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原來她說的不是人是這個意思?

不是他們想的,是鬼的意思?

唐瑜深深的蹙起了眉頭:“那個女孩為什麽那麽喜歡玩娃娃?”

這的确是一件很讓人費解的事情,在兩次讓他們陪着她玩娃娃的過程中,她都會發生一些和娃娃一樣的變化,比如說和服,還有頭發,這其中有什麽聯系嗎?

林苗苗搖了搖頭,似乎已經虛脫了:“我......我不知道,我今天跟蹤容夫人就看見了這麽多,後來她洗澡的時候發現了我,就直接把我關起來了。”

沈奕舟忽然開口道:“我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這個容夫人大概率不是人,以後你遇見她了,盡量離她遠一點,在游戲中,确定了是鬼的身份的NPC是可以殺人的。”

林苗苗錯愕的睜大了眼睛,泛白的手指差點把紙杯都捏得變了形:“......這個游戲裏,NPC還能殺人?!鬼鄉的開發者是瘋了嗎?他這樣就不怕別人起訴他?”

現在雖然已經二十三世紀了,各項科技都很發達了,但是同樣對生命的敬重也在增加,一個只是供人們茶餘飯後刺激腎上腺素的游戲而已,它玩這麽大?就不怕涼嗎?

沈奕舟無動于衷的看着她,神情有點冷:“誰知道呢。”

唐瑜看着沈奕舟的表情,只覺得沈奕舟的身上似乎藏了很多秘密。

“或許不關開發者的事情,”唐瑜打破了略微有些奇怪的氣氛,他看着林苗苗,“如果你實在害怕的話,可以選擇中途登出游戲,我記得這個游戲好像玩家有随時中途叫停的權利吧?”

唐瑜既然接了這個修複bug的活,對這個游戲以及其運作團隊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他接觸過的這個游戲的策劃者以及運行商都是很善良很溫柔的人。

所以他不相信他們會做出一個不把玩家安全放在第一位的游戲。

林苗苗咬了咬嘴唇:“那你們怎麽辦?”

說實話,她現在已經後悔進入這個游戲了,她沒想過自己會經歷這麽多匪思所思的可怕事件。

她明明只是一時好奇才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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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錯了,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應該開始。

唐瑜也是第一次進入這個游戲,他不知道隊友中途退出會對這個游戲造成什麽影響,于是他看向了沈奕舟。

沈奕舟的眼眸垂着:“想退就退吧,就算你退出了,我們也不會有什麽影響,倒是你發現的線索,解開和觸發的劇情全都會算在我們的頭上,所以不用擔心什麽。”

林苗苗看上去有些心動,她蜷縮着,抱緊了自己的雙膝:“那,那我再想想吧。”

唐瑜明白這個時候需要給她一個人獨處的時間,便和沈奕舟退出來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只有沈奕舟和唐瑜下樓了,他們沒看見林苗苗的身影,容雲和容夫人都在,他們的神态和往常一樣,容夫人依舊體貼的照顧着自己的丈夫,女孩也沒有出現,但是他們好像忘記了有這麽一號人似的。

吃完飯後,大家都回了房間,偌大的別墅,靜得可怕。

唐瑜回了自己的房間,洗漱完了之後,坐在床上抽了一根煙,過了一會兒後,他站起身來,走到隔壁敲了敲沈奕舟的房門。

沈奕舟給他開了門,唐瑜:“方便說說話嗎?”

沈奕舟笑了一下:“當然。”

他讓開,唐瑜走了進去。

沈奕舟靠在門邊,姿态懶洋洋的:“想問什麽就問吧,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

唐瑜擡眸看向他:“你為什麽不登出?”

沈奕舟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那你又是為什麽不登出?”

