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連續兩三天,新兵們在簡成烨身上散發的低氣壓下,活得苦不堪言。

瞅着教官板着一張臉,一個屁都不敢放。

訓練時每做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他,承受他來自對靈魂洗禮的目光。

他們寧願教官下手狠一點,也不願意看着教官板着一副臉。

簡直太可怕了

下午。

傅澤安打好飯,掃視食堂一圈,第三排第七個座位上,看到他一個人坐着吃飯的身影。

礙于他是教官,身上又散發着低氣壓,沒有一個人敢坐在他的對面,包括周圍的一圈都沒有人敢坐,恨不得都離他遠一點。

傅澤安鎮定自若的在他對面坐下,将餐盤裏的紅燒肉夾到他的碗裏:“我打了你最喜歡吃的紅燒肉,味道不錯,你嘗一嘗。”

不給予理會,紅燒肉原封不動。

晚上。

傅澤安手裏拿着兩件洗好的襯衫,看他宿舍門沒有關,自然的打開他的衣櫃。

從衣櫃裏拿出兩個衣架,把襯衫挂進去:“襯衫我已經幫你洗好挂進去了,有茉莉花香的洗衣粉已經用完了,這個洗衣粉沒有味道。”

依舊不給予理會。

簡成烨忙着手中的活,視他為空氣。

傅澤安嘆了口氣,簡成烨生氣悶起來,簡直比女人還要難哄,真怕他自己把自己悶壞。

一把揪住他的手臂,一臉委屈加可憐巴巴道:“幹嘛不理我!”

簡成烨不知為何,看到他這副模樣心裏一陣煩躁,反手一把揪住他的手臂,動作利索的給他一個過肩摔。

傅澤安摸着有些發痛的背部,龇牙咧嘴。

簡成烨看他半響沒起來,手臂伸到他面前。

傅澤安看了一眼面前修長的手臂,笑着将手搭上去。

簡成烨一把把他從地上扯起來,順手幫他拍一拍背上的灰:“摔痛沒有。”

答非所問道:“現在還生我氣嗎?”

見他不回答:“你要是還生氣的話,多摔我幾下,摔到氣消為止。”

頭一次遇見有人求着過肩摔。

心裏的氣早在剛剛那一下就摔沒了。

低氣壓消散一大半:“我沒生氣。”

傅澤安整了整有些發皺的衣服,長長的哦了一聲:“你真的沒有生我的氣嗎?”

不想承認他傻乎乎的生了三天悶氣,轉移話題道:“今天天氣不錯,之前我跟你說的那個計劃,一直沒有動手,不如就今天晚上。”

傅澤安:“好,那我回去準備一下換身衣服。”

深夜。

層層烏雲遮住月亮的光芒,沒有月亮的對比星星變得閃耀,晚風吹拂樹梢,樹葉在風中像亭亭舞女的裙擺,細微的風聲是舞蹈的伴奏。

兩個黑影快速鑽進新兵宿舍。

太陽漸漸從東方升起,帳篷裏迎來清晨第一束陽光。

帳篷裏地面上一群人東倒西歪,正是他們昨天晚上的勞動成果。

簡成烨對着陽光伸了個懶腰:“你說他們什麽時候能夠醒來。”

傅澤安心裏估摸着時間:“應該快了。”

簡成烨:“一晚沒有睡,累不累,要不你先回宿舍休息一會兒,這裏的事情就交給我來。”

傅澤安:“你不也同樣一晚沒睡嗎?”

簡成烨掃視一眼,目光中帶着鄙視:“我身體健壯,不跟你一樣有一副小身板,看着弱不禁風。”

傅澤安:“那什麽目光,我這副身板一點都不小好嗎,你1米92,我1米90,我們只相差兩公分。”

簡成烨直氣壯道:“你比我瘦十斤。”

什麽時候胖也是一種驕傲了?

傅澤安轉開話題:“今天晚上有一場他們對這半個月知識的理論小考,你要過來看看嘛。”

簡成烨:“好,你快回去休息吧。”

目送傅澤安離開,看着地上東倒西歪,像一條蟲子一樣的新兵。

感覺身上的擔子任重道遠。

殷旭身體動了動,覺得脖子後面酸酸的,想擡手去揉,卻發現手被綁住了,掙紮着想從地上站起來,腿被繩索綁住,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氣。

大聲嚷道:“誰這麽缺德把我綁起來了,想單挑直說,別在背後玩陰的。”

聽到聲音,新兵們陸陸續續作出反應,并對他說的話作出回響。

動動手動動腿,卻發現手和腿都被繩索綁住:“我手和腳也被綁住了,到底是誰幹的。”

明明睜了眼,眼前卻一片漆黑:“我眼睛被人蒙住了,什麽也看不見。”

後頸一陣一陣的傳來酸痛:“我感覺脖子後面好酸啊,昨天晚上誰打了我,還是我睡覺落枕了,你們的脖子酸嗎?”

