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感冒

“而且你為什麽會出現在他家裏?你不是說你和館陶在一起嗎?”

“還頂着一頭紅發?”

一連串的疑問轟炸,寧春和根本沒有聽見。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監控, 還有她在江訴家自拍的場景。

幹哦, 江訴是變态嗎,為什麽會在家裏安監控。

她沒什麽底氣的開口:“江訴他也......”

寧準冷酷無情的打斷:“看到了。”

......

“那他是什麽反應?”

“沒什麽反應, 就一言不發的盯着屏幕。”

.....完了, 江訴肯定拿她當變态看了。

她發誓,自己當時真的沒有什麽癡漢念頭,只是想拍個照留念一下,畢竟好不容易在江訴家和他共度了一夜**。

電話挂斷以後,寧春和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發呆, 想着下次見到江訴的時候,是該弄瞎他還是弄瞎自己,才會不那麽尴尬。

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微掀眼皮看了一眼, 屏幕上方顧季也三個字格外顯眼。

沒好氣的按下接通:“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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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 這又是誰得罪你了, □□味這麽大。”

“沒事我挂了。”

顧季也忙叫住她:“別啊, 我這有正事要跟你說呢。”

他沉默了好一會, 才開口說:“我爺爺明天六十五歲大壽,他說就家裏幾個人一起吃頓飯, 讓我把你也叫過來。”

寧春和疑惑:“你們家裏人吃飯,叫我去幹嘛?”

“因為......算了, 你來了我再和你講。”

寧春和和顧季也認識挺久了,小的時候也經常去他家玩,對他爺爺更是尊敬的很, 聽到老人家特地喊她過去,自然是答應的。

顧季也最近撩妹撩的正上頭,就是之前在高爾夫球場認識的Lisa。

據他所描述,已經**不離十了。

他是富二代,自身條件也優秀,追他的妹子也挺多的。

不過他當慣了舔狗,不太習慣被人舔。

今天一整天都沒事,寧春和索性在家睡了一天。

剛下課,周嘉衍在同桌的提醒下,将頭從桌面上擡了起來,惺忪的睡眼,和有些淩亂的頭發,他伸手随意的抓了抓。

抽出桌肚裏的書包,挂在肩膀上,出去。

剛下課的走廊,學生三兩成群,結伴走着。

江訴穿着深灰色的襯衣,左手拿着教案和課本,走動間,襯衣随着肌理扯出的褶皺。

偶爾有女生紅着臉,假意上前問他問題,其實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臉上。

周嘉衍走過去,喊了聲:“江教授。”

江訴動作微頓,側眸看了一眼。

周嘉衍身上總是帶着一股子頹勁,像沒睡醒一樣,打了個哈欠走過來。

江訴對他有印象。

成績不錯。

剛才那個女生的臉更紅了,今天到底是什麽黃道吉日啊,一下子和兩位夢中情人有了交集。

害羞讓她沒辦法在這裏多待,匆忙找了個借口就走了。

忙着拿出手機給她的好姐妹通報這個消息。

“您最近是在談戀愛嗎?”

江訴眼眸微眯:“什麽?”

“沒有嗎。”

江訴無聲的看着他,沒開口。

周嘉衍又打了個哈欠,倦意更深。

片刻後,他才慢吞吞的開口:“我還以為,您在和春和姐談戀愛。”

江訴的情緒這才稍微有了變化:“你認識她?”

“我姐的朋友。”

......

周嘉衍擡手看了眼時間,長睫濕潤:“我先回去睡覺了,教授再見。”

然後留下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就走了。

江訴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

夜裏突然降溫,寧春和被凍醒,也沒了睡意。

看了眼床邊的時間,已經六點了。

索性從床上起來,開了電腦。

寧母洗漱完以後準備去廚房,剛好看到她的房間亮着燈,于是敲了敲門:“今天怎麽醒這麽早?”

寧春和拿起手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睡不着。”

她動作熟練的移動鼠标修着圖。

早上九點,她終于沒熬住,在寧母喊她吃早飯之前,又重新滾回被窩,睡了。

太難受了,渾身發着燙,像被火燒一樣。

她睡了一整天,寧母實在不放心,推開門進來。

看到她臉上沒一點血色,蒼白的可怕。

伸手在額頭探了探,皺眉:“怎麽這麽燙。”

寧春和喉間發出一陣不舒服的呻/吟,翻了個身。

直到寧母喊她起床把藥吃了,她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幾點了?”

