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套房
丢工作這種事,即使紀年年表面裝得再大方,剛辭職那一陣,她還是難過的,但職場失意,情場得意,正負相抵,在顧景城陪了她一天後,她好像也沒那麽難過了,而且當她站在家門口,送顧景城離開時,心裏反而是甜滋滋的。
兩個人愣是在家門口黏糊了許久,才真正分別。
轉身回時,紀年年忍不住連跳帶蹦,歡樂得像只兔子。
另一邊,林雨薇剛下班,就聯系了紀年年,算是一個相當合格的閨蜜了。
“顧景城走了沒?我現在方不方便去你那?”林雨薇想着過去陪陪紀年年,安慰一下她,但又怕不小心當了電燈泡,便提前問問。
“走了,剛走。”紀年年捂着嘴,偷笑道。
“……”聽出電話那頭的笑聲,林雨薇遲疑地問:“你還好嗎?”
不會是受打擊過大,心态崩潰了吧?
“很好啊!”紀年年站了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走動,高興道:“我和顧景城在一起了。”
“???”林雨薇震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你說什麽???”
紀年年把今天的事跟林雨薇說了一遍,隔着手機的林雨薇臉色可謂精彩紛呈。
末了,紀年年還特意誇了一句,顧景城做菜真好吃。
林雨薇聽了半晌,只能評價一句:“屠狗場沒人性。”
“哎嘿嘿。”紀年年也不否認林雨薇的總結,并轉了個話題,道:“你說我要不要買點水果零食之類的去拜拜電梯?感謝這位月老?”
“你醒醒,保不齊別人以為你是在祭祀呢。”
“說得也是。”紀年年轉悠累了,又躺回沙發上,“我和顧景城交往的事,你可別對外說。”
Advertisement
紀年年猜得到,只要林雨薇對外說了,馬上這事就能傳的整個圈子都知道。
“咦?為什麽,我以為你現在恨不得給顧景城打上紀年年專屬五個字呢。”
紀年年被林雨薇的形容逗樂了,随後她認真道:“華盛那公司規矩多,誰知道談戀愛會不會影響到他,所以都看他吧。”
紀年年的憂慮不是杞人憂天,像華盛這樣的大公司,中高層戀愛、懷孕生子、結婚等等私人事件都會或小或大的影響到他們未來的職業規劃和升遷,男人還好,女人受得影響最大。
“媽耶,你還真是……啧啧,全心全意為他着想。”林雨薇搖了搖頭,很是受不了,聊着,“對了,你新工作有想法了嗎?準備馬上投入工作,還是休息一段時間?”
“找工作吧,過了這段時間也就不好找工作了。”
“你要不要來廣告公司試試?正好我們公司招人。”
紀年年想了想,道:“算了,我還是更想繼續做媒體。”
之後,林雨薇又問了紀年年很多關于顧景城的話題,問得紀年年怪不好意思,匆匆挂了電話,誰料幾分鐘後,林雨薇的微信又來了——年年,你快看朋友圈!
紀年年心裏一咯噔,該不會是她從報社離職的事傳出什麽奇怪的八卦吧?她忐忑的打開朋友圈,第一條是顧景城發的,文字都沒有,只有一個笑臉和一張圖,圖裏是兩只碗,兩雙筷子。
紀年年一眼就看出,這是今天中午他們一起吃飯的照片,她家的碗,她家的筷,她家的桌子。紀年年和顧景城的共同好友有很多,所以她也看到了其他人的評論,大意就是祝福or驚訝or八卦顧景城脫單的。
紀年年驚訝地給顧景城發了信息:你要這麽快公開?
顧景城更驚訝地問:[戳手.jpg]難道你不想給我名分?
紀年年內心:…………
因為紀年年久久沒有回答,顧景城又發了N多寶寶很委屈的表情過來,這麽活潑的顧景城,着實讓紀年年有些意外,是不是平時約高冷的人,戀愛起來反差越大?
不過這個反差,紀年年還是挺喜歡的。
但求一稿過:給給給!
