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5)
被左司邯輕而易舉就給糊弄過去了,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她要是一直揪着不放倒顯得她不近人情,無理取鬧了,這讓簡耀更加氣結。
“啊,我想起來了。”
“什麽?”
“我想起我在哪裏見過這個鑽石了,我也不是行家,但是和這個很像呢。”簡耀捏着脖子上的鴿血紅,“有一次去井珊和井瑚家裏看見她們拿出來過,而且正好是兩顆。不過比你這個要大一點。”
“可能是她們自己拍賣所得吧,鴿血紅雖然稀有,但總還是有人收藏的,以井家的勢力完全有能力買到鴿血紅。”
“這麽說倒也是。”簡耀放下疑問,“還有,以後,還回西西裏嗎?”
“度蜜月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我更願意留在Y市生活。”
“那,ALEXANDRA的父親那邊呢?”
“我不是說已經完全解決了嗎,不用擔心,任何人都不能妨礙我們。”
新年的過程中,簡耀甜甜蜜蜜的和左司邯過起了二人世界,由于左司邯将房子退掉了,但是他對Money又過敏,所以簡耀只好将Money和小土留在家裏,讓家裏養着。
生活真是太糜爛了!簡耀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思緒缥缈。
“喂,媽,我跟你商量個事呗。”
“什麽事?”
“那個我是說萬一,萬一我現在就選擇結婚,你和我爸怎麽看啊?”
“被吃幹抹淨啦,哎呦。”簡媽話鋒一轉,肚子裏的那個實在太鬧騰了。
“嘿嘿,哪有啦。”
“行了,只要你同意,我怎麽着都行,嫁妝我都給你備好了。”
“你就這麽幹脆啊,難道都不反對一下嗎?”簡耀掐着被子。
“既然你以後注定要和他在一起,我反對有什麽用呢,還不如現在趁早嫁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再找着一個比小左還優秀的人。”
“親媽,再見!”簡耀果斷挂電話。
☆、特別篇之左司邯
我害怕這裏,誰來救救我?
媽媽——媽媽——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徹底驚醒了黑暗角落裏的,我。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怎麽辦?嗚嗚……”
誰的聲音?你做錯了什麽?不要再吵了,好煩!
……終于安靜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聲音再次響起來……
“媽媽,媽媽……”
這個令人心碎的聲音每天都在重複着這一個詞語,充滿渴望與不安。
“我叫沙琳。”
我叫Billy。
他看見了隐藏在黑暗角落的一個小小聲音在默默嚅動着唇形。
這可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默默無聞的潛伏着,就像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緊緊盯住目标。
他欣賞着這場角色扮演的游戲,直到,ALEXANDRA的呼喚。
他睜開了眼睛,“你好,從今天開始,我将全面取代你們的存在,我叫左司邯。”
他醒在一處黑暗的幽閉空間裏,周圍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光亮,連呼吸都是奢侈,他想活動手腳,但是他只能盡量縮小身體讓自己舒服一點。
他想起了自己原先的處境,是的,就想象着自己待在那裏好了。
時間的流逝在暗黑中永遠是那麽沉默,無望。
他被一陣喧嚣聲吵醒,陡然灑進來的亮光讓他不舒服的眯着眼。
一個金色頭發的碧眼男人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身後跟着七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男孩以及女孩。
碧眼男人的權威很大,周圍的人都對他俯首稱臣,但是他從這個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殺意,對自己的殺意。
他終于被放出來了,從這個貼身為他打造的鐵壁棺材裏,他回眸深深看了一眼那個棺材。
“你們記着,誰若是膽敢違抗我的命令,他的經歷就是你們日後的寫照。”金發碧眼的男人覺得看他都是一種負擔,對着那七個孩子們說完就帶着手下離開了這裏。
Amber·MILLIGAN,這個與自己有着相同姓氏的男人,是自己的父親,奧,不,是ALEXANDRA的父親。ALEXANDRA是個暴力分子,他會做的永遠是和欺負他的人打成一團,最後自己再受懲罰,他絲毫不懂迂回,所以每次當左司邯醒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一身傷。
保護自己的最好辦法便是解決掉威脅自己的對象,一勞永逸。
小孩子之間的争鬥似乎只有打架這一種,最原始的暴力行動和争強好勝的思想。
