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4)

的簡媽眼角直抽抽,“阿姨不是都忙活好了嗎,不用再加菜了,桌子裝不下了。”

簡耀被盧父逗笑了,安靜的吃着飯,電視裏放着中央衛視的2018年的新年春節晚會。

一家人在桌子上暢聊着這一年來所遇到的種種事情,盧父把持着整個大局,盧歌鷗有時候也會習慣性的怼幾句,但大部分都是安靜的聽着,總體來說是極其和諧的。

簡耀抽身給簡父打了個電話,聊了一個小時的家長裏短,挂上電話之後就看見簡媽一直在注意着自己的動靜。

果不其然,“簡簡,媽想和你說一些話。”

“媽,我自己的事情我能處理好。”簡耀下意識選擇逃避,極其想要逃離這個話題,“我……”

“我知道你能行,我就想和你說一下我的看法,好嗎?”簡媽打斷她。

“……嗯。”

母女倆來到廚房,關上門。

“我不知道你和小左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絕對不相信你說的什麽性格不合所以分手了。我的女兒我了解,你并沒有你嘴上說的那麽幹脆,這是你從小到大第一次如此喜歡一個人,一直以來你都很乖,按着我的想法成長着,我希望你任性一次,對你的愛情。不妨再給一次機會,我真的覺得小左不錯,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對你的,至于他說的訂婚結婚,我覺得太早,但是他既然今天當着我們大家的面說出這件事就說明他真的想和你生活在一起,說明你在他心中确實有分量。”

“你說的我都明白。”

“光明白不行,要有動作,今天是新年,媽媽沒有記錯的話,小左的父親在國外。這大過年的就他一個人在過,你說呢?當然,如果你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真的下定決心了,那我這番話就當沒說過,如果心裏還有他,就不要讓自己錯過。”簡媽覺得自己有必要要逼一把簡耀,這個女兒是讓人省心不錯,但有時候也太龜毛了,這一點完全随了她親爸,簡明。

簡耀若有所思的回房間去了,她不知道的是,她離開之後簡媽立刻去了一個電話給左司邯。簡耀就算再怎麽防也防不住親媽啊,而且親媽還和敵人站在同一陣營。

簡耀想了好久,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到底還是發出去了,她安慰自己,只是一條祝福短信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雲山別墅,黑暗的屋子內只有零星的煙火亮光以及伴随的陣陣煙霧缭繞,左司邯坐在沙發上,一只手拿着煙卻并不抽煙,只是任其燃燒,眼睛靜靜的凝視着茶幾上的手機,伴随着叮咚一聲,手機進了一條新的短信:新年快樂!

左司邯迅速掐滅煙頭,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屋內已經空無一人,只有滿屋的煙氣彰顯着屋主人內心的不安與焦慮。

“喂……”猶豫良久,簡耀接起電話。

“我在你家外面,站到窗戶邊好嗎,我只想看看你。”左司邯頓了頓,“不是說新年快樂嗎?我只有看見你了,才會快樂。”

左司邯執着的看着窗戶,一分鐘……三分鐘……十分鐘過去了,但那抹身影最終沒有出現。

看來是真的讓他的小火球生氣了,左司邯露出一個苦笑。

該怎麽辦好呢?

☆、漩渦(三)

是她來了嗎,左司邯聽見小區的鐵門嘎吱一聲響,然後從裏面走出一個身穿黑色棉服的高瘦男人。

“我叫盧歌政,我們見過的。”雖然他們見面也只是短短的一瞬而已,不過已經足夠讓盧歌政感興趣了。

左司邯微微笑着,禮貌性的點頭。

“我想和你聊一聊,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倒是對你挺了解的。”

“是麽,我想我也是。”

——

在陷入漩渦的過程中會有無數個人想要拯救你,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求生意識,也有無數人對于你深陷漩渦表達種種看法意見,但是深陷漩渦的你哪有心情去傾聽那些為你好的言論呢?