他為什麽不登出.......因為這是他的工作啊。

再說了,鬼有什麽可怕的,這些不過是虛假的劇情罷了,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怕的。

不過這個理由肯定不能對一個才認識了不到兩天的陌生人說,于是唐瑜含糊其辭道:“我有我的理由。”

沈奕舟點了點頭,也沒追問,語氣淡淡的:“我跟你一樣。”

唐瑜安靜的看了他一會兒,燈光勾勒出沈奕舟修長的側影,他臉上一貫帶着的微笑仿佛消失了,臉色沉靜下來的時候便會顯得有點冷,給人一種很不好接近的感覺。

忽然,唐瑜篤定的道:“這根本不是你第二次玩這個游戲。”

他太老練了,對各種規則以及突發狀況的應對措施,處理得都駕輕就熟,這不像是一個玩了兩次游戲的人就能達到的狀态。

沈奕舟從善如流的承認了:“這的确不是,我不止玩了兩次,總共算起來的話,我研究這個游戲已經快半年了,玩了幾百次了吧。”

當時三人第一次在客廳見面,他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才假裝自己也是個新手的。

唐瑜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這麽久?”

鬼鄉從開發到上市,開服,也才不過一年半的時間。

沈奕舟換了個站姿,靠着身後的牆壁,長腿微微彎曲,這個姿勢讓他顯得很放松:“我不是單純為了娛樂才玩的,不過現在不是跟你說這些的時候,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正好你現在過來找我,我也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唐瑜盯着他:“什麽?”

沈奕舟不答反問:“你對這個游戲了解多少?”

唐瑜思索了一下,如實回答:“并不多,我并不喜歡玩游戲。”

“和我想的一樣。”沈奕舟的臉上閃過一抹短暫的微笑,但旋即他便話鋒一轉,“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原因進來這個游戲的,但是最好玩完這一把就抽手吧,離這個游戲遠一點,它真的會殺人。”

唐瑜的臉上空白了一瞬,像是完全沒搞懂他在說什麽一樣,呆滞的問:“......什麽?”

“我親眼見過,”沈奕舟伸手按了一下眉心,“你知道這個游戲的規則麽?”

唐瑜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所有的事情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但是,這講不通......我進來的時候系統說過游戲是設有保護機制的,如果真的遭遇了危險,系統會強制性的将玩家抽離游戲.......”

沈奕舟走到他的面前,打斷了他:“那是官方說法,在這個游戲裏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官方說法,否則你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唐瑜似乎忘記了說話,不知道自己該給出什麽樣的反應,只覺得渾身都被冷水包圍了,冰涼刺骨。

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

到底發生了什麽?

沈奕舟在他面前蹲下身,然後拿出了三張紙,寫了幾個字,然後将三張紙攤開在唐瑜的面前:“根據我這半年來的摸索和理解,這個游戲裏所有的活物,都分為三種角色,根據劇情,NPC的角色分為兩大類,一類是鬼牌,一類是人牌,持鬼牌身份的NPC可以殺人,他們在游戲開始的第一天不殺人,這是給玩家的福利,之後可以一天殺一個,持人牌的NPC只是為了劇情需要所存在,不能殺人。”

唐瑜張了張嘴,聽見自己的聲音無力的響起:“......那我們是什麽?”

沈奕舟翻開第三張白紙,沉默的盯了它一會兒,在唐瑜幾乎要凝固的視線中,緩緩的道:“我們是魚牌,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魚牌,要麽等着被殺,要麽抓緊時間解鎖劇情,只有這兩條路走。”

唐瑜沒有說話,大腦一片混亂,感覺自己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

“這是......這是犯法的,鬼鄉它.......”唐瑜簡直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

沈奕舟沒說話,只是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瑜渾渾噩噩的,努力地整理着自己的思緒,感到恐懼從四肢百骸蔓延上來,宛如劇毒的毒藥,最後侵襲了他的心髒。

半晌,只聽見沈奕舟的聲音沙啞的響起——

“今天是第二天。”

鬼牌NPC只有在第一天不殺人。

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她們就可以大開殺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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