左司邯醒來面對的便是自己骨折的右手,以及留在自己屋內挑釁的油性大字。
八歲,他親自解決了那個七個當中最有權威的孩子,親自将他鎖在冰庫中,那個孩子的哀嚎他至今都記憶猶新,他被活活凍死在冰庫裏,在死亡面前所有人都是卑微的,他平日裏的所有嚣張氣焰和霸道欺淩都隐遁無形,在以後漫長的時間裏,他無數次領會到這個道理。
十二歲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的敵對頭綁架然後被注射毒品,毒瘾一直跟随他三年,三年後他終于有能力将曾經參與過綁架事件的人一刀刀淩遲處死。
十六歲他終于坐上了ALEXANDRA最恨又最敬的人身邊的首位,那些曾經被Amber收養的孩子剩下的路也只有為他所用這一條而已。
在他的生命中唯一受到的身體重創第一次便是被注射毒品,第二次便是20歲的那場車禍,但是他的餘生都在感激着第二次的重創,遇見生命中唯一的閃亮。
2017年秋季,他第一次遇見她,盡管她怕得要命,但還是想要活下去,本着不想惹多餘的麻煩,他放了她。
第二次遇見似乎更加尴尬,也成功的讓他終于對她有了一點印象。
如果你記住,認識了一個人,你會發現不管在哪你都能看見她,他便是如此,于是有了第三次的相遇。但他們仍然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已,只不過是多見了幾次面的陌生人,臉熟。
他曾經很排斥ALEXANDRA在陽臺養着罂粟的習慣,對于毒品這個賺錢的行業,他無論如何也喜歡不起來,而他與她的交集卻因為最讨厭的這株罂粟,因為最讨厭的貓毛過敏而開始。
他第一次覺得有一個女孩,嗯,暫且可以用可愛形容吧,第一次吃到如此溫暖的一頓飯,第一次覺得心裏像是被一輪小太陽焦灼着。因為有了人生太多第一次,所以他第一次對女人感到了興趣。
于是他有了人生第一次想要進一步接觸了解的人,如果說最先開始是游戲的話,那麽最後他自己确實沉溺其中了。
人生中的樂趣除了畫畫和寫作,他終于找到了比之更加享受的一種,愛情!
2017年的秋季,他在畫中畫下第一次遇見她時的模樣,或許她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實面目,包括他所主動告訴她的也僅僅是一小部分的事實而已,真實的他,他不敢讓她知道,他沒有信心。
他不願意告訴她他身邊之人的信息,不想把她介紹給身邊的人就是不想讓讓她有機會了解關于真實的他,她很聰明機靈,他更願意自己呵護着她。
他與她的争吵也更加讓他無比清楚且加深這個事實,他已經離不開她了。
來自家族的不穩定因素一直存在着,只是他一直沒有直面面對,而當那一刻終于來臨,他心亂了。
她執着的跟着他來到西西裏一起面對他的家人,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真的心裏沒底,讓她待在西西裏的話,他無法保證她的安全,于是他選擇讓她回國等待。
他千方百計斷了與她的聯系,不想讓任何人告知她他的消息,但是該來的還是避免不了,最困難的不是他們不可能在一起,而是明知道她會傷心,但是卻不得不傷她的心,做着違心的事情,說着違心的話,報應果然來了。
“你想好後果了嗎?”沙琳悲傷的看着他。
“這是我們最後的退路。”他已經做好了失敗的結果,這麽長時間的準備就是為了明天親自與那個人的決鬥。
“你最好不要妨礙我們的計劃。”
“不,我不會的。”我想做的至始至終都是想要保護好你們。
□□的信念一直持續到她消失的那刻起,他聽到了她最後說的話,她說,其實我早就應該消失了,但是我貪戀着這個身體,我想用這個身體一直照顧着你們,但是你們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比我更适合你們的人,我知道你肯定會回國找她的,我很驚喜你們的改變,也希望你們能替我親口轉達她一句話,謝謝。
ALEXANDRA在挨槍的那一瞬間,沙琳突然沖出了思想的禁锢,替他們承受了這一切身體的痛苦,她愛着他們,如同母親般。
他對沙琳的感情是怎樣的呢,很複雜,沙琳更像是承載着他們負面情緒的容量體,即使強大如他也會有不能忍受的事情,尤其是當毒瘾發作的時候,沙琳替代了他們大部分的時間,默默的忍受着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最終改變了一切,沙琳并不是可有可無的,她是唯一不可取代的,直到失去了,那一刻他才明白,沙琳存在的意義。
左司邯才是真正意義上出現的第一個人格,但是沙琳卻是最先站出來保護ALEXANDRA的人格,她不僅守護着年幼的ALEXANDRA,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着所有的人格,而現在,她消失了,他醒來後,心裏莫名的很痛,是缺失了一塊,很難受。
成為最強者的代價,失去了什麽又得到了什麽,個中體會恐怕只有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那個一直默默無聞的Billy終于肯主動出現在他們面前,哭泣着責問着沙琳的去處,沒有人能回答他,沒有能知道消失的人格會去哪裏?
