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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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漣漪身子骨不錯,平日裏也喜歡鍛煉,是以此次感冒雖然來勢洶洶,但吃了兩劑藥也就退了燒。只是渾身酸軟的厲害,再加上鼻塞,堵的她腦仁疼。

精神不好,她也懶得出去,窩在被窩裏睡覺,奈何鼻塞堵的她喘不過氣來,怎麽都睡不安穩。正煩躁間聽見門鈴響,也不願意起身,撈起被子将自己重重的裹了起來。

但敲門的人似乎耐心比她還要好,魔音繞耳,怎麽都不肯離去。貝漣漪沒法,趿拉着拖鞋去開門,嘴裏煩躁的喊着:“誰啊?!”

下一秒她就愣了,門口顯示屏裏的那張臉,實在讓她太過驚訝。以至于她打開門之後,還是愣愣的,與平日裏八面玲珑的模樣一點也不一樣:“陸先生,你怎麽來了?!”

她身上的絲綢睡衣極短,露出了一雙筆直的長腿,胸前的溝壑随着她的動作愈發清晰。陸沉微微蹙了眉,道:“進去穿件衣服。”

貝漣漪低頭,臉上一紅,尖叫一聲,兔子似的鑽回房間,換了一整套的家居服出來,臉頰上還是紅紅的。

她從卧室出來,看着陸沉已經坐在了沙發上,抿了抿唇靠近他,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平日裏的貝漣漪張揚濃烈,如今卸了精致的妝容,穿着淺色的家居服,頭發挽在腦後,幹幹淨淨的,看着比之前要年輕幾歲。

陸沉言簡意赅道:“你哥哥給了我地址。”複又細細打量了她幾眼:“怎麽樣,還難受嗎?!”

“你來,是來看我的嗎?!”貝漣漪的心尖顫了顫,試探性的問。

“不是看你,難道是來看房子的?!”陸沉失笑:“你臉色不大好,鼻音也很重,有沒有按時吃藥?”

貝漣漪眨眨眼睛,搖頭:“沒有。”

果然,陸沉的眉頭蹙得更緊:“不吃藥怎麽會好?!家裏有藥嗎?沒有我讓人去買。”

“不想吃,吃了會犯困,睡醒了你就不在這裏了。”貝漣漪一個勁兒的搖頭,像個小女孩一樣撒嬌。

“我不走,你乖乖吃藥。”陸沉聲音原本極為清越,此時壓低了幾分,便成了十足的醇厚,帶着清晰可見的誘哄。

生的好看的男人原本就更容易讓人卸下心防,尤其是這個好看的男人還肯放軟了身段來哄你。貝漣漪也不例外,她乖乖的按着陸沉的吩咐吃了藥,然後在困意湧上來的時候回房睡覺。

這一覺睡的香甜,連最惱人的鼻塞也乖覺老實的厲害,貝漣漪盯着天花板一處半天,猛地掀開被子往外跑。

黃昏漸至,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坐在沙發裏的人籠在一片微光裏,連頭發絲都帶着幾分暖黃。他靜靜的坐着,低着頭,手上翻着一本書。那是她看過最好看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半垂的眼簾斂了眼角的濃麗,鼻梁挺直,唇角微翹,不似之間看到的驕矜與危險,而是溫暖的讓人想哭。

或許是生病的人比平時都要脆弱,又或者,眼前的男人安靜的樣子太好看,直直的撞進了心裏。

貝漣漪聽着胸腔處傳來的劇烈跳動聲,她想,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像不再是算計與利用那麽簡單。她好像,真的動心了。

陸沉回積山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家裏正在擺飯,見他們回來,懷音神色不動,招呼他們去洗手吃飯。

桌子上多是黛城本地菜,多酸甜,懷音擔心會膩,所以叫阿姨做了一個簡單的辣椒炒肉,又炖了一盅翠衣牛肉湯。

懷音吃了半碗飯,給自己盛了半碗湯慢慢喝。看着對面坐着的兩人,慢條斯理道:“你們去哪兒了?”

午休起來家裏就沒了人,叫她懷疑他們兩個故意趁着她睡覺的時候出門。

陸沉伸向菠蘿咕咾肉的筷子一頓:“沒什麽,就是出去見了個朋友。”

懷音點點頭,不置可否:“男的?!”

當然不是,但是對上懷音似笑非笑的眼神,陸沉腦子的念頭滾了幾滾,含糊道:“唔。”

旁邊蘇淮悶頭扒飯,他什麽都不知道!他一直在車裏,什麽都不知道!

“哦!”懷音将碗裏的湯喝幹淨,放下勺子擦了擦嘴:“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走了兩步,這姑娘回頭,微微一笑:“陸沉,你這朋友真有意思。”

陸沉不明所以,大眼睛裏迷茫:“啊?!”

“一大男人用Miss Dior,興趣很獨特啊!”說完了,姑娘施施然上樓,不留下一片雲彩。

留下陸沉,與蘇淮大眼瞪小眼,片刻後黑臉。丫早就知道了,還在這裏給他裝無辜下套!