聲音啞的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這是怎麽了。”

寧母不悅的瞪了她一眼:“二十幾歲的人了,自己感冒了都不知道。”

難怪她全身都酸痛的不行。

寧春和費力的從床上坐起來,接過她媽遞過來的藥,和水一起喝了。

桌上放着杯墊,水杯放上去時,聲音厚重而沉悶。

寧春和虛弱的問她媽:“媽,現在幾點了。”

她媽看了眼手表:“六點了。”

寧春和整個人一驚,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我差點忘了今天答應了顧季也要去他家吃飯。”

寧母皺着眉攔住她:“你這都燒成什麽樣了,還要出去呢?”

“沒,我這不是答應他了嗎,言而無信不好。”

寧母知道拗不過她,只能囑咐她:“吃完飯了就趕緊回來,不要在外面吹冷風。”

“知道。 ”

她換完衣服出門,整個人還處于一種将醒未醒的狀态。

可能是昨天夜晚凍着了。

她從上車開始就在睡,直到公交車時間喊醒她:“姑娘,到總站了。”

寧春和才惺忪的睜開眼。

五分鐘後,她盯着除了停車場以外什麽也沒有的荒郊野嶺沉默了兩秒後。

然後感慨,她也太倒黴了吧。

畢竟是長輩的壽辰,遲到還是不禮貌的,寧春和忍痛打車過去。

喉嚨突然疼的不行,她捂嘴咳了好久。

劉媽看到她了,給她倒了一杯蜂蜜水:“喝點蜂蜜水。”

寧春和努力順着氣,接過她手裏的水:“謝謝劉媽。”

客廳的沙發上,此時坐着幾個人。

顧季也對面的一男一女,應該是他家的其他長輩。

旁邊那個男人,看着四十幾歲的模樣,卻半點不顯老态,眉眼明晰,風度翩翩。

看上去......和江訴有幾分相似。

那種念頭一旦生起了,便沒辦法滅下去。

在他們打量兼着疑惑的眼神下,寧春和走過來依次喊道:“伯父伯母好,我是顧季也的朋友,寧春和。”

顧摯點了點頭,笑道:“經常聽顧季也提起你,今天可算是見到真人了。”

何雯懷裏抱着一只貴賓犬,語調陰陽怪氣的:“你家是做什麽的啊,房地産?”

寧春和有點尴尬地搖了搖頭:“不是。”

顧季也在一旁接過話茬:“她爸開了個武館。”

她輕呵一聲:“一個破武館。”

氣氛似乎變的凝重了起來。

顧季也面帶不悅:“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何雯松開手,把她懷裏的小貴賓放下去:“嬸婆這是怕你被騙,現在的小姑娘啊,誰知道她是看中了你的什麽。”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她還故意看了寧春和一眼。

後者似乎并不關心她說了些什麽。

神情有點恍惚。

那條貴賓犬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寧春和的腳邊,蹭來蹭去。

顧季也看到了,忙把它抱走,還給何雯:“嬸婆,您這狗我讓劉媽抱去後院,春和她對狗毛過敏。”

何雯臉色不太好看,抱着貴賓犬起身:“沒有公主命倒還挺有公主病。”

她将貴賓犬交給劉媽,強調了好幾遍,它吃什麽不吃什麽。

顧季也的臉色有點難看,他想安慰寧春和,別多想。

畢竟他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嬸婆也沒什麽好感。

寧春和往後踉跄了一下,顧季也急忙扶住她:“你沒事吧?”

寧春和擺了擺手:“小感冒,沒事。”

難怪她今天這麽安靜,原來是感冒了。

要是擱平時被人這麽羞辱,她早話裏帶刺的還回去了。

顧老爺子坐在輪椅上,被傭人推出來,視線先是在顧摯身上掃了一眼,然後問劉媽:“阿訴還沒過來嗎?”

劉媽說:“打過電話了,說是在路上,這會應該快到了。”

顧老爺子點了點頭,拿走蓋在腿上的薄毯,拄着拐起身,因為疾病的原因,他的腰有點佝偻。

自從上次騙江訴回來相親以後,他就再也沒有過來了。

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六十五歲的大壽,他恐怕照樣不會來。

視線淡掃過衆人,最後落在寧春和的身上,他慈愛的笑了笑:“我這個孫子不懂事,上次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啊,他還不知道要喝成什麽樣呢。”

寧春和被他這句話弄懵了,下意識地将視線移向顧季也:“什......”

