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4 (4)
得海扁一頓這個傻大個。
“去查房。”關衫壓抑着自己的怒火,平靜的吩咐着白浩。
“哦。”白浩反正就覺得今天的關衫不對勁兒,不過哪裏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最顯著的就是脾氣問題。
白浩撓撓頭走了,關衫這才轉身看向孟欽,“在醫院還是別叫我小妹比較好。”
“行,關醫生,什麽時候下班?”孟欽問的直截了當。
關衫一聽暗自一咳,“呃,有事?”
孟欽點點頭,“嗯。”
25 chapter24
其實孟欽能主動來找關衫, 放在她知道這人是三哥之前她一定是開心的,可是現在,關衫不由得沉了心,在那裏有兩個小關衫在交戰,分不出輸贏。
“什麽事?”關衫語氣平靜,有一種公事公辦的感覺。
孟欽瞧着關衫, 覺着她對他的态度似乎有點不同了,他心裏無奈的一笑, 低沉的嗓音一如往常,“老大讓你回去把嫂子的衣服收拾幾件帶過來。”
關衫暗自籲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事。
她點點頭, 算是答應, “打個電話說一聲不就行了。”特地跑一趟過來什麽意思?
“那你的手機呢?”孟欽可是打了很多個電話,全部未接。
關衫一摸兜,空空如也, 啥都沒有,她敷衍的勾了勾嘴角,看向孟欽, “好像沒帶在身上。”
孟欽當然知道,“不是好像。”
“行,我知道了,我還有事要忙, 你先走吧。”關衫下逐客令。
“我等你一起。”孟欽緩緩說來。
關衫本來都要走了,一聽驀地擡頭正好對上孟欽那深沉的雙眸, “收拾女人的衣服我去就行了,你一個大男人可能不太方便。”
孟欽顯然不同意,并且他越發的覺得關衫今天跟平日裏有點不一樣,難道是因為知道了他是三哥,還真當哥哥一樣敬重起來了?這可不是她的風格。
“先去忙,等你下班。”孟欽這話說得不容拒絕,說完以後也不等關衫答應與否,轉身就離開了。
關衫被直接通知了以後,通知的人就走了,完全沒給她任何反駁反對的機會。
人都走了好久,她還愣在原地發呆。
直到……
“關醫生,關醫生,你在這兒啊?”一個小護士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跑來,突如其來的出現在關衫的面前。
“怎麽了?”關衫見對方神色匆匆,不由得問道。
“神經外科的周醫生。”小護士來了個大喘氣,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指着某個方向,“周醫生在急診……”
關衫好笑的看着對方,“周醫生經常下急診,你激動什麽?”
小護士搖搖頭,“不是不是,周醫生不是看病的那個,而是被看的那個。”
“啊?”關衫有些茫然,“被看?他怎麽了?”
“他被醫鬧的家屬襲擊了。”
“你說,周醫生被醫鬧家屬襲擊?”關衫一聽眼睛睜大,重複的問。
小護士點頭,“是啊!”
“關醫生,快去快去,周醫生手受傷了,我這有個病人走不開,你快下去看看。”陳主任一邊朝着關衫走過來,一邊對她說。
關衫點點頭,看向小護士,“你就是陳主任讓你通知我下急診的?”
“是啊,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找你又找不着,所以趕緊讓方護士找你。”陳主任趕緊解釋情況。
“知道了。”關衫看向陳主任,“我現在過去。”
“快去吧,辛苦了。”陳主任朝着關衫揮揮手,笑了笑。
“為人民服務。”關衫颔首一笑,快步往電梯口走去。
急診依然熱鬧,關衫眼疾手快的找到了周子晨,他此時此刻正躺在急診床~上。
“黎醫生。”關衫走過去看了眼對方的胸牌,是急診的黎醫生,朝他打了個招呼。
“關醫生。”黎醫生正在給周子晨縫傷口,擡眼一看這個年輕的小姑娘,比照片裏的她看起來還要小一點。
“周醫生怎麽躺上了?”關衫見周子晨臉色慘白的躺在急診床~上,走上前去檢查他的手,還不顧調笑。
“嘶。”周子晨被關衫碰到手,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額間都有了一層薄汗,“你這是來看笑話?”
關衫瞥了一眼周子晨,然後問黎醫生,“照X光了嗎?”