左司邯自己都不能保證,自己會消失嗎?消失之後怎麽辦?簡耀怎麽辦?沙琳的消失是因為自己的選擇還是,達到了那個消失的“契機”呢?
“先生,Amber先生說想要見您一面。”
他最終留給了Amber一線生機,但是這個見面的機會并不是由他來。
他在ALEXANDRA的腦海裏默默的回憶着閃亮中出現的臉龐。
“這個交給你保管吧。”Amber從保險櫃裏取出首飾盒,放在桌子上。
ALEXANDRA拿過盒子,毫不遲疑的離開了這個曾經是噩夢的書房。
“登上你想要的位置,又擺脫掉你想要甩掉的人,人生圓滿了呀!”ALEXANDRA被一道身影攔住。
“你不也得到你想要的。”
“不,那是我父親想要的得到的,并不是我。”漢娜自嘲着,“不過,你說你可是結過婚而又離過婚的人了呢,你最想要的那個人知道嗎?”
“這些就不需要你來擔心了。”
“當然,上過你的當我還會再上第二次嗎?不會,我會狠狠記住你這個人的模樣,然後一輩子都不會再靠近你。”
“那樣最好。”
——
“簡簡,我回來了。”
他不會忍受自己的命運與她分離,絕對不可以!
☆、特別篇之盧歌政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伴随着時光的流逝,婦人眼角已經有了少許皺紋,曾經美麗的容顏也逐漸失去活力,婦人停住手裏的家務活,看着一雙活潑的兒女陣陣嘆息。
在七歲之前,即使父母偶爾有争吵,但是他仍然可以流露出自己真實的想法,可以任性的對父母提着各種要求,七歲之後全都變了。
“盧歌政,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再不回來,你家就再也沒有你的位置了,從此以後你就又多了一個便宜妹妹,你自己好好想想!”盧歌鷗歇斯底裏的語氣裏,他所能聽到的不止是憤怒和不甘,還有一些躲藏的無措和乞求。
自從母親離開之後,盧歌鷗就變成一直刺猬,敏感,渾身炸刺。
“阿政,你發什麽呆呢?今天可是你三師兄我脫單的好日子呀!”剃着板寸的青年雙眼裏不停的刷着愛神丘比特之箭,恨不得将Y市大學今年剛入學的新生學妹們全部射中。
盧歌政收起手機,本部的他們今年已經是留校的最後一年了,明年就要實習,所以對于某些缺乏“關愛”的人來說找對象确實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但是盧歌政卻不,他離畢業還有兩年呢。之所以被這些如狼似虎的師兄拉出來當然另有目的。
新生入學的日期總共持續三天,第一天盧歌政就被衆師兄們拉出來溜,美名其曰發揚中華名族傳統美德,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鋒精神,其實就靠着盧歌政的顏值來當活廣告來吸引學妹們的目光和手機號。真的是世風日下啊,這些人喲。
中午終于得空了一會,一群虎狼嗷嗷的沖向了食堂,盧歌政也解脫了,完成了任務的他将得到的所有手機號和聯系方式統統從背包裏抖下來,然後背着書包頂着烈陽慢慢逛悠到路邊大梧桐樹底下,等待着公交。
不一會,他皺起眉頭,他聽到了一陣抽泣聲,聲音的主人像是在咬着什麽拼命不要發出聲音,但是實在忍受不住所漏出的餘音。
聲音的來源,似乎就在自己的背後?盧歌政側過身,果然。
