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衛士

喝多了的貝鳴雁在小區大門口下了車,雙腳猶如踩在棉花上,總不踏實,身子歪歪扭扭的像要随時倒下,頭又暈又痛,她用一只手揉擠着太陽穴,希望能好些。她踉踉跄跄地剛走到小區綠化帶附近,一個高大的人影向她跑來,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臂,她以為是搶劫的,驚吓得本來就無力的雙腿一軟,就要倒下,這個黑色的人影立即扶住了她,她倒進了他的懷抱裏,她扭頭看去,這個黑色的人影怎麽這樣熟悉,只聽他責怪道:“一個女人怎能喝這麽多酒呀,要是碰上了壞人怎麽辦?”她才知道這個黑色的人影是甘飛航,慌忙掙紮着站好,甘飛航不放心還是微微扶着她的手臂,然後拿出一個小瓶子給她,關心地說:“這是解酒藥,馬上吃點,會舒服些。”

她心裏一動,緩緩接過藥,突然情緒爆發,她不管不顧地撲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哽咽起來,這寬厚的肩膀讓她感覺很踏實很溫暖,她不想離開,他對她來說就是一棵繁茂的大樹,如果沒有小藍的介入,她會一輩子依偎在大樹下的,而今這棵大樹又長在她的旁邊,要随時給她遮蔽依靠。可是她的老公卻擱置她于荒島之上,孤獨無助的她太需要體貼和關愛,而甘飛航的每一個關心呵護都讓她感動。甘飛航輕輕拍着她瘦弱的肩膀,像以前那樣安慰她“小貝,哭吧,大聲哭出來就好了。”

貝鳴雁聽了,反而停下了哭泣,輕輕說了一聲對不起,猶疑片刻道:“我想到那邊椅子上休息一下。”甘飛航扶她到那邊大樹旁的長椅上坐下,她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次抱歉地說:“我心情不好……剛才對不起了。”

“沒關系的,你遇到不好的事情了……與楊新樂吵嘴了?”

“沒有……”

“那是怎麽了?”

“你別問了,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她有些惱了,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做人的失敗,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不幸,她要在他面前表現為一個強者,而不是以前那個處處依賴他的貝鳴雁。她不再說話,靠着長椅默默地坐着,頹唐至極,像是非常疲憊的樣子。甘飛航見她這樣也不再問了,陪她安靜地坐着。

天那邊一輪彎月顯出淡淡的白,乘風穿雲,好像在散步,悠閑從容地向遠方走去。不遠處高樓上稀疏的燈光是瞌睡人的眼。近處的茂密的樹葉投影在他們的臉上,黑糊糊的一片,也糊了他們的眼,糊了他們的心。此時有一陣陣微風輕輕吹過,樹葉飒飒作響,蟲鳴蛙叫不斷傳來,但是這裏仍然十分安靜。涼爽的微風輕撫在她發熱的臉上,非常舒服熨帖,頭腦也清醒些,心裏的折折皺皺也慢慢平和些,而甘飛航內心則是電閃雷鳴,起了劇烈的風暴,這就是貝鳴雁含淚的悲慘生活。

楊新樂最害怕老婆上班時間之外出去,和她的同事朋友在一起也就罷了,唯一擔心的是她和甘飛航在一起,他平時也盡量回早些,老婆外出回來,他必定要問和誰在一起,他就像個警惕的城門衛士,時刻防範着外敵的入侵。甘飛航是他心頭最大的隐患,猶如不招自來,而又揮之不去的一個敵人,楊新樂清晰地知道他是沖着他們夫妻而來,他已經武裝好了,随時準備應戰。

那會兒老婆說在喝酒,和誰喝酒呢,現在也該回了吧。楊新樂朝窗外望去,樓下的路上沒有人,只是大樹旁的長椅上坐着兩個人,他下樓來,隔着四季青長廊,又無意朝長椅那邊望去,只見兩個黑影安靜地坐着,沒有聲音,他有些奇怪兩人坐着怎麽不說話,他滿腹心思地走向小區的門口,等了一會兒人沒有回來,他不耐煩地轉回來,看到長椅上只剩下一個人了,他回到家裏,卻見老婆在家,還有些醉意。他好奇地說:“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在小區門口怎麽沒有看見你呀。”

貝鳴雁一驚,醉意全消,半天才說:“在小區裏和一個熟人聊了一會兒。”

“坐在長椅上的是你?那一個人是誰呀?”

貝鳴雁不知道老公是不是真沒有看清,還是故意問她,她只好老老實實地說:“我喝酒回來,在路上碰見甘飛航,他見我醉了,就開車送我回家,當時想吐來着,就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

楊新樂半信半疑,“你和誰喝的酒?”

老實的貝鳴雁感覺與甘飛航見面,就像是自己理屈了,老公怎麽問,她就一一回答,“和高峰一起喝的酒。”

她辦公室的幾個人,以前老婆斷斷續續給他說了一些,楊新樂都認識,有的人還了解一些,年輕的高峰他還是知道的。楊新樂沒有再問了,生氣地想老婆可能說謊了,她說不定是和甘飛航一起喝的酒。貝鳴雁知道老公要把她捆得越來越緊,可是甘飛航總能找到理由見到她,她也無可奈何,但是能避免見他,她就盡量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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