黎醫生點頭,“照了。”
“應該是骨折了。”關衫轉了眸子,看向不發一言的周子晨,“手對外科醫生有多重要,相信不用我多說了吧?怎麽就被家屬打了?”
周子晨看向關衫,見她的模樣也并沒有帶着嘲弄,于是對她說:“上次在急診那個突然再次腦中風沒救回來的大~爺,他的兒子也不知道從哪兒弄的親朋好友在醫院鬧了一天了。”
“知道你還……”關衫指了指周子晨的手,“搞成這樣?”
黎醫生縫合完畢,站起身來看向關衫,“這事兒真不能怪周醫生,要不是他啊,恐怕就不是受傷了,該有患者失救而死了。”
“嗯?”關衫不明所以的看向黎醫生。
“有個腦創傷的小朋友剛剛做完手術出來,遇上了偷入病房打~砸的醫鬧份子,那一棍子差點就砸中那個小朋友了,是周醫生用手臂擋住了。”黎醫生就像身歷其境似的,說的那是個繪聲繪色。
關衫點點頭,瞥了一眼周子晨,又問,“那也是骨傷,怎麽還有外傷?”
“摔倒的時候被地上的玻璃片劃的。”黎醫生繼續解釋。
“運氣真好。”關衫這話說的讓人聽上去怎麽有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關醫生,你能不說話嗎?”周子晨覺得自己就是被看笑話的,而且每一次都是被這個小師妹看到。
這個時候剛好片子送了過來,她一邊看一邊說:“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
黎醫生一聽忍笑站在關衫身邊一起看片子,一邊看一邊說:“早就聽說關教授為人風趣幽默,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關衫把眸子移開,看向黎醫生,“這話聽起來可不像是誇人的。”
黎醫生呵呵一笑,見關衫走到了周子晨面前對他說:“輕度骨折,你運氣好。”
關衫幫周子晨處理好骨傷,這才問:“之前有人攔救護車,就是這幫人?”
黎醫生一聽暗自嘆口氣,看了眼周子晨,這才緩緩道來,“一開始在醫院拉橫幅,搞祭祀,到處跟來看病的人說周醫生害死了人,說醫院包庇周醫生,醫院裏的醫護人員就沒有一個好人,說什麽黑心天使,反正說來說去就是沒給他們家屬一個合理的說法,于是他們就賴着不走,在醫院裏搗亂,這不一不小心沒注意讓人溜進病房騷擾病人不說,還打~砸物品,去勸說的醫生護士也被打了。”
“人呢?抓了嗎?”關衫問道。
“抓了幾個,跑了幾個。”身後有人開口說話。
大家齊齊看去,“院長。”
“我就來看看,怎麽樣,沒大礙吧?”簡岳安走到周子晨面前,問他。
“沒事,輕微骨折,不影響拿手術刀。”關衫搶答。
簡岳安嘆了口氣,“沒事就好,好好休養,黃國漢的腦中風死亡的事故,院方還有衛計委都調查的很清楚,與你無關。”
周子晨點點頭,“麻煩大家了。”
簡岳安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周子晨的肩,朝他安心一笑,“你當時也已經盡力了,我們當醫生的也不是神仙,沒辦法就會每一個病人,只要你問心無愧,就夠了。”
周子晨的手雖然并不是特別嚴重,可是還是需要住院觀察,安排了他住在骨科病房。
期間關系好的同事還笑話他堂堂神經外科的主治醫也時凡人,也會受傷住院,成為病人。
關衫安排好周子晨,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回到辦公室換了衣服,一看手機,未接來電幾十通,她走到窗邊看過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望着遠處柏油路上的車水馬龍,她的思緒卻飄回到了簡岳安對周子晨說的話,同樣的話他曾經也跟她說過,可是她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問心無愧。
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一室的靜谧,換回了關衫的回憶,她擡起手裏的手機一看,孟欽的名字在上面閃爍。
“喂。”關衫接通電話。
“我在樓下。”孟欽說道。
關衫心裏嘆氣,“哦,那你等我一下。”
下了樓,關衫就看見站在不遠處背對着正門的孟欽,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羊絨大衣,黑褲黑鞋倒是顯得他整個身材更好,而且,更加的具有神秘感。
她不自覺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性~感也好,神秘也罷,她也得打消念頭了。
孟欽似乎感覺到了身後的目光,随即轉身,這一轉身就看到了愣在原地看着他的關衫,他朝她招招手,聲音不大也不小,“愣在那兒幹嘛,還不走?”
