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老師

或許已經裸程相見過, 陸沉毫不避諱自己渾身上下只有一塊布的情況,直接掀了身上蓋着的半副被子,露出颀長而昂揚的身軀。

他喜歡運動, 渾身上下沒有半塊贅肉。肌理分明, 膚質細膩,摸上去的時候, 手感也是絕佳。懷音忽閃着眼睛看他, 視線停留在他後背的幾道爪印, 心虛的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被口水嗆了一下, 咳了起來。

陸沉拽了昨晚扔下的短褲穿上, 見她咳嗽,問:“怎麽了?”

“沒什麽。”她連忙搖頭,才不要把剛才想什麽告訴他, 轉了眼珠轉移話題, 說:“昨晚上不是在你那嗎, 怎麽早上起來就在我房間了?”

幸虧兩個人的房間離得近,不讓她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陸沉一笑, 故意壓低了聲音:“我那張床, 都濕透了,沒法睡。”

懷音:“······”當她什麽都沒問, 您老人家該幹嘛幹嘛去。

陸沉回了自己房間,甫一進門就聞到空氣中流淌的淡淡的味道。他開了窗,回身看床上的狼藉。掀手收了起來, 想了想,打開底層的衣櫃放了進去,還是自己洗比較靠譜。

至于懷音的胸衣,放到髒衣筐之前他挑在指頭看了一眼,平日裏看不出來,沒想到她還挺有料。

這會兒有點晚,早餐的點已經過的七七八八了。陸沉去常去的早餐店買了粥、小籠包、小馄饨,又搶了最後兩個茶葉蛋,這才滿載而歸。

回去的時候懷音已經洗漱下床了,穿着長長的睡裙坐在餐廳裏,眼巴巴的看着他。

好容易歸置好,懷音一口氣吃了七個小馄饨,這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陸沉慢條斯理的喝着粥,遞給她一張紙巾。

“慢點吃,又沒有人跟你搶。”

懷音拿紙巾擦嘴角的湯汁,瞪了他一眼:“是我想這樣餓的嗎?還不是因為你!”

“好,怪我。”陸沉将她的指控全盤收下,将剝好的茶葉蛋送到她嘴邊:“吃個雞蛋,補一補。”

懷音啃了一口,慢慢的嘀咕道:“又想騎馬,又不給馬兒水草,什麽好事都讓你占了的呀。”

陸沉一口粥噴出來,這姑娘,倒是什麽都敢說。

吃了早飯,陸沉收拾桌子上的狼藉,懷音坐在原地翹着腳看他。

無數人都在孜孜不倦的追求最美好的愛情應該是什麽樣子,懷音以前也想過。最開始,覺得有陸沉,那就是最好的愛情。可是真的在一起後發現,原來還有更好的模樣呈現。

正如此刻,他卷了袖子收拾碗筷。不見他人面前的驕矜清貴和淡漠疏離,周身帶着十足的煙火氣。

閑時與你膩黃昏,竈前笑問粥可溫。

這句話不知是何處看到的,卻讓人覺得,這才是愛情最好的樣子。

陸沉收拾完,洗了手,回身便看見懷音右手托腮,笑盈盈的看着他。

他放下毛巾,笑問:“是不是覺得我又好看了很多?”

“不是。”她搖頭,煞有介事的說:“是一直都很好看。”

啧,他之前倒是不知道,她嘴甜起來如此要命:“我嘗一嘗,今天這麽嘴甜,是不是吃了蜂蜜?”

居高臨下,他拈着她小巧的下巴就親了下去。懷音仰着頭承受他的吻,連空氣都變得纏綿起來。

一吻結束,他咂咂嘴,沉聲道:“不是蜂蜜,是馄饨。”

懷音軟着眉眼瞪了他一眼,借着他的手站起來,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蘇淮哥呢?”

這麽長時間了,終于想起他來了,陸沉也覺得不容易,回道:“不在家。”

“啊?”

見她瞪圓了眼睛,陸沉忍不住啃了一口她的鼻尖:“你以為,我會讓他回來破壞我的好事。”

懷音:“······”

蘇淮:有異性,沒人性!

