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我剛剛沒來得及呼吸
“同居”的日子又過了一個禮拜了，又凡的感冒非但沒好還越發重了，不過老天爺還是善良的，金秋的到來，也不是只帶來了感冒，它還順帶告訴花兒們不是春天才情暖人間。
“學長，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自己回去。”又凡對着車裏的賀承勳央求到。
“那不行，都一周了，你感冒還沒好，我必須得跟着你！”
看着又凡一臉難以言說的尴尬，賀承勳又補充道：“你不用管我，要回去了給我打電話就行！”
賀承勳的執着總是在坦率的表達中透着不可反駁的震懾力，所以，與其站在這略顯蕭瑟的小巷口跟他據理力争，還不如乖乖放棄這種不占優勢的辯論。看着拄拐的又凡沒有絲毫“掙紮”就往巷口深處走去，賀承勳露出帶着一絲欣慰、半點得意的笑容。可殊不知，又凡的表情卻是謎之尴尬，畢竟她從沒有帶男生回過家！好吧，連巷口都沒有！而且……看看自己手上提着的賀承勳準備的補品……又凡實在哭笑不得，比起放假回家的學生，她怎麽看都更像是回娘家的新娘子。
如果不是答應了賀承勳國慶假期要去法國，打死她也不會選擇帶着石膏和感冒回家。
“又凡回來啦！”聽見開門聲，外婆從屋裏迎了出來，看到腿上打着石膏的又凡，忙接過她手裏的東西“你這個腿是怎麽弄的呀，啊？我說你怎麽開學到現在才回家！”
“哎呀外婆，只是輕微骨裂而已，同學怕我愈合不好，非要醫生給我打石膏，下個星期就拆了，您就別擔心了！”
“哎呦喂！你瞅你！說得跟不疼似的！”
“有方糖吃嗎？有方糖吃就不疼了！”
“有！等着吧！”
又凡從小就是個很好照料的孩子，聽外婆說，剛會走路那會兒最容易磕絆子，磕了碰了，給塊兒方糖吃就不哭了。關于這些，又凡是不記得了，但她有意識以來，每次心情不好或是犯錯挨批的時候，外婆總會偷偷的給她塞一塊方糖在嘴裏。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吧，方糖就成了又凡最喜愛的零嘴兒。
“你呀，都這麽大了，還戒不掉方糖！”外婆每次拿方糖都習慣把整個搪瓷罐抱出來，讓她自己揀一顆吃。
對又凡而言，外婆的疼愛，就像是搪瓷罐裏頭的方糖，永遠都是滿的，要把戒掉就等于把外婆的愛戒掉，又凡是從骨子裏滲出的拒絕。
“媽，我把院兒裏的被子收了噢……”話音未落，安華就進門了，懷裏捧着剛收的被子，兩人的相視并不同許久未見母女，倒是流露着些許生分和尴尬，安華用她那百年如一日的口氣略顯冷漠地說“回來了？這麽早。”
“噢，是啊，媽媽，我來吧！”又凡瞬間忘了自己腿上的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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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這可不行……”
“腿是怎麽了？”安華打斷了外婆的話，看着又凡不知所措的表情，安華捧着被子朝屋裏走去“多大的人了，上個學，又不是武術學校，還能把腿摔了？”
“安華，怎麽說你閨女的！”
“沒事兒外婆！”
又凡并不是懂事才說“沒事兒”，而是真的發自內心的開心，因為母親在關心她，盡管是用責怪的語氣，也蓋不住那發自內心的關心。
又凡知道自己帶給母親的傷害是做什麽也無法彌補的，她也知道在愛這件事情上母親的吝啬背後其實是矛盾和掙紮，有誰能真的做到不愛自己的女兒呢？因此，又凡從來都很知足，她不責怪、不奢求，一直努力做一個好女兒，有時哪怕母親的表露只是多一點點，她也能開心許久。
安華倚在門口看着又凡離開的背影消失在小巷的拐角處，才安心地進屋，她知道自己的母親一定又要勸說那句“安華，你這又是何必呢！”可是這麽些年，她似乎也只是習慣了用這樣的方式對待女兒。
伴着夕陽西下，又凡拄着拐棍“大步流星”地走在小巷裏，嘴角不覺地上揚着，她看着小巷裏的一草一木在秋天的夕陽下，閃着金紅色的光，顯得格外美麗。
“你終于出來了！”賀承勳迎了上去。
“學長？！”很顯然又凡已經忘了在巷口等她的護花使者，一副對不起全世界的表情“對不起，我忘了你還在等我！”
“你要怎麽補償我？”
“啊？”
“陪我去吃晚飯！”賀承勳打開車門對呆在原地的又凡說“吃個晚飯沒什麽問題吧？”
吃個晚飯是沒什麽問題，問題是這頓晚飯看上去倒是更像滿漢全席——
“學長，這是最後一頓嗎？”又凡對着眼前滿桌的食物禿嚕了這麽一句不中聽的話。
“什麽話！”毫無疑問，換來了賀承勳發自內心的斥責。
“噢……我是說這也太豐盛了……”
自從住進賀承勳家，用冷靜的說法，又凡過得簡直是“寵物”般的生活！而這所有的所有賀承勳只用兩個字全全概括——負責！
“學長，你這個‘負責’是不是有瘾啊？”又凡對着這一桌菜，不禁感嘆。
“你說什麽？”
又凡不假思索地擡頭，看到賀承勳一副在宇宙中發現了一顆新星的表情，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漲得臉通紅，忙不疊地解釋：“我…沒…沒說什麽……”
“是！”賀承勳用一個字果斷地打斷了又凡慌亂的解釋。
賀承勳那雙人畜無害的眼睛，離得那麽近，堅定認真地看着又凡，額前的劉海好像長了些，有幾根紮到了睫毛，也許是背光的原因，賀承勳那內雙的眼睛顯得比平時大了些許，淺棕的瞳孔也異常深邃。
“學長…你…什麽意思啊……”
不等又凡說完，賀承勳就湊了上去，在少女那未經潤色的唇上留下了純粹輕柔的一吻。
“我什麽意思你懂了嗎？”唇上殘留的餘溫還未曾消散，面對近在咫尺的這張清秀的面孔，以及清晰感受到的帶着溫潤呼吸的反問，又凡腦袋一片空白，從頭發到腳趾都是僵硬的，“傻瓜，我不是對‘負責’有瘾，是對你上瘾啊！”如此字字清晰的近距離表白，又凡微蹙着眉頭，撲閃着大眼睛，完全想不到要避閃賀承勳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賀承勳。
“怎麽了，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太突然了……”
“學長…”
“啊？”
“我剛剛沒來得及呼吸……”
……
南方秋夜總會滲出些許的涼意，可空氣裏揮之不去的卻是初春的氣息，一片片落葉像是在無形中記載的是戀人們如蜜般清甜的故事，也是安又凡意外初戀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