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 反客為主
“曹總......”
“去車上說吧，肖總。”曹禺整了整他的西服，看都沒看肖然一眼。
站在泳池旁的三四個姑娘見此狀況紛紛議論起來，畢竟還沒有人這麽不把肖然放在眼裏。
“這個F.J的曹禺夠可以啊，”林小默輕聲跟又凡說“居然敢這麽對肖然！”
肖然看看莫少風，莫少風笑着說：“快去吧！你們聊事兒我就不去了！”
“曹禺是你的朋友，你行不行！”肖然不動嘴皮，輕聲出氣。莫少風只能一臉無奈地跟着去了。
肖然從秀場的T臺上往下走，T臺兩邊游泳池裏的水，在玻璃吊頂透入的陽光下，反射出了晶瑩的光芒，映照在肖然那刀削般立體的五官上，他用一貫處之泰然的氣場，面無表情地往前踱步，游泳池旁圍觀的少女們此刻正壓抑着小鹿亂撞的心，目不轉睛地盯着肖然，直到他走出秀場。
“好帥啊！”“是啊！”......
三四個女孩正議論紛紛的時候，又凡蹲在池邊把手伸進了游泳池。
“又凡，你幹嘛呢！”
“我試試水溫。”
“試什麽水溫呀！”林小默一把拉起了蹲在游泳池邊的又凡，激動的對她說“看見剛剛肖然從這走過去沒有，太帥了！”
又凡很欣喜地抓着林小默的肩膀：“小默，泳池的水有沒有可能再多一點，跟T臺平行！”
“再多一點？這模特要是掉下去怎麽辦？”王麗麗走到又凡邊上，一臉嫌棄“你知道現在這個泳池有多深嗎？”
“我不知道，不過，模特都是專業的，好好走T臺，怎麽會掉下去。”又凡一臉冷漠地回應王麗麗。
“怎麽不會？你不是不知道這水有多深嘛，我現在讓你知道知道。”王麗麗還沒說完就在又凡肩膀上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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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啊——你幹什麽！王麗麗！”林小默吓得抓着王麗麗大喊起來。
落水的又凡在水裏笨拙的撲騰，看戲的幾個女同事都笑作一團。
王麗麗掙開林小默的手，對泳池裏的又凡輕蔑地說：“安又凡，這是給你一點教訓，不要仗着你一個小破助理的身份跟我頂嘴，我是前輩，懂嗎？”
泳池的水其實不算太深，可是，又凡的撲騰漸漸演變成了掙紮——
“天哪！又凡不會游泳！怎麽辦呀！我也不會！”林小默大聲喊着，急得拍打起王麗麗“你快下去救她呀！”
“我也不會游泳！”王麗麗有些驚慌起來。
“你們有沒有人會游泳？快點！快點呀！”林小默哭着跑去拉那幾個看戲的女同事，三個女孩紛紛搖頭“那快去找人啊！會出人命的！”
“肖總來了，肖總會游泳。”短發女孩用高亢的聲音說。
林小默順着門口的方向看去。
“肖總！”沖着正進門的肖然和莫少風，指着泳池裏的又凡大喊“又凡！快點救又凡！”
肖然一眼看到了落水的又凡，立刻脫下外套，往泳池裏跳。
又凡感覺到她的身體不斷地下沉，她用胳膊拍打起的水花仿佛已經不能阻止這種下沉。她沒有力氣了，大概是死神在召喚吧，她聽不見任何聲音，世界一片安靜，她閉上雙眼，腦子裏浮現出各種畫面，很美很美的畫面，那些畫面裏，有那個陽光、溫暖的大男孩，他們笑着、鬧着，就像無聲電影一般，一幕又一幕......
