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唐瑜一愣:“你怎麽知道?”
沈奕舟看了他一眼,回答得理所當然:“我也喜歡過人啊,當然能看得出來。”
唐瑜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覺得自己很好的get到了他這句話的重點,把手攥緊成拳抵在唇邊,低着頭,繼續苦思冥想:“那既然這個容夫人這麽愛容雲,女孩的舊媽媽死了,她就化成容夫人的模樣繼續陪在容雲身邊.......所以她只是單純的想和他在一起而已?”
這是什麽人鬼情深的戲碼?
唐瑜莫名有一種自己是進了聊齋劇情的錯覺。
沈奕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着他的眼神有點複雜,又帶着點無奈,最終,他搖了搖頭:“算了,我果然不能指望你能想明白什麽,這個感情問題對于你來說超綱了。”
唐瑜:“......難道我分析得不對嗎。”
“對對對,”沈奕舟揉了揉他的頭發,唇邊凝着一抹微笑,“你說什麽都對。”
這時,忽然從二樓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那聲音他們很熟悉,是林苗苗的,然後,那聲音繼續凄厲的喊道:“救命啊——”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色變,然後一起跑向了二樓,剛一到樓上,唐瑜便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夾雜在原本就十分濃厚的腥味中,十分讓人作嘔。
與此同時,那條光線昏暗而氣氛壓抑的走廊似乎變得更加陰沉了一些,明明窗戶是開着的,可是光線卻盡數被阻隔在外面,一絲一毫都透不進來。
唐瑜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大聲的喊道:“林苗苗!”
走廊裏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的回音。
兩人快速的順着長廊往前走,最終在衣帽間門口看見了門開了一條縫,很明顯有人進去過。
唐瑜與沈奕舟對視了一眼,沈奕舟點了點頭,唐瑜于是屏住呼吸,伸手敲了敲門。
沒有人回應他,屋子裏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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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瑜再次敲了敲。
這一次過了一會兒後,有人過來開了門,是容夫人。
她似乎是剛剛沐浴過,頭發都是濕的,披散在肩頭,還在不間斷的往下淌着水,只簡單的穿了一件長裙。
她看了看他們,态度淡淡的:“你們有什麽事嗎?”
沈奕舟上前一步:“我們聽見了同伴的求救聲,就是從這間屋子裏傳出來的,方便讓我們進去看一下嗎?”
他這話雖然的問句,但卻不容抗拒的抵着門走了進去,順便還把容夫人擠到了一邊。
唐瑜沉默了一下,然後也立刻跟着走了進去。
容夫人皺起眉頭:“我這裏沒有你們的同伴!請立刻出去,要不然的話我就叫管家了!”
沈奕舟給唐瑜使了一個眼色,唐瑜會意,二話不說開始在衣帽間裏面翻找。
容夫人生平第一次見如此無理之人,氣得身體都在顫抖:“你們,你們真是太放肆了.......”
沈奕舟不動聲色的看着她:“夫人,昨晚容先生受到了那麽大的驚吓,您放心讓他一個人待着?剛才我好像看見您女兒跑出去,拿着娃娃去找他了。”
這話一出,容夫人的臉色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她垂在身側的手一緊,就像是無形中受到了某種威脅一樣,連嘴唇都不自覺的繃緊了,神态透出微微的警惕來:“你什麽意思?”
“我們剛剛從容先生那裏過來,他告訴了我們一些很有用的信息。”沈奕舟放在口袋裏的手輕輕的動了一下,這個動作很是輕微,但容夫人卻意識到了什麽似的,緊緊的看着他的那只手。
沈奕舟一點一點慢慢的拿出了口袋裏的半張照片,那是在鋼琴旁邊撿到的半張照片。
他捏着那照片,在容夫人眼前一晃,嘴角邊凝着一絲淺笑:“你想知道他說什麽了嗎?關于他十八歲那年的鋼琴比賽。”
容夫人冷冷的看着那張照片,雙手環胸,不知為何,神态卻乍然間放松了下來——盡管那只體現在了非常細微的地方。
她幾乎是堪稱優雅的搖了搖頭:“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我不知道這張照片你到底是從哪兒得來的,我丈夫是個非常優秀的鋼琴家,他從八歲開始練琴,參加過的比賽大大小小加起來有幾百場了,那一場比賽又有什麽特殊的?”
不對。
她這個态度不對。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沈奕舟嘴角的笑容有點發冷,他與容夫人對視了幾秒鐘,容夫人冷靜的回望着他,整個人就像是一面無懈可擊的盾。
“好,”沈奕舟收起了照片,“既然你這麽不感興趣的話,那我也就不讨人嫌了。不過建議你最好還是去看看容先生,他在樓下練琴,正在為自己的最後一次鋼琴演奏會做準備,你女兒怕是會打擾到他。”
容夫人的某根神經似乎又受到了觸動,她看了一眼沈奕舟,那眼神冷冷的,然後什麽也沒說,直接走了出去。
唐瑜把整個衣帽間全都轉遍了,什麽都沒找到,不禁有些焦急。
這個衣帽間有一個小小的浴室,還有一個靠陽臺的休息間,其餘的地方,全部都是大衣櫃和衣架,靠牆有一個梳妝臺。
地方不大,要藏那麽大一個活人還是有些困難的。
唐瑜又喊道:“林苗苗?”