一個穿着全身黑色衣服,留着利落短發的女孩帶着耳機,對着手機上的一張照片不停的擦拭,是自己的眼淚,不停的掉落在手機的屏幕上,打濕了照片上的人臉。
“咔嚓——”清脆的一聲,盧歌政不小心踩到了樹底的枯枝,女孩遲鈍的擡起頭,淚眼朦胧的看向他。
那是發自心底的悲傷和孤獨,那麽令人心疼。
女孩匆忙起身,拉着行李箱逃離現場。
抛開這個插曲,盧歌政趕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迎接自己的居然是經常不在家的父親,看上去很高興。他當然知道原因,他早就知道了,他的父親即将要給他們迎來一位新的母親,只是不久前才從盧歌鷗嘴裏聽說繼母的女兒居然也要和他們一起住。
盧歌鷗看到走進來的自己,得意的沖着父親笑着,然後嘲諷的瞥向新任的繼母。
那個女人很拘束,她努力想要使自己看起來很自然,她努力想要和盧歌鷗,和自己說一點長輩必說的話題,但是很不幸,她冷場了。父親在一旁打着圓場,對着自己使着眼色。
“我今天讓你們回家就是想要通知你們一件事,我要再婚了,我正式向你們介紹,她叫邊漣,也是以後你們的母親,她還有一個女兒,叫簡耀,以後會和我們一起生活,但是今天由于大學開學,所以不能來,希望你們以後能好好相處。”盧父再清楚不過這對兒女的心思,也不會期待他們能夠真正點頭,不過即使他們反對,他也不會妥協的。
“好。”盧歌政一口應承下來。
“我就說你也不答應……等等,你說什麽?”盧正明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答應。”
“你瘋了嗎?你是不是大腦忘在學校沒帶回來!”倒是盧歌鷗發表了正常的态度。
“你反對有用嗎,既然沒用就不要再做無用功了。”盧歌鷗冷靜的提醒盧歌鷗這個殘酷的事實。
“你——”
“我沒有意見,我要回學校了。”盧歌政不管盧歌鷗快要崩潰的表情,走進炎炎的夏日裏,突然想起了那個悲傷哭泣的女孩,她手機屏幕顯示的那張完整的全家福照片,新任繼母的臉龐唯一不同的便是蒼老了很多。
或許,承受傷害的雙方中那一方可能比他們還要嚴重。
他們到底還是正式見面了,在父親的威逼利誘之下,盧歌鷗不得不屈服,他知道了她的名字,簡耀。和剛開學時的模樣并沒有相差多少,只是黑了一點,頭發長了一點,軍訓的太陽還是很毒。只是她似乎并不記得他,不記得他曾經看見過她的狼狽,當成這是他們到底第一次見面。
她坐在席間,沉默不語,只在盧父詢問的時候回答幾句,期間目光不是低着頭便是看向窗外的某一處,盧歌政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窗外的馬路對面有一棵紅楓,而她的目光正盯着紅楓樹上的一個鳥窩,然後一只麻雀飛了進去,嘴角叼着一根草屑,麻雀在建築巢穴。
一個月後,簡耀和新任繼母正式搬進了他們一直生活的屋檐下,父親的婚禮并沒有大肆操辦,只是請了一些周圍身邊的親友一起吃了一頓飯,領了證就正式生活了。與此同時,家裏雞飛狗跳的生活也正是拉開序幕,一般都是盧歌鷗的無理取鬧,新任繼母開始還是耐心應付,到後來也是不理會盧歌鷗的無理胡鬧了,但有趣的是,新任繼母的女兒,簡耀似乎并沒有想要幫母親的意思,反而不關事己,即使戰火牽連到她身上,她也是任由她的母親幫她擋回去。
