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泰坦尼克的愛戀（8）
女仆已經走到他們面前，揭開絲絨，托盤上放着一只精致的盒子。林璃想，會是什麽呢？戒指嗎？
女仆将盒子送到愛德華面前，他看着林璃，将盒子打開。
光芒剎那間從盒子裏溢出來，灑在愛德華的臉上，正好将他們之間的空白填滿。林璃看着那柔和的光暈，心髒仿佛猛然受到撞擊，忽然就頓在原地。
愛德華單膝跪下，“如果我想将自己最熱忱的感情，和最真摯的心交給小姐，小姐可否願意接受？”
可否願意接受？
林璃久久說不出話來，只覺有一股強烈的情感在心頭震蕩。她只看着那個盒子，那光暈柔和清澈，卻分明隐藏着巨大的力量。
悄無聲息地流淌，将她引誘。無數的片段在腦中劃過，她又看到夢裏那個白衣的男人，那片冰冷的海域，尖銳的哭喊，沉沒的巨輪。
“璃小姐。”愛德華的聲音穿過光暈傳到她的耳中，她看過去，他的笑容仍舊紳士而迷人。
可是她卻忍不住去看那盒子，盒子裏安靜地躺着一條項鏈，她已看得分明。
項鏈由34枚經過老式切割的耀眼鑽石組成，并被極其華美地鑲嵌在了黃金與白銀基座之上。
璀璨奪目，仿佛有魔力般，吸引着林璃想要去觸摸。
她的右手還被愛德華牽着，她知道這份禮物意味着什麽，可是她忽然沒辦法拒絕，那項鏈對她而言，竟充滿着致命的誘惑。
點頭，心裏有個聲音在對她說。
是的，只要點頭，那條項鏈就是她的了。
“不知小姐可否願意？”愛德華又問了一遍。
林璃卻只怔怔的看着他，是否願意？那就願意吧，她要得到那條項鏈，她必須得到。林璃張了張嘴，她覺得嘴唇幹澀得厲害。
“我......”願意兩個字還沒出口，腦中忽然又浮現出查爾斯那張臉，還有那雙眼睛。其實他看着她時，還是有那樣多的疼惜。
查爾斯......
這個名字在心頭快速閃過，意識便忽然模糊起來。盒子裏的光暈仿佛在擴大，在她的眼前，在她的心裏，漸漸充斥，漸漸溢出......
她願意，她願意，她必須得到項鏈。
可是查爾斯怎麽辦？他那樣愛她......
不，他并不愛她，是他讓她嫁給愛德華的。況且......況且，她必須得到項鏈......必須得到，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小姐、小姐......”
她又聽到愛德華的聲音，可是竟隔着那麽遠。大廳裏的安靜已經被嘈雜的吵鬧湮沒，她看到有人圍過來，有人将她抱了起來。
她看到潔白的牆壁，精美的樓梯，天花板上大幅的宗教畫......然後，然後一切都陷入了沉寂。
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房間了，耳邊有恢複了安靜，只有查爾斯一個人守在床邊。
腦袋漸漸恢複了意識，她想起昏迷以前的事，她搞砸了求婚的舞會，那是他們精心安排的。
查爾斯一定很生氣。
她掙紮着要坐起來，驚動了倚在旁邊小憩的男人。他睜開眼，看到她已經醒來，臉上竟難得露出一絲疲憊的溫柔。
“現在是什麽時候？”林璃在那絲溫柔裏開口。
“十四日。”很簡潔的回答。
于是林璃回過神，詫異地問：“我昏迷了這麽久？”
查爾斯點頭，仿佛是舒了口氣般笑了，“一天一夜，吓死我了。”她從沒有昏迷過這麽久，就連那天跳進海裏，也只昏迷了幾個小時。
林璃有些癡癡，脫口而出：“你笑起來真好看。”她從未見過查爾斯笑，那種真正的笑容。
可是剛才那瞬間，真的很好看。
但只是那麽一瞬間，心裏忽然湧上一股強烈的不安。她皺了皺眉，查爾斯立馬坐到床邊來，“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林璃擡眼看他，搖搖頭，目光正好掃過床尾那巨大的落地鐘：十一點。
昨晚愛德華向她求婚的時間，還真是昏迷了一天一夜。
林璃看着查爾斯，心裏有些內疚。剛才他說，吓死他了。她真的吓到他了嗎？
那麽昨晚的事......她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麽，查爾斯卻像洞悉了她的心思，先開了口：“你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錯。”
有好幾秒的沉默，林璃才開口：“如果哥哥希望重來一次，我不會拒絕。”
說這話的時候，忽然想到那條項鏈。昨晚出了這樣的變故，項鏈應該還不屬于她吧。可是，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光暈彌漫的時候，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她勢在必得。
那是屬于她的！
這次卻換查爾斯沉默了，他沉默的時間格外長，但忽然笑了，又嘲諷地搖頭：“不要再重來了，小璃，留在我身邊吧。”
他伸手過來，将她的小手裹進那寬大的掌心。
“昨晚以前，我也以為我做得到。可是看到愛德華在你面前跪下時，我忽然嫉妒得發狂。我想把你搶回來，哪怕是要跟愛德華決鬥，哪怕所有人會嘲笑我。”
他将她攬入懷中，“小璃，不要離開我了。現在、以後......永遠......”