關衫雙手揣進大衣兜裏,朝着孟欽走了過去。
兩人并肩走着,誰都沒說話,關衫倒是用餘光瞟了兩眼孟欽,看他也沒什麽過多的表情,目視前方,神色如常,喜怒不形于色,突然覺得現在這種狀況真心尴尬。
走到了露天停車位路上,孟欽突然開口,“平時話挺多的,今天怎麽這麽安靜?”
“啊?”關衫走神,一聽孟欽這麽問騰地擡起頭看向他,想了半天來了一句,“我有嗎?”
就在這時他看見孟欽神色一頓,随即伸手拽住她的手臂然後往自己的懷裏一帶,兩人同時往後轉了半圈,她整個人都撞進了他的懷裏,哪怕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受到他強壯的胸肌。
再感受到的是身後一輛破舊的桑塔納快速開過,然後停了下來。
關衫擡頭看向孟欽,卻見他看向另一邊。
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車裏的男人下了車,背對着他們急匆匆的往骨科大樓方向走去,他的手上卷着報紙,緊緊的握着,他轉彎時側臉露了出來,關衫總覺得在哪裏見過,有點面熟。
“沒事吧?”孟欽松開關衫問她。
關衫搖搖頭,眼睛卻還停留在剛才男人走過的地方,嘴裏敷衍的說了句:“沒事。”
“走吧。”
“嗯。”
兩人都快走到了醫院大門,關衫驀地擡起頭來,說了聲‘遭了’,轉身就跑。
26 chapter25
關衫一邊跑着一邊給白浩打電話, 沒人接,她加快步伐狂奔而去。
孟欽雖然不明所以,可是見關衫的模樣估計是有什麽事,于是也緊跟在身後。
白浩看完病人往護士站走的時候被一個男人撞了一下肩膀,勁兒還挺大,他一邊微皺着眉頭莫名其妙的看着那個撞他男人的背影, 一邊揉着肩膀走到護士站把手裏的病歷夾放在臺子上。
“喲,怎麽了白醫生?”護士長見白浩揉着自己的肩膀, 開口詢問。
白浩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這才娓娓道來, “剛才一個男人撞了我一下。”
護士長笑着調侃, “怎麽, 撞壞了?”
“怎麽可能?”白浩啧了一聲,問:“剛過去那男的找誰啊?”
“幹嘛?”護士長擡眼看白浩,頓了頓才說:“不就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嘛, 不至于記上仇了吧?”
白浩哭笑不得的瞪了一眼護士長,“我是那種人嗎?循例問問,這個時候了家屬這麽急躁, 不會是有什麽事吧?”
護士長坐在電腦面前手裏輕輕的敲着鍵盤,嘴裏淡淡的說着,“好像是周醫生的朋友,來看看他。”
白浩轉身看去昂長的走廊, 有些疑惑,剛剛雖然只是撞肩而過, 可是那人身上濃濃的煙酒味确實很重,周醫生怎麽會有這樣的朋友?
‘叮’電梯門打開,白浩和護士長同時看過去,關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朝他們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呃,一個臉熟的男人。
“關老師,你怎麽回來了?”白浩上前詢問。
“剛才是不是有個男人上來了?”關衫并沒有回答,而是快速的詢問。
“男人?”白浩想了想,恍然大悟,“哦,你說周醫生的朋友?”