沒人回應他。
沈奕舟走到他旁邊,也向四周看着:“沒找到嗎?”
唐瑜的眉頭緊皺着,他第二次轉頭去翻衣櫃,:“沒有,我都找遍了,難不成我們搞錯了?”
或許林苗苗根本不在這裏,而是在其他的地方。
沈奕舟沒回答他這個問題,他閉了閉眼睛,用力的按了一下眉心,然後走進了休息室,休息室裏鋪着厚厚的地毯,只有幾平米大的空間,放了一張椅子一個小桌子。
他想也沒想的彎腰,把地毯掀了起來,然而地毯下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唐瑜看見他的動作,奇怪道:“地毯下怎麽可能藏人?”
“在這個游戲裏,沒什麽是不可能發生的,在上個游戲裏,我隊友就是在地毯下找到的。”沈奕舟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他将地毯扔了回去,然後轉身去了浴室。
浴室那就更加好搜索了,連地毯都沒有,只有一面大大的鏡子,一個洗手臺,然後是花灑。
唐瑜沒有進浴室,就在外面看着,在電光火石之間,他的眼前似乎有什麽東西飛快地一閃而過,然後一道虛影投射在猶帶着霧氣的鏡面上,某個亮點轉瞬即逝,就像是一尾游魚。
他徑直走到鏡子前,伸手拂了一下,鏡子似乎隐秘的顫了顫。
沈奕舟當機立斷:“這鏡子有問題。”
唐瑜從休息室裏拎了一把椅子出來,沈奕舟讓開後,他用力的砸了上去。
随着一聲清脆的破裂聲,整面鏡子在兩人面前嘩啦裂開,然而在鏡子後面卻不是實心的牆面——那是一個黑漆漆的小房間,而此刻地上正躺了一個人,渾身被繩子綁了個結結實實,嘴也被人用布捂住了。
那個人正是林苗苗!
她在地上不斷的扭動着,試圖發出聲音來,但是都失敗了,乍然間看見他們打破了鏡面,情緒十分激動。
唐瑜立刻蹲下身去給她解綁,把布從她的嘴裏拿出來。
林苗苗立刻哭嚎出聲,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你們終于來了!我還以為我就要死在裏面了........太吓人了嗚嗚嗚。”
她試圖想要站起身來,但是身體一直顫抖個不停,四肢軟綿綿的,沒有着力點。
唐瑜低聲安慰着她,正準備把她抱起來的時候,一直在旁邊站着的沈奕舟忽然蹲下身:“她有點重,我來抱吧。”
唐瑜愣了一下。
林苗苗連哭都忘了:“.......???”
你他媽是怎麽通過目測就知道我有點重了啊?
唐瑜還沒反應過來,只下意識的覺得有哪裏不太對,但是又說不上來,而沈奕舟已經輕輕松松的跟抱大型娃娃似的抱着林苗苗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了林苗苗的房間裏面,沈奕舟把她放在了床上,唐瑜進來後關了門,然後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看着她喝了一口後,才問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容夫人把你關起來的?”
林苗苗瑟縮着點了點頭,臉色蒼白如紙:“就是她!我跟你們說,她根本就不是人!”
沈奕舟在唐瑜身邊站着,十分淡定:“哦,這個嘛,我們剛剛知道了。”
林苗苗睜大了眼睛:“你們怎麽知道的?”
這件事她可是九死一生才發現的,他們居然這麽容易就知道了?
沈奕舟:“因為我們長得帥,別墅裏的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很喜歡我們,就大方的告訴我們了。”
林苗苗眼睛睜得更大了:“卧槽??”
還能有這種操作?
唐瑜:“.......”
沈奕舟摸了一下下巴,微微一笑:“是的,長得帥的人的确可以為所欲為。”
唐瑜:“............”
林苗苗不服氣的看了看沈奕舟,又看了看唐瑜,然後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因為這兩個人的長相也着實挑不出什麽毛病來。
唐瑜臉皮沒那麽厚,輕輕咳嗽了一聲:“你不要聽他瞎說,事情不是這樣的,但過程不重要,你接着說,還發生什麽了?”
林苗苗癟了癟嘴,神色慢慢的變得凝重起來:“我一直跟蹤她到現在才被發現,我發現這個人真的很不對勁。早上的時候,她給她女兒梳頭發,她女兒一直哭,但是她無動于衷,手法特別粗暴,還時不時的扯下女孩的一大把頭發,最後頭發絲都帶血了她都視若無睹,女孩如果哭,容夫人就笑眯眯的用針紮她的膝蓋,手肘,肩窩等位置。最後直到她不哭了,才把梳子扔給她,讓她自己去玩,我覺得.......”
林苗苗也是個女生,早上看見那一幕的時候差點沒吓瘋,同時也十分同情小女孩,她皺起眉頭,斟酌着自己的用詞:“我覺得她根本不在乎她女兒的死活,她女兒想要玩洋娃娃,容夫人也不給,就一直笑着看着她,讓她自己抽自己耳光,抓自己的頭發,直到她瞧着滿意了,才允許她玩........這個女人根本就是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