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泰坦尼克的愛戀（2）
女仆将米色的蕾絲花邊套上她細長的脖子作為裝飾，為她梳了個英國的貴族發式，畫了個豔麗的妝，帶上白色的手套……
這時她才突然反應過來，趕忙問了句：“這是要出門嗎？”
“先生說晚上有個舞會，讓我們好好給您打扮打扮。”女仆便給她戴那對翡翠耳墜便笑着答道。
“舞會？”林璃看着鏡子，“為什麽要我參加？”
“也許先生另有安排。”女仆偷偷抿嘴一笑。
“安排？”林璃思索着，然後突然站起身，“我不去。”
說完她不由分說坐回到床邊，她将自己緊緊地揉在柔軟的被子裏，回過頭來對着突然變得不知所措的女仆道：“你們去告訴你們先生，我不會跳舞，別叫我去。”
“可先生現在不在。”女仆看着她，“小姐，您還是別再違背先生的意願了，否則吃虧的還是您。”
“我不管，反正我不去。”林璃想着電影裏那些上流社會的舞會，讓她去不是生生讓她出醜嗎？
“可先生交代了……”
“那他現在在哪，如果你們不方便，我可以自己去和他說。”林璃其實還是有些忌憚他，但如果要她參加舞會，那她寧願去和他對峙。
況且她相信，人都是講理的，現在在他眼裏她也失憶了，所以她有足夠的理由放肆。
“也許他會聽您的，”其中較老的一個女仆攤了攤手，“可也許您也會自讨苦吃。”
她們的話和語氣讓林璃覺得，這個小姐在家裏似乎地位并不是特別高，雖然她們還是對她保持着基本的尊重，但比起對查爾斯還是顯得随意了太多。
“我不在乎。”林璃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她從床上站起來，“你們只需要告訴我，他在哪就行了。”
“好吧好吧，可是小姐您為什麽總是要忤逆先生……”
“他不過是我哥哥，只是個監護人而已，如果他不滿意可以立馬和我脫離關系，或者趕我走，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林璃知道他不會，如果他真的要做這些，肯定在林璃愛上那個平民的時候就做了，可是他沒有，而且還在她跳海後不惜一切将她救了回來。
“你太嚣張了！”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屋裏的人都将視線集中到了門口。
“先生！”兩個女仆向他行禮，她們都沒猜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回來。
年老的女仆迎上去接過他手中的外套，“您不是和男爵去喝下午茶了嗎？”
“每天都是這套，煩都煩死了。”他毫不在意地抱怨了句，然後徑直向林璃走過來。
他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卷曲而濃密的睫毛，燈光打在她長睫上，在她臉上投下一大片濃蔭。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與他對視，“告訴我，你在想什麽？”
以前他總能從她的眼神中捕捉到絲絲信息，他總能很容易就猜透他的心思，可現在好像不一樣了，失憶似乎讓她的心思變得更加缜密，他再也在她臉上捕捉不到任何可以反映她內心的關鍵信息。
“我在想你會怎麽對我。”林璃的心已經如亂撞的小鹿，開始不安分地跳動起來，但她還是強使自己冷靜下來。
此時她不得不承認，他身上确實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壓迫得她幾乎快要窒息。
女仆們見此情景已經很識趣地走了出去，順便還将門也一道關上了。
“你覺得我應該怎樣對你？”他反問。她确實和以前不太一樣了，雖然以前她性格也很剛烈，可至少不會這麽公然違背他的意願，更不會當面頂撞他。
“我覺得你會原諒我。”她抓住他的手，從自己的下巴上移開。
“你的手指怎麽這麽冰冷？你在害怕？”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眼睛卻一刻也不曾離開她的臉。
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除了用對視來掩蓋自己心中的慌張，她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她想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那根本就是徒勞。
“不！”她緊緊盯着他的眼睛，“我并不怕你，可是你是我哥哥，我得尊重你。”然後她又淡淡一笑，“但是，也請你尊重我，我是你的妹妹，我可沒聽說過會有哪個哥哥愛上自己妹妹的。”
“那我是第一個。”他似乎毫不在意，小心地将她的手挪至唇邊，慢慢地親吻着。
林璃想躲開，卻被他從腦後禁锢住。