簡耀的狀态無比深刻的反映了這個事實,戀愛的漩渦只有她自己一個人面對,任何人都幫不了忙。況且自己從來不是一個主動的人,現在不是這種性格的人,未來更不是,所以即使身邊有無數人來催促着她前進,但是她的抗拒也是非常明顯的,而左司邯前進得再多,若是簡耀追趕不上,那也是徒勞。

大年三十的喜慶氛圍與簡耀格格不入,簡耀将自己鎖在房間裏,關着燈,強迫自己入睡,強迫自己不去想樓下的那個人。

簡耀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這一晚的,最崩潰的是明明自己那麽難受,可是居然在後半夜也熬不住困了,而且還睡得非常香甜,果然電視劇裏都是騙人的。

醒來的簡耀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跑到窗戶邊,偷偷拉開一條窗簾縫,顯現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白雪皚皚的世界,昨天晚上下雪了?

再往下瞄,左司邯的車已經不見了。

“走了嗎?”簡耀揉着雞窩頭,一臉沮喪。

“簡簡,下來吃飯了,今天還要去拜年。”盧父适時的敲響了簡耀的房門。

“哦,我知道了,馬上就好。”簡耀匆匆收拾完。

“媽,我今天——”好吧,那個開心的坐在自家飯桌邊吃飯的人真的是礙眼極了。

“Jane!”“左司邯”驚喜的大叫。

簡耀瞬間驚恐的睜大眼睛,幾步上前一把拉住Billy,顧不得Billy嘴角挂着的面條。

他怎麽會在現在出現?沒有露餡吧?

“媽,我待會就下來。”簡耀匆匆甩下一句,将Billy拽到自己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Billy?”

“是。”Billy興奮的在簡耀的卧室裏四處逛悠,“Jane,這是你小時候的照片嗎?”

“左——司——邯!”簡耀咬牙切齒,果然是善于僞裝的家夥。

Billy的背影僵了僵,“Jane,你為什麽會突然提到他?”

“我知道你能和你的人格交談,也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Billy的存在,但是你覺得你能騙得了我嗎?”

不過很丢臉的是,她确實在剛才的那一瞬間被騙到了,還真以為是Billy呢?

“不要裝了。”簡耀真是被氣到好笑,“你知道露餡的原因嗎?”

“好吧。”左司邯無奈的坐下,“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你所扮演的Billy只是遵從着Billy的表面,一個天真男孩的活潑,但是你不知道的是Billy的真實心境。”一個人格是永遠替代不了另外一個人格的,能做到就是模仿到百分之九十,剩下的就是露餡的缺陷。

“我們暫時和解,你先回去好嗎?我今天還有事情。”

“不,我想跟着你。”

你能想象平時一個很禁欲系的人對你撒嬌嗎?怎麽完全突破了自己的認知呢?

“現在跟我出去。”簡耀打開門。

“不。”左司邯固執的坐在簡耀的床上,耍賴。

人生頭一次撒嬌,耍賴……真的是頭一次都用在了同一個人身上,頭一次違背了自己所有的原則,頭一次無限的寵溺一個人……而自己甘之如饴。

“你——”簡耀想要抓狂,但是又得忍住,“到底想怎樣?”

“不生我的氣。”

“好,我不生你的氣,出去。”

“撒謊,我要真心的。”

想要揍人!

“好好,我妥協,我們暫時和解,現在可以了吧。”

“可以,那我今天就負責你的行程。”

你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簡耀跟在左司邯後面憤懑的想着,心裏盤算着各種小算盤。

“你說的話算數吧。”簡耀坐在椅子上,咬着勺子。

“簡簡,幹嘛呢?”簡媽熟知女兒出現這個動作就絕對有着小心思。

“媽,你就安心在家裏和爸過二人世界好了,你不宜出門。”

“對,爸那邊的親戚就由我和歌鷗去好了。”盧歌政擦着嘴巴,拉起想看好戲的盧歌鷗。

“邊漣啊,我們就去隔壁家串串門好了。”

整個空間就剩下這兩個打着自己小算盤的人。

“我說過的話永遠算數。”

“好,我因為你的事情一直沒有好的胃口,但現在我非常想吃我們W市最好吃的美食,并且我胃口現在非常好,不想吃這些淡雅的早餐,午餐和晚餐。”

“好,我讓……”

“等等,我想要吃你親手買回來的,我在家裏等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就會出門。”簡耀得意的打斷左司邯想要投機取巧,吩咐下手去買的想法,“還有額外一個要求,你買回來的必須是我想要吃的,否則你今天負責我的行程這件事恐怕就要泡湯了,加油!”