關衫神色一冷,瞪了一眼白浩,狂奔而去。
“哎,什麽事啊?”白浩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問。
顯然沒人回答他。
就在快要跑到周子晨住下的病房門口,就聽見裏面一聲響,三人腳下皆是一頓,随即加快了步伐跑過去,推門。
“門鎖了。”關衫轉身看向孟欽和白浩,随即往後退了兩步,“你們讓開。”
孟欽一把抓住關衫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後,吩咐道:“報警。”
他話一說完,直接上腳踹門,關衫看着孟欽踹門,打電話報警,這一響動倒是驚動了其他醫護人員朝他們跑來,也有不少其他住院病人紛紛開門探出腦袋看向他們這裏。
門被三下五除二的給弄開了,孟欽率先沖了進去,關衫緊随其後,病房裏混雜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兒和血腥味兒,窗戶打開,窗簾灌着冷風沒有規律的四下亂擺,男人舉着刀挾持着周子晨,警告的盯着來人。
“你們別過來,我捅死他。”
“你冷靜一點。”這話不是孟欽和關衫說的,而是白浩。
孟欽和關衫同時看了眼白浩,沒說話,不過眼裏那嫌棄的神色明顯再說他說的是廢話。
“冷靜?”男人哈哈一笑,“這個庸醫害死了我爸,還害得我媳婦兒被抓進警察局裏出不來,你們讓我冷靜,你他媽的倒是教教我該怎麽冷靜?”
關衫就覺得這個男人面熟,這一下明白了,這男人就是那個腦中風死亡,黃國漢的兒子,當時在急診打了周子晨的那個。
“你父親第一次做完手術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的情況不适合出院,你們夫妻堅持要讓老人家出院,所以第二次中風送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救不回來了,我已經解釋了很多次,你還想怎麽樣?”周子晨對男人說道。
“你胡說,我爸出院的時候好好的,是你,就是你,是你賺不到我們家的錢,所以謀財害命。”男人一激動手一抖,周子晨的脖子上出現一道血痕。
關衫一看真想給這個師兄點贊,要是有刺激人大賽,他一定是當仁不讓的冠軍。
這個時候是說這個的時候嗎?笨蛋。
“我贊同。”關衫朝男人笑了笑,“大哥,我非常贊同你所說的。”
“你是誰?”男人看着關衫,上下打量着她。
關衫幸好沒有穿醫生服,她朝着男人笑了笑,腳也随之默默的朝前走了一步,這一動作被眼尖的男人制止住,“你別過來。”
她點頭示意不再上前,而是站在原地說:“我啊,我也是家屬,我覺得這家醫院很有問題,我媽明明是膽結石,結果硬要說她老人家是心髒問題,好,我就信了,做了手術,現在還在ICU躺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我也找了院方,不是敷衍我就是推脫,反正一個字,拖……”
“你沒鬧?”男人像是突然找到了知己似的,對關衫所說的話有了興趣。
“鬧,怎麽沒鬧。”關衫嘆了口氣,“可是也沒用啊,這些知識分子最厲害的就是推脫責任。”
白浩一聽簡直心裏簡直崇拜關衫,崇拜她吹牛不打草稿,崇拜她為了救人可以颠倒黑白,崇拜她可以咒自己的母親躺在ICU。
“你該找人啊!”男人看向關衫,“早知道我跟你一起鬧,人多力量大,把他這個醫院弄臭,弄的沒人來看病,看他們這些醫生還怎麽嚣張。”
“對哈。”關衫點點頭,“那大哥你說現在咱們再鬧有用嗎?只要院方承恩錯誤,你媳婦兒就沒錯啊,就能放出來了對吧?還有賠償。”
男人想了想,這女孩子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他腦子并不太清醒,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關衫注意到周子晨的臉都黑了,嘴唇卻相反毫無血色,估計這會兒在心裏罵她瞎侃吧?
他脖子上架着的刀下面染着血,雖然想争取時間看有沒有機會把人救下來,可是現在這個情況硬救根本救不下來,而周子晨這情況也不能再拖時間了。
“大哥,我說句公道話,其實這個醫生你挾持他沒什麽用吧,萬一你那刀子一不小心紮深了,別說你媳婦兒暫時弄不出來,你也得進去,不劃算啊!”關衫繼續勸說,“要不你先放了他,咱們找人說理去。”
“沒用的小姑娘,我可是找了專門醫鬧的團隊,最後都被弄進去了,你覺得這裏有人會聽我們說理嗎?”
“不試試你怎麽知道不行呢?”關衫看向男人,開始打感情牌,“你想想你媳婦兒,你孩子,就算你殺了這個醫生也沒用啊,大哥,別一沖動做錯了事這輩子都回不了頭了,你孩子将來永遠頂着個殺人犯的孩子這樣的名聲過日子,他可怎麽辦?”