就在她決定放棄的時候，忽然有一種力量拖拽着她，那是一種強大的力量，仿佛在和死神争奪着她。
他戰勝了死神。
“又凡你沒事兒吧？”林小默撿起地上肖然脫下的外套給又凡披上。
幾個同事都圍了上來，又凡面色煞白，嗆了水的她一直咳不停，林小默一邊抽泣着，一邊搓着她哆嗦的身子。
肖然同樣面色煞白，他如同充了血一般紅的眼睛，正惡狠狠地瞪着又凡，這種“瞪”帶着一種又凡讀不出的情感，他好像很生氣，又好像有點憂傷，又凡不懂他氣什麽，更不懂他傷什麽。
肖然起身，一邊脫掉濕漉漉的上衣，一邊邁着大步，帶着又凡讀不懂的憤怒揚長而去。
“诶！肖然。”莫少風追着肖然。
“又凡，你沒事兒吧？”林小默把顫抖的又凡摟在懷裏，幾粒大淚珠掉落在又凡身上。
“呀！合同！”程倩大叫起來。
又凡順着程倩看的方向看去，合同落在水裏，眼看就要沉下去了。
“什麽時候掉下去的呀？”“好像是剛才肖總扔外套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去的。”“完了完了！這下真完了！”......
三個女孩七嘴八舌地講着。又凡趴在地上，伸手夠着游泳池裏的合同。
“你幹嘛呀又凡！別夠了！撈起來也沒用了！”林小默奮力阻止又凡。
又凡忽然想到了什麽，往秀場外跑去。
“又凡，你去哪！”
莫少風沒有攔住肖然，眼睜睜看着他自己開車走了，不遠處的車卻朝着他鳴笛，他過去跟車上的曹禺打招呼。
曹禺打開了車門，卻沒有下車，坐在後座上：“怎麽了這是，打着赤膊就出來了？”
莫少風站在車下看看肖然遠去的車，轉臉對曹禺說：“噢，沒事兒！游泳呢！”
曹禺一樂，點了根雪茄：“你這哥們兒不錯，是個幹事兒的人。”
“那是，他好歹是......”
“曹總！”
莫少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從秀場跑出了的又凡打斷了。
曹禺看看這個渾身滴水的姑娘，又看看莫少風：“裏邊兒真游泳呢？”
莫少風看看又凡，尴尬地笑笑。
肖然的家是黑白灰色調的後現代簡約風，又凡曾經在跟林小默的聊天中，嫌棄過這個讓她無比之壓抑的裝修風格。此刻，肖然只開了一盞落地燈，整個空間顯得愈發讓人抑郁，黑色的茶幾上擺着幾張照片，照片上，是同一個女人，她留着長發，溫柔地笑着。他抱着雙膝坐在沙發上，血紅的雙眼中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聽見開門的聲音，他順着門的方向看了過去，又凡站在那裏。
他望着她，她的嘴唇毫無血色，眼神似乎失去了回應他的力氣，她好像很無力，好像随時都會倒下。
有一種力量驅使着肖然靠近她，他把手掌蓋在她的額頭上。
“你發燒了！”
又凡把手裏的合同遞給他。
他忽然想起了漂在游泳池裏的合同，他皺起了眉頭，剛要說什麽，又凡就倒在了他的懷裏。
半夢半醒的又凡感覺自己被誰抱着，那是一種很熟悉又很陌生的感覺，是一種很久沒有過的安全感，她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
“安又凡，醒醒，你要喝粥，因為得吃藥。”
她迷迷糊糊的，半晌才看清端着粥坐在床沿上的肖然。
他舀了一勺粥，喂進她嘴裏，當味蕾受到刺激的那一剎，她才如夢初醒。
她傻傻地望着肖然。
“怎麽了？”
“你會做粥啊？”又凡有些虛弱。
肖然笑了笑，這種笑不同于往日，讓人很舒服：“我可不只會做粥。”
又凡也笑了：“所以，我又被你耍了。”
她第一次跟肖然和平共處。
喝完粥，吃完藥，肖然關了燈，走出房間，在關房門前，他對又凡說：“早點睡，從今天開始，我睡沙發。”