簡耀哼着小曲慢悠悠的逛到客廳,眼底浮現的全是幻想加邪惡小畫面。

客廳裏的時鐘秒針在滴答滴答走完一圈又一圈,簡耀拿起手機,“啊,一個小時已經過了55分鐘了,這可怪不得我了。”

簡耀準備好禮物,打算先去簡父那裏一趟,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簡耀壓住自己心裏的小期盼,一個小時徹底過去了。

簡耀拎着禮物站在路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但是出租還沒停下就被後面的一輛路虎給截了車位,停在了簡耀面前。

出租車大叔正要發火,一看車子的段位頓時默默無聲的走掉了,這年頭,瘋子惹不起,大過年決不能招惹晦氣。

“你遲到了,一個小時已經過了。”

“在我的時間裏現在剛剛好。”左司邯擡手指着自己的手表,“一個小時的時間并沒有說以誰的時間為準不是嗎?”

“你這是狡辯。”

“但規則你确實沒有說清楚。”左司邯很認真的陳訴事實。

該死,想起了那麽多卻偏偏忘了說這個。

“那好,你買的早餐呢?”

“上車,你難道就想在街上吃?”左司邯提起一個精致的紙袋,“如果不符合你的心意,我會遵守我的承諾。”

“不用,我不要面子,就站在外面吃好了。”簡耀伸手拿過紙袋。

我倒要看看這麽多美食,你買到的究竟是哪一樣?其實不管買哪一個,簡耀都會說不滿意的,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題。

簡耀內心暗喜着打開紙袋,然後愣住,半響未說話。

“答案呢?”

“……勉強合格。”簡耀垂下高傲的頭顱,打開車門。

忘記是從幾歲開始的,她從來沒有吃到親身父母團聚在一起的團圓飯,而她最喜歡的便是爸爸親自給她們母女倆做的清蒸魚,只有爸爸能做到的,最好的味道。等到父母離開之後她就更不可能有機會了,長這麽大,幾乎都快忘了這種味道和回憶了。

簡耀低着頭,眼淚快砸進滾燙的湯碗裏。

“你曾經很努力的了解我,熟知我的一切,為了我了解我身邊的人,了解我所有的人格,所以我想為你做到同樣的事情,我想讓你知道,你改變了我,你曾經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效果的,不是沒有意義的。”

“現在說這些是想打煽情牌嗎?”

“不,昨天晚上你哥哥找過我了。”左司邯擡起簡耀的下巴,伸手揩去簡耀的眼淚,“我保證,從今往後,我不對你隐瞞任何事情,你想要知道的我,我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我會全力配合你的治療,給你你想要的左司邯。”

“湯撒了。”簡耀半天凝噎出一句,讓左司邯的小心思和浪漫氣氛瞬間全無。

“快喝,快要涼了。”

“你怎麽做到的?我爸家離這裏都要三個小時,你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拿到這道菜的啊?”

“誰跟你說這是你爸做的。”左司邯啓動車子。

“嗯?”

“這是我為你親手做的。”他只要認定了一個人一件事就會全心意的投入到其中,他先是打電話征求了簡媽的意見,然後簡媽告訴他正确的求解之路,于是簡父就開啓了電話教程,教左司邯怎麽做這道清蒸魚。

一個小時很短暫,從小就處優養尊的手更是沒有下過廚房,做菜的過程當然很糟心,但是只要用心了,那麽愛的味道自然會比食材本身更加出色。

簡耀瞄到了左司邯微紅的大拇指,“被蒸汽燙到了嗎?”

“所以啊,不要拒絕我。”

果然是在賣可憐!

“其實,我生你的氣,我心裏解不開的那個疙瘩是因為,你明明都出現在我面前了,但是為什麽不願意第一時間和我解釋呢,反而要先尋求我的諒解,這才是我耿耿于懷的,因為你的不坦誠,因為你的擅作主張。”

“我……”

“先不要急着解釋,我現在不想聽,等我心情變好再說。好了,現在陪我去拜年吧。”

☆、漩渦(四)

“待會拜年的時候不準多說話。”

“聽你的。”

“還有,我哥找你……談了什麽?”