很快,紀年年給顧景城改了一個備注,叫紀先生,并發了一個截圖過去。
很快,顧景城也回了一個截圖,紀年年的備注被改成了顧太太。
紀年年:[捂臉.jpg]。
過了幾天,紀年年收到了嚴瀚宇和石正飛提交辭職申請的八卦,但因為這兩人在報社呆了許久,要交接的工作很多,不能那麽迅速離職。
聽到這消息後,紀年年十分驚訝,她聯系了嚴瀚宇,嚴瀚宇卻說其實早就有離開的意思,只是猶豫再三後還是決定留下,為的是能帶采編部走得更好,但紀年年這件事,卻讓他有些失望。
紀年年想着,比其她,嚴瀚宇對都市城報的感情肯定更深,而在跟着嚴瀚宇的這半年多時間裏,她也深知嚴瀚宇是一個做人做事都極其追求真摯的人,如今,他會對報社的決定失望,也是在所難免的事。
至于石正飛,他本來就是一個随性而任性的人,他的辭職或許是意氣用事,以自己的行動支持紀年年,也或許是他根本不想再在都市城報這攤死水裏呆着,想要另外出去闖蕩。
無論他們兩人是因為哪種原因,紀年年都給兩人的微信發去了祝福,關于都市城報,在紀年年這裏,算是徹底翻篇了。
***
剛開始戀愛的人,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黏在一起,即使要加班,也要在加班之後見一面,往往別人都是男友去接女友下班,不過到了紀年年這裏,正巧她屬于自由人,所以便反了過來。
紀年年先是給顧景城發了信息,詢問他是在總公司還是在項目,得到在項目的回答後,她就馬不停蹄往項目那邊去。
顧景城在升為項目經理後,還跟了一個新項目年華旭景,做項目經理,并不意味着可以坐在總公司裏指點江山,反而要在總部和項目之間來回跑得更勤。
紀年年進了年華旭景售樓部,置業顧問熱情的迎接上來,本來麽,她一句來等人的就可以将置業顧問打發了,但明明是來接男友的她,忽然犯了職業病,一踏入售樓部的剎那,便忍不住想詢問更多關于項目的情況。
于是沒良心的某人暫時忘記了男朋友,而是更熱情地跟置業顧問了解樓盤去了。
知道紀年年來售樓部接自己下班的顧景城在會議上安排好工作,匆匆出了辦公室,他一邊走,還一邊給紀年年發微信。
“你到哪了?”
“我剛開完會,馬上出來了。”
急匆匆的顧景城出來就看到紀年年拿着樓書,特別認真的在和置業顧問聊天,完全沒發現她等的正主早就出來了。
“那你們項目什麽時候開盤啊?”
“開盤的優惠是什麽?”
“項目特色呢?”
“……”顧景城眼底閃過一抹無可奈何的笑意,說好來接男友下班的貼心女友呢?竟然被工作一拐就跑。
雖然顧景城心裏這麽腹诽着,但看向紀年年的目光依然充滿溫柔,甚至還閃爍着星星點點的柔情。
江倩跟在顧景城身後,正要開口,忽而顧景城停下了腳步,她也就停下了下來,并順着顧景城的目光看了過去,卻是看到紀年年。
她愣了愣,然後有些不甘心地說:“景城哥哥,你散會後走那麽快,我都跟不上了,你趕着去哪啊?”
紀年年聽到身後傳來溫婉的聲音,怔了怔,回過頭,看見顧景城和江倩齊齊站在那,紀年年腦海百轉千回,江倩果然進了顧景城的項目組啊。
以前,紀年年是沒資格吃醋,可這會兒,身份不一樣了,她便覺得那聲景城哥哥格外讓人不爽,甚至她還有點懷疑,江倩是不是故意叫給她聽的。
紀年年抿了抿唇,盯着顧景城和江倩,她覺得這會兒吧,她說什麽都不合适,還是甩鍋給顧景城吧。
顧景城看了江倩一眼,輕松自如道:“當然是趕着去約會。”
江倩臉色僵了僵。
方才還在接待紀年年的置業顧問瞪大了眼睛,道:“不是吧,老大,你真的交女友啦。”
緊接着,顧景城就大大方方走向紀年年,牽過她的手,笑道:“有什麽不可以?”
那位置業顧問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方才接待的客戶是自家老大的女朋友,吐了吐舌頭道:“老大,你可真狡猾,還派女友考查我們工作呢。”
紀年年一聽對方誤會了,忙道:“沒有沒有,我只是不想幹等着而已。”
不料,顧景城卻故意板着臉,玩笑道:“聽到沒,以後有什麽就問我好了,你問其他人,別人還以為你是我的奸細。”
顧景城整句話的重音落在‘我的’兩個字上,紀年年臉皮薄,在大庭廣衆之下,羞紅了臉。
“老大,你夠了啊,別往我們這些值班的苦命單身狗臉上撒狗糧了。”
顧景城笑道:“狗糧不要,宵夜要不要?”
“要要要。”
興許是紀年年的到來,讓顧景城特別高興,他便點了個外賣送到售樓部,犒勞晚上值班的同事們,然後他在同事們的歡呼中,牽着紀年年走了。
紀年年跟着他一邊走,一邊回頭張望。
顧景城問:“看什麽?”
“江倩。”
顧景城腳步一頓,立即解釋:“我和她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
紀年年噗哧一笑,“你這可是标準的電視劇臺詞,我沒多想,就是看她剛才臉色不好,會不會給你穿小鞋啊。”
知道紀年年不是誤會,顧景城松了一口氣,“她是未來要繼承華盛的人,不會那麽公私不分。”
紀年年想想也是,江大小姐,想要什麽就要什麽,那種耿耿于懷于一個男人,還非要作天作地的搶人的行為,也只能是腦殘偶像劇裏才有的。
兩人說話間,進了附近的一家甜品店,落座後,兩人的手依然沒有松開,還粘粘糊糊的牽着。
“你新工作找的怎麽樣了?”