不過他也沒有時間去觀察了,随着師兄們的離校,他這個新上任的學生會會長身上堆了一堆要處理的事情,幾乎天天泡在學校的圖書館,老師的辦公室裏,某一天的夜裏突然想起來自己明天所需要的一本資料落在家裏了,于是返回去去取,沒想到回家的路上淋了雨,本以為頂多會流個鼻涕而已,結果發燒來得氣勢洶洶,這陣子真的是太忙,太累了。
在家裏睡到半夜迷糊中嗓子快要着火,勉強支撐自己起來拿水卻視線模糊的被門絆倒,咚的一聲重響砸暈自己。
再次有着微弱的意識是因為一陣涼爽的清風,他微微睜開眼睛,女孩利落的短發在他臉頰上輕輕撫掃,癢癢的,很柔軟的發梢。
都說生病的人是孤獨的,需要一個人的關心,曾經的他對之嗤之以鼻,那不過是神經元的異常活動罷了,但是在知道有一個人為你忙碌奔波擔心你的病情的時候,他出其意料的并不讨厭。
他和她的交集并沒有因為這次的突發事件而更進一步,那個女孩有着重重的殼,不肯前進一步,打破自己熟知的範圍,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縮進殼裏。但是他已經慢慢從自己的殼裏走出來了,他向着她前進,緩慢,有力。
整個學期裏他默默關注她的一舉一動,默默吃掉她送過來的飯菜,任由別人猜測他們的關系……即使知道這樣不對,所以也只是在心裏默默的期待着,他從未跨越雷池一步,他知道自己的底線是,她是妹妹。
時光匆匆流逝,她終歸是離他越來越遠,她有了愛的人和愛她的人,而他則成為了一名合格而優秀的醫生,傾聽着她的苦惱,絲毫不露出情緒,那一刻他才明白,她選擇他作為信任的對象傾述自己的煩惱是因為他的身份,她認同了他作為家人的身份。而他也知道,自己會永遠是她的家人,就像從前一樣,默默的跟在她身後保護着她,不曾超速一步。
2018年的新年,他正式與她口中所愛之人見面了。
他們竟有說不完的話,只因為一個她,他們共同發誓,一定會守護好她,一個作為家人,一個作為愛人。
“說說你的情況吧,我很感興趣。”他開門見山。
“不是已經從簡耀那裏聽過了嗎?”
“我不希望再重複一遍。”他固執着。
“抱歉,我也只承認簡耀一個人作為我的心理醫生。”
“那麽以後的打算呢?想過沒有,多重人格的你如何與簡耀生活?”
“我對簡耀很有信心,她說到的事情她永遠會做到,既然她能讓我相信不必為未來擔憂我自然也會為她提供一個穩定優渥的生活。”
他感覺就像一拳打在棉花裏,不過,他也放心了。
“那麽,請你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同時也歡迎你随時來我這裏纾解你多重人格。”
“這個恐怕會讓你失望了,我想我更願意待在簡耀身邊。”
“無所謂,不過,你究竟看上了簡耀哪裏呢?”
……
對啊,簡耀就像個龜,他曾經無數次想象那個人的答案,真正得到了答案,卻又恍然大悟,自己不也是這樣被簡耀吸引的嗎?像烏龜一樣溫吞的性子,比誰都善良,小心翼翼的接觸着這個世界,慢慢釋放自己的善意,這就是他為什麽被吸引的原因啊!
☆、鴿血紅
“什麽時候和好的?虧我還擔心了這麽久!你這個沒良心的。”蓉蓉幫着簡耀收拾行李,現在簡耀要搬出去和左司邯同居了,所以這個房子也就被蓉蓉自己租下來了,而且工作慢慢步入正軌,工資也在穩步提升,她也有能力來支付自己現在的生活。
“也才兩個星期,今年新年的的時候突然跑到我家,我能怎麽辦?趕也趕不走。”
“我分明看到你在偷笑。”蓉蓉鄙視着,“那你媽怎麽說?”