果然是在意的,簡耀默默吐槽自己。

“他對我很感興趣,想要……嗯,怎麽形容呢……研究我。”

“嗯?”簡耀錯愕着表情。

“你那是什麽表情?”左司邯嘴角上揚,“不過我沒答應他,我更想,被你研究,從裏到外。”左司邯的薄唇吐出暧昧的氣息。

簡耀的臉騰的紅了,“咳咳——”被魚湯卡住了。

“你在想什麽呢?我指的是我的內心和外表。”

“你在西西裏受到刺激了嗎?能讓我和你的其他人格談談嗎?”簡耀只覺得怎麽看左司邯怎麽奇怪,感覺一下子變得開朗了。

“現在不能,我好不容易争取了和你在一起的一天時間,任何人都不能打擾。”

簡耀默默在心裏比了個中指,但是身體的微動作卻騙不了人,她的心情很好。

“爸,阿姨,新年快樂。”

簡父和宋姨早就等着了,這會門鈴一響,準是簡耀沒錯。

“來了,路上堵不堵啊?”簡明招呼着他倆進來,“小左也來了。”簡父臉上洋溢着喜悅。

“是,伯父,您好。”左司邯放下手中一堆禮物,伸手接過簡父遞過來的煙。

“他不抽煙,爸,你也少抽一點。”簡耀一個眼神殺,左司邯乖乖将煙放在茶幾上。

“來,吃果盤。”宋姨端過來招待客人的小吃食,又泡了四杯茶。

“宋姨,您別忙活了,也坐下吧。”

“不忙活,就一點點雜事,這不中午也到了,我給你們準備午飯去。”宋姨交握着手,轉身又到廚房去洗菜去了。

“你們在這裏多住幾天。”簡明看着左司邯,越看越滿意,“來,這是我給你們的紅包。”

“我都多大了,不用了。”

“再大在我眼裏也是我女兒,接着。”簡父示意左司邯。

“謝謝伯父。”

“怎麽樣,你現在工作事穩定留在國內嗎?”簡父打開了話匣子,簡耀從其中抽離出身,來到了廚房。

“宋阿姨,我來幫你。”簡耀熟練的拿起蔬菜。

“不用,你去客廳坐着,這裏亂。”

“沒事,我在家裏也經常幫我媽做飯,我手藝還不錯的,我們今天要吃哪些菜啊?”

“那好吧,你幫我把芹菜洗洗吧。”

“好啊。”

門鈴再次被按響,客廳裏又熱鬧起來。

宋阿姨聽見動靜趕緊出去,簡耀站在廚房裏瞄了一眼,繼續幹自己的活。

“簡簡,出來一下。”

簡耀放下芹菜,看見客廳裏站了一對年齡約莫和她差不多的姐妹,長相之間和宋阿姨有點相似,而簡父的話更是應證了這一點。

“簡簡,這是你宋阿姨的女兒……”簡父為雙方的第一次見面做了個簡單介紹。

大女兒叫趙子清,也剛剛從大學畢業,小女兒叫趙媛,辍學打工。

“宋阿姨,我看菜好像不夠,我再出去買點好了。”簡耀拿起錢包。

“奧,對對,簡簡,你去超市再買一點熟食和小菜就好了,家裏有肉。”簡明熱情的招待着那一堆姐妹,同樣也給了兩個紅包。

“我陪你一起去。”左司邯站起來,有點迫不及待。

待到他們倆走後,趙子清也來到了廚房,“媽,剛剛那個人是簡伯父女兒的男朋友嗎?”

“是啊,這不正好和你們趕上了,一起來拜年,他們也要在這裏住幾天呢。”

“他工作是什麽呀?”

“聽你簡伯伯說好像是畫家和作家吧,在Y市挺出名的,我也不太懂這個。”

“奧,那也不錯呢。”

“對了,你爸那邊沒說什麽吧?”