看着這群新兵,你一言我一語跟開玩笑似的,渾然不知自己的境地。

勾了勾嘴角,壓低聲音:“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不要反抗,立即投降,供出這段時間你們所知道的軍事機密,給你們一條活路。”

布條蒙住了他們的眼睛,卻沒有堵住他們的嘴巴。

黑色布條下,殷旭翻了一個白眼道:“教官即使你把聲音壓低,我也聽得出是你,我們可不想陪你玩解救人質的游戲。”

如果這是在外頭,有人窺視殷家的財産,或許會将他綁票,但是這裏是新兵菅。

聽到那些附和聲,被綁住的不止他一個人,哪裏從天而降這麽多歹徒,還不是他們裝的。

他又不是大傻子。

簡成烨勾唇一笑,不再故意壓低聲音,下令将蒙在他們眼睛上的布條解開,同時解開捆住他們的繩索。

手和腳不再受到束縛,連忙活動活動,也不知道被捆了多久。

感覺胳膊、腿和後頸梗都酸酸的。

所有人操場集合,重整隊伍。

腰板挺得筆直,标準的立正姿勢。

簡成烨站在隊伍的正中央,訓話:“這是一次軍事演習,很遺憾,你們沒有一個人過關。”

立馬有人不甘心的反駁道:“報告教官,關于軍事演習的事情你沒有提前通知我們。”

提前通知了的話,他們一定會做好準備。

就算再困打死他也不會睡,絕對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場面。

這個問題真是問得天真,簡成烨輕蔑一笑:“等你們走出新兵營,下到部隊接命令做任務時,沒有人會提前告訴你們前面有什麽,即将面對什麽,今天這場演習,就是告訴你們,以後不管做什麽提前有準備,不管幹什麽,都要留幾分戒心,一個個安穩的睡得和死豬一樣,來的是真的歹徒,你們早死百八十遍了。”

問話的新兵被訓得低下頭,卻又無法反駁,羞紅一張臉。

原本心裏有些憤憤不平的新兵,一個一個低下頭,認真的深思這件事情。

教官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

歹徒難道會大發慈悲提前打一個電話通知你,今天晚上我要過來襲擊嗎?

你怕是在做夢還沒有睡醒。

見他們一個一個低頭不說話:“全體一百個俯卧撐,做完繼續今天上午的訓練,類似于這樣的軍事演習我會随機進行,下次我希望你們能夠以軍人的身份迅速作出反應,而不是像一坨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對我的安排都聽明白了嗎。”

異口同聲道:“明白。”

上午的訓練愉快的結束,解散前不忘囑咐道:“今天晚上有理論課的小考試,午休時間好好複習一下,前三名獎勵一次免罰的機會,後三名操場十圈,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晚上教室內只能聽見筆劃過紙面沙沙作響的聲音。

傅澤安坐在講臺旁,簡成烨在教室巷子裏随機走動。

心裏有一點想法,想抄幾分的新兵,見他走來走去,直接放棄了這個念頭。

成績與小命相比,小命更重要!

本次考試題目是傅澤安針對平時的課程出的。

總分一百分,五十道單選題,三十道多選題,最後一道二十分的大題。

傅澤安掃視教室一圈看到沈雲帆停筆:“沈雲帆你寫完了嗎。”

沈雲帆擡頭對上他的目光:“寫完了。”

傅澤安:“再檢查一遍。”

沈雲帆:“檢查完了,沒有錯誤,我可以提前交卷嗎。”

周圍一圈聽到沒有錯誤四個字,齊刷刷的看着他,心想:他可真會吹!

想當年每一次期中和期末考試,每一次考完之後他們都曾以為可以考一百分滿分,可成績單上印着的二三十分,用實力把他們的臉打腫了。

傅澤安點點頭:“可以。”

傅澤安握着紅筆的手,一個一個對勾流暢的劃下來。

最後二十分的大題,書中的知識他一字不落全部寫在上面,後面補充了他在課堂上拓展的知識,以及他自己想到的兩條,對于優秀的答案,他毫不吝啬分數。

公布成績道:“恭喜一百分。”

殷旭提着試卷唰的從位置上起身,一把将試卷拍在傅澤安的面前:“我寫完了,提前交卷。”

殷旭除了字跡潦草一點,選擇題沒有一個錯誤,最後一道大題,根據書本的核心知識融合了自己的想法。

“恭喜一百分。”

晚上的小測試,沈雲帆、殷旭、景司各一百分并列第一名,占滿免罰名單,讓九九、九八分的人走投無路。

回宿舍的路上。

簡成烨想到教室裏,傅澤安似乎格外的關注沈雲帆:“你很看好沈雲帆。”

傅澤安:“他是一個不錯的好苗子,好好培養,将來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士兵。”

簡成烨目光暗了暗,不再說話。

第二天清晨。

沈雲帆總覺得今天教官有些不大對勁,似乎處處有些針對他,饒了饒後腦勺,怎麽也想不明白問題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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