顧季也怕她說漏嘴,在桌下瘋狂扯她的衣擺。

本來準備她過來以後告訴她的,結果被何雯一打岔,他就忘了。

後知後覺的寧春和點頭,說:“沒事,都是朋友嘛。”

何雯冷哼一聲:“朋友還能大晚上單獨出去喝酒,你們還真是親密無間啊。”

顧摯眼神狠厲的瞪了何雯一眼:“閉嘴。”

何雯不甘心的小聲嘀咕:“我這還不是為了小也好,誰知道這個女孩是看中他的什麽。”

旁邊的寧春和全程不在狀态上,一心只想睡覺。

顧季也沒忍住,冷聲開口:“我尊重您喊您一聲嬸婆,希望您也能尊重我的朋友。”

聽到他這麽說,何雯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寧春和坐在椅子上,只覺得全身不自在。

呼吸難受,全身酸痛,身上也發熱的厲害。

顧季也講話的聲音有點大,寧春和被驚醒,疑惑的擡眸:“什麽?”

顧季也給她倒了杯熱水:“沒事,吃完飯了我送你回去。”

“哦。”

寧春和沒什麽精神的小口喝着水。

門鈴聲響了,傭人過去把門打開,夜幕之中,露氣很重。

外面應該剛下過雨,空氣都帶着濕意。

劉媽接過江訴手裏的外套,看到他肩上的雨水:“怎麽不打把傘?”

“沒事。”

他擡手松了松領帶,淡聲說,“小雨。”

寧春和聽到聲音回眸,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江訴的手頓住。

臉上一閃而過的詫異,似乎沒想到她今天也會過來。

畢竟顧粵不喜鋪張,每年壽辰都是家裏的人聚在一起吃頓飯。

顧季也和寧春和身旁都有空位,江訴動作自然的走到寧春和身旁,拖出椅子坐下。

顧季也禮貌地喊了聲六叔,他淡淡點頭。

寧春和沉吟片刻,還是小聲跟着喊了聲六叔。

後者卻沒有回應。

寧春和只當他是沒聽見,反倒還松了一口氣,沒聽見正好,她壓根就不想喊他六叔。

顧季也他爸還在美國出差,今天是趕不回來了。

劉媽把飯菜端上來,寧春和沒什麽胃口,握着筷子遲遲沒動。

江訴看出了她的異樣,把自己面前的青瓜丸子湯推到她面前:“喝點清淡的會舒服一點。”

寧春和費力的睜眼:“謝謝六叔。”

鼻音很重。

江訴眉頭微皺:“感冒了?”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有點。”

眉頭皺的更深。

席間不知是誰提起了,顧季也也到了要成家得年紀了。

顧粵聽到這個話題,放下手中的筷子,嘆了口氣:“比起小也,我更擔心的是阿訴。”

江訴的筷子微頓,片刻,便恢複了正常。

顧摯也嘆氣,自己這個兒子從小就內向,不愛說話,自然而然的,也沒什麽朋友。

南城的上流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對他有意的名媛千金,前後也有不少了。

甚至還有主動來詢問顧粵的。

有意和他結為親家。

可惜,江訴從未給過回應。

在顧粵看來,與其說是江訴現在還不想結婚,倒不如說,他從來就沒有結婚的念頭。

他這樣的性子,似乎很難和某一個人,長久的待在一起。

更何談是整個後半生。

見江訴沒說話,顧粵試探的問道:“萬家的千金,下周生日,你要不要去一下?就代替我去送個祝福,我這身子骨也沒法親自過去了。”

聞言,寧春和覺得自己的感冒好像瞬間好了。

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着,生怕江訴會答應。

她之前聽顧季也講過,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人,婚姻其實多多少少都和利益沾點關系。

雖然很現實,但的确如此,富二代迎娶灰姑娘的故事畢竟是少數。

甚至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其實也對。

用金錢堆砌出來的美麗和氣質,在起點就贏過了一切。

“所以啊。”顧季也在寧春和耳邊小聲說,“如果我六叔答應過去的話,很有可能他明年就能當爸爸了。”

這進度也太他媽快了吧。

席間衆人都沉默着,似乎在等待江訴的答複。

他卻不急不緩,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不了,我明天還有課。”

顧粵說:“可以請假啊。”

他淡聲說:“請假會扣全勤。”

......

寧春和在心裏默默贊嘆,想不到江訴還挺持家。

以後結婚了就讓他管錢好了。

可能是見話題在江訴這發展不下去,于是又自然而然的帶到了顧季也身上。

專心喝湯的顧季也擡起了迷惘的小腦袋:“?”

顧粵眉頭一皺:“你還有心情喝湯?”

顧季也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哪又做錯了,放下手裏的湯盅。

他爺爺這種眼神讓他有一種,他只配吃屎的感覺。

顧粵索性眼不見為淨,又将目标移到寧春和身上:“我之前聽小也說,你爸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現在身體好點了嗎?”

寧春和她爸之前做了個小手術,不過都是半年前的事了,早好了。

她點頭:“已經痊愈了。”

“痊愈了就好。”

顧粵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什麽時候有時間,把你父母叫過來一起吃頓飯。”

寧春和一愣:“叫我爸媽過來吃飯?”

