骨折,現在只需要專心做複健就好,大約需要兩個月左右就可以恢複完好。”
井母一下子癱軟下來,被井父一把撈住。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爸媽,你看,小井這麽厲害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們先回去休息吧,你們都已經一個晚上沒合眼了,這裏有我們守着。”
“對,爸,你帶着媽先回去,然後吩咐阿姨做點湯,小井現在需要營養。”
井母總算被勸慰住了,乖乖跟着井父一起回家替井豎準備營養聖品了。
麻醉藥效一過,井豎也就醒了,然後就被兩個姐姐死死盯住,要不是心理素質過硬,他真的會被兩個姐姐身邊散發的低壓給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