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加班
“安又凡來趟辦公室。”講得幹脆，挂得幹脆。
她敲了兩下門。
“進。”
“肖總。”
“新項目，”他打印機在源源不斷地吐着紙張，他翻閱着熱騰騰的資料“明天早上把方案交給我。”
又凡拿起桌上厚厚的資料，翻了幾頁：“三天後給您。”
說完她抱起文件轉身走了。
“站住，”他放下手裏的資料“這是工作。”
“肖總，您這是在為難我，”她舉起手裏的資料“就這些，沒有五天根本做不完，我能答應三天內給您，已經是奇跡了。”
“安又凡，你沒有聽過一個詞，叫‘加班’嗎？”
他漠然地看着她，她用同樣的神态回複給他。
“安又凡，我要是你，我就抓緊時間，而不是在這裏跟我的老板對峙。”
她走出辦公室，打開辦公軟件，開始整理資料。
林小默輕輕一推桌子，轉椅滑到了又凡邊上：“诶，又凡，晚上去看電影吧！”
“自己去吧，我加班。”又凡認真看着資料，腦袋都懶得擡一下。
“又加班！你說你又不是機器人，機器人還得充電呢！哪有這樣的！你都兩天不回家了，我一個人住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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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五點才弄完，你讓我回家，是叫你起床嗎？”又凡往電腦裏插了一個U盤。
林小默搖着又凡的胳膊，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她：“那你今天可以不加班嗎？”
又凡無語地嘆了口氣，放下手裏的一沓資料，轉向小默：“要不你去問問老大？”
小默看看肖然的辦公室，立刻松開手回去辦公了。
在指尖的碰觸下，鍵盤發出的噼裏啪啦的敲打聲，配上辦公桌前孤燈下的剪影，讓夜顯得異常空寂。
她接了杯熱水，走到窗邊才發現在下雨，不禁感嘆這玻璃的隔音效果，當然，還有和杭州極為相似的氣候。
按照林小默的話來說：“每天在平均租金每立方米十五元的甲級寫字樓裏辦公、月入超過五位數的外地小白領，是沒有什麽資格抱怨的，不然就太顯矯情了。”
可是！面對每天七點打卡、沒有午休、無限加班的工作屬性，大多數人都選擇了離開，大浪淘沙之後，留下的絕不是“精英”兩個字足以形容的，那都得稱之為“豪傑”！
林小默是此番言論的絕對推崇者，并且每每倡導之時總愛捆綁又凡。
她喝了口杯裏的熱水，也許是因為周五，又是個雨夜，她透過蒙了一層水汽的落地窗，明顯感覺到交通擁堵帶來的煩悶。
又凡轉身坐回辦公桌前，轉眼間，她已經在Than工作了半個多月了，在這半個多月裏肖然幾乎是在無止境地壓榨她，好在，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壓榨，習慣了在這個連上廁所都要計算時間的城市裏，日以繼夜地工作着。大概是這種快節奏的生活方式，實在便于她麻痹自己，忘記過去。
她把電腦裏剛剛整理好的“風尚珠寶秋冬季高定秀”的方案大綱保存後，又把打印機裏剛打出來還有溫度幾十張紙收進了右手邊的文件夾......右手邊的照片莫名落了灰，她拿起紙巾擦去相框上的灰塵，那是巴黎的照片，是塵封的往事，擦拭之後，呈現的還是那笑顏不改的青蔥歲月......
“好球！”這個拍手叫好的男人叫莫少風，是肖然的發小“可以啊，一杆兒進三個球！厲害！”
臺球桌上方碗狀的燈罩上有一層灰，極低的吊頂和泛黃的牆紙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肖然笑笑，他正在給球杆打巧粉：“該你了！”
“這麽認真！休息會兒！”莫少風拿了兩瓶啤酒，遞給肖然一瓶“我說，你最近挺閑的呀？班都不加啦？”
肖然倚靠在對面的臺球桌旁，接過啤酒。
“有人替我加。”肖然喝了口啤酒，提着瓶口，晃了晃酒瓶。
“那姑娘啊，”莫少風看看肖然“我說，她姑姑跟你有仇，她跟你又沒仇，不喜歡也不用整她吧？”
“加班算整嗎？”肖然挂着一絲難以分辨的笑，反問莫少風。
“嘿！你說你這人怎麽這麽不善良呢！”莫少風笑着說。
肖然笑着聳聳肩，兩人碰了碰瓶，各自仰頭喝了一口。
“辛苦了親愛的，又熬了一晚上，”林小默把幫又凡買的拿鐵和可頌拎到了又凡桌上，心疼地捧着又凡的臉“你都憔悴了，我明天來的時候幫你把面膜帶來吧！”
又凡拍掉了這只正捧着自己臉的手：“你幹脆幫我把床搬過來吧！”
“你有時間睡嗎？”林小默不削地問。
又凡狠狠地瞪了林小默一眼，把可頌放回林小默桌上：“沒時間吃，我喝拿鐵就行了。”
“真好！”林小默滿臉感動地講，轉身看到路過的肖然，立馬站起來點頭“肖總好。”
肖然目視前方走去，又凡剛要準備喝拿鐵，就聽到路過自己的肖然留下了一句：“安又凡來趟辦公室。”
林小默看看又凡，露出了滿滿的同情。
“肖總，什麽事兒？”
“安又凡，如果不懂，可以問，你做的是什麽東西？”肖然把手裏舉着的文件夾往桌上一放“我這不養閑人。”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擅于用平緩卻極具殺傷力的語氣講話。
又凡拿起辦公桌上的文件，翻閱了一下：“有什麽問題嗎，肖總？”
“二月和三月的帳很有問題，你錄入的時候都不查嗎？”
“肖總，這些賬單都是您簽過的，有什麽問題您應該最清楚，而且我沒有記錯的話，是您告訴我不需要查賬，只負責錄入。”又凡用同樣平緩的語氣回答肖然。
“安又凡，如果你在吃葡萄的時候吃到籽了，也會連着葡萄一并吞掉嗎？”
“什麽意思？”
“如果你是認真在做事的話，錄入的時候就應該發現問題了，如果你發現問題還不找出源頭的話，請問我是應該懷疑你工作不認真呢，還是應該懷疑你隐藏問題的動機呢？”
又凡直視肖然，不卑不亢地說：“肖總，周姐請假我才代勞的，這不是我的專業，更不是我的義務，所以我不接受這樣的懷疑。”
她放下文件轉身離開。
“安又凡，解釋就等于你錯了，你難道不準備知錯就改嗎？”
安又凡長吸一口氣，轉回來，拿起桌上的文件夾。
肖然看着手邊的資料，開口說：“以後做事要講質量，不要講理由，下班之前做好給我。”
“是，肖總。”安又凡铿锵地回答到“如果沒事兒的話，我先出去了。”
“昨天加班，一大早還給我帶拿鐵，辛苦了，”肖然擡頭瞥了一眼又凡，接着看資料“去拿進來吧。”
又凡快步出去拿了桌上的拿鐵，又快步進辦公室，往桌上一放，高了一個音調：“不辛苦，您的拿鐵，您還需要什麽嗎？”
“以後買美式。”
又凡坐在轉椅上閉着眼長了舒一口氣。
“太過分了，還坑你一杯拿鐵啊？”林小默滑到又凡邊上。
又凡睜開眼瞪了林小默一眼，伸手拿過了林小默桌上的可頌。
“诶，你不是說沒時間吃嘛！”林小默抱怨到。
“是啊，我要是有時間一定把你吃了。”
看到又凡淩厲的目光，她立刻閉上了嘴，回去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