“我媽知道司邯和我和好了,但是她還不知道司邯準備新年後就去我家商量訂婚。”
“這麽快,天吶,我要準備份子錢啦。”
“我也覺得有點快,心裏怪怪的。”
“不過,簡耀,我要說句老實話,作為旁觀者,我覺得左司邯真的很在乎你,一生當中能遇到一個這麽适合自己的人确實很不容易。”
“怎麽這麽感慨啊,你和趙醫生進展如何了?”
“就那樣吧,我對他還是不太來電,不過簡耀,既然你現在也和左司邯和好了,那我應該也可以說出這件事了,一直憋在我心裏,感覺對你挺愧疚的。”
“什麽事?”
“你還記得上次你從機場回來大病一場的事情吧?”
“嗯,怎麽了?”她甚至還做了一個荒謬的夢。
“其實,那天你生病的時候左司邯回來了,我不知道他怎麽會來我們家,也不知道他怎麽知道你生病了,但事實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驚慌失措的樣子,真的是記憶猶新。”蓉蓉回憶起當天的情景,一個向來穩定如山的人第一次在他臉上見到驚慌。
“什麽?”
“哈看你一臉驚愕的樣子,看來他真的沒和你說呢。”
他真的是一句也沒有多提。
“好了,全都收拾好了,你可以叫你男朋友上來幫你搬行李了。”
“嗯,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總是吃快餐。”
“我知道了,你也是,雖然說是同居了,但也要節制奧。”
“你看我的表情,信不信我揍你。”
兩人笑鬧着将一堆東西搬到電梯門口,左司邯正好從電梯出來,接過簡耀手裏的行李箱,“還有別的東西落下嗎?”
“沒有了,差不多都齊了。奧,對了,蓉蓉,井珊和井瑚說要和我們聚一次,說是新年後的第一次見面。”
“好啊,不過她們應該還不知道你和左司邯和好了吧?”
“嗯,我請客,算是報答我之前喪喪時期你們的照顧吧。”
“算你有良心。”
簡耀和蓉蓉抵達樓下的時候,左司邯已經将所有的行李裝車完畢,就等着正主過來了。
“路上開車當心。”
“知道了,你回去吧,再見。”
“嗯。”
——
“離開住了這麽久的房子,有點不舍得。”這裏有着她和左司邯相遇,相知,相熟,再到成為彼此最适合的人。
“最想要的人不是一直陪在你身邊嗎?”
“你真自戀。”
“我準備元宵之後去你家。”
“不是,你這話鋒一轉,為什麽這麽突然?”
“我等得很急。”如果不是因為處理西西裏的事情的話,他們應該會更早結婚的。
“随便你,只要你搞的定我就答應你。”自己老媽應該是迫不及待的把她給送出去吧。
“那不是絕對的答案嗎。”
又解鎖了一項新技能——原來骨子裏還隐藏着對自己的過度自信啊,簡耀鑒定完畢。
時隔這麽久,放在一年以前,簡耀是絕對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會住到這麽好的房子裏,人生的機遇真的很奇妙,從來沒有一件板上釘釘的事情。
“媽,是我,預産期快到了吧?”
“嗯,三月底,我已經被你爸徹底給圈養了。”
“這不是重點保護嗎,那個……我……”
“什麽事,幹脆點說出來。”
“如果,我,我是說如果,我說我要訂婚的話,你——”什麽反應?
“是和小左嗎,我絕對同意啊,你們要是決定了,我保證不反對。”簡媽興奮的打斷她,“當然,前提是小左得先來咱家提親才行啊。”
“你就在這麽急啊,都不舍得我嗎?”
“你不就在Y市嗎,離W市又不遠。”
“你就這麽放心我跟左司邯訂婚啊?”簡耀叉着腰,真的是親媽嗎?
“什麽——”背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簡耀轉頭,區分左司邯和ALEXANDRA最好辦法就是外表,也是最簡單的一種,比如左司邯最喜歡裝斯文,但是ALEXANDRA不同,他最讨厭的就是左司邯的那副扮相,讓他裝作那副樣子,ALEXANDRA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媽,我等會再和你說。”簡耀挂斷電話,思考着該如何解釋現在的狀況。
“坐吧,我們好好想想該從哪裏說起呢?”簡耀頭疼,難道左司邯沒有和他們說過這件事嗎?