後面這話關衫并不是忽悠,而是真的在為這個男人着想,一個孩子的成長跟家庭環境脫不了幹系。
說到這裏,男人好像真的開始動容了,關衫早就注意到他了,這男人雖然蠻不講理還沖動,可是說到底還是幹不出來殺人放火的事,加上她聞出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看來是喝酒壯膽來鬧事,一開始找專業醫鬧估計為了錢,而現在,應該是為了人。
男人手上的刀慢慢的離得周子晨的脖子遠了一些,開口問關衫:“你說的真的有用?”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沒用呢?”關衫慢慢的走向前,伸出手,“人心都是肉長的,咱們好好根院方說,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來,大哥,把刀給我吧,怪危險的。”
男人一聽,抓住周子晨的那只手松開了,另一只手也随即将刀遞給關衫,就在一切進展都很順利的時候,從門口沖進來的一個實習生對着關衫就說:“關醫生,警察來了。”
“你是醫生?”男人瞪大眼睛看向關衫,到就這麽在空中跟關衫失之交臂,男人怒吼,“你們報警?你騙我。”
說時遲那時快,關衫乘機一把扯過周子晨,把他往後一推,周子晨順利摔倒在地上,男人也是會兩下子的人,見此狀一刀朝關衫刺了過去,關衫因為推開周子晨來不及轉身躲避,只能用手去擋。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一把握住刀鋒,鮮紅的血順着刀口滴了下來,在地上開出鮮豔而刺眼的紅蓮花。
“三哥。”關衫望着孟欽,竟然失神的喊了一聲。
孟欽緊緊的握住刀,眉頭都沒皺一下,然後他反手一用力,刀就松開了,随後男人伺機又要來,直接被孟欽一腳踹倒在地。
制服男人只用了幾秒鐘,在場的人都看呆了,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裏當雕像,忘了說話,忘了幫忙,直到警察來,一個兩個的才緩過神來。
男人被警察帶走,關衫上前去查看孟欽的傷勢,鮮血染紅了他整個手掌,根本看不出來刀口有多深,找不到哪裏是手紋哪裏是傷口。
“鐵手啊?”關衫幾不可察的擰着眉頭,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這簡單的三個字竟然帶着緊張,還有些責備的意味。
孟欽倒是無所謂的等關衫檢查,聽見她語氣裏的責備,不由得一笑,“剛叫我什麽了?”
關衫一心在他的傷勢上,完全沒看孟欽,嘴裏随意說着:“什麽什麽?”
孟欽一聽,笑容愈發的深。
白浩則是過去扶着周子晨到病床上躺着,陳主任也趕來了在為他檢查傷勢,而他全程都看着關心着另一個男人的關衫。
“走,處理傷口去。”關衫直接拽着孟欽往外走,在場那麽多人她誰也沒搭理。
那個揭穿她身份的實習生站在門邊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關醫生,對不起,我不知道,我……”
關衫置若無聞,連個眼神都不給對方,擡着孟欽的右手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辦公室裏,關衫幫孟欽包紮好傷口,給他拿了消炎藥,“一日三次,一次兩片。”
“好。”孟欽左手接過藥瓶,然後繼續問:“現在可以走了嗎?”
關衫一聽,擡起頭看向孟欽,“空手接白刃,你怎麽想的?”
孟欽拿起剛剛脫下的外套往身上一套,睨了一眼她的手,這才不疾不徐的對關衫說:“你的手是拿手術刀的,不能受傷。”
關衫一聽愣在原地,不由得擡起雙手看了看,身後已經走到門口的孟欽停下腳步對她說:“再不回去,天都亮了,老大責怪,我就賴你。”
關衫一聽,噗嗤一笑,轉身朝等在門邊噙着淡笑的孟欽走去。
27 chapter26
夜色撩人, 月色撩心。
“嗨,大家好,這裏是調頻101.3城市夜歸人,歡迎回來,我是大R,在這寂寞的冬夜裏誰為你送上一杯暖茶?又是誰能溫暖你的心?你愛的人或是愛你的人在你的身邊嗎?那麽, 現在我們來接聽第一位聽衆朋友的電話……你好……”
出租車裏播放着夜間電臺,主持人磁性的聲音回蕩在這狹窄的空間裏, 暖氣萦繞在車廂裏溫暖的讓人想入非非,出租車大叔時不時瞄一眼後座的男女, 一個帥一個美, 卻沒有話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吵架了?