“他能說什麽,我們是來看你的,他有什麽理由攔着。”

“你別這麽說,你們姐妹倆到底還住在你爸那裏呢。”

“切,我都獨立了,還怕什麽。”

趙子清透過廚房的窗戶正好瞧見左司邯開着車子出來,随後載着簡耀絕塵而去。

“有點不高興?”左司邯打破沉默。

“你不也是嗎?”簡耀反問,果然,他們彼此是最了解對方的人。

左司邯不喜歡熱鬧,更不喜歡被人用打探的目光盯着,而她呢,則是不願意看到屬于自己的爸爸對陌生人好,不願意分享父愛。

“心情很糟,就感覺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現在要被迫分享了,現在我有點理解盧歌鷗對我的敵視了。”簡耀苦笑,“我原先還一直覺得盧歌鷗太幼稚,像個被寵壞的小孩,現在,我感覺我也有點這個趨勢了,幸好不是和爸爸一起生活。”

“嗯,長大了一歲,思想也成熟了。”左司邯揉着簡耀的頭發。

“什麽啊,我們吃完午飯在這裏待兩天吧,怎麽說也沒有好好陪過我爸。”

“那你能受得了你爸對別人好?”

“她們應該不會常住吧,如果常住的話我就回家好了。”

“傻瓜。”

“果然不該帶着你出門的。”簡耀無奈,左司邯的光環太過強烈啊,在超市裏的回頭率簡直不要太高。

“那就答應我的求婚啊,這樣我就永遠屬于你了。”

“沒那麽簡單,咱倆的事情還沒翻篇呢,明天你的去留還是個未知數。”

“行,你說了算。”左司邯推着購物車,不停的往裏塞東西。

“你買那麽多東西幹什麽?”

“明天我的行程還沒保證呢,我得提前準備好一些必要的東西。”

簡耀懶得搭理他,走到熟食區,左司邯緊跟其後。

“你幹嘛?”簡耀突然被左司邯摟住腰間,被吓一跳。

“你得宣誓主權啊,我和樂意替你效勞。”

“我沒讓你得寸進尺!”簡耀咬着牙掐住左司邯的手。

兩個人打打鬧鬧的終于買完了所有的東西回到了簡父家。

“簡簡啊,吃完飯帶着小左還有子清姐妹倆去逛一下,今天鎮裏正好要放露天電影。”

“嗯。”簡耀專心吃着飯。

“我們也好多年沒有看到露天電影了,現在居然還有,應該挺有趣的。”

“你和宋阿姨不去嗎?”

“你爸哪有時間去,一到過年邊,你爸的牌友全部找來了。”

“也是。”

趙子清的臉色有點尴尬,“媽,你跟我們一塊去好了。”

“不了,我還有一堆事要忙呢,你們年輕人盡管去玩就好了。”

吃完晚飯後,簡耀如約帶着三個小跟班去找露天電影了。

其實鎮裏幾乎每年都會由政府出錢義演三場電影,只不過簡耀已經挺多年沒有回到這邊過新年了,不太常看到,其實說是露天電影,好幾十年前确實是露天,在簡耀還小的時候,後來簡耀上初中了,政府出資專門修建了一個和電影院差不多的場所,老一輩的人還喜歡稱之為露天電影,但是每年只會免費有三場電影,其餘時間,這個露天影院也是如電影院一般正常營業賺錢的,更何況現在這個天氣坐在外面看電影會凍死人的。

“這個露天影院遠嗎?”趙媛緊緊挎着姐姐的手。

“讓你多穿點衣服,不聽話。”趙子清從包裏拿出手套遞給她。

“不遠,走路也才十五分鐘左右,周圍靠着這個電影院也建起了不少娛樂設施,你們要是感覺無聊也可以去周邊逛一逛。”簡耀停下腳步,“喏,到了。”

他們停在了一處建築風格頗為古老的大門前,門上邊的牌子閃着霓虹色的:X鎮影院。門前放着一個牌子,公告顯示,2018年X月X日X點至X月Y日Y點期間內免費放送的一場《戀戀如期》和《烈火如歌》,請自覺遵守影院規定,謝謝觀影。

“直接進去就可以了嗎?”

“對。”簡耀選擇了前三排靠左的位置,也只有那裏可以選了,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進來等候放映了。

“怎麽辦,這一排就剩三個位置了?”趙媛苦惱的巡視着周圍,“我們後面的後面還有兩個空位,其餘的位置好像都沒有四個連坐的位置呢?”