“我已經和主編推薦的兩家媒體聯系上了,下午剛去面試了一家紙媒,還有一家新媒體的面試安排在後天。”紀年年美滋滋的說,接着,她又嘆了一口氣,“我聽說主編和石頭哥……哦對了,石頭哥是我們報社的攝影師,主編是一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他對報社的感情也很——”
一開始顧景城聽到主編兩個字,眼神閃了閃,他本來還想忍着,結果後來越來越多的主編兩個字從紀年年嘴裏蹦出來,他忍不了了。
“唔……”話未說完的紀年年被顧景城忽然喂過來的芋圓堵住了嘴。
“聊點其他的,不要老聊你們主編。”顧景城冷着一張臉。
“……”紀年年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問道:“之前我每次提我們主編,你就不高興,難道你是在吃醋?”
顧景城:“…………”
紀年年看顧景城不說話,但是耳朵根已經微微泛紅了,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測。
“真的啊!”紀年年一高興,嘴巴一張,結果又被顧景城強行喂了一口芋圓,這一顆芋圓嚼在嘴裏簡直比巧克力還甜。
紀年年品完之後,得寸進尺的張了張嘴,示意顧景城繼續喂,“啊——”
顧景城笑了笑,心甘情願的充當免費勞動力。
因為有顧景城喂,那一碗糖酒芋圓,紀年年吃得幹幹淨淨。
原本顧景城計劃着,兩人吃完宵夜,出來再逛逛,卻沒想到紀年年撒起了酒瘋,死死摟着他脖子不放手,嘴裏哼哼唧唧唱着不着調的歌。
顧景城摟着紀年年的腰,生怕她摔了,然後有些哭笑不得地說:“你酒量怎麽那麽差,吃個糖酒芋圓都能醉。”
紀年年叉腰,牛氣沖天地否認,“誰說我醉了,我清醒着呢!”
這可不就是妥妥的醉了。
“怪不得你年會上都在喝飲料,一點酒也不碰。”顧景城攬着紀年年,走得搖搖晃晃的,他心想着,就這點酒量,以後再也能讓紀年年碰酒了。
酒精會激發人內心的渴望,比如紀年年其實是十分想跟顧景城作一作,行使女朋友的特別權利,可醒着的時候,礙于臉皮子薄,很不好意思,這會兒,她醉了,倒是可以放肆的撒嬌了。
這段時間,紀年年跑采訪都是穿平底鞋,而今天為了面試,特意穿了一雙高跟鞋,于是乎,她有些不适應了,便抱着顧景城的胳膊開始撒嬌,“我不要走了,腳好累好酸啊。”
“景城哥哥,你背我嘛。”
聽到這罕有的稱呼,顧景城腳步險些一個踉跄,“你剛才叫我什麽?”
紀年年倚在顧景城懷裏,向上看着顧景城,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軟軟的叫:“景城哥哥啊。”
這軟綿綿的聲調就像蜜糖一樣,幾乎将顧景城整個人都淹沒了,他堅信世界上沒有什麽能比這更好聽的了,甚至好聽到讓大腦向來靈光的顧景城都沒法。
顧景城短暫的沉默讓紀年年誤會了,于是她兇巴巴地揪着顧景城的領子,“哼!別人能叫,我不能叫嗎!我偏要叫,我就要叫!”
“……”顧景城花了幾秒的時間在思考紀年年這個別人說的是誰,回憶起售樓部裏的那一幕,他才明白過來,說到底,某人剛才在售樓部裝得大方,心裏還是在意的。
紀年年兇完,紀年年又委屈巴巴的摟着顧景城,一會兒叫景城哥哥,一會兒叫顧哥哥。
而那一聲聲親密的稱呼就像□□,誘惑着顧景城。
別看紀年年兇,其實充其量就是炸毛的小奶貓,毫無攻擊力。
紀年年醉了之後,變得十分不講道理,甚至把那份彪悍爆發了出來,但這樣的場景只讓顧景城莞爾一笑,深邃的眸光變得更加溫柔。
沒有哪個正常的男人能忍得了心上人的撒嬌,所以在紀年年第三次軟綿綿叫了他景城哥哥後,他便勾住了紀年年的下巴,狠狠親了上去,将她所有的撒嬌都化在了纏綿的吻裏。
過了許久,兩個幾乎相融的身體才微微拉開距離。
食髓知味的紀年年舔了舔泛着水光的嘴唇,不滿足的說:“景城哥哥,還要嘛。”
顧景城眸光暗了暗,他想着,偶爾讓紀年年醉一下,也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