他以一種過來人的心态一笑,繼續開着車穿梭在這熒光流彩的大橋之上。
關衫望着窗外,耳邊是電臺播放的歌曲, 女聲獨具特色的嗓音萦繞在耳畔,回響在耳膜。
“行走在冬夜的冷風中
飄散的
踩碎的
都是夢
孤單單這一刻
如何
确定你曾愛過我
停留在冬夜的冷風中
我不是
也不想
裝脆弱
我沒說不代表我不會痛……”
孟欽轉眸看了一眼關衫,她臉上的表情特別的淺淡, 神色也是非常的淡漠,哪裏還有之前緊張他的樣子,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暗自一笑, 随即也看将目光轉移到了車窗外的景色。
出租車司機再看他們,兩人都是偏着頭看向外面, 于是乎,他的內心打着總結:面和心不和。
到了別墅外面,孟欽在給錢,關衫快速跳下車,把着車門等着孟欽下車,司機收好錢看着女人在門口等待男人下車,又是一驚,怎麽現在世界都颠倒了,當紳士的竟然是個女人。
孟欽和關衫的車都在林心家門口停着,兩人進了屋,關衫對孟欽說:“我上去收拾,你坐一會兒。”
“嗯。”孟欽點點頭,然後走到沙發去坐。
沒一會兒關衫提着一個小型的旅行包下來,看見孟欽在看手機,她走了過去,把包往旁邊的沙發一放,然後走到廚房去拿水喝,順便給孟欽接了一杯水。
“你還沒吃消炎藥。”關衫把杯子遞到孟欽的面前。
孟欽左手接過杯子,碰觸杯壁能感受到水溫恰到好處,他擡頭看了眼關衫,雖說有時候看不明白這丫頭,不過倒是還挺會照顧人。
他把藥拿出來遞給關衫,沒說話。
“幹嘛?”關衫問。
“沒勁兒,打不開。”孟欽這話說的那是個理所當然,看着關衫心想剛剛還覺着她會照顧人,這會兒就……
關衫在孟欽那張帥氣的臉上和拿着藥品骨節分明的手上來回的看,沒錯,他的手确實傷的有點深,不過按照他的體質說沒勁兒可真是有點說不過去。
不過,她默默的出了一口氣,誰讓他是因為她受的傷呢?
關衫接過來擰開蓋子倒了兩顆出來,遞給孟欽,“哝。”
孟欽接過兩顆藥,就這水咽了下去,那突兀的喉結上下滑動滿屏性感,關衫暗自搖搖頭,不行不行,自家哥哥的主意絕對不能打。
她坐下,擰開礦泉水的蓋子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就像是沒喝過似的。
“不涼嗎?”孟欽看關衫喝水喝的急,放下杯子問她。
“還行。”關衫這個時候已經感覺不到水冷了,心火在燒,需要澆滅,繼續喝。
孟欽暗自點了點頭,随即若有所思的看向關衫,半響才開口,“我總覺得自從你知道我是你三哥,對我的态度就不一樣了。”
關衫水還沒咽下去,就被這一句給嗆了,孟欽一看趕緊拿紙遞給她。
“哪有不一樣,你心理作用。”關衫擦了擦嘴巴,把瓶子放在茶幾上這才回答。
“是嗎?”
“當然。”關衫咧嘴一笑,随即站起身來去拿旅行包,“走吧,給嫂子送去。”
“嗯。”孟欽見關衫這是故意轉移話題,倒是也不急着拆穿她,總而言之,這丫頭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遲早會給倒出來,他随即站了起來,“走吧。”
兩輛車因為孟欽手受傷,所以只開了一輛,關衫開車,孟欽坐車,難得清閑,不過氣氛就,怎麽說呢?關衫不呱燥,孟欽也不會主動找話題,冷冷的冬夜,冷冷的兩人,冷冷的氛圍。
為了掩飾這略顯尴尬的氣氛,關衫空出右手按開了電臺,然後繼續安心的開車。
“如果你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你該怎麽辦?是堅持,還是放棄?”
