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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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走出看守所, 秋日的豔陽刺痛了他的眼睛。
胸腔內悶了一團火,像是醞釀了千萬年的火山,一直得不到宣洩的出口, 咆哮着, 嘶吼着。
懷音已然下車,站在車廂邊等他。看他的眼神裏不悲憫, 不同情, 就是一汪清且淨的水, 平靜而安然,奇跡般地撫慰了他。
他倏爾一笑, 走過去:“怎麽下來了?”
“車裏有點悶, 也比較熱。”
陸沉定睛看她,果然,她臉上騰起了淺淺的紅暈, 連唇色都紅潤了幾分:“走吧, 我們回家。”
回積山道的路上, 陸沉主動提起了梁征說的事情。
記憶裏,他聽過無數次梁征和貝振铎的名字。舅舅口中的他們, 正直、善良、積極上進, 但是事實上,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都藏着私欲, 最終這股私欲纏在一起,毀滅了善良的舅舅。
他甚至有時候會想,如果舅舅不是那麽善良, 是不是他就可以在他們的惡意下逃生。
懷音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說:“可如果舅舅成了貝振铎他們那樣的人,那他就不是他了。”
的确,如果舅舅和他們一樣,那他又有什麽資格被這個世界惦念。
回家後不久接到貝清輝的電話,新一輪的天啓董事會結束,貝清輝不負所望,成功上位。
據聞,貝振铎的臉色很難看。
當然,這也确實不是據聞,而是事實。
送走了最後一名道賀的董事,貝振铎臉色鐵青:“我倒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此時的貝清輝早就不見了往日臉上的唯諾,看向貝振铎的眼睛裏平靜無波,淡定的接受父親的贊美:“是董事長您教的好。”
“我可不敢當!連你弟弟的東西都要搶,我什麽時候教過你!”只要一想到之前的打算在今天之後成了一場水漂,貝振铎氣的肝疼。
“弟弟的?!”貝清輝冷笑:“我媽就生了我和漣漪兩個,什麽時候多了個弟弟?!”
身後貝清遠臉色一白,但是依舊沒有說話。
貝清輝從貝清遠臉上收回視線,繼續說道:“董事長,您也不能太偏心。都是您的兒子,都頂着這麽一個貝姓,這個位置誰做不都一樣?您用的着這麽大動肝火嗎?”
他在意的從來不是誰坐上這個位置,而是貝清輝在不知不覺間超出了他的掌控。這讓貝振铎覺得不安,亦突然覺得,眼前的長子他可能從來都沒有看透過。
貝振铎眯眼,語氣裏帶着嘲諷:“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多久。”
天啓這裏由着他們折騰,陸沉樂的看熱鬧。拒絕了貝清輝的幾次慶祝,一心一意的在家陪着懷音。
在家待了幾天,吃吃喝喝過後,即便是有陸沉陪着,但是還是覺得有些空虛。和他商量要不要找份工作,陸沉表示很受傷。
“有我陪着你還不夠嗎?為什麽要工作?”
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他性子裏的慵懶幾乎一點不剩的釋放裏出來。喜歡賴着她,黏着她,趕也趕不走。但不可避免的,她也很喜歡這種感覺。
懷音戳了戳他擱在她腿上的頭,說:“你陪着我是很好,但是總要找點事情做,我可沒有在家閑着養魚的想法。”
養魚做什麽,養他不就好了?陸沉嘀咕,可是又不得不承認,無論從學歷還是能力來看,把她這樣關在家裏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但是出去上班的話,她又美又優秀,他壓力好大的呀!
“你有什麽想法嗎?”他在她腿上蹭了蹭,順便抓起她的一只手,在秋陽下慢慢的看着。
“暫時還沒有,國內的就業環境我還不是很了解。不過我專業還算對口,找工作應該不難。”懷音說。
“既然沒想好,那就慢慢想,慢慢找,時間來得及。”陸沉壞心眼的想。
“你是不是就不想讓我工作?!”懷音拆穿他。
陸沉死不承認,拿起的她的手湊在唇邊一吻:“哼,我是這樣的人嗎?!”
找工作這事兒,真不好說。萬一碰着一個合适的,三五十天也就能搞定。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一個月兩個月也是有的。陸沉心裏存着小九九,只是不成想,他的小九九在遇到溫祁後,瞬間破滅了。
周六溫祁去了臨省開會,回來的時候給懷音帶了些特産。一起送到積山道的別墅,聊天的時候正好聊到了工作的事兒。
溫祁笑了:“你別說,我這兒好像還真有一個合适的你工作。”
“什麽?”懷音驚訝,連陸沉也伸長了耳朵聽。
溫祁放下手中的水果,拿了紙巾擦手,說:“我們院的于老師前段時間懷孕了,原本不到休産假的時間,但是她年齡大了些,懷相不大好,醫生建議最好卧床休息,不然可能會有流産的危險。院裏體諒她,準了她假期。但這樣一來,于老師的課就空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代課?”