蘇淮不在,沒了這個一米八的電燈泡,陸沉樂的自在。

吃完早飯抱着懷音在寬大的藤椅上坐下,映着外面溫暖的冬陽,曬在身上昏昏欲睡。

懷音在他脖子間蹭了蹭,問他天啓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已經結束了,四名工人去世,還有一個在加護病房住着,剩下的,已經宣告脫離生命危險。

對于這去世的四名工人,天啓集團宣布,他們會為他們做出高額的補償。并且一直資助他們的孩子讀到大學畢業。同樣的,對于受傷的工人,他們也會做出相應的賠償。

“那事故原因呢?”懷音問。

“不知道。”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到目前為止,天啓集團并未就事故原因給出明确說法。

“這裏面有問題?”

“誰知道呢!或許有,也或許沒有,都說不好的事。”陸沉右手掖在腦後,面容裏帶上了沉思,問懷音:“你說,我要不要加點火?”

“時機合适,那就加嘛。”懷音咕哝了一聲,上下眼皮慢慢的合在了一起。

陸沉沒有說話,只一下一下撫着她散落在頸邊的長發,兀自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耐心越來越差。想把這一切快點結束,然後能和懷音開開心心的過屬于他們的日子。

不是說他有了放棄為舅舅讨回公道的想法,而是,他不想再将全部的精力完全的投入到這件事上。他要為懷音考慮,也要為他們的将來考慮。

所以,以最快的速度結束,是最好的選擇。

懷音睡得沉了,怕她着涼,陸沉抱她回房間,這次退了出去。

給貝清輝打電話,問他怎麽樣。貝清輝告訴他,說貝振铎的高血壓犯了,然後将手裏的事情都交給了貝清遠去處理。

其實還能有什麽事,眼下對于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只有煤礦上的事。

陸沉應了,問他有沒有查到什麽要緊的,貝清輝說的确有些地方比較含糊,等有了眉目再和他說。

現在的貝清輝不可與往日同語,人脈資源豐富,要查一些東西,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陸沉不置可否,挂了電話,看了看窗外的暖陽,覺得有必要去見見金禾了。

每年的初冬時節,金禾的心情都不不會很好。

暴躁,像是行走的□□,随時随地都可能會爆炸。

家裏的傭人打碎了一個盤子,像一根導火線似的點燃了她,指着傭人的鼻子就是一通亂罵。

“請了你來是做工的,不是來當祖宗的。連個盤子都拿不住,要你有什麽用!我看你是不想做了!”

傭人吓得縮了腦袋,一個勁兒的道歉。貝漣漪從樓上下來,勾起了紅唇。

“禾姨這又是怎麽了?不過就是一個盤子,值當的你發這麽大的火?”

“大小姐這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壞了一個盤子,就等于壞了整一套餐具,這家裏的錢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你說是吧?”金禾捏着嗓子道。

貝漣漪看不慣她這副小市民樣,嘲諷道:“一套餐具多少錢,您說,我賠給您。”

“喲,大小姐這是進了集團就是不一樣,口氣大的很。”金禾抱着臂看她,眼底裏暗潮洶湧。

“我不過就是一跑腿的,哪比得上清遠,爸爸可是最看重他。”貝漣漪也不甘示弱。

“誰說不是呢?”貝振铎對貝清遠如何,金禾自然是知道的。她再怎麽心情不好,也還是翹了唇角,輕蔑的看了貝漣漪一眼,扭着腰上了樓。

身後貝漣漪看她的眼神,像是能吃了她。

貝振铎這些天養病在家,見金禾進去,放下手中的報紙,說:“剛才聽見你和漣漪吵嚷,怎麽回事?”

“沒什麽事。”金禾抿了一下頭發:“不過是見不慣我教訓傭人,刺撓我兩句罷了。”

“漣漪小孩子,你多讓着點她。”貝振铎淡淡的說道。女人之間的争鬥,他向來不參與。但是對于貝漣漪,他還是存着幾分慈父之心。

“可不是要讓着她,我要不讓着她,還不叫她吃了。”金禾冷哼。說完了,看見貝振铎一言不發的盯着她看,金禾心裏就有些打鼓:“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那倒沒有。”貝振铎振了振手上的報紙,丢下一句:“就是你這脾氣,愈發漸長了。”

金禾心頭一凜,知道自己的失态惹了他的懷疑,強笑道:“你也發現了,我最近當真是覺得自己進了更年期了,愈發神經了,連清遠都說我越來越唠叨了。”

貝振铎沒有說話,空氣裏只餘下金禾的尾音,和淡淡的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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