陸沉說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早就打定了主意,卻在懷音面前要忍不住隐藏他去見貝漣漪的事實。但這并不是個好兆頭,回黛城後的氣氛好的恰到好處,幾乎讓他差點忘了自己要做什麽。夜裏輾轉難眠的時候,他一遍遍的回想自己對懷音說的話,那不只是在告誡懷音,更是在告誡他自己!

有些事情開了頭,結束之前,誰都沒有退出的權利。更何況,對于貝漣漪來說,陸沉已經成了她的勢在必得。

不過幾日,貝家大小姐貝漣漪身邊多了一個極為出色的年輕男人的消息就傳遍了黛城。

貝漣漪這個名字,在黛城就是美麗與多金的象征。她生的美,家世好,追她的男人可以排滿整個香山道。但她眼光高的很,獻殷勤的男人多了去,但真正能入了她眼的沒幾個。但這并不妨礙男人們對她趨之若鹜,甚至他們還會在私底下打賭,到底誰能攀上貝漣漪這座高峰。

冷不丁來了一個空降軍,而且這空降軍的質量還要高出他們的想象,有些人就坐不住了,明裏暗裏開始打聽,而貝清輝就成了最佳的打聽對象。

貝清輝這幾日并不得空閑,梁征那邊的消息收集的并不順利,都是些無關痛癢的東西,沒甚用處,想深挖,又要掩人耳目,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對于貝漣漪與陸沉之間的流言,問的人多了,他便笑眯眯道那是漣漪的朋友。

只是朋友那麽簡單?!這個說法自然不會令人滿意,但貝清輝擺明了不願意多談,他們也沒有辦法。當然,他們更好奇的是陸沉的身份。只是到底不是本地人,打聽也打聽不出什麽來,最後也只知道他是個美籍華人,具體做什麽,也沒人清楚。

陸沉每日出門見貝漣漪,雖不至于高調,但是也并未刻意低調,所以懷音是知道的。但是超出蘇淮預料的是,懷音并未有任何情緒波動,每日吃飯看書偶爾出去走走,她平靜的像一汪水,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就這樣在極度詭異的平靜中,貝清輝再一次來了積山道。

懷音泡了茶,送到書房。陸沉與貝清輝面對面坐着,蘇淮站在一旁。懷音上了茶,并沒有退出去,而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貝清輝被她這個動作驚了一下,去看陸沉,卻見他面色沉靜,心頭再多的情緒也按了下去,視線停留在陸沉手邊的一沓資料上。

這些資料他眼熟的很,是之前陸沉問他要的梁征那邊的詳細資料,他也下了功夫,厚厚的一沓,看完也需要時間。想來,陸沉也是看完了。

陸沉纖長的手指從那疊資料上劃過,問貝清輝:“集團那邊,你查出什麽了嗎?!”

貝清輝搖搖頭:“暫時還沒有。”

意料之中的事情,梁唯做事謹慎,如果能輕而易舉的叫貝清輝查出什麽來,他也不可能成為與貝振铎抗衡的中堅力量。

“沒關系,慢慢挖,總有挖到的時候。”翻開資料,從其中抽出一沓,陸沉問貝清輝:“先不說別的,這個喬洵是怎麽回事?!”

手指捏着的地方,是一張年輕安靜的臉。

貝清輝沒有想到陸沉會問喬洵,但還是很快将他知道的有關喬洵的一切和盤托出。

喬洵是黛城大學06級學生,2010年畢業後到天啓集團財務部任職。他原本只是財務部最不起眼的員工,但神奇的是他在短短不到四年的時間裏他不僅成了財務部總監,還在去年娶了梁征的侄女梁安妮為妻。更有意思的是,梁安妮在此之前,是有未婚夫的。

貝清輝與喬洵之間的交情很淺,印象裏是個很安靜的男人。做事穩妥,也很認真。當然,如果不是梁征,他做事再穩妥認真,他貝清輝也不會知道。

“這個喬洵和梁征,有什麽特殊關系嗎?!”以梁征的謹慎程度來說,他不會對一個普通的員工産生興趣。除非,他對這個人知根知底。

“梁征早些年曾資助過一批貧困學生,這喬洵就是其中一個,可以說,是其中最出色的一個。”貝清輝一怔,想起來很久以前聽過的一個傳聞:“據說當年喬洵有個未婚妻,但後來不知怎麽的沒成,他和梁安妮結婚據說是為了報恩。不過這種說法也只是傳言,沒有實錘作證。”

“空穴來風,未必是假。既然沒有實錘,那就去找。”陸沉的視線停在喬洵那張安靜的臉上,眼睛裏閃過幾絲詭谲:“但無論怎麽說,這喬洵必然是梁征十分信任的人。你猜,我們有沒有可能從他身上打開缺口?!”

貝清輝一愣,随即道:“有這個可能,但也不好說。”

陸沉身子向後仰了仰,十分懶散的動作,他做來卻好看的緊:“找個合适的人放到喬洵身邊吧。”

貝清輝剛想點頭,一直在一旁安靜的聽着的懷音卻開了口,聲音淡淡的,但不容忽視:“等一等。”

三雙眼睛齊齊的望過去,她緩緩的站起來,迎着陸沉驟變的眼神,繼續道:“昨天我已經通過了財務部的初試,面試定在三天後。”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沉哥偶爾也是挺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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