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雲開月明

錦宣似乎是很苦惱的樣子,半點沒有欣喜若狂的感覺。

白飛泉:“你怎麽好像不太高興?你這不是夢想成真嗎?”

錦宣:“夢想成真,但是又不太真。”

這是個什麽意思?

“因為他那天,确定找到了鳳凰,然後喝醉了。”

酒後亂性!白飛泉腦子裏一下子竄出這四個字,以至于根本沒注意錦宣說的找到了鳳凰這件事。

錦宣幽怨地看了白飛泉一眼,終于把來龍去脈都解釋了一遍。

原來,陶悠然無意中在一次圈內大佬的私宴中,遇見了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笑容溫柔,俊美非凡的男人,只可惜他坐在輪椅上。他的身後還站着一個同樣俊逸卻神情冷冽的男人。聽別人說,那人叫鳳玄魚,藝名叫雲起瀾。身後的人是他的愛人,名叫遲策。

雲起瀾,提起這個名字,陶悠然頓時了然。他是20年前娛樂圈曾經昙花一現的天才影帝,除了擁有驚人的美貌,演技也是爐火純青,出道僅僅3年就獲獎無數,總共只拍了三部電影,卻部部封神。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坐上了輪椅再也沒能站起來,從此銷聲匿跡。

雲起瀾,或者鳳玄魚是演員中的一個傳說,是無數導演、編劇心中的缪斯,更是每一個後起之秀心中渴望又不可及的向往。陶悠然只是這兩年才進入娛樂圈的偶像歌手,所以并不特別了解鳳玄魚。

雖然并沒有感應到妖氣,但強烈的直覺驅使陶悠然在私宴的間歇,主動走向他。結果陶悠然的直覺是對的,鳳玄魚幾乎在看到陶悠然的第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份,并在陶悠然磕磕絆絆的自我介紹中,溫和地承認了自己就是鳳凰。

“怎麽可能呢?現在真的還有鳳凰?”白飛泉有些激動,“可我們都知道,那時候明明是你——”

“是啊,明明是我……”錦宣有些低落,不一會兒又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知道了真相,還是不知道。那天他回來,喝了很多酒,拉着我說了很多很多的話,說我們第一次在人間逛廟會,第一次在太湖泛舟,第一次猜對燈謎把那個公雞報曉的花燈送給我……然後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們就……”

錦宣垂下眼睫,有些茫然地撥弄着勺子。

白飛泉看他那個樣子,有些心疼他:“那你說的,在一起了,又不太真是什麽意思?”

“那天我們醒過來,我還沒想好怎麽面對這件事。他倒好,直接來了句讓我們倆都認真想想!我當時就生氣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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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悠然這話說起來其實沒多大毛病。他跟錦宣當了幾百年的朋友,突然酒後亂性自然要想想清楚關系的,不然以後朋友都沒得做。只不過那個時間地點,說這樣的話,不免讓錦宣傷心,有種穿上褲子不認賬的既視感,畢竟錦宣暗戀他這麽久。

有什麽話說清楚不好麽。白飛泉不由得想起之前賀赟也是自己胡思亂想就自作主張冷落他的事,情不自禁來了一句:“哼,都是些大豬蹄子!”

“對!大豬蹄子!”錦宣憤憤地說。

白飛泉:“怪不得你那個時候說要相親,還各種不理他。那你們怎麽又在一起了?”

錦宣:“因為後來他跟我說他真的喜歡我呀。”

“噗~”

白飛泉噴了,合着錦宣這就是來宣布結果的,前面憂思憂慮地鋪墊了半天最後并沒有什麽需要他開解的地方。

“他說你就信啊,你怎麽這麽沒出息呢!”白飛泉恨鐵不成鋼。

“不然呢,”錦宣臉有些紅,攪了攪咖啡,“我那麽喜歡他呀。”

到底是好兄弟,白飛泉看錦宣那個樣子,還是真心為他高興,想要說的那些“陶悠然是不是只是覺得應該負責”或者“你是不是應該弄清楚鳳凰到底跟他說了什麽”類似的話,也咽了下去。

他端起咖啡,收起了一身的玩笑與戲谑,碰了碰錦宣的杯子:

“恭喜你,守得雲開見月明。”

錦宣也笑了,他看到白飛泉最近因為跟賀赟蜜裏調油而過分燦爛的臉,眨了眨眼睛:“也恭喜你夜夜笙歌咯。”

……考慮這個二傻子的心情是他蠢!

白飛泉不甘心,睨着眼睛瞟了一眼錦宣扣得嚴嚴實實地扣子,問:“你跟他,誰在上啊?”

“噗——”

這下換錦宣嗆到了,他雙眼一瞪,賭上自己作為一只山雞的尊嚴:“當然是我!”