關衫一聽差點手滑,轉眸瞟了一眼孟欽,見他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于是趕緊的伸手換臺。
“怎麽會這樣?他竟然是我的哥哥,我愛了那麽久的人竟然是我的哥哥,我怎麽會愛上自己的哥哥……”有聲小說裏的女主角那瓊瑤式的語言一波又一波的襲來。
關衫喉嚨發緊,伸手又換臺。
換了幾個都是情感節目,還都千篇一律的是虐戀情深,關衫那一口老血恨不得噴到擋風玻璃上去,當初撩孟欽的時候怎麽不播放這些情感類的?一點開在廣播不是鬼吹燈就是擺聊齋,再不然就是國際新聞,擦,怎麽現在全變了樣?
終究,關衫還是選擇按掉了開關鍵,語氣聽着那些玩意兒惡心自己,不如就這樣安靜點,她再開快點,很快就能到了。
孟欽就這麽等着這個小妹唱獨角戲,看她能搞個什麽花樣出來,終于在她幾番換臺之後,看見她有點哭笑不得的撇撇嘴關了開關。
“怎麽不聽了?”他故意問。
“影響我開車。”關衫目不斜視。
“你車技沒那麽差吧?”
“比起你差多了。”
孟欽勾着唇角看着關衫,這話說的真是有技術含量。
終于開回了醫院,關衫下車去幫孟欽開門,她看着他左手擡着右手下車,無奈這行走的荷爾蒙怎麽突然之間有變成嬌柔林黛玉的趨勢。
她關上車門,按下中控鎖,心裏暗自腹诽:算了,說到頭都是為了她受的傷。
路上,孟欽對關衫說:“我受傷的事別跟老大和嫂子說。”
“老大和嫂子應該不瞎。”關衫指了指孟欽的右手。
“問起來就說不小心壓到了。”
關衫輕輕‘嗯’了一聲,看向孟欽,“那我倆一早認識的事也別跟他們說。”
孟欽看了眼關衫,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邁着步子往前走,把沒得到回答的關衫甩在了身後。
“什麽意思?”關衫暗自呢喃,沒當三哥之前不會跟她耍花樣的吧?受傷影響思維和性格了?還是擺當哥哥的譜?
她有些喪氣的睨着孟欽颀長的背影,小跑追了上去。
“等等,不許說我那個什麽你……”
“什麽我?”
“反正我們之前沒見過,聽到沒有?”
“叫聲三哥聽聽。”
“啊?”
聲音由近及遠,最後消失在等待電梯的地方。
林心已經醒了,不過麻藥過了傷口痛的不行,所以在那兒抱怨呢,“再生我就跟你離婚,聽到沒?”
關衫和孟欽一進門就聽到許別溫柔的聲音,“好好好,寶貝兒你別激動,你痛我更痛,心痛死了。”
關衫渾身一顫,想吐,她擡起頭看向孟欽,孟欽也笑的無奈,這樣的老大一生難見,碰巧遇見,此生無憾。
他倆走到外間客廳,關衫把東西放在沙發上,率先往裏間門口走去,許別坐在床邊含情脈脈的盯着自家媳婦兒。
“咳咳……”關衫掩唇輕咳,見許別看了過來,笑着走進去,“老大,太油膩。”
“好好說話不行啊?”許別淺白了一眼小妹,繼續,“說人話。”
關衫噗嗤一笑,“你還是這樣我看着順眼點。”
林心懂關衫的意思,聽見她這麽一說,被逗笑了,結果扯着傷口,皺眉‘嘶’了一聲,這下引起了許別的緊張。
“怎麽了?”許別趕緊問。
“沒事,扯到傷口了。”林心回答。
許別瞪向罪魁禍首,沒說話。
關衫趕緊伸手投降,“我的錯我的錯,我不逗嫂子笑了。”
“東西拿來了嗎?” 許別問。
“嗯。”關衫點頭,指了指外面,“沙發上。”
許別點了點頭,看見關衫身後的孟欽,眼睛尖的不得了,一眼就看見他的手了,“老三,你手怎麽了?”
“小傷,之前被壓了一下。”孟欽回答。
“小妹是骨科的醫生,好好幫你檢查檢查,千萬別落下什麽後遺症,你的手可不能受傷啊!”許別說着看向關衫,“小妹,一會兒幫你三哥好好檢查檢查,确保他的手沒有問題。”
“行。”孟欽點頭,看了眼小妹。
關衫倒是對許別說的話感了興趣,他看了看孟欽,疑惑叢生,随即對許別說:“放心,我會好好檢查的,不過老大,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