也許他該慶幸，以前他從來無法這樣靠近她。就算她不會公然抵觸，但對他的靠近，她卻是本能地恐懼。
他讨厭那樣的神情，就像他讨厭她對別人提起那個卑賤男人的模樣。他想，如果真的下得去手，他一定會親手掐死她。
可是他沒辦法，就算再恨還是想将她留在身邊。或許總有一天她會嫁人，會成為另一個男人的妻子。
他沒辦法阻止，因為她只是他的妹妹，最親愛的妹妹。
查爾斯的吻漸漸變得溫柔，或許有那麽一瞬間的沉醉，但林璃卻很快推開他。
他看着她，眉宇間漸漸有了愠色。
林璃心跳如擂鼓，靜默着與他對峙。半晌，才平整了心緒開口：“但你不可能娶我，總有一天我會嫁給別人，你也會娶別人的。”
林璃的話觸到了查爾斯的痛處，他忽然就不說話了，空氣裏醞釀出讓人窒息的沉默。林璃默默地吸氣，企圖平複自己的心緒。
查爾斯卻忽然低下頭，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個輕巧的吻，“我會讓那天遲點到來的。”
這次去美國其實是為了和一個貴族小姐訂婚，但他騙是去談生意。婚約是父親臨終前為他定下的，沒有愛情，可是有絕對的利益。
兩家的都是上流社會的名門，有相當的地位，如果他娶了那位小姐當然會為他們的家族錦上添花，而那位小姐的家族也想借着聯姻來擡高自己的聲望。
況且他有錢，雖然兩家都是望族，但他們家卻從他祖父開始就學會了經商，這一點上他要比那位貴族小姐優越得多。
但現在他世襲爵位不久，在上流交際圈卻并沒有積累起父親那樣的聲望。所以目前而言，那位小姐家族的聲望還要頗高一籌。
林璃看着他，心頭忽然一動，随即又平靜下來，“你這是在自欺欺人，早點遲點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話鋒一轉，臉上笑意閃過，“不過，也許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交易？”查爾斯的眉很長，微微蹙起來也很好看。
“是，”她點頭，“如果你答應娶我，我就保證以後只和你在一起，永遠不再愛上別人。”她的眼神很真誠，查爾斯看不出任何破綻。
“你不信？”林璃又問。
其實她是料定他不會同意，歐洲的上流社會的人普遍注重名聲，這樣的事情即使是在民間也是不允許發生的，何況是在他們這個階層。
查爾斯将她看了很久，不知想了些什麽，但随即他卻搖頭，“不是不信，只是覺得你突然變聰明了。”
“謝謝誇獎，不過我一向都很聰明。”林璃知道這一局自己會得勝。
“準備準備吧，今晚的舞會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參加。”他突然轉移了話題。
“我不去。”提到舞會，林璃瞬間頹喪起來。但既然是失憶了，她又覺得無所謂，攤攤手，“我根本不會跳舞。”
“可你以前跳得很美”
“但我現在失憶了。”
“那我帶你。”
“不去。”
“小璃……”他眼裏又有了怒意。
“不去！”她打斷他。
“愛德華男爵想見你。”他脫口而出。
“我不認識。”
“我已經告訴他，關于你失憶的事，他表示不在乎，我希望你們兩可以好好聊聊。”說這話通常都是她将他惹急的時候。
既然她終究會嫁別人，那這個人必須由他來選。
林璃怔了怔，回過神來卻冷笑，“這算什麽，相親嗎？”真是個奇怪的男人，口口聲聲說愛她，又要将她推向別人。
“是！”他毫不避諱地點頭，“嫁給他總比嫁給一個身份卑賤的平民好。”
“你怎麽這麽不講理！”林璃急了，竟嚷出一句中國話。是她的世界的語言，也許并不在這個時空。
“你說什麽？”他疑惑地看着她。
林璃自知自己失言，掩飾着又用英語重複了一遍。
他将她的手攥在手裏，目不轉睛地看過來，仿佛要透過那雙眼睛将她看穿，“用剛才的語言再說一遍。”
林璃又用英語重複了一遍。
“不是這個。”他緊緊抓住她的手。
“我說你不講理。”林璃企圖甩開他的手，用中文又說了一遍。
“你不是小璃？”他眼神鋒利似劍，額上的青筋也有些顯現出來，抓住她的力道也變得更大。
“我……”
林璃的話還沒出口，卻忽然被他捏住下巴，“擡頭看着我，”他的力道很大，“告訴我，你是誰？”
“我怎麽知道我是誰？”林璃的大腦飛速運轉，但已經拿出了無賴的态度，用力甩開他的手，“很疼的你知不知道，我失憶了怎麽知道自己是誰？”
見他要說話，她又立馬搶先，“再說會說中文很奇怪嗎？我……我的愛人，對，他學習過中文，是我叫他教我的。”
“你的愛人？”這句話讓查爾斯的眉擰得更緊了，他湊到她的眼前，“那你以後就把這樣的語言給我忘了，凡是關于那個男人的東西，你都必須給我忘了。”
“我憑什麽聽你的？”她發誓，說這句話時她并沒有看他的臉色，當然就算看了也該會覺得理所當然。
“憑你馬上就要嫁給愛德華男爵了，所以你最好別再做白日夢，你和那個男的永遠不可能。”說完他突然笑了，笑得極其殘忍，“或許他現在早已葬身魚腹了，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