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賄賂

路過的薛白頂着瓶酸奶,扒着戚夏深的手機看了眼。

“喲,美女有約啊。”

這腔調耳熟得很,就是戚夏深平常調侃人的語氣,被薛白學了個十成十。

“順帶幫我開瓶酸奶謝謝。”薛白爪子一揣,在戚夏深面前窩下了,好奇盯着戚夏深的手機屏幕。

戚夏深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慣的他。

薛白沉思片刻,纡尊降貴伸出只毛爪子搭在戚夏深手上,“快幫我開一下。”

戚夏深專注回複許瓊音,頭都不擡:“說什麽呢,聽不見。”

薛白就在戚夏深手上這裏摸摸,那裏蹭蹭。忽然頭上一輕,撕開紙蓋的酸奶就放在了他面前。

一人一貓同時擡頭,沈閱微抽了一張紙正在擦拭雙手,笑着道:“怎麽了?”

薛白揚起脖子,用平常撒嬌的強調沖沈閱微叫了一聲。

這調子平常戚夏深都聽不到幾次。

吃醋的老父親戚夏深一邊按着手機回複信息一邊道:“有奶就是娘。”他回了兩句,忽然一扭頭,“大佬,許瓊音約我晚上見面,去不去啊?”

老母親沈閱微道:“願意就去吧。”

戚夏深看着手機屏幕上許瓊音的字字懇切,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

當晚,戚夏深來到約好的地方。

盈海市作為一線城市,隐秘些的會所還是挺多的。

許瓊音坐在私密性極高的包間內,身邊坐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拄着拐杖正閉目養神。

“瓊音,你心不靜。”

老人幹枯的手掌緊緊攥着拐杖龍頭。

許瓊音只當做沒看見老人青筋暴突的手。

離約定時間還有十分鐘時,戚夏深推開了包間的門。

許瓊音迅速調整了自己的表情,迎上來,“快請坐。”

老人睜開炯炯有神的眼睛,依舊幹淨的眼睛都帶着沉沉的重量,迫不及待地将他整個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視線不知道在搜尋着什麽。

戚夏深笑笑,坐在許瓊音對面,向老人點了點頭。

老人在找的是他脖子上戴着的靈輪。戚夏深神情自若,他今天特意穿了立領的襯衫,擋住了靈輪,除非扒開領子否則看不到。

“戚小先生,”老人不緊不慢道,“老朽許涯。”

先生就先生吧,還小先生。

戚夏深迎着燈光,燦燦眼波怎麽看怎麽多情。他就流轉着這樣的目光,輕輕眯了下眼睛,心裏卻有些不得勁,明明是來問他要靈輪,何必話不開頭就端起一副架子。

沒意思。

戚夏深提不起勁,只是他慣來不愛受委屈,不輕不重回了一句:“許老先生。”

許瓊音深知許涯的個性,連忙打圓場:“戚先生,這是我家裏的長輩。實話不瞞您說,那天在您身上看見的項鏈也算是我家裏的舊物……所以,無論如何懇請戚先生割愛。”

戚夏深笑了下,“您叫我小戚就成。只是您這個要求我恐怕不能答應,靈主暫時還沒有離開的打算。”

靈主?

他知道?!

一句話聽到耳朵裏可謂是石破天驚。

許涯拐杖險些握不住,滿目狐疑。他掏出一副眼鏡戴上确認戚夏深真的是個普通人,不過身上帶着淡淡的妖氣。

是個不成氣候的貓妖。

許瓊音喃喃道:“先前不是說是朋友送的……”剩下的話她自己就咽下了,明擺着的,那是托詞。

戚夏深歉意道:“靈主沒醒之前我也不敢對外說真話,只好搪塞了。”眼見許瓊音和許涯還有疑慮,他拿出沈閱微留給他的手信。

這是他出來前沈閱微現寫的,戚夏深當時還問他:“大佬,你真不去見一面?”他說話時正對着鏡子調整靈輪的位置。

說起來沈閱微這段頭發化作的綢緞長度尴尬,夠不上項鏈的長度,剛剛好繞了脖子一圈,餘處加個扣子還是夠的,像是女孩兒們會戴的CHOKER,別名狗鏈子。他生得又白,烏淩淩緞子橫在脖頸上,金輪子安靜躺在鎖骨的凹窩裏。

這位置多少有點尴尬,不穿高領就得露出來。

戚夏深本想換個鏈子,擡手的瞬間又頓住了,反過來愛惜地撫了撫緞子,扣起了最高一顆紐扣。

正巧那邊沈閱微答了一聲:“舊人舊物見得多了,未免傷懷。”

戚夏深回頭看了一眼,大佬在哪兒都是正襟危坐的,眉目冷淡清麗到極致反而生出無邊豔色,暮光下越發的俊美不似真人。

戚夏深看了一會兒,摸出一罐酸奶遞到沈閱微手上,也不見外地就在他面前蹲下來,“喏,賄賂大佬一罐酸奶,勞煩您看着薛白別讓他出去玩了。”

他仰起臉來,對沈閱微笑了笑。

夏哥轉移話題的本事向來一般,耐不住美色逼人,但凡他笑一笑,迷得人七葷八素,大多時候也想不起原先說了什麽了。

沈閱微指尖動了動,忽而克制地捏住一粒紫珠。隐忍着垂下目,拿了紙筆現寫一封手信。

戚夏深一想起沈閱微,思緒就完全飛回了自家的一畝三分地。還是許瓊音連連叫了他兩聲,才反應過來。

戚夏深道:“抱歉抱歉,剛才走神了。”

許瓊音和許涯已經看完了手信,也不知道其中是什麽內容,兩人面上的神情都不好看。許瓊音小心收起手信:“戚先生,這封手信可以讓我們帶走嗎?”

戚夏深點點頭。

許涯臉色難看,長長嘆了口氣,一跺拐杖撐起身子,道:“勞煩戚小先生給靈主帶一句話,就說我雲鹿一族誓死效忠靈主。”

說完背着手就出去了。

許瓊音心情低落,卻擠出笑容,道:“要是有用得到的地方,只要我鹿族幫得上忙,一定傾全力相助。今天……”說着站起來,纖瘦的身影晃了晃。

戚夏深吓了一跳,趕忙伸手扶住她,等她站穩了,便立刻收回手。戚夏深在她薄薄的眼妝下看到了一層淚意,心裏暗暗叫苦——不是要哭了吧?別啊!他不會哄的!

許瓊音感激地笑了笑,大概是被手信裏的內容打擊了,看完就是渾渾噩噩魂不在身的樣子。

兩個都沒注意到,不遠處高樓上燈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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