查爾斯的聲音漸漸小下去，林璃在他懷裏一動不動。許久，才開口：“但哥哥知道，我們不會有永遠的。”
她知道他們這次去美國是為了什麽。
“會有的。”他将她摟得很緊，“小璃，你留在我身邊，其他的讓我來想辦法。”
林璃在他懷裏搖搖頭：“沒有辦法，哥哥就要結婚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自己是提醒查爾斯，還是說給自己聽。
查爾斯很久沒有說話，許久，才開口，語氣輕柔：“我不結婚。小璃，你陪着我，我這輩子都不結婚。”
什麽地位、什麽名譽，他現在想做的，不過是将她留在身邊。
林璃忽然愣住了，查爾斯的話太大膽。他在乎的名譽，在乎的地位，或許都将因此受到牽連，她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做出這個決定。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但林璃卻感覺到，查爾斯将她抱得更緊了。她也往他懷裏靠了靠，對查爾斯，連她自己也說不出是什麽感情。
她清楚自己不屬于這裏，或許終有一天将要離去。可是現在她還在這裏，她就沒辦法警醒自己，沒辦法讓自己離他遠一點。
“哥哥......”
林璃在查爾斯懷裏呢喃一聲，卻被查爾斯擡起下巴，“叫我的名字。”他的眼睛深邃而迷人，仿佛夜裏最璀璨的星空。
他看着林璃，深情而缱绻，“小璃，叫我的名字。”
這樣的話并不像刻意調情，可林璃的臉卻不自覺紅起來。對上查爾斯的眼，終于在他懷裏妥協，低低地叫了聲：“查爾斯。”
他嘴角劃過一抹笑意，将她的下巴太高一些，“害羞了嗎，寶貝兒......”他俯下身，嘴唇正好貼在她的唇上。
林璃覺得羞窘，要偏過頭去，卻被查爾斯禁锢着動彈不得。
“唔.....”她要說什麽，查爾斯的身體卻壓上來，正好将她後面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那個吻綿長而缱绻，幾乎要将林璃所有的空氣都剝奪幹淨。林璃呼吸不暢，只好緊緊依附着查爾斯，企圖從他那裏攫取一絲一縷的氣息。
她睜開眼，正好看到那個男人的睫毛，很長，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而他的眼角微有弧度，竟是難得的好心情。
林璃盡管已經被壓迫得緊，但還是沒忍住扯了扯嘴角。
她希望看到他開心，無論什麽時候。
查爾斯将她放在床上，他衣冠完好，但她卻只穿了睡裙。他很輕易便能曲起她的腿，輕輕握住她的腳踝，一點一點細細地摩挲。
指腹擦過她腳踝處的肌膚，慢慢向上，仿佛在觸摸一件精致的藝術品。
一切都如夢幻般不真實，查爾斯叫她的名字，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确定她真的存在。他叫她：“小璃.....小璃，回答我......”
林璃在他的攻城略地之下掙紮出一口氣，“嗯”了一聲。他的唇慢慢挪開，挪到她的耳邊，輕輕噬咬她的耳垂。
她聽到他的聲音，很輕，他說：“留在我身邊，不管你是誰。”
林璃并未察覺他話裏的異樣，只沉淪般點點頭。留在他身邊，無論來自哪裏，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麽，她只想留在他身邊。
“小璃......”他又開始叫她的名字，斷斷續續帶着喘息，“小璃......告訴我，你到底是誰？”這些話仿佛是問她，卻更像是一個人的呢喃。
告訴他，她到底是誰。
林璃猛然驚覺——告訴他，她到底是誰！
查爾斯原來早就察覺了嗎？
她的意識在瞬間醒來，正準備推開壓在身上的人，災難便在這一刻發生了。
猛烈的撞擊，劇烈的搖晃，房間裏床都在顫抖，天花板上的水晶燈也搖晃着“噼啪”作響。
兩人的動作都停止了，走廊上傳來尖叫和腳步聲，查爾斯警覺地從床上坐起來，“發生什麽事了？”
林璃一句話也不說，整個人呆了般只保持着自己原來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查爾斯拉過杯子将她蓋好，迅速起身整理了衣服，見她吓傻了的模樣，輕輕一笑，又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才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