“是。”溫祁點頭:“院裏這邊課業都比較重,很難分出人手來去接替于老師。一時半會兒,學校也難以找到合适的外聘老師,你的學歷和專業都合适,所以我覺得這對你來說是一個機會。”
“可我沒教過啊,也沒經驗啊。”懷音有些動心,但更多的卻是擔心。
“課程并不難,都是一些基礎課程,對你來說肯定沒問題。”溫祁見懷音一臉嚴肅,又道:“如果你有想法,我回去和院裏提一下。”
“是要面試嗎?”懷音又問。
“那當然了。”溫祁失笑:“面試不過,那可是不可以的。”
懷音動了心,就有些魂不守舍。輾轉反側到深夜,還是睡不着,趿拉着鞋子去敲陸沉的門。
沒成想才到門口,他就在裏面開了門,伸手做一個請進的姿勢:“進來吧。”
懷音笑了笑,跳到他床上,盤腿坐下。
陸沉在她身側坐下,說:“比我想象中來的要晚一些。”
“你知道我要來?”
“當然。”
下午她聽到提議的時候眼睛都亮了,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她是想去的。只不過她心裏必然存了些猶豫,想來會來找他。姑娘挺能撐,他以為她最多十點就會來敲門,沒想到能撐到十一點。
“你說,哥哥說的那個,我要不要去?”她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摳着床單,問陸沉。
再這麽下去,他床單可能會被她摳出一個洞來。陸沉嘆一聲,伸手把她摟進懷裏,下巴墊在她頭頂:“別先問我,問問你自己,想不想去。”
長長的頭發鋪散下來,落在他的胳膊上,涼涼的,她仰頭看他,眼神裏帶着點期待和雀躍:“我有點動心,想去。”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
“真的?你讓我去?”懷音蹭了蹭他的下巴,軟聲道。
“當然是真的,我什麽時候說假話了。”其實對于陸沉來說,懷音能去學校做事是再好不過的了。且不說其他,只一個溫祁,就能解決很多問題。
“你真好。”懷音這人最是公平,他支持她,那她自然是要誇獎他的。只是好話說完了,她就要掙脫開他。
陸沉一個眼疾手快拽住她胳膊,揚眉問:“你要去哪兒?”
“我回去和哥哥說一聲,然後準備一下試講啊。”她皺了皺鼻子,覺得要趕緊回去準備講義和材料,萬一面試不成功,那可就尴尬了。
“用完就扔?”陸沉的語氣好不危險。
懷音堆笑:“那你想怎麽樣嗎?”
“想怎麽樣?”陸沉一個用力,扣住她纖細的腰,把她拉進懷裏:“當然是這樣。”
長指穿透了她的長發,任由滑軟的觸感從手指直透大腦。嘴唇相貼,他毫無克制,唇舌緊緊的攪動着,帶給她一場由他掀起的狂風驟浪。
懷音軟在他的懷裏,連指尖都是顫抖的,熱氣升騰,烈焰徐徐燃燒。
在她失氧之前,陸沉終于放開了她的唇。潤色過後的唇愈發豔麗,看向她的眼睛裏蘊藏着一泓深深的麗水。倏爾一笑間,秾豔惑人,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路親吻下去。
柔媚的唇,精巧的下巴,長而優雅的脖頸,精致異常的鎖骨。她睡衣的領子被他不知不覺間推開,露出了胸前的白膩,他似嬉戲一般,慢慢掃過,而後又不還好意的啃了一口。
不疼,反而帶着點點的酥麻,這種陌生的感覺在懷音腦中警鈴大作。她猛地按住他,胸脯起伏,急促的呼吸。
“怎麽了?”他不滿,聲音裏染了春·色,原本的清越變得色·氣滿滿,咬唇看她,妖豔的像一只狐貍。
要命了!懷音忍不住暫停了一息呼吸:“我,我該回去了。”
回去?他瞪大了眼睛,尋着她的動作起來,在她頸邊摩挲着,聲色壓得極緩,誘惑道:“不回去,好不好?”
這一刻,看着他的模樣,懷音終于明白了什麽叫磨人的小妖精。
“不好。”她忍不住咳了兩聲,強迫自己不要再看他,別過臉:“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再不走,她絕對耽于他的美色,正經事還要不要做了?
“我們也在做重要的事啊。”男女之間的重要事!
“別鬧。”懷音忍不住想笑,哄着他道。
他轉了轉眼睛,指了指身下的一處:“我想同意,可是他好像有些不同意。”
懷音順着他動作,那鼓鼓脹脹的一處,簡直沒眼看。只是,她心底有一只跳躍的那個小人兒,歡歡樂樂的蹦跶着。
這樣的美色,拒絕了一次兩次,再拒絕下去,好像也不好。聽說次數多了,好像對男人有影響。打定了注意,她湊到他耳邊,輕輕說:
“這一次,你自己解決好了。等下次,我再······”
陸沉眼底驟然變暗,靠,她到底知不知道下次意味着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媽蛋,太難寫了!我已經是一只瘋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