“哦?”白飛泉點點頭,了解地拍了拍錦宣的肩,“我懂,畢竟他的本體是朵菊花,為了面子,怎麽也不能說是他在上啊。”

“白飛泉——我殺了你——”

好友多年暗戀成了真,愛人與自己身體心靈兩契合,白飛泉這段時間日子過得不可謂不舒爽。除了糟心的魂珠的事情還沒有着落,以及,賀赟丢失的命魂。

管理處那邊最新的消息是,山城範圍內再也沒有出現過小妖被殺的事件,而白飛泉魂珠的氣息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或許去外地了,”熊大在電話裏硬邦邦地寬慰他,“各地的分處都會密切關注的。”

至于賀赟的命魂就難找了。鬼族是三界出了名的公務員少事情又多,正事都做不完哪有時間幫人家做私事。而且妖族跟鬼族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近些年也沒什麽合作交流,白飛泉也只能拜托熊大熊二幫他打聽,畢竟他們是妖族的資深公務員,路子比他多。

當聖誕節的氛圍将大街小巷的商場都裝點的熱熱鬧鬧的時候,山城今冬第一片雪花也落下了。

白飛泉裹着厚厚的白色羽絨服,圍着毛絨圍巾,一到公司就熱得直冒汗,火急火燎地鑽進更衣室。

柯朗正好也在換衣服,看他又是一副熱得冒煙的模樣,搖了搖頭說:“你既然怕熱幹嘛不少穿點,公司裏暖氣又打得高。”

他自己就只穿了線衫加毛呢外套而已。

白飛泉三下兩下解開圍巾,又脫下羽絨服:“還不是賀赟,他怕冷,就總覺得我冷,我怎麽跟他說都沒用,我真的不冷啊!”

說完長褲一脫,一條深灰色的秋褲還穿在裏面。

嗯,柯朗頓時覺得自己露在外面時尚洋氣的腳脖子不是那麽時尚洋氣了。他跟白飛泉關系好,也知道他跟賀赟的關系,此時默默地吃了一把狗糧:原來有一種冷,是除了媽媽覺得你冷,還有男朋友覺得你冷。

白飛泉換好衣服,跟柯朗一起往訓練室走,一路上看到好幾個同事都神色匆匆的樣子,奇道:“有什麽事嗎?大家好像很着急又很興奮的樣子?”

柯朗消息比他靈通得多,說:“著名的男士內衣品牌成祥月底要舉行一個大型的內衣新品秀,現場還有新代言人簽約儀式。機會難得,大家都想報名參加走秀呢。”

白飛泉:“你怎麽不早說?”

柯朗:“成祥跟威爾士是競争對手啊,你作為威爾士老板娘難道要去走成祥的秀?”

也是哦。白飛泉還沒有走過大型的秀,原本躍躍欲試,一聽柯朗這個話也就作罷了。

訓練室裏練了一身的汗,還好公司配有公共的淋浴間。白飛泉跟柯朗先回更衣室拿換洗的衣服再過去。

翻來翻去,白飛泉忽然覺得哪裏不對:

“柯朗?你看見我的內褲了嗎?”

“沒有啊,”柯朗從旁邊探出個頭來,“我沒事看你內褲做什麽?”

“奇怪……”他明明記得自己有放幹淨的內褲在自己櫃子裏啊。

“再找找呢,是不是放哪裏你忘了。”

“都找過了,櫃子就這麽大,沒有。”

柯朗臉色突然嚴肅起來,語出驚人:“不會被誰偷了吧!”

偷他內褲做什麽,白飛泉不解。

“不排除有變态專門做這種事啊,內衣大盜!新聞裏都講過。”

額……有點惡心,白飛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別瞎想,估計是我記錯了。”白飛泉嘴裏雖然這樣說,但是心裏已經有些相信了柯朗的話,他皺着眉往淋浴間走,心想:更衣室裏連監控都沒有,只能用非常辦法來查。唔,這事兒還是別跟賀赟說了,事情不大沒得怪惡心他的。唉,今天洗完澡只能用個清潔咒将就一下了。

只是沒有想到,原本已經不考慮的成祥走秀,經紀人居然給他報了名。

白飛泉的經紀人是為年約40的幹練大姐,姓李,脾氣有些嚴厲,不過對手下的模特算得上非常盡心盡力,大家都挺喜歡她。

“白飛泉,你跟柯朗是新人裏面條件最好的,這麽好的機會你居然跟我說你不想去?”李姐的表情相當不滿。

“李姐,我是真的有原因。”

“什麽原因?不管什麽原因,都不要說不想去!我已經報了名,對方也把人選敲定了。你剛入行,這是事業上升一個多麽重要的機會。再說了,只是一場走秀,又不是簽你做代言人,有什麽這不想那不想的挑來挑去。”

有道理!

“不行!”賀赟原本靠在床上享受白飛泉的按摩服務,一聽這話立馬斬釘截鐵地拒絕。

白飛泉不幹了:“為什麽啊,只是走個秀,又不是簽約做代言人。再說了,代言人也輪不到我呀。”

賀赟很堅決:“你要想當代言人,我明天馬上讓飄飄拟合同。”

“不要,我就是想走一場大秀,我還沒走過呢。”

“這種大秀威爾士也可以辦。”賀赟苦口婆心地勸他。

開玩笑,賀赟喜歡上白飛泉之後,本就有些後悔讓他當臀模,現在還要穿着內褲去走秀?那可不是在封閉的攝影棚裏拍幾張照片就能完事的,更何況還是競争對手。

一想到自己的白飛泉要只穿着內褲在臺上被幾百人的眼睛盯着看,賀赟就覺得心裏酸得很。

“威爾士最近都沒有辦秀的計劃吧,”白飛泉也很堅決,“我這邊都定好了,違約不好的。”

“違約金不算什麽。”賀赟還在掙紮。

白飛泉堵住了他的嘴:“不是錢的問題。”

“可是……唔。”

賀赟還想再說什麽,嘴裏就鑽進了一條溫軟的舌頭,纏着他不讓他再說話。白飛泉扭啊扭地就扭開了他的睡衣,于是小賀就特別不争氣的背叛了大腦。

唉,事後賀赟看着身邊睡得香甜的白飛泉,想到自己最終松了口同意他去走秀,憤憤地指着小賀:“不争氣!”

作者有話要說:  小賀:???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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