“沒關系,你們三個坐前面好了。”一直默默無言的左司邯終于發聲,“簡簡,我去買點東西。”

“嗯。”簡耀毫無壓力的坐下來,依次在她左邊的分別是趙媛,趙子清,她坐在最裏面的一個位置。

“我出去上個廁所。”趙子清一出來所有人都得側開腿,有點麻煩,“要不,我還是坐後面靠邊的位置好了,這樣也方便進出。”

趙子清吩咐趙媛看好包包後去了洗手間,左司邯正好回來,這會看見自己旁邊位置多了一個熟悉的包于是将目光投向簡耀。

但是簡耀并沒有接受,自顧自的在玩手機。

“趙媛,我跟你換個位置好嗎,你跟你姐姐坐在一起,賄賂你的。”左司邯将買來的一堆零食大部分都分給了趙媛。

“我懂得嘛。”趙媛壞壞的笑着,拎着零食跑掉了。

趙子清回來一看,座位上的人已經換成了妹妹趙媛,嘴角有點抽搐。

“姐,吃,左哥買回來的。”

“我看你晚飯沒吃多少。”左司邯将零食遞給簡耀,“又哪裏不高興了?”

“變了。”

“嗯?”

“是我自己的問題,看電影吧。”兩個人默默無言着,電影放到半響,簡耀将頭靠在左司邯肩上,長舒一口氣,“我們明天就回Y市吧。”

“好。”

☆、鴿血紅

“你們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簡媽打開門。

“嗯,我假期總共也只有五天而已,我想待會就回Y市好了。”簡耀決定的事情誰也無法阻止,這會回到家都已經在打包行李了,“對了,爸爸呢?”

“他去老朋友家拜年了。”簡媽幫着收拾行李,“我也不勸你了,W市離Y市也不遠,這大過年邊上的,路上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簡耀提着行李箱,“司邯,我收拾好了。”

左司邯接過行李,“伯母,我會好好照顧簡耀的。”

“嗯,路上當心,昨天又下了雪。”

簡媽望着漸行漸遠的車子,心裏怪不是滋味,這就是老人所常說的,長大的兒女就像自由的鳥兒,不會經常待在巢穴裏了。

現在正值新年當邊,家家戶戶都在團圓當中,所以路上并沒有多少車輛,也沒有像年關邊上的大擁擠。

“我在機場護照弄丢的事情是不是你派人做的?”簡耀在車上睡醒後猛然來了句,左司邯眼皮直跳。

該來的總算來了!

“是。”左司邯很幹脆的回答了。

“好,現在可以向我解釋了。”

“其實再多的解釋也是借口,我覺得,但是你如果執意要聽,我會說清楚。”

“我很固執,所以呢?”

“十月份我們一起去西西裏的時候,你應該能想象我是抱有多大的決心想要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父親并不允許,不,那個人并不是我的父親,但是我必須得受限于他。所以你不能在西西裏,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只有在國內,在國內我才更有能力保護我想要的人。”

“那就可以将我蒙在鼓裏了嗎?”

“我要确保我的計劃萬無一失。”

“那你覺得告訴我你的計劃就會有風險是嗎?你的直覺從何而來,為什麽會有這個假設?是因為對于我的不信任嗎?”

“不,你不要想太多,你并不理解我當時的處境。”可以說左司邯從某種程度來說也是固執的,在對于簡耀的一切事情上,他是盲目而且固執的。

“那好,先放下這個問題,訂婚的事情是不是因為你當時的處境造成的?”

“對。”

“那結果呢?你當時遇到所有事情的結果呢?”

“結果就是,我贏了,所以我才回來了。”

“我該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嗎?”

“我怎麽感覺這話好像很憤怒。”

“對,我就是很生氣,不聽你的解釋還好,現在我一聽我更生氣了。”簡耀終于忍耐到極限,大吼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呢。

“呵呵。”

“你笑什麽?”簡耀恨不得掐住他的那張臉。

“那就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了。”

“你說的輕松,這事咱倆沒完,沒完!”三言兩語就像打發她,而且感覺只要扯到核心事件,左司邯總有辦法将一個長篇大論的故事給直接概括為故事簡介。

“好吧,那就當做是女朋友的撒嬌好了。”

“我……”就像個鬥敗的公雞,簡耀的喪氣勁別提有多嚴重,“其實,我先前想的是一定要改變你啊,想要和你的那些人格作鬥争,但是慢慢的,我改變了想法,在醫生的眼裏,不管一個人表現得再正常,但是通過醫學手段判定你為病人,那麽你就得接受治療,否則你就是一個病态的人。”

“那麽我是病态的嗎?”

