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個！霧騰騰的盂蘭盆節||
“龍一君~”
“犀川先生有什麽事麽？” 龍一接過犀川秘書準備的便當，小心翼翼地放進書包裏。
“你什麽時候回去？我給你訂火車票。”犀川秘書詢問道，低頭拿着平板電腦開始上下劃拉。
龍一看着門口走廊坐着努力穿鞋系鞋帶的虎太郎，淡淡地微笑，“我也不知道，盂蘭盆節前兩天吧。”
“帶虎太郎麽？” 犀川先生順着龍一的視線看去，虎太郎有所感覺擡頭一笑，眼睛水靈水靈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暖暖的，當真是可愛。
龍一搖搖頭，“他還太小了，我，我可能自己都......”龍一越說聲音越小。
“那過節我就帶着虎太郎去逛花燈好了。” 犀川先生突然而來的溫柔，說話聲不經意間柔了好幾度，輕輕拍拍龍一的肩膀，“鹿島龍一是個特別乖特別好的孩子。”
“那婆婆？”龍一想到盂蘭盆節的時候，婆婆心情應該也不太好吧。
“不用擔心，我保證，我們都會好好的在家等你回來~”
龍一點了點頭，輕輕一笑。
時間過得超級快，龍一擡頭看了看牆上的鐘表，趕緊把卷子翻了個面，開始寫下一道題。上了高中以後，功課變得沒有以前簡單了，他還想考c大，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虎太郎悄悄地走進來，顫悠悠地端着一杯牛奶，眼睛緊緊盯着晃動的奶面，小心翼翼的，生怕灑了。
“哥哥，快喝！”
“虎太郎，明天哥哥就要坐火車回去了，你在家裏要好好聽婆婆和犀川先生的話，有事記得打電話給我，我的手機號記清楚了麽？”龍一接過牛奶放在書桌上，抱起虎太郎，親了親額頭。
虎太郎拍拍哥哥的肩膀，說:“哥哥說的，我都有好好記着。”
龍一和虎太郎的家鄉偏南方，山地多，晨起時有霧，濕漉漉的，去學校的路是一路下坡，機動車少，有時候龍一騎着自行車，不剎閘，一溜煙似的掠過，露水沾濕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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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一拉着行李箱也走過這條路，喧鬧的街道随着燦爛的雲霞生起逐漸安靜下來，下班的下班，放學的放學，仿佛間又能看見母親沿着這條路去超市，買牛奶回去自己做雪糕，放糖不多，吃多了不膩，解除一整個夏天的炎熱。
“欸，是龍一君麽？”鄰居聽到隔壁門開的響動，出來看看。
“是我。”
“你好久沒回來了。”她面上有些局促，擱圍裙上擦擦沾水的手，“阿姨一直想跟你說件事，也不知道你的聯系方式。”
“您說。”
“也不是阿姨多嘴，你這房子都沒人住了，能賣的賣出去吧，你和你弟弟以後生活都需要錢啊。阿姨這邊就有個朋友說的，價錢肯定...”
“對不起，我這邊還要打掃屋子，先不跟您聊了。”
龍一打斷鄰居的話匆忙關上門，一轉身，兩滴淚順着臉頰流下來，啪嗒一聲滴落在地板上，濺起困閑的塵土。
新燃的香插在供奉牌位的小閣子前的香爐裏，徐徐飄起的煙讓冷清的屋子裏一下子有了人氣兒，龍一沖着小閣子輕輕念了句，怕驚擾故去人的存在。
“爸爸媽媽，我回來啦！”
咚咚咚，又是一陣敲門聲，龍一随意擦了擦眼淚抹了把臉，心想不會又是鄰居阿姨來當說客了吧。
“我說了我這邊忙，您怎麽又！”
“你怎麽來了？”
“你怎麽哭了？”
兩個聲音默契地同時問對方。
狼谷隼一眼鎖定龍一通紅的眼角，哭了，不由得想多了，是傷心龍一父母親的事情麽，還是出了什麽事情。
在這個他本該很安心的地方，龍一又想哭了，眼淚汪汪視線霧騰騰的一雙眼裏只剩下狼谷隼的身影。
“我來找你。”
狼谷隼伸手輕輕抹掉龍一臉上的淚珠，“聽兔田先生說你回這邊了。也是我過來了，要不然你哭了誰來安慰你呢。”
“阿隼，鄰居阿姨說幫我看房子讓我把房子賣出去，可是我不想賣，哪怕爸媽不在了，虎太郎不記得了，這也是我的家，有我那麽多的回憶，我為什麽要賣出去。”龍一的聲音裏有了些許顫音哭音，或許他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就不賣，沒關系的。”
龍一的眼神因這句話生出了色彩來，其實他也不是不堅強只是缺少了一個及時的支撐點，能聆聽他說一說那些個不平事。
而狼谷隼忙完自己家的祭祖火速趕來，連狼谷靜給他打包吃的都沒拿，跨過山水連綿洶湧人潮，只身前往，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找到龍一住的地方，見到龍一的那一刻欣喜與激動，于是什麽都不重要了，辛苦和艱難通通化作了消散的雲煙，他不說，又有誰知道呢。
屋檐下，兩人坐在一起，喝龍一爸爸私藏的清酒，酒香清冽，酒盞裏盛滿十六七歲的好奇與試探，眺望遠山泛起白霧，風鈴叮叮鈴鈴地響着，魂龛的火苗噼裏啪啦蹿得老高，門外還有未散去人們的狂歡嬉鬧。
龍一翻找魂龛時發現的清酒，拂去積灰，給父母的祭品前斟上一杯，祝願他們在天國安好。
随着名曲《古調川崎》節奏響起，家家戶戶門前點燃魂龛的迎魂火引渡亡人的靈魂，擺了好多的祖先的祭品，沿長街一路向山上的神社，這是人們對于來年生活的美好祈願，希望得到祖先庇佑。龍一和狼谷穿着浴衣跟着前面的人群一起跳盂蘭盆舞，狼谷的浴衣是龍一父親的改小了，這大概是一種能帶動所有人的廣場舞，都在笑着鬧着。
“困了？”
“嗯。”
狼谷隼就案前躺下，酒氣上頭，臉色醺紅。
“以後每年陪我過來吧。”
“嗯。”
“狼谷隼，謝謝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龍一心裏掙紮了挺久才微微靠過去俯身怯怯地把吻獻上，沒敢吻唇，慢慢撩起狼谷隼額前的碎發吻上額頭，又裝作若無其事把頭發放下，末了還捋了捋，仿佛一切都未發生。
“嗯。”
龍一極快地抽身，根本沒聽見那極弱的一聲回應。
鹿島龍一靜靜看了狼谷隼的臉好久，睡顏恬淡，和平日裏的經常皺眉的形象大有不同，嘴角顯出溫和的笑意，咂了口清酒，酒入情腸，擡頭，皎潔的一輪圓月朗照晴空，心想，今夜月色可真美啊。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麽跨過千山萬水來愛你，我也想要這樣的愛情！！！！！！
(雖然我是一只萬年單身汪，但是并不妨礙我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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