“原來這小子說的是真的?該死,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情況嗎?”
“你知道?”
“廢話,沒有人比我更知道,這該死的家夥從在西西裏的時候就不停在我大腦裏唠叨着這件事!”
“那麽現在他是想要付諸行動了。”
“你就這麽輕率的答應他?”ALEXANDRA不能理解,畢竟之前他們可是冷戰了好久,雖然知道左司邯會在處理好事情的第一時間就會去簡耀那裏征求諒解,但是沒想到簡耀這麽輕易就同意了。
“輕率嗎?”是不是真的答應得有點快,有點不矜持啊?
“你難道不生氣?”ALEXANDRA有點不理解,“你真的認為那家夥把在西西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了嗎?”
“我告訴你,沒有,你知道沙琳消失了嗎?你知道我差點死了嗎?”
“我懂你為何如此排斥我們訂婚的原因,但是,我還是想盡力說服你。”
“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聽到了并且聽得很清楚,但是我,我是自私的,我不想再讓任何事情阻擋在我們面前了,人的一生那麽短,我不想浪費在互相猜忌上。”
“簡耀,我之所以帶你去西西裏并不是我大方的接受了你,而是想要你知難而退,我堅決不同意你們利用我的身體來做出我不認同的事情。”ALEXANDRA像頭暴躁的獅子,“總之,我不同意的事情那家夥休想要完成,我才是這個身體的真正主人,我會去接受治療,我會回去西西裏。”
簡耀沒想到到頭來面臨最大的困難會是這個,而自己沒有任何權利阻攔。
“不,ALEXANDRA,你冷靜一點,為什麽你會這麽反對呢?假如,假如我真的和司邯訂婚,對你并沒有影響的啊,就像我和他戀愛時一樣,我會在你們出現的日子裏和你們好好相處,就像以前一樣啊。”
“不,不一樣,我絕對不會同意。”ALEXANDRA握住簡耀的肩膀,“你聽着,你和左司邯在一起我不會反對,但是休想……等等……”ALEXANDRA的目光緊緊盯住簡耀的脖子,那裏耀眼的鴿血紅,“該死,他憑什麽把這個給你帶上,給我取下來。”
“你瘋了嗎?”簡耀拼命想要掙脫ALEXANDRA的桎梏,“快放手,痛。”
“取下它!快點!”ALEXANDRA徹底瘋了,雙眼通紅,已經沒有理智可言。
“你先放手,啊——”簡耀被猛地推到地上,然後脖子一痛,項鏈已經被ALEXANDRA用蠻力拽斷。
“它不屬于任何人。”ALEXANDRA拿着項鏈,狠狠告誡着簡耀,消失在了別墅。
簡耀懊惱的坐在地上,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喂,”簡耀接起不停響動的手機。
“簡耀,聽蓉蓉說你今天搬家,在雲山別墅嗎,離我們家很近奧,我們來看你喽,地址是哪裏?”
簡耀挂斷電話發了個信息過去。
十五分鐘後,門鈴被按響了,簡耀打開門,是井家姐妹無疑。
“新年快樂!和我們男神和好啦?”
“嗯吶,新年快樂,進來吧。我也是剛剛才搬進來,有點亂。”
“沒事,我們幫你。”井珊環顧着男神的房子,“哇,不愧是我們偶像啊,裝修得太有格調了。”
“簡耀,你太不夠義氣了,和男神都同居了,居然都不告訴我們,我們還小心翼翼的避免和你說話踩雷呢!”
“你們是來看房子還是看我的?”簡耀替她們倒好茶,“我還沒來得及和你們說呢,是我不對啦,我請客。”
“當然是來看你的,不過,簡耀,你臉色不太好啊。”
“有點,最近休息不太好。”簡耀不知道該如何跟井家姐妹開口,“對了,我上次在你家看到的一種紅寶石,你們還記得嗎?”
“嗯,是鴿血紅嗎?”
“對,就是那個,我想要再看一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