“是,先前我認為是,但是現在我覺得我變了,自從我轉到精神科之後,真正接觸到那些人格分裂患者,我竟然覺得有些病人的人格很有存在的必要,是不是很可笑,醫生竟然覺得患者不需要被治愈,但是我是真的這樣想的啊。因為你,我也變了,我會去思考如果真的為病人好,就應該去深刻了解他,并不是從他入院的那一刻起再了解,而是深刻的從那個人所處的社會環境,心理環境……這些相對于患有精神科疾病的病人更為重要,從接觸你開始,我逐漸形成一種認知,總結的結果便是,我更喜歡多元化的你,每種人格都有其存在的必要,所以,順其自然便好。”簡耀頓了頓,“而且你最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你和ALEXANDRA明明是兩個人格,兩個不同的人,卻共享着同一份記憶,承認着同一個母親的存在,ALEXANDRA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個例。”

早在盧歌政從簡耀的敘述中所做成的關于ALEXANDRA的病例,簡耀也看到了盧歌政的總結,覺得非常有意義,現在更是覺得人是特別神奇的一個物種,能夠跨越自己,超乎自己……

“既然這麽特別,那是不是也該接受我的提議呢?”

“什麽?”簡耀不好的預感又來了。

“我們結婚吧。”

簡耀:……

“先前不是訂婚嗎?為什麽這會直接跨越變成了結婚?”

“因為我等不及了。”

左司邯将車子停在Y市最大的珠寶會所,帶着簡耀上了二樓,店經理親自迎上來,禮貌的微笑着,将他們帶進單獨的VIP貴賓室。

看來是早已預謀啊!

“左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将按照您設計的樣稿重新組成了鑽石。”經理将黑色天鵝絨的絨布揭開,露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你可以出去了。”

經理恭敬的鞠了個躬,體貼的為二人帶上房門。

“這是我母親留下來的項鏈,也是我父親親自打造送給她的,每顆鑽石上都有一個特殊的字母‘J’的标記,但是在我七歲時發生的那場意外,子彈穿透項鏈讓母親殒命,後來這個項鏈也弄散了,至今為止也就找回了三顆,還有另外兩顆沒有尋回。”伴随着左司邯的敘述,簡耀也從漸漸打開的首飾盒裏窺探清楚了鑽石的真面目,鴿血紅。

“但是現在這個項鏈有了新的意義,這是我為我未來的妻子打造的,以前從來沒有設想過我會愛上一個人,現在以這串項鏈為證,這也是我來中國的原因之一。”左司邯小心翼翼的将由剩下的三顆鴿血紅組成的三葉草造型的項鏈挂在簡耀美好的頸項上,項鏈迸發的顏色是一種華麗光亮外表下面內在如燃燒的火焰般,是一種高飽和度的深紅色,那紅得快要滴血卻異常閃亮的鑽石着實令人陶醉,襯映着簡耀雪白的頸項無比美麗耀眼。

“它上面的裂痕是因為子彈造成的嗎?”簡耀低頭,撫摸着鴿血紅。

“是,即使這樣,它也頑固的沒有破碎。”

“這樣更加好看。”

只是為什麽這麽眼熟呢?

“鴿血紅稀有嗎?”

“真正意義上的鴿血紅确實很稀有。”左司邯凝視着項鏈,“等到新年結束後,我會親自去你家提親。”

“什麽!”簡耀一下子清醒過來,“不行,我還沒答應呢,而且,太快了,太快了。”

“你不想和我生活在一起嗎?”

簡耀堅定的點頭。

“那麽最好的方法,最名正言順的方法就是結婚。”左司邯諄諄善誘着。

“不,讓我想想,我過幾天再給你答複,現在不準再和我說這件事。”更何況先前被他“抛棄”的事實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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