顧粵笑說:“怎麽,沒時間嗎?”

寧春和點頭:“有的。”

只是......

為什麽要和她爸媽一起吃飯?

顧季也覺得寧春和根本玩不過他爺爺,光是在說話上,就輕易被他給套了進去。

旁邊的江訴,視線卻陰了幾分。

何雯倒安靜了不少,每次當她想說些什麽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去觀察江訴的神色。

雖然自己是他後媽,但在她心裏,她對江訴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面上雖然不顯,但還是很容易就看了出來。

所以何雯也不敢開口。

飯後,江訴讓劉媽拿點感冒藥過來。

劉媽神色擔憂的問:“感冒了嗎?”

“不是我感冒。”

“那是誰?”

江訴沒說話,視線停在二樓欄杆那。

顧季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寧春和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往裏面拖。

他抑制着的求饒聲,似乎是怕被人聽到。

“奶奶我錯了,我給您磕頭,我給您做牛做馬報答您。”

一種不太好的情緒在心底漫開,即使那裏已經空無一人,可他的視線,還是沒有移開。

劉媽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什麽也沒開口,于是問他:“怎麽了?”

江訴搖頭:“沒事。”

“那感冒藥還要嗎?”

“恩。”

顧季也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他最近在追一個叫LISA的妹子,前幾天兩人一起去她上班的地方吃了頓飯。

正巧被他爸的朋友看到了。

“你看到我爸書房裏放着的那把青龍偃月刀了嗎,要是他發現我和lisa談戀愛以後,估計能直接用那把刀劈了我。”

顧季也他爸平時喜歡收藏古董,書房裏的那把刀好像還是在某個拍賣場上花大價錢拍來的。

想到他爸平時看顧季也的眼神,寧春和覺得他真的是多慮了。

畢竟刀刃要是砍鈍了,他爸估計得心疼死。

“那你随便說個名字啊,非得說是我?”

“說是你他們才不會往那邊想啊,畢竟咱兩認識這麽多年了都,該發生啥發生了。”

“所以你爺爺今天喊我過來吃飯的原因就是這個?”

顧季也點頭:“我說的他們根本不信。”

……

“你的事是解決了,我都快煩死了。”

寧春和憂心忡忡的坐下,“你說你六叔會不會迫于長輩的施壓,同意去相親啊?”

顧季也搖頭,斬釘截鐵的說:“當然不會。”

“為什麽這麽肯定?”

“我六叔從小到大誰的話都不聽,尤其是我叔公。”

“嗬,想不到還挺叛逆。”

寧春和喉嚨又開始疼了,燒也還沒退。

體感似乎都壞了,又冷又熱的。

房外有人敲門,劉媽說:“春和,你在裏面嗎。”

寧春和起身,過去把門打開:“怎麽了劉媽?”

劉媽笑了笑:“沒事。”

她把手裏的感冒藥和熱水一起遞給她:“把藥吃了感冒才會好呀。”

寧春和吸了吸鼻子:“謝謝劉媽。”

吃完藥以後,并沒有那麽快見效,困意卻鋪天蓋地的湧來。

顧季也讓她先睡一會,自己出去了。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二樓的陽臺上,江訴單手插放進褲袋,視線落在遠處的夜景裏。

這裏其實已經快接近郊區了,安靜,空氣也好。

顧季也走過去,禮貌地喊他:“六叔。”

後者擡手,拿掉嘴角銜着的煙,淺灰色的煙霧,徐徐升起,最後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只是點了下頭,并未開口。

雖然喊他一句六叔,但其實對顧季也來說,他還是很有陌生感的一個人。

在寧春和的眼裏,他有一百個一千個好。

但是,那些寧春和認為的優點,其實通通和江訴沾不上邊。

他的确,不能算成是一個溫柔的人。

甚至于,他有着人性該有的所有缺點。

江訴垂手,将煙頭摁滅,直到它倔強的冒出最後一縷白煙。

仿佛是為了證明它,曾經在這個世上上存在過一樣。

他以前的确以為顧季也和寧春和在談戀愛,畢竟他們相處的那麽自然。

青梅竹馬,多麽讓人羨慕的四個字。

他也忍過,也強迫自己忘記過。

可是。

可是啊。

江訴轉過身,看着顧季也,低聲問道:“你覺得六叔是一個怎樣的人?”

顧季也想也沒想就開口說:“很好的人啊。”

他停頓片刻:“那如果,六叔變的不好呢?”

顧季也笑道:“六叔,您這話說的怎麽像要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一樣。”

江訴皺眉,模樣有些困擾。

安靜無風的夜裏,他說:“可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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